岑藍壓製了境界之後,便一頭紮進密室當中去煉製法衣,她需得親自去一次鳳冥妖城,在她千刀萬剮那對畜生的地方尋一段妖骨製劍。


    這期間為防萬一她確實時時刻刻要將薑嘯帶在身邊,以他現在殘丹在體的能耐,實在不足以抵抗危險。


    這法袍岑藍煉製了整四天,這四天除了例行聽薑蛟的匯報,就是在密室當中閉門不出。


    薑嘯修為恢複也積極修煉,岑藍教了他入陣的方式,他便自行出入這登極峰的陣法,血脈開始覺醒,哪怕是一半殘丹,薑嘯的修為也不是一句突飛猛進能夠形容的。


    那陣中的一些妖魔獸甚至不戰而降,薑嘯修為怎麽壓也壓不住,短短兩天就突飛猛進到了愛劫巔峰,隻差一步,便已經可比肩修真界仙門長老修為。


    薑嘯怕進境太快,像岑藍從前說的那樣,反倒境界不穩。


    可他嚐試了很多次,境界根本壓不住,他也不敢再去陣法中對戰,隻好跑到密室去煩岑藍。


    岑藍其實已經煉製好了法衣,但是她境界壓得十分辛苦,正在密室的硬榻上打坐,薑嘯突然從她身後抱上來,岑藍無奈睜眼,冷聲開口,“你可知若非我對你氣息熟悉,你這般貿然撲上來,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薑嘯現在已經完全不怕岑藍,對於她說的話不以為意,張口咬住她肩膀,又啃了她脖子,過了嘴癮才說,“不要總是喊打喊殺,你換個方式懲罰我啊。”


    薑嘯跪坐在岑藍身後,把她整個人都擁在懷中,脖子壓在她的肩膀上,不老實地頂她後背,活像個進入特殊期的小牲口。


    他眉目盡是喜悅,也不知道每天有什麽可開心的事情,整天除了修煉就是跑來勾引岑藍,岑藍凶他,最開始他還能消停會,現在一點用也沒了。


    他咬著岑藍耳朵說,“我還記得師祖你第一次將我擄來登極峰,便是將我吊在這密室之中,當時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喊得十分淒慘難聽。”


    薑嘯說,“早知道上登極峰能與師祖如此相好,我當時定然時不時的在登極階上轉,等著師祖對我早早下手。不如師祖你再試試,我肯定不會喊的那麽難聽。”


    岑藍聽著這混話,不由得笑起來,“你最近越發的不要臉了,是下山了幾次的緣故嗎?學壞了,誰教你的?”


    岑藍側頭看薑嘯,“是魏欣吧,他又跟你說了什麽奇怪的話?”


    薑嘯順勢捧住了岑藍的臉,叼住她的唇與她糾纏,間歇說道,“沒有,我方才說的都是真心話。”


    第38章 ——哢。(實在是妖得殺氣騰騰,美得...)


    而薑嘯也用事實證明了他說的是真心話, 小密室裏麵昨日重現,薑嘯表現得十分勇猛,尤其是吊著的時候, 當真叫得一點也不難聽,好聽極了。


    加上他如今這樣子實在豔且野, 岑藍下手沒輕沒重, 待到兩個人從密室出來,薑嘯側臉延伸到衣領的深處,都是泛著血色的鞭痕。


    岑藍拉著他回登極殿, 微微蹙眉, 手按在他側頸給他治愈, “你說你沒事就去陣中玩, 招惹我做什麽!”


    她本就因為境界壓著有些費力,心浮氣躁。


    薑嘯笑著不說話, 他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身上這點傷,赤誠到蠢地對岑藍親昵說, “我在陣法中, 被妖魔獸傷到, 疼是這個十倍百倍。”


    薑嘯撅著豔紅的嘴唇, 親岑藍的鼻尖兒, “師祖, 你給我的這點疼,就是撓癢癢, 能讓你開心痛快, 我覺得很值。”


    岑藍手頓了下, 看著薑嘯好一會沒有動,對著這張臉, 她從不能適應,看見就覺得窒息,到現在已經能夠這樣看著不動殺心。


    她不知道怎麽形容薑嘯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裏的滋味,她一輩子也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人,好像分不清什麽是好什麽是壞。


    “你不必這麽討好我,”岑藍放開薑嘯的脖子,垂眼道,“我也不需要……”


    “這不是討好啊,”薑嘯拉住岑藍垂落的手,重新按到自己的脖子上,“還沒好,再放一會。”


    “藍藍,”薑嘯眼中純澈如初,“我很喜歡這樣,你對我怎樣我都很喜歡。”


    他眼中神情毫不作偽,他不像岑藍,滿口謊言,心被自己重重封印著,連自己渡劫都要去算計,甚至連記憶都不敢給自己留,生怕帶著記憶,她就不會動欲。


    岑藍輕笑了一聲,事實是會動,帶著記憶也會。


    薑嘯如她親手為自己雕塑而成的盛裝情愛的容器,她怎麽可能不愛不釋手。


    “行了,”岑藍收回手,“別黏黏糊糊的,給你新煉製的衣袍已經好了,你去換上試試,過兩日便隨我下山去參加仙門宴。”


    薑嘯便起身去試桌上的衣服,製式同之前的弟子服大有不同,要繁複得多,薑嘯換上之後發現衣服十分的貼身,而且摸起來同容天有些相似,連製式和符文也跟容天很相似。


    他穿著心裏和臉上都美滋滋的,帶著笑意地轉身給岑藍看,“師祖你看!”


    岑藍抬頭望去,見薑嘯轉動間長袍和他如墨的長發一同飛起,他身量不知道什麽時候似乎又長高了一些,如今蜂腰長腿,已經悄無聲息地擺脫了少年的清瘦纖薄,擁有了成年男子的身形。


    這應當也是受到血脈覺醒的影響,岑藍倒是有些懷念他之前那樣子。


    不過薑嘯再怎麽變化,哪怕連臉都和從前不同,這張臉實在不配這樣肅正的製式,看上去不僅沒威嚴,反倒如邪魔狐媚披了人皮般的妖冶奪目。


    他走到岑藍麵前,豔色的唇勾起,嘴角倒是有了讓岑藍熟悉的小酒窩,“好看嗎,我瞧著跟你的樣式相同,內裏還有乾坤袋,這是……”


    他頓了頓,有些羞赧地問,“這是我們結為道侶的服製嗎?”


    岑藍就是按照容天的規格做的,用料也是和容天一樣,不過時間緊迫,她沒有畫太繁雜的符文,大多數都是防禦符文。


    沒想到薑嘯這麽開心,岑藍也跟著笑起來,“乾坤袋是給你裝武器什麽的,就用了格外的佩帶儲物袋。你若是道侶大典之時想要穿著它,也可以。”


    “我很喜歡,”薑嘯伸手抱岑藍,“藍藍最好了!”


    岑藍又從袍袖之中取出了一枚玉佩,正是之前她送給薑嘯的陰陽遊魚佩。


    “啊!這個是之前我弄丟的那個嗎?!”薑嘯見岑藍給他係在腰上,拿起來反複看了看,“我記得在火烏秘境的時候,我把它弄丟了,我去找過,但是外麵的妖魔獸實在太多了,我找不到。”


    他說著表情很難受的樣子,他當時確實去找了,還找了兩次,兩次都受了傷,最後怕真的死了,就沒有再去找。


    “我找到的,”岑藍說,“就在一個草叢裏,連你的儲物袋一起,裏麵沒有好玩意,都崩散了,我就把它撿回來了。”


    岑藍說,“戴著它,對你有好處,這裏是我千年前在人間驅邪,得的一方靈脈,若有一天你走到了絕路……”


    岑藍看著薑嘯說,“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活不下去的時候,把它打碎,它能救你一命。”


    “我在師祖身邊,”薑嘯把玩著,不甚在意地笑著說,“這世間沒有比師祖更厲害的保命法器了。”


    岑藍難得沒有接話,沉默地也看了看那遊魚佩,神色不明。


    兩日後,兩個人一同下山,去雲滄派參加仙門宴。


    薑蛟和另一個陰煞門掌門樊蘇東坐鎮雙極門,岑藍的弟子與其他門派的各家長老鎮守鳳冥妖族的妖城,而各家仙首各族王者齊聚雲滄派,共同商議應對之法。


    岑藍與薑嘯兩個人到雲滄派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提前到了,岑藍現如今是名副其實的修真界第一人,因此雲滄派的掌門,包括眾家仙首們見她露麵,頓時全部從大殿之中出來迎接。


    見過老祖的聲音此起彼伏,岑藍卻並沒有什麽令人咂舌的大派場,她從來就不愛搞那個,再說現在是商量怎麽對敵的仙宴,又不是真的吃喝玩樂。


    因此她隻帶著一個薑嘯,與他攜手施施然落在地上,看著一眾站在合適距離的仙首們,也隻是微微頷首。


    “老祖這邊入上座,”雲滄派掌門凡人三十歲上下模樣,生得好一副龍章鳳姿貌,不像個仙門一派的掌門,倒像個執掌天下的君王。


    他對岑藍態度恭敬卻不卑微,倒是令人舒適,本來早兩千年,岑拉參加仙宴的時候,還有人叫她仙子。


    但如今她仙資未改,卻切切實實是個活祖宗了,便無人再敢稱她昔日舊號,也就隻有五鴛那鳥人,現如今還仙子仙子的叫她。


    岑藍跟著雲滄派掌門朝著設宴的大殿方向走,側頭看了一眼這雲滄派掌門,倒是頗有些感慨。


    這雲滄派掌門可不光是生得像個皇帝,他本就是個人間帝王,一心求仙問道,自古以來求仙問道的皇帝數不勝數,但據岑藍所知,求仙得道成功的,就這麽一個。


    入道修煉,知了天地萬物生死輪回,知了自己一家一國何其渺小,知了凡人朝生暮死,一世不過彈指一瞬,誰還會想要做個人間帝王?


    於是他入了雲滄門,修煉到如今竟也真的成了掌門人,且後院結為道侶的女修也屬實不少,個個與他情意綿長,他的子嗣也是仙門最多,倒是讓他如願以償的做了這無名卻有實的仙門帝王。


    不過岑藍也隻看了一眼,仙門其實就是凡間氏族縮影,驚才絕豔的從來不缺,身死魂消的神仙人物也從來不少。


    修真界與天爭命,爭鬥從來隻會比人間更加慘烈。


    一行人進了大殿,岑藍徑直走向最上方的上首位,本來那隻有一個矮桌,誰知這老祖宗今日竟還帶了個人來。不過不需雲滄派掌門親自吩咐,便立刻有雲滄派弟子在岑藍的身側添了個軟墊。


    薑嘯一直十分緊張地跟在岑藍的身後,不過他謹記岑藍說的,要他端著架子,目不斜視地跟著她便是。


    他一身法袍自帶屏蔽他人窺探的符文,無人能夠探知他的修為,加上他今日一身同岑藍樣式差不多的法袍,便已經先一步攝住了眾人的窺探欲望。


    他今日將長發半束,頭戴的發冠都是稀世法器,長發如墨半垂,他這幅容貌不苟言笑的樣子,實在是妖得殺氣騰騰,美得淩厲逼人。


    而他這張臉,修真界無人見過,一時間誰也摸不出他是個什麽身份,又是什麽路子,說是妖邪,卻一身肅正清冷之氣,說是正道……誰家正道也不長這樣,況且在座的正道可都不認識這位。


    一時間,如岑藍所料,所有人都被唬住,薑嘯跟著岑藍入座首席,他身側不遠處就是這場仙宴的東道主雲滄派掌門。薑嘯脊背筆直目視前方,崩得很緊,生怕鬆懈一點,就要給岑藍丟臉。


    岑藍也發現了他繃的厲害,本就長的不是什麽好東西的妖邪貌,再這般嚴肅,看上去透著股揮之不去的陰鷙,岑藍發現有兩個仙首已經偷偷瞧了薑嘯好一會了。


    人還未到齊,本來所有人都不可能讓岑藍等,是岑藍主動要他們不必急著開宴,再等等。


    等了一會,見眾家仙首一個比一個拘謹,岑藍出聲問雲滄派掌門,“還有哪家仙首沒有到?”


    雲滄派掌門答道,“寒水門掌門,還有漠北地煞皇。”


    地煞皇魯嶽性情狂傲,自然每每都要壓軸,所有人視線不在他身上他就渾身難受一般。


    寒水劍宗正子明清高孤僻,若是不碰上魯嶽尚且正常,碰上他就常常被氣得理智全無。


    這兩個人會來晚岑藍用腳趾都能想到,定是好死不死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打起來了。


    岑藍聞言神色沒有什麽波動,隻是淡淡點頭,反倒是拘謹了半天,才拿起茶盞準備喝點緩解下緊張的薑嘯,聽到兩個人的名字一激動――哢。


    把人家雲滄派上好的仙靈盞直接給捏碎了。


    第39章 看傻了。(小心點,你的血金貴。...)


    薑嘯可沒有忘了, 這兩個名字就是師兄說的那兩個,對藍藍有所企圖的!


    岑藍聽到聲音側頭看向薑嘯手裏碎裂的仙靈盞,眼神詢問他在做什麽。


    在場眾人都是什麽人物?可以說這屋子裏麵的, 就是當今三界六道當中所有的頂尖人物,捏碎茶盞的聲音不大, 可聽在這些人的耳朵裏, 與平地驚雷無異。


    再加上薑嘯本來和岑藍同時出現,就十分的引人注目,這幅長相又太過紮眼, 因此幾乎是瞬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薑嘯吸引。


    就算沒有馬上好奇地轉過頭來, 也已經豎起耳朵聽他這邊的動靜了。


    薑嘯自然也知道自己一時失控, 引人注目了,他自己這點能耐他很清楚, 他縱使被岑藍打扮成這樣,也是個金紙做的菩薩, 隻是看著金光閃閃罷了。


    本想著盡可能的不引人注目, 現在倒好, 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了。


    他一緊張, 麵色更沉, 容貌本來便邪氣橫生, 因著緊張更顯得陰鷙無比。


    岑藍:……她有點想笑。


    薑嘯這樣子瞧著怪唬人的,像個不世大魔頭, 可實際上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在旁人看來像是在挑釁, 岑藍卻知道他在求救。


    正這時候, 大殿之外突然一陣黃沙旋渦,旋渦落地之後, 那些沙土悄無聲息地隱沒進了地下,接著一個模樣打扮張揚無比,酷烈如火的男人輕哼一聲,人未進入殿內,卻聲先至,“大夥倒是來得早!”


    他一身絳色滾赤金邊的繁複法袍,身前與肩頭疊起符文,看上去如同護身戰甲一般的裹在他的周身,無人懷疑這一身衣袍之上的防禦力和攻擊力是何等的變態,正如地煞皇魯嶽此人一般,強悍且肆意。


    他生得也是寬眉朗目,輪廓深邃,身形高大健壯,整個人帶給人一種撲麵而來的強橫和血氣,是女修們最喜歡的那種氣概強盛的真性情男子。


    殿內的各家仙長中與他相熟些的紛紛打招呼,他卻一邁入殿門,視線便奔著這大殿最中間坐著的身形看去,爽朗一笑,“一別經年,故人可安?”


    岑藍卻隻是應了一聲“尚可”,便看向了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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