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唯一能夠監督她的人,塗萱萱也被林斯年用美食給收買了。


    她拍著自己的胸口和她保證:“放心好了,保證完成任務。”


    岑鳶看著麵前的這一幕,覺得自己的生活也被他們帶的鮮活起來。


    就是最近莫名其妙的畏寒,醫生說是她太虛,得多喝些補氣血的湯。


    她知道,都是那個病帶來的副作用。


    但也沒辦法,她有在堅持吃藥,可一直不見好轉。


    隻能說是暫時控製住。


    有時候針戳破了手指她都會害怕。


    塗萱萱出去扔了垃圾回來,看到岑鳶從一個透明的分裝盒裏倒出各種各樣的藥丸服下,她疑惑的過去:“岑鳶姐姐,你生病了嗎?”


    岑鳶笑了笑,不動聲色的把分裝盒放進包裏:“預防感冒的,你也知道,我身體本來就不好,最近天氣又冷,擔心生病。”


    塗萱萱年紀小,也好騙。


    倒也沒懷疑她話裏的真實性。


    “還有多的嗎,我也想預防一下。”


    岑鳶無奈的笑笑:“是藥三分毒,你身體這麽好,不用吃藥預防的。”


    塗萱萱覺得她的話也有道理,在她旁邊坐下:“我有時候覺得岑鳶姐和我媽好像。”


    她因為好奇而側眸:“哦?”


    “連說的話都很像。”塗萱萱調皮的吐了下舌頭,“不過我媽可沒岑鳶姐這麽溫柔。”


    岑鳶也隻是笑了笑,沒再開口。


    --


    江祁景是打的過來的,在路口下車,往裏走的時候,正好碰見了站在拐角處抽煙的商滕。


    他身上穿了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哪怕是沉默著抽煙,周身氣場也足,無形中給人壓迫感。


    這裏不是cbd,也不是他最常去的高消費場所。


    他出現在這裏的目的,太明顯了。


    江祁景走過去,語氣不好的質問道:“有意思嗎。”


    商滕是從司機口中得知的這個地址。


    明明今天要去視察一個新項目,他卻陰差陽錯的把車開到了這裏。


    想做的任何事情,他從來不會猶豫,想做就直接去做了。


    猶豫是因為擔心失敗,但他不會失敗。


    不算自負,而是因為,他的確有這個能力。


    可現在,他卻猶豫了。


    猶豫的同時點了根煙,想著等這根煙抽完了就去。


    可已經是第二根了。


    江祁景走過來,問他:“有意思嗎?”


    男人微垂眼睫,眉梢輕擰。


    指骨處的煙,火光幾番明滅。


    他沒回答江祁景的話。


    江祁景眼神冷,語氣更冷:“已經分開了,就沒必要再過來騷擾她了吧。怎麽,還嫌她過的不夠慘?”


    商滕攆滅了煙,隨手扔進垃圾桶裏:“我隻是過來看看。”


    “沒必要,您是她什麽人啊,來看她?領導視察工作?還是看自己前妻離開自己以後過的有多慘?又或者,是希望她會求著你複合?”


    江祁景和江家所有人都不同,他對商家的錢和權沒有半點興趣,所以也不怕得罪商滕,“商滕,你虧心不虧心啊。”


    他沒說話。


    拿著打火機想再點一根,手卻無意識的抖了幾下。


    是冷的,天太冷了,幾次錯開,火光沒有點燃煙,反而把他的手指給燙燒了。


    岑鳶的店離這裏太近,拐角過去第二家就是,江祁景怕被岑鳶看見。


    也沒個客氣:“能麻煩您別在這兒擋路嗎,挺礙眼的。”


    被燙傷的地方開始紅腫,商滕把打火機和煙盒一起放回大衣口袋。


    倒是沒有繼續再開口,沒想過為自己辯解,或者是去和江祁景爭論。


    這些不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他提步下了台階,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


    氣溫沒有上午那麽冷了,雪變成了雨,落在他身上。


    偶爾有追逐打鬧的小孩子從他身旁跑過,不小心撞到他了,禮貌的和他道歉。


    他也像沒聽到一樣,毫無感覺的繼續往前走。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異樣是什麽。


    姑且稱之為,占有欲,但也沒有那麽貼切。


    他很少對什麽東西產生占有欲,本身就不算是偏執的性格,也不是非誰不可。


    他從小就是這樣,車也好,玩具也好。


    再喜歡,別人想要,都可以隨意從他這兒拿走。


    但是現在。


    他是第一次,這麽迫切的想要擁有某樣東西,某個人。


    他城府深,有心機。


    真想耍手段,玩心機,沒人能玩的過他。


    可是,商滕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和一個死人爭。


    那個人死在了,岑鳶最愛他的那一年。


    第三十四章


    喜歡人的滋味的確不怎麽好受。


    商滕第一次明白。


    那幾天他是在酒店住的, 回去以後,麵對滿是岑鳶痕跡的房子, 他會胡思亂想。


    也會不高興。


    如果像何嬸說的那樣,他能把對陳甜甜的上心,分十分之一給岑鳶,她是不是在離開的時候,也會稍微有點動搖。


    至少不會像現在,走的幹脆利落。


    甚至於,他開始後悔, 那粒淚痣,應該讓它一直存在的。


    連他自己都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不可思議。


    他什麽時候做過這樣卑微的讓步。


    小的時候, 他哥哥討厭他, 覺得他分走了父母的注意力, 卻不知,根本就不是分走。


    因為他們已經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商滕身上。


    商凜嫉妒他, 但商滕卻覺得他很可笑。


    如果可以的話, 他甚至希望能像他一樣平凡。


    那些壓力和逼迫,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


    不是第一就要挨打, 關在十平米大,四麵隻有牆的房子裏, 兩天兩夜見不到陽光,不給飯吃也不給水喝,奄奄一息的那一刻才放出來, 並且還得保證,下一次一定要拿第一。


    商滕反抗過,考試的時候交白卷, 逃課去飆車,兩個輪的重機車比四個輪的更刺激,抽煙也是那個時候學會的。


    所以他爸才會送他去國外,因為覺得他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了。


    應該早點的,應該早點用結婚證把她捆住的,這樣她就沒那麽容易離開了。


    -


    酒吧燈光昏暗,男男女女貼靠在一起,隨著音樂曖昧的扭動。


    商滕單獨開了個卡座,他除了應酬,其他時間是不喝酒的。


    這姑且算是第一次,在非應酬或是聚會的情況下,喝酒了。


    洋酒辛辣,入喉有股灼燒感,他麵無表情的又倒了一杯,一口飲盡。


    就這麽一直反複著,也沒個節製。


    有穿著性感的女人見他一個人,不光長的帥,還能在這種高消費的地方開vip台,知道肯定是條大魚,所以過來搭訕。


    “帥哥,一個人啊?”


    哪怕她故意把衣領往下拉,企圖用自己的天然優勢吸引他,但仍舊沒有換到男人哪怕一個餘光。


    最後是被保安拉走的。


    江言舟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


    一個小時前,商滕給他打電話,約他出來。


    江言舟忙著哄孩子睡覺,本來是想拒絕的,讓他找別人。


    商滕在電話裏沉默了一會,似乎真的在思考,除了江言舟,他還能找誰。


    思考的結果是,沒有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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