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歲歲在聽到他提起東方嶺時, 臉色微微一變。


    這段時間東方嶺從未出現過, 隻有小涵搬到了隔壁住,經常會爬狗洞進來找她來玩。


    難道他是因為上次的事情生氣了嗎?


    雖然她將中了藥的東方嶺關在屋子裏是有些不太人道,但那藥也不是她下的, 他至於這般小肚雞腸,生這麽長時間的氣嗎?


    “你爹......最近在做什麽?”她顫了顫睫毛,語氣有些不自然。


    小涵並沒有想那麽多, 隻當她是隨口一問, 他眨了眨眼睛:“爹爹最近在忙著春闈會考之事,小涵都很少看到爹爹了。”


    馮歲歲點了點頭,原來他不是因為生她氣了才不見她。


    她鬆了口氣的同時, 突然想起了被安置在東方嶺府中的南風, 不知道南風在春闈會考上會表現的如何。她相信, 以南風的才華, 考個進士應該是沒問題的, 隻盼著他能爭口氣,屆時也好謀個官職留在東方嶺的身邊輔佐。


    翠荷風風火火的從院外一陣小跑了進來,一臉喜色的說道:“小姐, 您之前送到韻梅苑的胸衣起了效果!現在好多京城名門的夫人和閨秀都爭著搶著想買呢!”


    馮歲歲勾了勾唇角,看來將胸衣預先投放到韻梅苑這個決定沒有做錯。


    韻梅苑是京城裏有名的妓院,京城裏許多達官貴人都喜歡去韻梅苑找姑娘飲酒作樂。而她送去的胸衣皆是仿照現代性感的胸衣製作,再配上她成套製作的內褲,定然能將那些男人迷得死去活來。


    貴客對她們新奇的胸衣褲感到有興趣,來往韻梅苑的次數便會逐漸增多。而那些貴客的夫人們在發覺自家夫君總是往韻梅苑跑後,定然會納悶的去打聽原因。在得知這種性感的胸衣和內褲之後,便會一傳十十傳百的在自己的閨友夫人圈傳遞。


    馮歲歲對外傳播的口徑是這胸衣不光能挽回自家夫君的心,是爭寵必備的利器。還可以起到固定胸型,保持完美的曲線,延遲胸下垂這一問題的神器。


    她的預想是隻要能將京城裏的貴婦人搞定就已經算是一場成功的營銷了,沒想到這場熱潮會席卷整個京城的女子,連未出閣的千金閨秀都開始提前準備上胸衣,以備不時之需了。


    “將胸衣的價格上調到一百兩銀子一套,而後限量,每日隻售出十套。”馮歲歲眸子微轉,緩緩說道。


    “小姐,一百兩一套也太貴了,一件肚兜才幾十文到十幾兩銀子不等,她們還會買咱們這麽貴的胸衣嗎?倒不如將價格調的實惠些,多賣一些便是了。”翠荷有些擔憂的問道。


    馮歲歲笑了笑,解釋道:“這你就不懂了,咱們的市場麵對富貴階層,也許一件胸衣一百兩銀子對她們的確是有些小貴,但對她們來說,比銀子更重要的是夫君的寵愛。而且京城中如今掀起這場胸衣的熱浪,很快便會有人爭搶市場,仿製出與咱們類似的胸衣出來賣。”


    “所以我要提前限量咱們的胸衣,將胸衣的品質和品牌打出去,製造出供不應求的假象,讓這些消費的貴客產生一種攀比的心理,買到的貴客會高調的出去炫耀,她們炫耀的同時又為咱們的胸衣免費的做了廣告,就會引來更多的貴客來買。這種營銷手段叫做饑餓營銷,很適用於當下的情況。但最重要的還是要將胸衣的品質搞好,這樣咱們的生意也會越做越好。”


    翠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她聽不太懂自家小姐說的許多名詞,但也差不多明白了她的意思。


    “姐姐,什麽是胸衣?”小涵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不解的問道。


    馮歲歲尷尬的紅了臉,剛才一時激動,把旁邊的小孩子給忘了,她幹咳兩聲,磕磕巴巴的解釋道:“小涵你還小......等你長大就知道啦。”


    小涵噘了噘嘴,蔫著頭趴在了石桌上。


    映月端著一碟子葡萄進了院子,沉聲道:“小姐,剛才皇宮裏的太監過來找您,說是惠貴妃想您了,召您進宮逛逛禦花園。”


    “惠貴妃?”馮歲歲聽見這個名字皺了皺眉。


    自從那天上元節小宴從皇宮走後,她就總是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原書中並沒有寫過刺客是皇後的舞隊中的,皇後那日被關進宗人府之前曾失控的叫喊過,說是惠貴妃陷害她,那舞隊裏的人也是惠貴妃挑選的。


    雖說皇後的話也不可盡信,但她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好,映月你留在府中,翠荷跟著我去吧。”她思量片刻,緩聲道。


    映月身份特殊,萬一跟著她進宮後碰到了昊王,那她在皇宮中定然保不住映月,隻能是任由昊王抉擇映月的去留,而映月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映月沒有多想,隻當是怕她在宮中不適應,點了點頭便去幹活了。


    馮歲歲揉了揉小涵的腦袋,笑眯眯道:“姐姐要進皇宮啦,不能陪你玩了,明日再來吧,屆時姐姐帶你玩個有趣的遊戲。”


    小涵十分乖巧的應了聲,見他同意了,她收斂了笑意,拍了拍衣裳率先走了出去,翠荷快步的跟上了自家小姐的腳步。


    小涵垂下眸子,本想轉身爬回隔壁,卻發覺了石桌下遺落了一個製作精美的錦囊。


    他拍了拍腦瓜,剛才姐姐坐在那個位置,也許這個錦囊是方才姐姐無意間遺失的。


    小涵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張了張小嘴,剛喊出一個“姐”字,便頓住了嗓音。


    他近來時常見爹爹一臉失神的對著姐姐的畫像,一看便是半天。明明爹爹很想姐姐,卻寧願對著畫像睹物思人,也不願來看一眼姐姐。


    小涵搞不懂自家爹爹腦子裏想的是什麽,但他覺得若是爹爹收到了姐姐的錦囊,也許會開心一些。


    他小心翼翼的將錦囊拍了幹淨,動作輕柔的將它放進了自己的懷裏。


    與此同時,馮歲歲出了國公府的門後,坐進了來接她走的馬車裏。


    這馬車的豪華程度絲毫不次於東方嶺的馬車,整個車廂都鑲滿了寶石和瑪瑙,看起來十分奢侈。但馮歲歲有密集恐懼症,看見那些密密麻麻的東西就難受,她一上車就連忙閉上了眼睛。


    因為她一睜開眼就頭皮發麻,隻好全程倚靠在膈後背的車廂上,一臉的痛苦。


    馬車行駛的不太穩,好幾次都猛地一停,將車廂裏的馮歲歲晃悠的直想吐。


    她掀開馬車簾,忍著反胃,對車夫說道:“大哥麻煩你駕車穩一些。”


    車夫一臉歉意道:“街上百姓太多,總有橫衝直撞不長眼的。小姐您要是難受的話,要不就貼著馬車邊上坐,掀開帷裳呼吸些新鮮空氣也許能好一些。”


    馮歲歲點了點頭,剛要將頭伸回車廂,卻無意間從車夫的眸子中看出一絲怪異,他似乎在試探什麽......


    她微微有些疑惑,按理說這車夫是來接她的,應該是惠貴妃派來的,那車夫理當是信得過的人。


    但這車夫為何神色古怪呢?


    她還沒來得及多想,馬車猛地一晃,車廂外傳來一陣淒厲的馬啼聲,整個馬車的車廂都躍了起來。馮歲歲整個人都控製不住的從車廂頭滾到車廂尾,狠狠的撞上了車廂內鑲嵌的寶石,她在撞的頭破血流前,用手臂護住自己的腦袋。


    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隻聽翠荷一聲尖叫,一支利箭從帷裳外帶著些冷意飛快的射.進了車廂內。


    馮歲歲用盡全力一把拽開了翠荷,翠荷重心不穩的摔倒在車廂內,她按住翠荷的腦袋,啞聲道:“別動。”


    她的話音剛落,緊接著又是破空而來的一支利箭。


    車廂外是百姓慌亂的腳步聲,還有他們驚慌的呼叫聲,馮歲歲的心髒跳得極快,腦子有些混亂,她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翠荷悶不吭聲的流著眼淚,她緊緊的抓住自家小姐的手:“小姐,我好怕。”


    馮歲歲心亂如麻,沉聲安慰:“別怕,沒事。”


    她這話不知道是在安慰翠荷,還是在安慰自己,總之她的腦子,逐漸的冷靜平穩了下來。


    這個車夫定然是有問題,若不是剛才她沒有聽他的話坐在帷裳旁,隻怕她現在就被射成刺蝟了。


    車廂外的馬還在急速的奔跑,車廂被扯得搖擺亂晃,伏在車廂底的兩人被顛簸的上下亂竄。


    又是一陣勁風吹過,三支箭同時射往車廂,一支從帷裳射.進,另外兩支箭則射在了車廂的底部,其中一支箭已經鑽破了層層的寶石間隙,插.進了車廂裏。


    馮歲歲看著近在咫尺,險些穿破她手臂的那支箭,決定不再坐以待斃。


    她將翠荷往車廂尾部推了推,拿起兩塊軟墊,一塊塞給翠荷,讓翠荷護在身前。她鬆了鬆衣襟,將另外一塊軟墊塞進了胸口前,又把衣裳微微做了整理,讓人不仔細看,看不出她胸前的異常。


    馮歲歲艱難的爬出車廂,輕輕的掀開馬車簾,隻見車夫狠狠的揮著馬鞭抽在馬屁股上,使得駿馬如同瘋了一般不要命的往前衝刺。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猜猜是誰要害歲歲呢~


    第71章 美人相伴


    她心中暗道, 這車夫果然有問題。一邊想著,她深呼吸一口氣,一腳踹在了車夫的腰上, 車夫隻顧著駕車, 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一時不妨便被她踹下了馬車。


    馮歲歲坐在了馬車外, 一手抓住韁繩, 猛地一拽, 駿馬又是一聲啼叫, 前蹄子騰空躍了起來。


    她做好了心理準備, 緊緊的握住韁繩不鬆開,駿馬逐漸放慢了腳步。而刺客似乎是注意到了車夫換了人,對準她的胸口拉起弓, 瞄準了她心髒的位置,猛地射出一箭。


    “小兄弟?!小心——”


    馮歲歲聽見熟悉的聲音,轉身抬頭看向聲源, 卻發現一家酒館的露天二樓上, 昊王正皺著眉衝著她揮手。


    她這一側身,這一箭擦著她的腋下飛了出去,險些射中了她的肩膀。


    昊王擰著眉頭望了一眼射偏的箭。一拍桌子, 在身旁侍從的身上抽出長劍, 從二樓一躍而下, 一劍砍斷了駿馬的頭部。


    馬車驟然停住, 馮歲歲一時沒抓住韁繩, 從馬車上滾了下去。


    昊王腳尖一點,身形飛快的朝著她的方向跑去。就在馮歲歲閉緊雙眼準備好接受痛意時,她的身子被攔腰接住, 一個溫熱的身體緊緊的護住她的身子,抱著她滾出了老遠。


    直到翻天覆地的翻滾停止,馮歲歲才睜開了眼睛。


    昊王似乎被摔得暈了過去,她緊張的晃了晃他的胳膊,焦急的喊道:“昊王!你醒醒!”


    雖然馬車停了下來,但騎馬緊追不舍的刺客顯然沒有想放過馮歲歲的意思,再一次撐起弓朝著她和昊王射箭。


    昊王被她搖晃了幾下,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剛想跟她說自己沒事,便看見穿破空氣朝著他和她射來的一支利箭。


    他想要推開她,馮歲歲卻已經挺著胸口擋在了他的麵前。


    他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那支箭刺穿了她的衣裳,插進了她的胸口。


    昊王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髒似乎都停止了跳動,他屏住呼吸,看著她緩緩的倒在自己麵前......


    他滿腔怒火的大步跑向馬車,撿起地上斬馬頭用的長劍,用盡全力投擲向了騎著駿馬狂奔的刺客。


    弓箭驟然落地,刺客顯然還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麽,整個人就已經被長劍刺穿了身體,從駿馬上摔了下去。


    昊王頭也不回的走到她身邊,一手摟住她的身子,眼中流露出一絲悲傷。


    她是為了幫他擋箭才會死,其實她完全可以躲開那一箭的......


    他一手扶住額頭,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一滴淚水滴落在她的臉頰上,馮歲歲緩緩睜開眼睛,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他的身體,蹙著眉頭道:“昊王,雖然您年紀不大,但男女有別你懂不懂?”


    昊王被推開的身子變得有些僵硬,他機械的抬起頭與她對視,隻見她有些不爽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眯著眼睛繼續說道:“昊王你現在都十五歲了,怎麽動不動就掉眼淚?你這樣怎麽做好一個國家的君王,怎麽......”


    怎麽保護的好映月......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將沒說出口的半句話吞了回去。她抿了抿唇,不自然的撇開了目光。


    昊王像是個雕塑一般,僵硬著站起了身。


    他扭過身子連忙用袖角擦了擦眼睛,聲音有些沙啞:“誰哭了,別胡說。”


    馮歲歲沒有戳破他的謊言,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塵,將箭從胸口拔了出來。


    剛才那箭朝著她和他射來的時候,她略微思考了些,便用胸口迎了上去。


    昊王是映月的哥哥,即便不知道映月願不願意認他,想必都不想讓他受到傷害。


    而且這刺客擺明了就是衝著她來的,昊王能斬斷馬頭救她,她就已經很感謝他了。若是因為救了她而被牽扯受傷,那她心裏也過意不去。


    更何況她的胸前墊了一圈軟墊,那箭隻要不射偏太多,完全就可以被射在軟墊上,經過墊子的緩衝後,即便她受傷也不會太重。


    綜合了許多原因,馮歲歲才會上去擋箭,哪怕缺少了一個輔助的因素,她都不會擋這一箭。


    “謝謝你救我。”馮歲歲將箭扔在地上,笑著對他道謝:“不過,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昊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就知道你的身份,隻不過沒想到你女裝這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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