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忙忙碌碌著,本科生涯即將落下帷幕。


    岑墨盯著與柳溪的聊天框。


    迄今為止,已經整整2個月沒聯係他了。


    這段時間,他不知道點開多少次與她的聊天框,期間微信推送了幾次未讀消息,他都沒法忽視心裏的期待,可是每一次打開,都是裴佳。


    然後,他就麵無表情地把裴佳刪了好友,並正式通知她,有事電郵、釘釘找,別老微信微信的。


    常年靜音手機的他,甚至設置了消息提示聲。


    可是,從他刪除裴佳後,那個綠色圖標的右上角就再沒有亮起過未讀消息的紅點,提示聲也從未響起過。


    眼看岑父壽辰將至,岑母打電話來催促的頻率越來越高,他找不到借口拖延下去了,到時候柳溪一家人都沒出席,這事肯定就捅破天了。


    岑墨實在沒辦法,必須給柳溪發消息,但又不能放低姿態,在斟酌了許久如何發送之後,編輯了一條無懈可擊的消息。


    【自定於6月28日,是家父50歲的生日,邀請您一家參加父親的壽宴,地址是碧波路27號澄江酒店三樓宴會廳,六時恭候,七時入席,恭候光臨】非常正式的一條消息,絕不牽扯到個人情感上,所以這不算是他主動聯係她,她也沒理由拒絕。


    然而,他沒料到的是,消息發出去的同時,一個紅色感歎號出現在屏幕裏。


    “柳溪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岑墨眼角抽搐了一下,但還是臨危不亂地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你好,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他的眸光暗了一分,過了十分鍾,又打了一個電話,還是一樣的語音提示。


    他不信邪地給她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結果是無法送達,這才確定自己是被拉黑了。


    很好,微信刪了,手機拉黑了。


    岑墨咬牙切齒地立馬下載了一個qq,並登上了多年未用的賬號,他就不信她想得起這個。


    結果一搜好友……


    沒了。


    她真的刪了。


    岑墨徹底較真上了,打開支付寶,看了看自己幾乎不上的螞蟻莊園。


    她跑到他莊園裏的雞全部沒了。


    把他拉黑刪除得夠徹底的,一隻雞都不肯留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不止哦:)


    2分留言送紅包,喵喵喵 ̄ ̄ ̄


    第16章


    清早,柳母照常出門買菜,剛打開門就被樓道那堆積如山的雜物嚇到。


    “丟這麽多東西?”


    她隻知道柳溪最近在清理本科四年的一些書籍和雜物,但沒想到整理出這麽多。


    她扶起一個快要滑落的紙箱,裏頭掉出一本帶鎖的硬皮筆記本。


    鎖砸在地上裂開了,筆記本翻開。


    柳母彎腰撿起,就看見筆記本裏的字跡稚嫩卻工整,一個個方方正正的,可見寫的人十分用心。


    【10月4日,十點半下課,拉著岑墨哥一起吃手抓餅,坐在食堂的台階下,夜黑風高】【10月16日,超級開心,我連著遇到了岑墨哥三次!才知道他今早上課的教室在我旁邊!】【10月24日,今天說好給岑墨哥買生日蛋糕的,可是下雨了,而且我來例假了,於是沒去買,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訴了他,他竟然不關心我的身體,隻道了句沒叫你買,我覺得很心痛,我一句一句的短信,都不回,我這到底是在幹什麽呢?】【11月4日,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瞥到了不遠處的岑墨哥與他同學,不大好意思去打招呼】【11月15日,今天去上課,我一邊啃著炸雞腿,一邊與璐璐聊天,忽然撞見岑墨哥與他同學四五人一起走了過來,嚇得我趕緊丟了雞腿】【感恩節,我在許願牌上寫三個字,“求男友!”誰知道被教導主任看到,大吼了一聲誰寫的,小小年紀就想著談戀愛,給我好好讀書!_(:”)_】【12月11日,今天誌願者,認識了一個小男生,三中的,說岑墨是他的偶像,手機裏竟然有岑墨哥參加noip的照片,哈哈,把我樂得,不過那張照拍的好挫呀】……


    柳母隨意翻了幾頁,這是女兒初中寫的日記,她再次抬頭看這堆雜物,還有衣物,怔怔地出了神。


    家門又開了,柳母聞聲回頭,與正要出門的柳溪目光對上。


    柳溪垂眸瞥了眼她手裏的筆記本,眼神一頓,又很快恢複了平靜。


    反而是柳母不太確定地問道:“這些全都丟了?”


    柳溪淡淡地應道:“嗯,都不要了。”


    柳母想起柳溪初中那會兒,她收拾女兒房間,把一張舊的不能再舊的破報紙當廢紙丟去回收箱了,平時乖順的女兒突然就大發脾氣,涕泗橫流地責怪她亂丟東西,然後哭著跑去樓底下回收箱翻垃圾,不顧滿身肮髒,非得把報紙找回來。


    從那以後,她不敢輕易丟柳溪的東西,哪怕是一片紙屑,她都不能確定是不是她從人家作業本撕下來珍藏的——因為她真幹過,把岑墨寫了她名字的紙給藏了。


    正是因為這些都是女兒的珍寶,如今看到它們全被當垃圾掃地出門了,柳母才感到訝異。


    但見柳溪的表情不悲不喜,不是遷怒,不是發泄,她鬆了口氣。


    她是真的放下了。


    倒也是一件好事。


    柳母點頭,“好,一會叫人來收拾。”


    柳溪淺淺一笑,與她揮手,“那我先去學校了,今天拍畢業照,晚上聚餐,不回來了。”


    這些雜物都是她分手那晚整理出來的,那時還沒舍得丟,畢竟這些可是她整個青春的記憶,從小學到大學,但現在看來還是丟了得好。


    時間在往前走,人也該往前看。


    前十幾年與往後幾十年比,不值得一提,一輩子還很長,她要把往後的人生過得更精彩才行。


    這不,她很快又要迎來全新的大學生生活了。


    過去的就該讓它過去吧。


    岑墨今天也要告別這個呆了五年的實驗室。


    從大三就被破格錄取到這個國家重點實驗室,一直待到博士畢業。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對他來說,畢業不是終點,而是新的征途,他的科研研究會在太平洋另一端的國家繼續下去。


    雖然呆了五年,但他的東西其實沒多少,主要就是文獻,大多在置物架上,但歸類清晰,工具書、各類刊物、論文以及文件夾、發-票夾、工作記錄表夾等等一目了然。


    他一向愛幹淨,每天都收拾桌麵,所以桌上東西反而很少,隻放了台式機以及調試的工業模塊、板子等,以及兩盆仙人球。


    那是柳溪送的,說他天天對著電腦,要防輻射,仙人球又好養活,特別適合他。


    岑墨捧著這兩盆仙人球,不知道該放哪兒,已經不太記得養了幾年,能活這麽久也是奇跡,要丟了太可惜。


    他這麽想著,就說服自己收了起來。


    “岑師兄,好羨慕你啊,可以去mitcsail學習。”旁邊的師弟一臉仰望,“你以後打算留美國不?”


    岑墨不假思索地回道:“不打算。”


    師弟不解:“為什麽,美國不是更好嗎?”


    岑墨:“有人會生氣。”


    他隻是去兩年,柳溪就和他鬧分手,他要留在那,又不知要鬧出什麽事了。


    再說他本的人生規劃原本就沒考慮過定居國外。


    剛剛進門的裴佳恰好聽到這話,一時怔住,她聽得出他說的那人是柳溪。


    她之前偶爾會聽他提起柳溪,但都是生活上,她很清楚岑墨與她是一路人,一顆心全放在了科研上,對男女關係看得很淡,然而現在她卻有點看不透了。


    “啊,今天外麵怎麽這麽吵啊?”


    “本科生拍畢業照吧。”


    “怎麽跑我們這個校區來了?”


    “那肯定是我們學院的啊。”


    ……


    幾位師弟在窗邊說話,然後有個人叫道:“哇,那個學妹好漂亮。”


    “哪個哪個?”


    “誒!真的,下去看看唄!”


    “走走走!”


    “岑師兄,裴師姐,我們先走啦!”


    ……


    幾位師弟推搡著就走門了,順手把門一關。


    辦公室內瞬間鴉雀無聲,隻剩下裴佳與岑墨二人。


    外麵又傳來了陣陣歡聲笑語,吸引了岑墨的注意,他抬頭望向窗外,目光深遠。


    裴佳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走上前問道:“柳溪也是今天拍畢業照吧,你怎麽不去看看?”


    岑墨立馬低下頭,狀似隨意地翻著手裏的論文稿,發出沙沙響聲,“沒空。”


    那人以前說想和他一起穿著學位服拍照,結果卻是拍畢業照都沒告訴他一聲。


    女人翻臉,果然是比翻書還快。


    裴佳知道岑墨不是個喜歡聊天的人,也不喜歡話多的人,話說到此便停了,她坐到自己工位上,在自己包裏翻了翻,沒找到想要的,一時懊惱萬分,抬頭又看了看岑墨,幾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叫了他。


    “岑師弟。”


    岑墨正在整理東西,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等著她往下說。


    結果半天也沒等來下文,他這才回頭看了她一眼。


    裴佳訕笑地問道:“能不能……幫我個忙?”


    岑墨頭一次見她這樣扭捏作態的時候,便放下手中的東西,問道:“什麽?”


    “能不能……能不能……”裴佳語速放緩,眼眸裏柔光婉轉,“能不能幫我買個東西?”


    岑墨看著她,沒說話。


    裴佳眼神閃爍了下,還是咬著牙說了,“衛生巾。”


    岑墨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裴佳麵露嬌羞,在他質疑的目光下,聲音更輕了,“衛生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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