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個澡出來,手機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你對覃戈有多了解?這麽隨便答應】


    嗬。


    這是他們分手之後,岑墨發來的第一條消息。


    柳溪氣笑了。


    什麽叫隨便答應,說得她好像玩弄別人感情似的。


    他該不會到今天還覺得她和別人在一起,也是為了報複他吧?


    再說對一個人足夠了解,就能長久嗎?


    顯然她與岑墨就是反麵教材。


    柳溪懶得回他,直接把短信刪了。


    周三,柳溪出差去桐城。


    這次是ogo首批要投入運營的自動駕駛出租車做封閉場地循跡自動駕駛的測試。


    城市自動駕駛出租車,這是ogo的核心項目。


    因此除了事業部的人,他們智駕算法部也去了不少,柳溪所在的視覺算法科,以及覃戈所在的人工智能算法科都去了。


    柳溪的新車還沒提來,去高鐵站得坐兩小時的地鐵,所以覃戈就幹脆開車來接她來。


    柳溪一開始還不同意,他們家住得不近,而且也不順路,覃戈得繞路來接她。


    覃戈卻覺得理所當然,“接送女朋友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你一個人拿行李箱擠早高峰地鐵一點也不方便。”


    柳溪哦了一聲,那就享受下有男友的待遇吧,她笑嘻嘻地說道:“你出來那麽早,肯定沒吃早飯吧,那我給你買早餐啊。”


    覃戈也沒和她客氣,“好啊,我的女朋友真貼心。”


    兩人都笑了。


    覃戈身上那一股親和力,不帶一點棱角,讓柳溪覺得和他相處起來非常輕鬆愉悅,不用絞盡腦汁去揣測他的心思,也不用費盡心思地去討好他,更不用小心翼翼怕他不高興,聊天也不需要她拚命製造話題,最重要的是,他們能夠很好地溝通,覃戈也很會哄人。


    這一點,對於從一段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的失敗戀愛中走出來的柳溪來說,真的太重要了。


    她覺得覃戈簡直就是她的救贖。


    從答應覃戈的那一刻起,她就打算好好對待這段感情,才不是岑墨說得隨隨便便。


    二人順利到了高鐵站。


    覃戈幫柳溪拉著行李箱,跟著她一起去找他們實驗室的人匯合。


    岑墨來得比他們早,已經坐在候車室,一台筆記本不離身,此時正架在他修長的大腿上。


    他聚精會神地在寫代碼,周圍人來人往的吵雜,完全影響不到他。


    而其他人站在他附近交流著。


    a大的學生到了,柳溪的同事也到了。


    柳溪走過去與他們打招呼,“嗨,你們都到的好早啊。”


    他們一一與柳溪打過招呼,然後發現她身邊站著的人,紛紛調侃起來。


    “喲,這不是覃老板嗎?怎麽跑我們科這邊來了?是打算投奔了嗎?”


    覃戈笑道:“來和各位老板交流下感情。”


    覃戈是他們整個部門裏最年輕的項目經理,來得也比岑墨早,所以名氣也很大,大家都認識他。


    而且與岑墨相較之下,他明顯混得更開,一群人見到他,都親熱地叫他覃老板,哪有半分見岑墨的正經。


    覃戈問大家:“你們有人是2車廂14a或者14c的?”


    柳溪的一位同事舉手,“我是14c。”


    覃戈很淡定地拿出自己車票,“來來,我和你換個座,增進每個科的友誼,從交換座位開始。”


    在場幾位員工都是人精,覃戈沒說什麽原因,但大家看他與柳溪一起來,現在又要換座,什麽意思誰還不清楚?


    那人立馬爽快地遞出自己車票,又調侃道:“覃老板這是要申請戀愛基金了嗎?”


    覃戈笑了笑,知道柳溪麵子薄,所以打了個馬虎,“我爭取爭取啊。”


    他又問道:“14a也是你們科的人嗎?”


    大家搖搖頭,“人還沒來齊,不知道啊,也可能不是我們公司的。”


    等到大家上車後,柳溪與覃戈落了座。


    覃戈靠過道,柳溪坐中間,就是不知道靠窗的那位是普通旅客,還是他們同事了。


    乘客陸陸續續往裏走,都沒有停在他們身邊的。


    覃戈湊近柳溪,低聲笑道:“要是沒人就好了。”


    他剛說完,一個人就停在了他身邊,仿若帶來了一股陰間的風,吹得覃戈後頸發涼。


    柳溪沒抬頭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冷氣場,這一抬頭,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她不忍直視地別開臉。


    想想等會五個小時要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坐著……


    她就要窒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1-2023:46:15 ̄2020-11-2123: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君琢10瓶;lu4瓶;兔界老大哥、哲哲愛笑笑、大橙子2瓶;桃夭夭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0章


    但是,柳溪轉念想想。


    如果覃戈沒換位,那麽就剩下她與岑墨坐在一起,恐怕比現在更窒息。


    覃戈也覺得窒息,原本換座到柳溪這,是有自己的心思,之前三番兩次被岑墨幹擾,他脾氣再好也會不爽,男人都懂男人,痛點一踩一個準。


    但他也沒想直接坐到人旁邊來。


    真是出乎意料了。


    他低低草了一聲,便拉著柳溪走出來,很紳士地給岑墨讓了路,並輕輕捏了捏柳溪的掌心,柳溪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他。


    見他投來一個溫暖的微笑,像是在安慰她不用太擔心,他說道:“一會車開了,我們換個座。”


    柳溪嗯了一聲。


    她心想還好有覃戈啊,如果他沒換過來,到時候她肯定沒有合適的理由和別人換座,被別的同事看見也不好,隻能絕望地和岑墨坐在一起了。


    兩人毫不避諱地拉手動作不經意落進了岑墨的餘光裏,他把二人眉來眼去的一幕看了個一清二楚,坐了座後,他打開自己的筆記本。


    他倒是很淡定,但被夾在兩男人中間的柳溪,就很別扭了。


    左右兩側的男人都很高,這座位也不寬敞,他們四肢難以伸展開,覃戈是坐得不規矩,側靠在座椅上,一條腿伸長著,勉強舒展開身體。


    岑墨坐得是很規矩,但他因為要寫代碼,雙臂必須微微展開,胳膊肘擱在扶手上才勉強不影響敲鍵盤。


    這下,柳溪腳也沒地方放,手也沒地方放,尤其是胳膊,她覺得碰一下岑墨的衣角都有罪惡感。


    於是,她用腳默默撞下覃戈大腿。


    覃戈倒是反應快,一下就收了腿,往外挪了挪,給柳溪騰點空間。


    柳溪不動聲色地微微抬起臀部,也挪了一下。


    她以為不會被發現的舉動,其實早就被岑墨注意到了。


    倒不是他特意去關注他們倆的,隻是柳溪一動,他就不自覺走神了。


    根本不想去關注他們做了什麽,但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這兩人在,他沒法集中注意力。


    於是,岑墨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放進口袋裏,“組員不管了,跑我這來?”


    雖然他沒看著覃戈說話,但一聽就是在問他。


    覃戈像是沒聽出他攆人的意思,笑道:“我這人散漫慣了,對下屬要求沒有學長苛刻,所以也不會時時刻刻盯著他們幹活,隻要他們交的東西令我滿意,就是提早下班,我也同意。”


    岑墨才不關心他怎麽管下屬,東拉西扯沒一句是他想聽的。


    於是,他的話直白了點,“來這做什麽?”


    覃戈繼續搗糨糊,“你們視覺算法科是負責智駕係統感知層的,而我們人工智能算法科負責決策層,工作緊密相關,本就應該多多溝通才是,我呢,作為一個小小的項目負責人,打算身先士卒了,我覺得學長也應該如此,不如現在和我交換一下,去4車廂與我們科的人坐坐?”


    柳溪捂著嘴偷笑。


    覃戈也是能掰,自己不打算走,還打算把岑墨攆走。


    這理由找得冠冕堂皇。


    岑墨大概要被氣死了,直接冷漠拒絕,“不必了。”


    覃戈見好就收,掃了眼過道上兩側,已經沒人進來,再抬頭看了看上方行李架已經放滿,不會再有人來放東西,他就讓柳溪換過來。


    柳溪正要起身,岑墨點了她名,“坐下。”


    柳溪回過頭,詫異地看著他。


    岑墨頭也沒抬,語氣平淡,“識別率還沒提到90%?”


    柳溪反應過來他在問論文代碼複現的事,便先坐了回來,“87%是最高的一次,實驗條件相同的情況下,複現結果不一樣。”


    調了半個月,還是這個結果,岑墨不是很滿意,他又問:“試了幾個參數?”


    實驗參數還不多,柳溪全背了出來。


    這一問一答下,柳溪不得不拿出自己筆記本。


    她的背包剛剛被丟到上方行李架上,隻好讓覃戈幫忙拿下來。


    一時忘了要換座位的事,柳溪打開高鐵座椅後背的置物板,把筆記本架了上去,重新看了遍昨天push的版本。


    覃戈見她一時半會解決不了問題,就幫她看了看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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