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顏揚起嘴角,露出最標準的笑容。


    一大早的,老男人說話真嗆。


    電腦開機以後,戚顏打開打開桌麵上的網課文件夾,下定決心今天要好好上課,不能讓韓廷覺得她是來混日子的。


    從第一節課重新開始聽。


    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聽了不到十分鍾的課程,戚顏便連打了好幾個哈欠,腦袋後上方隱隱作痛。


    韓廷注意到她的狀態,眉頭微皺。


    戚顏暗自歎了口氣,濕發睡覺不可取啊不可取。


    想著,她轉頭看韓廷一眼,問:“韓廷哥,需要咖啡嗎?”


    韓廷盯著她,沒出聲。


    戚顏隻覺頭皮發麻。


    韓廷不會看出來她犯困了吧?


    過會兒,韓廷撥了桌上的內線電話聯係唐宋,道:“準備一杯咖啡和甜點給戚小姐。”


    戚顏的瞳孔瞬間放大,解釋:“我沒有要使喚唐助理的意思,我是想順便給你衝一杯。”


    她心知自己幾斤幾兩,雖說剛剛是有那麽一瞬間懷念自己的助理,可就懷念了一秒鍾。


    前兩天她讓自己的助理和攝影師剪輯幾個視頻備用,告知粉絲最近一段時間暫時從一周兩更改成一周一更,直播時間暫定,然後給助理和攝影師都放了一個月的帶薪假。


    這一個月是她給自己的過渡期。


    一個月後,她可能會宣布退網。


    心裏有這個打算,隻是,要怎麽跟粉絲交代,她還沒有想好。


    總不能說她要回家繼承家業了,沒有精力再經營社交賬號而退網吧。


    以上暫且不論,這一個月裏,戚顏將告別與自己磨合了幾年,高度契合的助理和攝影師一起共事的生活。


    沒了助理,凡事都要親力親為,戚顏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像泡咖啡這種小事,她絕對沒想過要使喚唐宋。


    隻是韓廷似乎誤解了她。


    韓廷聽到戚顏的解釋,隻說:“別為這種小事浪費時間。”


    戚顏語塞。


    韓廷是提醒她要專心上課嗎?


    好吧。


    戚顏自知理虧,心道:今天晚上一定要早點睡覺!


    “好的,謝謝韓廷哥。”戚顏對著韓廷甜甜一笑,有撒嬌示好的意思。


    她知道韓廷舍不得對她說重話,所以有些肆無忌憚。


    而她不知道,韓廷要不是考慮到最近她的心理壓力太大,是不會對她這麽仁慈的。


    戚父的身體情況還不知道如何,她又跟喜歡的男孩子分了手。


    一時緩不過來,韓廷可以理解,可以給她幾天時間。


    這幾天過去,或許將有更大的新壓力出現,要她做出抉擇。


    沒過多久,唐宋端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甜點進來,放在了戚顏桌上。


    “謝謝唐助理,謝謝韓廷哥。”


    戚顏沒吃早餐,本來沒覺得餓,隻覺得困,看到甜點那一刻,才發覺自己胃裏空空。


    難怪提不起精神。


    吃完甜點,喝了半杯咖啡,戚顏打起精神,拿出高考前衝刺的勁頭聽課。


    上午靠咖啡熬了過去,中午韓廷又讓戚顏去他休息室裏睡覺,戚顏拒絕了,義正言辭地說自己要盡快掌握管理學知識,還說喝了咖啡,一點兒也不困,讓韓廷自己去休息,她要繼續聽課,還讓韓廷別影響她。


    韓廷沒打擊她,隻讓唐宋別再給她咖啡了,說是怕她喝多了太亢奮,晚上會失眠。


    很難說不是故意的。


    戚顏全靠咖啡吊著一口氣。


    她的頭一直隱隱作痛。


    昨晚睡覺的時候,空調溫度有些低了,頭發又沒吹幹了睡,怕是著涼了。


    沒了咖啡,戚顏要了一杯蜂蜜水。


    管理學課程雖然枯燥,可要是沉浸了,找到其中的樂趣,倒也不難熬。


    戚顏漸入佳境。


    專注上課的時候,連頭痛的感覺都減輕了。


    被取下耳機的時候,戚顏才意識到,已經晚上七點了。


    韓廷六點下班,看她那麽專注,沒有打攪她,默默地陪著她。


    戚顏今天一整天精神都高度集中,歇下來以後完全不想動彈,好在韓廷早料到她會這樣,提前讓唐宋訂了餐送到公司。


    “韓廷哥,你要先檢查一下我的功課嗎?”


    戚顏把自己的筆記遞給韓廷。


    今天她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筆記井井有條,自認為,是可以得到誇獎的程度。


    然而,韓廷隻是放在了一邊,讓她先吃飯。


    “哦。”戚顏有一點點失落。


    “今天很棒,筆記明天再一起檢查,以後繼續保持這個狀態。”


    戚顏得到鼓勵,忘卻了剛剛的失落,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韓廷看到她乖巧的麵容,心裏某處變得柔軟。


    吃完飯,韓廷開車送戚顏回家。


    戚顏跟韓廷討論了今天課上不太理解的幾個問題,韓廷給了詳細的解答。


    戚顏怕忘了,拿了手機備忘錄記上。


    回到家,戚顏陪父母聊了會兒天便上樓洗漱休息了。


    戚父戚母並不知道戚顏去找韓廷學習的事,戚顏沒有刻意瞞著,也沒有特意說。


    他們還以為戚顏是跟朋友出去玩,玩累了。


    過了幾天學生時代的生活,迎來了周末。


    周末前,戚父戚母說要出差一段時間,具體多長時間沒說,隻說可能要一個月以上,臨走前他們跟戚顏說,如果她想出去玩就出去,隻是別跑太遠,提醒她還約了幾個相親對象,就算改變主意不想相親了,也別放人家鴿子,就當跟普通朋友約會聊天,應付一下就過去了。


    戚顏一一應下。


    她心裏知道,怕是父母擔心出了什麽事,她會來不及趕回來。


    不然,他們不會在臨“出差”前才給她約好那幾個相親對象。


    父母封鎖了複查的消息,可戚顏提前做了準備,順利拿到了她爸爸的複查結果。


    良性胃腫瘤。


    算是一個好消息。


    手術成功切除之後不會影響壽命。


    父母可能想著,既然是良性,就沒必要告訴她讓她擔心了,偷偷去把手術做了。


    戚顏的心裏並沒有因為這個結果而好過一點。


    父母瞞著她,是還把她當成一個孩子,不想讓這些事情逼著她長大。


    可若是壞消息呢,她該怎麽辦?


    這個答案,父母應該都還沒有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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