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院牆之外,仍舊有陸陸續續的鞭炮聲傳來。


    吳邪和吳三省帶著霍玲,陳文錦一起去吳家住一晚。


    解雨臣和黑瞎子本來想再繼續出去喝幾杯,還不等他們出門,解雨臣就被解連環強製性拽往吳邪家裏。


    黑瞎子一看解雨臣都走了,自己待著也沒有什麽意思,也跟著他往吳邪家裏走。


    潘子收拾好烤全羊用的鐵架子,也起身告辭,回了自己家。


    現在吳三省回來了,他在吳三省家旁邊買了一個小房子,每天有事沒事都去吳三省家門口晃一圈。


    溪柳,張默和胖子在張寒煙的安排下住在一樓臥房,霍秀秀,阿寧和雲彩住在三樓臥房。


    深夜,所有人都陷入熟睡之中,張寒煙看了看外麵漆黑一片的夜色。


    不情不願的從暖和的床鋪裏爬起來,打著哈欠走出房門,走到霍秀秀的房間門口。


    霍秀秀房間裏的燈還亮著,她醒了醒神,輕輕的敲了敲門,“我能進來嗎?”


    “可以,我還沒有睡。”


    張寒煙推門而入,霍秀秀正坐在梳妝台前,打理自己的頭發。


    “這麽晚了,你有事嗎?”


    霍秀秀看向自顧自坐下的張寒煙,麵露疑惑。


    張寒煙也不想在她接下來要說的事上多費功夫,索性,就直接開門見山。


    這大晚上的,她還想早點兒說完,早點兒回去睡覺。


    “我來找你,是為了溪柳的事,我想和你談談,秀秀,你喜歡溪柳這件事,溪柳他說......他不願意。


    他找到我,讓我幫忙,可以讓你不用再繼續糾纏他,為此,他說......


    既然你看上他的臉,那他寧願把自己的臉劃花,也要......”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她知道,霍秀秀這麽聰明,肯定能明白的。


    霍秀秀呆愣在原地,手裏拿著的梳子久久都沒有再動作一下。


    她沒有想到,溪柳,為了擺脫她的追求,竟然甘願劃花自己那張臉。


    “所以,他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我?對嗎?”


    張寒煙沒有回答她,這是已經既定的事實,沒有多說的必要。


    “秀秀,張家人的壽命很長,你的幾十年,與溪柳而言,不過是白駒過隙而已。


    如果他也喜歡你,那你們在一起,並沒有任何問題,可現在問題是,他不喜歡你。


    並且,你的喜歡,已經對他造成了困擾和煩憂,秀秀,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


    我希望,你能在這件事情上,好好的想一想......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


    張寒煙起身走到門口,放在門上的手停頓一下,她沉吟一番,低聲說道。


    “秀秀,你自己能想明白最好,溪柳求我,我一定會幫他。”


    房門被打開,又再一次關閉,緊閉的房門,隔絕外麵的天地,也隔絕房間裏靜坐不動的人。


    張寒煙剛走過三樓的轉角,就遇上在樓梯口等著她的張起靈。


    他沉默著把手上拿著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摸了摸她冰涼的手,眉頭瞬間緊蹙。


    “和我回去。”


    張起靈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到她房間門口,推門而入,把她放在厚厚的被窩裏。


    “怎麽還是這麽涼......”


    他握著她依舊冰涼的手腳,眼眸裏溢滿心疼。


    “小哥......”


    張寒煙輕輕扯動他的衣袖,“你回去睡吧,很晚了,我自己捂一會就暖和了。”


    張起靈沒有多說,沉默著把她的手放進被窩,起身關上房門之後又走了回來。


    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他直接掀開被子的一角,躺在她的身側。


    他長手一攬,把她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裏,用自己身上的體溫去暖她的手腳。


    “睡吧,這樣就不冷了。”


    張寒煙抬頭,伸手撫平他緊蹙的眉心,她笑著環住他的腰,往他的懷裏拱了拱,把頭埋在他的胸前。


    “小哥......”


    “嗯?”


    張起靈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她再說話。


    他低頭看向她,她已經沉沉睡去,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猶如展翅欲飛的蝶。


    他抬手,輕輕把散落在她臉上的頭發拂到耳後,低頭,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吻。


    煙煙......你一定要平安喜樂,歲歲無憂......


    張起靈摟著她的腰,在寂靜的夜裏,和她相擁而眠。


    清晨,灑落在庭院裏的食物殘渣引來許多鳥兒,它們嘰嘰喳喳的撲騰著翅膀,伴著微風起舞,奏響一曲歡快的樂曲。


    一夜沒睡的霍秀秀頂著兩個黑眼圈打開房門,她剛下樓,就遇上剛好開門的溪柳。


    她一動不動的盯著溪柳看,看的溪柳一臉莫名其妙。


    “霍小姐,您有事兒嗎?”


    霍小姐,每次他們見麵,他永遠都是一句霍小姐,永遠都是這樣清冷又疏離。


    即使她再如何努力,都不能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相反,因為她的試探,靠近,把他推得越來越遠。


    霍秀秀原來以為,隻要她堅持不懈,鍥而不舍,總有一天,會打動他的心。


    可昨晚,張寒煙告訴她,溪柳,寧願劃破自己的臉,也不要和她在一起。


    她想了一夜,終於於今晨朝陽初升,第一縷陽光照射到房間裏的那一刻。


    想明白,既然已知是一顆永遠都捂不熱的心,那......就不捂了......


    不就是男人嗎?追不到就算了,我霍秀秀,要錢有錢,要顏有顏,追求我的男人一大把。


    我何必在這一棵樹上吊死?不劃算,屬實是不劃算......


    霍秀秀看著溪柳那一張好看的臉,在溪柳疑惑的目光中,展顏一笑。


    “溪柳,你放心,我已經想通了,以後不會再繼續糾纏你,往後再見麵,隻是朋友。”


    她說著,抬頭看了看明媚的陽光,臉上的笑容如陽光般明媚。


    “我先走了,回見!”


    霍秀秀大步朝著門口走去,絲毫沒有回頭再看溪柳一眼的意思。


    溪柳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想起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不由得長鬆一口氣。


    “回見,霍小姐。”


    微風拂過,他的話,被風帶著,傳到霍秀秀的耳朵裏。


    霍秀秀臉上浮現出一抹釋然的笑,伸手開門,邁步而出,轉身關門。


    整套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也沒有再看溪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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