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嘴硬,可是她自己心底清楚,她的的確確是為了裴慎才來的軍營。


    她又怎麽能做到看著他的眼睛再說一遍假話。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皎皎。”裴慎忽然笑了起來,一把將柳明月拉入懷中。


    她在擔心他,她是真的擔心他,這個認知讓裴慎無比的高興,哪怕身上再多幾道傷口他都願意。


    “皎皎,我真歡喜。”


    裴慎低下頭,想要去吻柳明月的唇,可是卻被柳明月拿手擋住。


    “你別碰我,上次的事兒,我還沒原諒你呢!”柳明月從裴慎懷裏掙出來,她心眼兒小,上次裴慎事情行到一半,把她丟下的事情,她可還記著呢。


    “你口口聲聲說著喜歡我,動不動就親我,可……可……為什麽……”


    柳明月跺了跺腳,後麵的話她實在是說不出來。


    “皎皎,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是什麽事情。”裴慎將她再度拉入懷中,吻了吻她的額發,“你不告訴我,我總是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惹你生氣。你答應過的,你若生氣,會告訴我原因的。”


    “我……”柳明月記不清了,自己是不是真的答應過裴慎。


    若是其他的事情,她都能說。


    可這一件,實在是難以啟齒。


    “我隻是……隻是不喜歡你將我一個人丟下。”柳明月半響才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句話。


    裴慎微微一怔,“什麽時候?”


    他知道皎皎不喜歡夢裏自己把她留在崇安寺之事。所以除了出征和練兵,他一直都在她身邊陪著,從未有將她丟下的時候。


    “就是那天晚上!”


    柳明月真是恨死裴慎了,他怎麽這麽笨,她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再不懂,就永遠不要懂好了!


    好在裴慎還不是無藥可救,終於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出去洗冷水澡之事,但是那是因為……


    “皎皎,我那時候若是繼續留在房裏,恐怕,恐怕會控製不住自己,對你做些什麽。”裴慎有些無 奈,他雖喜歡柳明月,想要與她親近,可更加不願意柳明月討厭他。


    她對崇安寺之事那麽抵觸,又怎麽會……


    “那你也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啊!”


    柳明月的話有如炸雷一般砸在了裴慎耳邊,將他整個人通體劈了一遍,終於開了竅。


    皎皎在說什麽?


    她的意思是不是……她願意?


    裴慎低下頭,恍覺自己在做夢。他現在忽然迫切地想要去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


    “走,我們回家。”


    裴慎猛地起身,拿起晾在衣架上的一件幹淨外衣穿上,拉著柳明月就朝門外快步走去。


    守在門外的寒霜見姑娘與姑爺出來,剛準備跟上,就被裴慎阻止:“我送皎皎回去,你留下來幫茯苓的忙。”


    寒霜愣了愣,還是應了聲“是”。


    其實居住的小院離軍營也不遠,走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但是裴慎一刻都等不及,他解下自己的戰馬,將一路被拽過來,還有些沒回過神的柳明月抱上馬背,然後自己也翻坐了上去。


    他一路疾馳,眾人隻道裴中郎將舍不得夫人拋頭露麵,又送了她回去,卻沒想到裴慎這一去,今日便沒再回來。


    #


    剛到小院,將馬係好,裴慎就將柳明月抱了下來。


    小廚房裏的春鶯聽到聲響,連忙擦了擦手趕過來開門,結果還沒來得及說聲灶上已經準備好了飯菜,便被裴慎往手心裏塞了一錠銀子,然後推出了大門。


    “出去玩兒,想買什麽買什麽,等天黑了再回來。”裴慎將春鶯推出門外後,便將門從裏邊鎖上。


    小院裏一下子隻剩下他與柳明月二人,再也無需顧忌,他一下子就將柳明月攔腰橫抱了起來,快步朝著主屋的廂房走去。


    踢開門,再用腳勾著門板將門關上,柳明月被裴慎這一連串的動作嚇得隻敢抱住他的脖子。


    “皎皎,你當真願意嗎?”


    “啊?”等被裴慎重新壓到床上,柳明月直到此刻才終於明白過來裴慎是什麽意思,又為什麽要將寒霜留在軍營裏幫忙,為什麽給春鶯一錠銀子讓她在外麵一直待到晚上。


    “不,不行,這是白天,裴慎,我不行……”柳明月連連搖頭,可剛一仰起頭,便被裴慎托著後頸吻了下來。


    她的手也被裴慎抓住,手指交叉著按在了床上。


    他這一下子親得極為綿長,直親得柳明月喘不過氣來。


    “皎皎,我不 管白天黑夜,我隻想知道你願不願意。”裴慎鬆開柳明月,俯身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他當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他盼這一日已經盼了太久。


    柳明月從混沌中回神,她的烏發鋪在身下的床上,許是被裴慎親得渾身發軟的緣故,聲音都有些發虛:“我,我要是不願意的話,又怎麽會和你說那麽多的話。”


    她現下想起來都覺得有些麵紅耳赤,怎麽就說出口了呢。


    可是願意歸願意 ,白日裏著實有些過分。


    “當真?”


    “嗯……”柳明月偏過頭,將自己埋進枕頭裏,用蚊音答到。


    但是這一個字對於裴慎已經足夠了,他再度俯身下來,吻上柳明月的耳垂。


    溫熱的氣息呼在耳窩,柳明月忍不住一個顫栗,她從來都不知道,親吻這件事,會這般令人失態。也直到這一次才明白,原來此前裴慎每次親她都控製了分寸。


    耳垂上的吻漸漸地偏移了方向,從眉角,到眼角,最後到唇角。柳明月感覺身下有些微涼,羅裙不知何時已經被解開。


    “等,等一下……”


    緊要關頭,柳明月按住裴慎,她猛然想起來,貴太妃當初給她的木盒她沒有帶到漠北來。


    畢竟來之前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麽快就接受裴慎。


    “茯苓知道避子湯怎麽開嗎?”柳明月小聲地問,她雖然想與裴慎一起,可是並不想懷上孩子。


    裴慎撐起身子,撫了撫她微濕的額發,“皎皎,避子湯傷身,我不會讓你喝的。來漠北前,貴太妃給了我許多腸衣,夠我們用很久了。”


    很久……


    柳明月的臉忽然就紅了。


    第82章 胡鬧   那時第一次見,你也是這般打我。……


    “皎皎, 等我一下,我去拿了就回來。”


    裴慎在今日之前,雖然心裏抱著幻想, 卻沒想過柳明月真的能夠接受他, 所以貴太妃給的那些東西他哪怕一路帶來了漠北,也一直壓在箱子的最底處。


    好在他清楚地記得放在哪裏, 隻消一會兒便從隔壁廂房裏找到, 然後便將整盒都拿了回來。


    “你怎麽都拿來了?”


    雖然裴慎來去很快, 但是枕邊無人,柳明月還是感覺到了短暫的漫長。好不容易等了他回來,見裴慎將木盒放在枕邊, 忍不住扭頭詢問。


    畢竟萬一翻身時壓到,肯定硌得慌。


    “因為不知要用多少……”裴慎俯下身, 低聲在柳明月耳邊耳語了一句, 柳明月隻聽到一半,便燥得不敢再聽,連忙翻身埋進被子裏。


    可是沒一會兒, 她就又被裴慎撈了回來。


    “過會兒有哪裏不舒服都要告訴我。”裴 慎貼在柳明月頸邊道。


    他對此事無甚經驗,唯一的一次, 便是與柳明月在崇安寺。偏那次是中了藥,他幾乎是憑著本能去做事,想也知道, 於柳明月而言絕不是什麽愉快的回憶。


    所以這一回,他不想讓她有任何的不適。


    “嗯……”柳明月低聲應著,她的手指緊緊攥著,透著緊張。雖然心底接納了裴慎,可她的身體還未完全做好準備。


    “皎皎, 放鬆些。”裴慎感覺到了她身體的僵硬,低頭親了親她的眉眼。


    溫言軟語,與細細密密的吻一齊落下來,柳明月漸漸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整個人都快要化成一灘水,還是熱的那種。


    錦被被拉高,蓋在兩人身上,裴慎停下了親吻,用手摩挲著柳明月的小巧的耳垂。


    “皎皎。”


    “嗯?”柳明月被哄得暈頭轉向,此刻睜眼,眼中一片瀲灩的水光。


    “給我好不好?”


    身下的人安靜了一瞬,長睫微顫,久久才發出模糊的一聲“嗯”。


    隻是畢竟與上一回間隔的時日太久,裴慎就算再小心仔細,柳明月還是感覺到了幾分痛意。裴慎看到她皺眉,哪怕早已忍出了一身汗,還是克製著自己放緩了幾分。


    無論前世今生,崇安寺於他們都是一場意外。


    漠北的這一次,才算作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


    等到真正成功之時,裴慎幾乎不知道自己的魂魄丟到了哪裏,他隻恨不得將懷中的人揉進骨裏,一遍又一遍地,在柳明月耳邊念叨著她的小名。


    這是他的皎皎,是他的明月。


    他願意化作她周遭的星星,化作風,化作雲,永永遠遠的纏繞在她的身邊。


    #


    食髓知味,既開了頭,這一場胡鬧便一直到太陽落山才堪堪結束。


    漠北本就比京城日頭黑得晚些,到了這個時辰,柳明月早已筋疲力盡,偏裴慎還有餘力,不肯放過。


    柳明月仰頭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才終於有了幾分力氣,一掌拍在他的身前,“夠了啊,再來我便要討厭你了。”


    裴慎聽慣了柳明月的大脾氣,小脾氣,自然也聽得出此刻她沒有真的生氣。


    他翻身躺下,不再鬧她,但還是用手腳緊緊地纏著她,順道用牙磨著柳明月的耳垂,含糊著道:“那時第一次見,你也是這般打我。”


    “胡說,哪裏一樣了!”柳明月伸手掐了裴慎一把。


    在崇安寺的廂房裏打的那一巴掌,是自己帶著前世的記憶剛重生回來之時,對著裴慎滿滿都是恨意,衝著臉打也就罷了,還恨不得一巴掌下去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而現在……


    柳明月沒再說話,往裴慎懷裏縮了縮,伸手環住他的腰,與他貼在一起。


    這個曾經厭惡痛恨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成了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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