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穗下意識後退幾步,趙煜察覺到,他將她推到她身後:“南祁止,今天我要帶七七走。”


    傅景珩站在他們麵前,身影壓迫地壓在他們麵前,他沒看趙煜,隻是靜默地盯著趙煜身後的南穗瞧。


    光線影影綽綽,傅景珩病態的臉龐半陷光與暗之間,他眼睫掃下來,看著她:“你要和他離開?”


    傅景珩聲線壓抑,聽起來如同老式的收音機,沙啞難聽。


    他餘光看到了外麵的□□。


    忽地,他低笑出聲,整個脊背徹底彎折:“你讓他進來了。”


    傅景珩的目光直直落在南穗失神的麵頰,低聲問:“同樣如此,為什麽那時你不許我進來。”


    南穗思緒倒退,像是回到了幾年前的那個晚上。


    她嗓子幹澀,嘴唇張了張,發現她根本發不出來聲音。


    “你到底在說什麽?”趙煜拉著南穗的手腕,對她道,“咱們走,南祁止從小就這麽病態,看到這張臉,你也應該離他遠點!”


    南穗被趙煜一扯,腳步順著力道,不自覺地上前走了幾步。


    傅景珩抬手鉗住趙煜的手腕,重重一折,趙煜的手陡然鬆下南穗的手腕。


    他表情不明,平靜著問她:“你們是要在我的麵前私奔?”


    第55章 掠奪


    夜沉如水,萬籟俱寂。


    傅景珩的話像是一顆炸.彈落入耳畔。


    南穗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黑眸沉如礁石,眼底的光被徹底揉碎,以往鬆柏挺拔的身軀如今仿佛被折彎。


    “沒有。”南穗的聲音幹澀,“我們沒有私奔。”


    說完,她對一旁的趙煜輕聲道:“你先走吧,我沒事。”


    趙煜驚愕地看著她:“七七,你……”


    見趙煜有靠近的跡象,傅景珩走上前,壓下眼底的波瀾,他聲音挾著淡淡的笑意:“聽到了,還不走?”


    他雖笑著,聽入耳中卻有種毛骨悚然的味道。


    趙煜如鯁在喉,看了幾眼南穗,隻能轉身離開。


    等他身影消失在臥室內,傅景珩來到窗邊,拉上窗戶。


    傅景珩餘光掃過外麵的那道人影,他忽地單手撈過南穗的腰,輕鬆地將她抵在牆角,盯著她看。


    從外麵看,兩人這個角度像是在擁吻。


    趙煜站在別墅門前,透過二樓燈光,他看到傅景珩像是挑釁又像是宣示主權地低頭對著南穗吻了下來。


    ……


    等聽到車子啟動的聲音,傅景珩直起身。


    沒有男人的禁錮,南穗回過神來,看著他拉上厚重的窗簾,而後轉身看她。


    傅景珩直視著她,眼神銳利陰沉,南穗被他的目光逼得移走視線。


    她也沒想到趙煜會順著窗戶爬上來找她,還被傅景珩抓了個正著。


    南穗很清楚,他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就像是嵌入身體的存在。


    她想起在地下室看到傅景珩的那本厚冊子寫的關於“趙煜”的內容,南穗輕聲解釋:“我沒有和他離開的意思。”


    傅景珩靜默地看她了會兒,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南穗,逼問:“是嗎,難不成你就沒有一點想要離開我的意思?”


    他審視著她的神色,忽地傅景珩垂睫,他的手腕不知何時被南穗拽著。


    南穗回視他的眼睛:“我承認。”


    傅景珩眼底平靜無波瀾,垂眸看著她,周身縈繞著一股冷氣壓。


    她鬆開他的手腕:“我覺得你我暫時分開住,彼此冷靜一下可能會更好。”


    “我總不能一直呆在別墅裏,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工作,你有你的社交,同樣我也有我的社交。”


    傅景珩幹脆利落地拒絕:“你不想住一起,可以。”


    沒等南穗鬆一口氣,她聽到男人道:“你住主臥,我可以住旁邊的臥室。”


    傅景珩抱著她,附在她耳邊:“隻要你在我身邊,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南穗重重地呼吸,她拚命保持平和的語氣:“我的手機呢?我的工作我需要趕行程,你會讓我去?”


    傅景珩輕揉著她的頭發:“陳特助已經和你的經紀人通過電話,最近你的行程隻剩下一部電影和兩場簡單的廣告拍攝,可以往後推。”


    “所以。”南穗啞著聲音,“我還是沒有一點自由。”


    傅景珩眼底藏匿著她看不懂的神情,說話帶著笑意:“我隻是不想讓你離開。”


    南穗:“可你這樣隻會把我推得越遠。”


    “乖。”傅景珩斂下眼角,指腹撥弄她的耳垂,低聲呢喃,“別試圖離開我,不然我也不確定我會做出什麽事來。”


    南穗捏著手心,她說服自己冷靜:“我需要去消化這一周所發生的事情。”


    傅景珩沒有說話。


    “為什麽你明明沒有失蹤沒有死,你卻不回南家?”


    南穗:“在明溪公寓那時你為什麽否認你是南祁止?”


    傅景珩站在原地:“……為什麽?”


    他看著南穗,低聲道:“因為你。”


    晚上睡覺時,傅景珩並沒有實現他的諾言,兩人依舊同床。


    隻是南穗疑惑,按照他這段時間做事的偏激,今晚趙煜爬窗戶來找她被傅景珩發現,他不應該如此平靜。


    她閉上眼,許是多想了。


    南穗盯著窗戶,她的思緒忽地倒退到幾年前的那個晚上。


    那次她和盛昭昭去酒吧中途遇到地痞流.氓,南祁止和他們惡性鬥毆,後果極其嚴重。


    南家最終出了兩百萬才徹底擺平此事。


    那晚之後,南穗下意識地抵觸南祁止,這是她第一次碰到南祁止這樣的一麵。


    即使閉上眼,她都能想到南祁止和他們打過架後,強硬地將她扯到巷子裏對她說的話。


    -告訴哥哥,他摸你哪兒了?


    -七七,他碰你了對不對?


    -哥哥砍掉他的手,好不好?


    順著他臉旁滑下的粘稠血液,他眼底藏匿著幽暗不見底的深淵,對於那時年少的她來講,是震驚與害怕。


    她從來不知道在她身邊這麽久的南祁止,思想是如此的偏激可怕。


    那晚的事情像是一枚種子埋在她的心底,然後她意外地發現,南祁止請了一個月的病假,沒有去學校,而是在家呆著。


    他向往常那般對她,回到家拉著她去浴室洗手,每晚過來她的臥室給她講故事,給她掖被角,就好像屬於他陰鬱暴戾的那一麵隻是她的幻想,實際上並不存在。


    直至一周後,盛昭昭喊她出來吃飯,南穗坐家裏的車子到商場,然後她上電梯到吃飯的餐廳。


    走進餐廳,她發現除了盛昭昭外,餐桌上還坐著一個男生。


    這個男生是隔壁班的班長,是個學霸。


    至於名字,南穗不記得。


    盛昭昭對南穗介紹那個男生:“這是林淮。”


    一頓飯下來,林淮的性格和他長相相符,靦腆斯文,看她的時候臉會不自覺地害羞。


    南穗漸漸明白林淮好像喜歡她。


    她並不喜歡他,也不會把他當作備胎,更不會像其他女生不喜歡他卻給人機會。


    在林淮問她要聯係方式時,南穗委婉地拒絕。


    飯後,林淮失落回家,盛昭昭拉著南穗去三樓的遊戲廳玩抓娃娃。


    抓了一半,盛昭昭捂著肚子,額頭浸著汗珠:“不行了,穗穗,我得去趟衛生間,好像吃壞肚子了。”


    南穗見她兩手空空,她遞給盛昭昭一包紙:“我在這兒等你。”


    “好。”


    南穗對抓娃娃興趣不大,她繞著玻璃櫥窗打轉,在看到不遠處的沙發椅,她眼睛亮了亮,腳步往那邊走。


    驀地一道聲音從身後貼過來:“那個男生是誰?”


    南穗被這猝不及防的聲音嚇得一跳,她轉身,看到的居然是南祁止。


    “你怎麽在……”


    南祁止拉著她穿越擁擠的人群,輕鬆推開一扇門,單手將她推進消防通道。


    消防通道裏昏暗無光,隻有上麵“安全出口”在發著綠光,倒映在少年臉龐,顯得異常詭譎。


    兩人麵對麵站著,少年忽然俯身,臉龐幾近觸及她的:“和他吃飯,很開心?”


    南穗往後退,背脊抵在門後:“你跟蹤我?”


    “啊。”他唇角微揚,輕聲地扯開話題,“這幾天為什麽不理我?”


    “沒有不理你。”


    他抬手捏著南穗的手腕,一步一步逼近:“沒有不理我?為什麽不喊哥哥。”


    “七七是害怕我了?”南祁止順手撫平她淩亂的發絲,“你的世界裏隻能有我一個人,哥哥哪點做的不對?”


    他的掌心收攏,冰冷的觸感從她的手腕蔓延至全身,南穗下意識地揮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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