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油桶到處都是,沒有尋找的價值。但是淩漠很快看到了一個蛇皮袋,白森森的,在一堆荒草裏格外醒目。


    蛇皮袋很普通,但是上麵用塑料繩捆紮兩端,就不普通了。顯而易見,這是有人專門製作的一個攜帶工具。可以把任何物體放在蛇皮袋裏,然後利用蛇皮袋上簡單捆紮的塑料繩背在背上。這樣,就方便翻牆入院了。


    想到這裏,淩漠很是興奮。


    對蛇皮袋周圍進行勘查後,淩漠很快找到了那個貌不驚人的汽油桶,更加印證了他的想法。


    但這附近最讓淩漠感興趣的,是荒草之中散落的一些物品。有空的紅牛飲料罐,有兒童牛奶的紙包裝,有塑料飲料瓶,還有一塊舊紙板。


    這些都是很常見的物品,用這些物品來找人,顯然很不切實際。但是,該如何利用這些本不該出現在報廢車廠裏的東西,推斷出“幽靈騎士”的身份呢?


    對於其他人,怕是得不出結論。


    但是對於混跡於市井之間十幾年的淩漠,這個問題很簡單。


    淩漠認定,“幽靈騎士”是以一個“收破爛”的身份,隱藏在民間的。原因是,那些異常的物件,都是收破爛的人才會收集的東西。


    設想,“幽靈騎士”需要一個方便攜帶汽油桶“飛簷走壁”的包裝物,那麽他會取一個自己最常用、最好找的物件。如果“幽靈騎士”平時就是一個收破爛的人,那麽這個蛇皮袋就是最好的選擇,不僅能“裝”(容納),還能“裝”(偽裝)。其實它就是收破爛的平時背在身上的口袋,用這個大口袋來裝汽油桶自然沒問題,隻是口袋太大,裏麵難免會遺留一些平時收破爛殘留下來的廢物。


    當“幽靈騎士”進入偷車現場後,把汽油桶從蛇皮袋裏倒出來的時候,袋子裏原本殘留的一些廢物也就被倒進了荒草叢中。


    據此,淩漠用了大量的時間,潛入社會底層,對南安市整個收破爛的群體進行了調查和觀察。不過,從這個千萬級人口城市裏找出一個並沒有明顯特征的收破爛的,仿若大海撈針。淩漠費盡心思,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去梳理、調查,仍然還沒有結果。


    但是他堅信,有了這個論斷,“幽靈騎士”跑不遠、躲不久了。


    2


    這次,蕭朗和淩漠同時約見“守夜者組織”導師,倒不是為了“幽靈騎士”的事情。


    他們是同時對剩下的兩名重刑逃犯的行蹤進行了判斷,請求“守夜者組織”導師們協調警方,予以抓捕行動。


    剩下四個重刑犯,雖然兩個逃脫策劃人a和b仍然是杳無音訊,但蕭朗和淩漠在這個很緊張的時間段裏,分別鎖定了另兩個重刑犯,對於導師們來說,可以用“久旱逢甘霖”來形容。所以,導師們無一缺席,聽取兩人的分頭報告。


    蕭朗及他的戰鷹組對案犯k的鎖定,應該是從兩天前,蕭朗媽媽傅如熙的一個電話開始的。


    而關於k的故事,還得從發生在一個月前的兩起故意傷害案件開始說起。


    一個月前,在南安市下轄的安北縣,發生了一起故意傷害案件。那天上午,一個住在安北縣中醫院宿舍區的男子,滿臉是血地跑到派出所裏,稱有人搶劫,要求警方給予其協助。派出所立即派出數名民警和協警,並且要求指揮中心給予特警支持,按照報警男子描述的凶手模樣,對案發現場周圍進行了布控。


    報警男子稱,凶手是一個小個子男人,一看就是蓄意來犯罪的,因為大熱天的,他還戴個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那個帽子很顯眼,是那種在城市裏早已匿跡的毛線鴨嘴帽。凶手穿著一件花格襯衫,手持一把砍刀,見到他迎頭就砍。因為他毫無防備,所以頭部多處被砍傷,好在並沒有造成顱骨骨折和顱腦損傷。


    凶手在砍完報警人後,立即逃離現場,無影無蹤。


    從報警人的描述看,凶手的主要目的是在於砍人,而並沒有對其隨身物品進行侵犯、搶奪。所以派出所認為,這並不是一起搶劫案件,而應該是一起普通的、因為矛盾引發的故意傷害案件。作為轄區派出所,這樣的案件,倒是也不少見。


    不過,報警人堅持說自己並不存在什麽所謂的矛盾,有人砍他,隻有可能是為了搶劫。隻是因為他死死護住自己的包,凶手才沒有得逞。


    民警認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凶手砍錯了人。


    在對案發現場周圍進行搜索無果後,當天下午,110指揮中心又接到一起報警,稱自己被一名男子砍傷臉部。報警人和凶手進行了短暫的搏鬥後,凶手逃離了現場。


    雖然鬥毆、傷害案件對於一個縣城來說,是非常常見的案件,但是在同一天內,連續發生兩起沒有明顯由頭的傷害案件,還是引起了指揮中心的注意。所以,即便兩起案件發生在兩個不同派出所的轄區內,但是指揮中心還是及時把第一手信息調集到了縣局。


    果不其然,兩起案件順利並案。


    第二起傷害案件的報警人對凶手的描述,也是戴個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那個帽子很顯眼,是那種在城市裏早已匿跡的毛線鴨嘴帽。凶手穿著一個花格襯衫,手持一把砍刀,見到他迎頭就砍。


    第二個報警人,更是沒有攜帶任何隨身物品。所以,係列當街搶劫的定性,顯然是不成立的。


    不過,兩個報警人的一個突出特征,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兩個人,都是光頭。


    有了這一線索,警方初步認為,這是一起因為矛盾引發的係列傷害案件。雖然兩個報警人之間並沒有任何的社會關係聯係,但是光頭這個特征提示了一個問題:凶手很有可能和一個光頭存在矛盾,或者授意於別人,要砍殺一個光頭。但因為特征不明確,所以連續兩次砍殺,都侵害錯了對象。


    有了這一推斷,警方立即製訂了偵查方案。第一,繼續對兩起案件的交叉區域進行搜索;第二,對全縣範圍內進行布控,尤其是有光頭男子出現的區域;第三,對各交通要道口進行盤查,尋找戴毛線帽或者穿花格襯衫的男子並進行盤問。


    另一方麵,負責詢問被害人的民警,通過詢問發現了一個細節。第二個被害人,因為畢業於某高校的體育係,所以有比較強的自衛能力。雖然他手無寸鐵,但是在和凶手搏鬥的過程中,他還是進行了有效的還擊。如果不出意外,凶手應該受傷了。


    這條消息立即傳發給刑事技術部門,縣局技術室派出痕跡檢驗員對被害人被侵害的現場進行了勘查。因為被害人頭部多處創口,導致大量流血,所以現場可以見到大範圍的血泊,不過這些血跡的意義並不大。順著凶手逃離的路線,技術員對地麵也進行了仔細的勘查,發現逃離路線上,一直偶爾可以發現一兩滴滴落狀的血跡,這些血跡延伸至一處小樹林附近後,徹底消失。


    雖然,從辦案的實踐經驗來看,被害人沒有自衛工具,凶手也不太可能存在可以流血的開放性創口,所以這些血跡很有可能是凶手凶器上沾染的血跡,隨著凶手的逃離而滴落的。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凶手有受傷、鼻部流血的可能。為了以防萬一,技術室的民警還是對沿途血跡進行了分段采集取證。


    同時,縣局還派出了血跡追蹤犬,沿著途中的滴落血跡進行了追蹤。警犬比技術員的肉眼要強很多,它們順著血跡抵達了小樹林,並且帶著民警穿過了小樹林,徑直向大山腳下的一處建築物附近追蹤而去。


    警犬在這個沒有招牌的大院門口轉悠了幾圈,停止了追蹤。民警卻感覺到了壓力,因為這個大院,是軍管區。


    會是軍人作案嗎?


    警方立即和軍方保衛部門取得了聯係,告知了案件的詳細情況,並且把疑慮告知了軍方。但是軍方保衛部門在和部隊首長進行匯報之後,給予警方的答複是:經過對所有指戰員的清查,並沒有發現任何人於案發時間離開部隊,所以不可能是部隊內部人員作案。


    雖然警方仍然心存疑慮,擔心軍方保衛部門隻是在敷衍警方,但是卻不能明說。總不能說,咱們警察寧可相信警犬,也不相信軍方的正式答複吧?


    無計可施的警方,唯有繼續加大對全縣範圍內的布控,並且死馬當成活馬醫似的把收集的血跡樣本送往市局dna實驗室進行檢驗。


    此時,正值越獄大案的專案組在全市範圍內大規模排查、布控工作全麵展開,全市包括安北縣的精幹警力都投入了越獄大案的偵辦工作。


    同樣,市局dna實驗室,甚至周邊城市的dna實驗室,機器也全部24小時連軸轉地為越獄大案的偵辦工作進行服務,幾乎不可能抽開空去檢驗相對較小案子的檢材。這兩起故意傷害案件的檢材,被排到了一個月以後才能上機進行檢驗。


    兩起故意傷害案件的偵辦工作,暫時擱淺了。


    直到兩天前,傅如熙的一個偶然發現,將這兩起故意傷害案的偵辦工作重新啟動了。


    在這兩起故意傷害案現場勘查血跡中,傅如熙檢出了兩處和被害人的dna圖譜不同的圖譜曲線。對dna圖譜非常敏感的傅如熙,突然覺得這些曲線非常眼熟,於是立即將其錄入了前科人員dna數據庫。信息對比進行得很快,僅僅數分鍾,對比成功的警報就響了起來。對比的結果讓傅如熙大吃了一驚,這兩起故意傷害案的犯罪嫌疑人,居然是越獄大案中的案犯k!


    案犯k從看守所逃出後,數天之後,居然到了安北縣,而且莫名其妙砍了兩個光頭。這個線索讓傅如熙摸不著頭腦,於是趕緊將檢驗情況告知了老公蕭聞天和當著組長的兒子蕭朗。


    正愁著抓不到“幽靈騎士”又找不到重刑犯的蕭朗,把這條信息視為珍寶,立即針對案犯k進行了情況了解。


    首先,蕭朗認定,k不可能是軍人,更不可能鑽進那個戒備森嚴的軍管區。所以,軍隊保衛處並沒有敷衍警方。凶手並不屬於部隊,也不可能藏身於此。


    那麽,k為何消失於此?為何在後來的一個月中,再也沒有出來作案?


    一時想不明白,蕭朗隻有打開案犯k的卷宗,收集案犯k遺留在看守所內的雜物,慢慢地翻開他的故事。


    案犯k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性格內向,言語不多,反應不快,文化不高。通過審訊,發現k患有口吃。他從小開始,父母就外出務工,自己被奶奶帶大。因為從小缺乏安全感,所以性格懦弱。調查顯示,長期以來,他總是被人欺負,逆來順受。


    k上完初中後,因為家境所迫,加之學習成績所限,就輟學了。輟學後的k,為了謀生,在菜市場的一個賣肉的攤位幫人打工。


    某一天,一個男人突然衝進了菜市場,對一個女子大打出手。從女人的反應來看,這個男人應該是她的丈夫,這種家暴也是常有發生。周圍有人圍觀,但是並沒有人出手製止。夫妻倆的事情,旁人自然是不好幹涉的。


    意想不到的是,k一反平時懦弱的狀態,拎著砍骨刀衝進了人群。k一刀就將男子砍倒,並且用刀反複砍擊男子的頭麵部。頓時,血液和腦漿四濺,男子當場死亡。


    k拉起已經嚇傻了的女子,逃離了市場。


    三個小時後,根據當事女子的電話舉報,警方將藏身於一處廢棄房屋的k抓獲。


    審訊工作進展得很艱難,k很難交流,而且也不願意交流。但是他願意承認殺害男子的行為,並且交代了想帶女子離開的想法。隻是這個女子,並不願意和他一起“私奔”。不僅不“私奔”,還把他的藏身地點報告給了警察。整個過程中,k都捂著自己的心髒,表達自己無比心寒的心情。警察還擔心他有心髒病,請了醫生來確定他是正常的。


    看似k是在“見義勇為”,隻是方法過當。但是經過縝密調查,警方發現k和當事女子其實是初中同學,而且同桌過一年。雖然沒有證據證明k和該女子有單線聯係,或者有曖昧關係,但是從這一層關係,加之k殺害男子的殘忍手段來看,這並不是一起故意傷害案件,而是一起沒有預謀的激情殺人。


    所以警方以k涉嫌“故意殺人”,移送至檢察院起訴。


    案件很簡單,但是案件當事人背後的故事,看起來就不那麽簡單了。蕭朗仔細調閱了案件的調查和其他偵查手段的報告,警方做了很多工作,確實能證明當事女子並沒有和k有染,他們可能就是簡簡單單的同學關係。


    不過,蕭朗還是讀懂了k的故事。


    從k遺留在看守所的日記裏,蕭朗讀到了中間的幾段文字。


    “看到她,想起了過去,所有的傻b都在欺負我,隻有她,能給我安慰。不管被罵被打,隻要看到她的笑容,聽見她溫柔的聲音,我感覺什麽都無所謂了。”


    “她今天來我的攤位了,認出我了。她說她結婚了。我恨自己,不敢說出我的內心所想。”


    “她臉上居然有傷!”


    “她那個畜生老公又打他。”


    “進來兩個禮拜了,她從來沒來看過我。她不愛我。”


    胸有成竹的蕭朗,打開k涉嫌的“故意殺人案”的現場勘查卷宗。


    從血腥的照片中,雖然死者的頭麵部已經血肉模糊,但不難看出,死者就是一個光頭。


    事情至此,已經明朗化了。


    k是一個受盡欺辱、自卑懦弱的男生,但是他在他那個溫柔善良的女同桌麵前,可以得到些許安慰,在那個情竇初開的年紀。所以,他深深地愛上了她,在心底。


    輟學後,k和女同桌離別多年,卻在菜市場和她重逢。當他知道自己心裏的愛人經常遭受家暴的時候,他憤怒了。所以在女同桌再次被老公毆打的時候,怒火徹底彌漫到了他的全身,因此他一時衝動,揮刀殺害了女同桌的丈夫。


    逃離殺人現場後,女同桌不願意和他一起離開,甚至舉報了他的藏身之地,這讓k很是不解和失望。尤其是k在入獄後,女同桌顯然並沒有感受到他的愛,更不會對他感激,甚至都沒有來探望過他,這讓他的心裏無比失落,無比沮喪。


    從看守所逃脫後,心灰意冷的k,回到了自己的家鄉,也是女同桌的住處所在。根據調查報告,在案發後不久,k的女同桌因為丈夫家屬的巨大壓力,不得不搬離了安北縣城。k可能是回去尋找女同桌,但沒有找到。這時候,k才徹底絕望了。他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女同桌的丈夫身上。既然他已經死了,那麽這些怨恨就隻有撒在和他相似的人身上。而這種相似,最明顯的,就是那鋥亮的光頭。


    當然,一個百萬人口的安北縣,不可能隻有那兩個光頭。那麽,為什麽k在連續做完兩起案件後,會突然消失呢?難道是找到了他的女同桌,兩人重逢了?


    這是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


    蕭朗得出此結論後,對k的女同桌現狀進行了調查。經過調查發現,身為中學語文老師的女同桌,因為自己的丈夫被自己的“單戀追求者”砍殺後,被婆家人排擠逼迫,不得已離開了南安市安北縣。此時她住在外省,自己的一個遠親家裏,繼續在一所中學教授語文課。


    蕭朗通過自己父親的舊關係,要求女同桌現在落腳地的轄區民警予以協查,尋找k的蹤跡以及k是否近期曾和女同桌聯係過。經過偵查,確定在近期,k並沒有找過她,她也沒有看到過k。


    聽說,在當地民警調查的時候,女同桌非常抵觸民警提到k的名字。可想而知,現在的女同桌非但沒有把k當成“踏著七彩祥雲來營救她的孫悟空”,反而把k當成了破壞她一生幸福的邪惡之徒。


    那麽,可以圍繞女同桌開展工作嗎?蕭朗覺得不可能實現。畢竟女同桌遠離了南安市,而且在南安市內,舉目無親。k不具備警方的能力,他沒有任何信息渠道獲知女同桌的去處。那麽,有可能是因為過度絕望,在部隊後方的大山裏畏罪自殺了嗎?


    這又該如何去尋找?


    不甘放棄的蕭朗,繼續研究k留下的那一本厚厚的日記。日記裏大多記載著一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對破案毫無意義。但正是在這些毫無文采的日記之中,蕭朗找到了一句看似很有意境的描述。


    “依山傍水,滿目翠華,嫋嫋炊煙,紅磚黑瓦。霞落屋脊,歌聲繞家,屋後綠柳,堂前紅花。我還清晰地記得這一句話,哪裏才能找到這樣的地方?”


    學過畫畫的蕭朗,瞬間在腦海裏浮出了一個美麗的畫麵。不過顯然,這不是一個初中文化、成績很差的人可以寫出的東西。也很顯然,這並不是已有的古文詩句,而是一個人的原創。


    這段話寫在k遇見女同桌之後,所以蕭朗認為,這很有可能是k觸景傷情,回憶起了當初女同桌的某些期許或理想。這應該是一個女孩子對將來生存環境的一種夢想,一個充滿意境的農家小院,悠閑而華美的畫麵。很有可能,這就是女同桌心中的世外桃源吧?那麽,也會是深愛著女同桌的k心中的世外桃源。再想想,女同桌是中文係畢業的。


    蕭朗靈機一動,讓唐鐺鐺打開穀歌地圖,對山腳下的部隊所在位置進行了觀察。


    穿過那一片小樹林,便到了軍管區大院的門口。如果不是從這個大門進去,而是繞著大院的院牆,就會走到院後的一條小河。渡過小河,便是大山。翻過那高高的山脊,山的背麵,翠綠之中,可以看到一些黑色的小片。黑色的小片周圍,是一條一條整整齊齊的綠色條帶。


    如果不出意外,大山的背後,住著一些茶農。


    警犬的嗅覺,因為小河的阻斷而終止,這讓警方認為嗅源消失在部隊周圍,所以影響了整個追蹤行動的進行。其實,k很有可能越過了小河,進入了大山裏。


    可能,他起初的目的就是為了藏匿,然後之後來源於外界的刺激,他不再作案。而這種刺激,很有可能就是那句充滿意境的詞句,在現實中實現了。


    蕭朗是個多動的孩子,從小就喜歡和同學亂跑。他知道,在南安市附近的大山裏,住著一些茶農,而這些貌似脫離現代社會的農家小院,都很美麗,很有意境。至少,從字麵上理解,有山有水、紅磚黑瓦、翠綠滿山、山花爛漫,這些條件絕對可以滿足。如果k在傍晚逃到此處,看到風吹楊柳,看到晚霞映照農舍,看到炊煙升起,再有甚者,有個茶農在高歌。那k一定認為自己到了世外桃源,絕望的心也有可能被突然喚醒,他會認為那是個可以延續生命、有望期待愛情的地方。


    這樣看,說不定k就在茶農的小舍中,生存了下來,等著他的愛人也找到這個美麗的地方。


    雖然還沒有依據證實蕭朗的觀點,但是他覺得可以一試,所以他來到導師會議室,申請特警立即對大山背麵的村落進行包圍,搜尋k的蹤跡。


    3


    如果說蕭朗是一頁一頁翻開了k的心酸故事的話,那麽對於淩漠,他的搜捕對象則是一個老熟人了。


    雖然淩漠早已熟知r的故事,但是真正讓他決心鎖定對r的追捕任務,還是從兩天前他的小夥伴們來找他說起。


    淩漠受導師唐駿所托,進入守夜者組織,一方麵參與訓練,另一方麵保護唐鐺鐺。在接受守夜者組織交給他們的任務之後,淩漠就想到了曾經和自己一起摸爬滾打十幾年的小夥伴們。唐駿把淩漠救出虎口的時候,淩漠讓這些小夥伴都重新恢複了學業。然而此時,這些小夥伴終於可以發揮出作用了。淩漠在接受守夜者組織任務之後,立即召見了小夥伴們。當時,淩漠給小夥伴們製定的任務,就是探查r的下落。這段日子以來,是淩漠壓力最大、夜不能寐的兩個月。因為充實,這麽多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不管平時多麽累、多麽忙,淩漠的心裏一直記掛著這個危險的r。所以,每隔一小段時間,淩漠都會電話催促、指導他的小夥伴們加緊對r的線索的搜集,及時更改對小夥伴們的指導方向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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