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仰天長笑道:“哈哈……善類?誰是善類?是那個油頭粉麵人妖一般的笑天鉞嗎?


    我看你們三人共處一起,也不知會有什麽苟且之事?”


    瓏瓏見她如此胡說古大哥,不由有了憤怒之意道:“你……你……”本欲說她幾句,但見玲玲狀如瘋狂模樣,便忍住了。


    玲玲大叫道:“說了你的情人便心疼了?我看你還是殺了我滅口,免得日後我將此等醜事告之父母,那時你就悔之晚矣。”


    瓏瓏氣得眼淚直流,狠狠地道:“走!我們走!不用再理會她了。”話一說完,淚便流得更快了,卻真的一轉身走了,古錯忙跟了去。


    走出好遠,還聽到玲玲淒厲已極的聲音:“你們會後悔的……”


    就在古錯他們走後不久,一個形象猙獰的中年漢子從遠處向玲玲走來,見玲玲一人僵立著,滿臉淚水,如梨花帶雨,不由心中一動,走上前來,用手輕薄地捏了捏玲玲的臉蛋。玲玲目光淒冷如霜,那漢子嚇了一跳退出幾步之外,卻見玲玲並不能動彈,心中一寬,慢慢轉身回來,胡亂摸抓一通,色心大起,竟將玲玲輕薄汙辱了。


    玲玲竟不再流淚,也許她的淚已被怒火燒幹了。


    幾天之後,附近一個小鎮上,有一個布莊,平日生意極為興隆。那日,卻遲遲不見布莊開門,眾人以為掌櫃有事歇業,也不在意,但待到傍晚,突然有一老婦人在那布店門口淒聲大叫,那樣子如見鬼魅,手指著店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鎮上的人們圍上去一看,隻見那店門的下邊,有一汪鮮血慢慢淌出,似乎裏邊有流不完的血。


    眾人皆驚得臉色煞白,總算有幾個膽大的找來一截圓木,一齊用手抱住,“轟”地撞開店門,隻稍稍一看,便有幾個人大聲嘔吐起來。


    隻見那店內鮮血遍地,一個女子光著身子躺在地上,身子竟不可思議地卷作一團,顯然全身骨骼都已給生生折斷,從那女子的臉色倒也認得出是小鎮上的一個風流寡婦,隻是一雙眼睛已不能顧盼生情,竟給挖出掛在臉上了。


    店裏的一張方桌上還有一堆肉和一架白森森的骨骼,那店主身上的肉竟被人一塊一塊地割得幹幹淨淨!


    古錯、瓏瓏、石敏三人並肩而行。


    此時,已是風蟬露夢的殘夏了。


    有和風、有麗人,周圍不時被微風吹來陣陣曠野特有的氣息,使人有一絲懶懶之意。


    古錯歎了一口氣,聽起來像是那種幸福的直歎氣的那種味道,瓏瓏看了看他。


    古錯忽然道:“我覺得這麽東奔西走的,也挺累,所以我現在想去開一家酒店。”


    石敏與瓏瓏都看著他,眼中滿是驚異,也許即使古錯頭上長出二隻角來,她們也不會如此吃驚。


    古錯笑了,他道:“別擔心生意不好,因為我替酒店起了一個能招財進寶的名字。”


    石敏與瓏瓏不說話,靜靜地聽,聽他胡扯。


    古錯道:“酒店的名字就叫‘天鉞酒樓’吧。”


    看不出古錯竟也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手,他從別人那兒轉租來一個地段不好的酒店,也沒做什麽改變,隻是把招牌換了下來。“柳風酒樓”換成了“天鉞酒樓”然後,古錯又把店中易碎的東西全換了,換成經得起摔打的。


    準備妥當,三個人就那樣坐著等候生意上門來。老板是古錯,老板娘像是石敏,更像是瓏瓏。也許,兩個都是,古錯現在是很像老板了,一件絲綢大褂,蘇州“富綿”料子,頭頂一頂瓜皮小帽,手中一把算盤拔得“畢吧”有聲。


    老板娘也像,隻是太漂亮了一點。


    誰也沒想到來的第一個顧客是古令木,因為沒想到,所以大夥有點手忙腳亂。櫃台裏的古錯一見古令木,遂蹲下身,似在地上尋物;瓏瓏也是一驚,隱入裏室,倒是石敏落落大方,招呼一聲:“客官用點什麽?現在尚早,未及用飯之時,不如先來點點心,您看如何?”


    古令術看了看她,道:“也好,來幾個雲絲糕,外加兩個鹵蛋。我要掌櫃的自個兒端來。”


    石敏道聲:“您老稍等片刻。”便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裏邊便有人出來,卻是古錯,他把瓜皮小帽壓得低低,又在額頭用鍋底抹了一道黑,再躬起身子,端著一盤雲絲糕和兩個蛋,趨步上前,恭聲道:“您老慢用,小的前幾日得了傷風,不敢侍奉您老,有什麽要用的,招呼一聲,小的自會差人送上。”古錯此言也不隻是說著套話,你想他自小神智全無,該讓雙親勞力勞心之事何止萬千?而如今卻不能相認,隻能借此機會,略表孝心了。


    古令木抬頭看了古錯一眼,古錯趕緊堆起滿臉笑容,那笑容把他的臉部肌肉堆作一起,便有點像橫肉,眼也眯了,嘴也撇了,古令木哪能認出?皺了皺眉,道:“我知你不願以真相示人,這倒無妨,我有一事求你,又有一言勸你。”


    古錯恭聲道:“小的願先聞您老良言。”


    古令木道:“你亮起這‘天鉞’二字作招牌,日後生意自會極為興隆,所謂客大壓主,我勸掌櫃的見好就收,別勉力支撐。”言下頗有深意。


    古錯一躬腰道:“您老教誨的是,小的自會銘記在心,客人多了,我自會多招夥計,不知您老又有什麽事能用得上小的?”


    古令木道:“我有一犬子,一向心高氣做,說不定什麽時候會來貴店中,他脾性不好,如有什麽冒犯之處,還望看在我古令木的臉麵上,擔當一二。”


    古錯故意驚問道:“您老居然就是雲飛山莊的莊主古令木?誰又敢得罪您的公子?”


    古令木道:“你也不必與我說憚了,若是笑天鉞真的安安份份做起掌櫃來,那普天下之人還不笑得滿地找牙?”


    古錯神秘一笑,道:“既然您老如此抬愛,那我隻有勉力而為了。”心中卻思慮道:


    “定是爹知道二哥會對我在江湖中攪起的風雨頗不服氣,加上前幾天欲帶石敏去卻被我給攪了,定會尋上門來找岔。而多又知笑天鉞武功高深莫測,二哥定會吃虧,才來此店中,口說是相求,實際上是說‘這是我銷魂扇古令木的兒子,你看著辦吧’,一般人定會忌憚古令木的武功,不敢開罪古雲了。”如此一想,不由一笑。


    古令未見古錯應諾下來,便不再說話,低下頭來隻顧吃他的點心,古錯竟在爹的兩鬢間看到幾縷白發,不由一陣心酸,忙轉過身去。


    古令木吃完點心,讓古錯結賬,古錯忙道:“您老是小店第一位客官,我豈敢要錢?這可是我們開店的行規。”古令木聽他如此說,也不勉強,告辭而去。


    古錯這才進裏間,將鍋底灰洗了,又對著銅鏡搓了搓臉,剛才笑了那麽長的時間,臉都僵了。


    沒想到第二個客人居然是從窗子裏進來的。


    那人從窗子裏進來,自然得先把窗格子打了,剛修整的窗子立刻又讓人用掌震散了,古錯能不憤怒嗎?但他竟沒有憤怒,相反,一見那人進來,他就笑得更開心了,似乎他剛撿了一大堆元寶。


    那人左手戴著一隻黑色手套,身細如竹。


    除了墨白,誰會如此模樣?難怪古錯笑得如此開心,他趕緊上前,迎道:“客官辛苦了,小的先讓人徹上一杯茶,如何?”


    墨白也不笑,甚至表情也沒有,似乎隻有兩片嘴唇在動,墨白道:“碧螺春。要快。”


    一杯碧螺春很快端上,看著墨白一口一口地啜著,古錯忍不住道:“其實你不必那麽辛苦地從窗上進來,從那大門進來,豈不更好?又體麵,又輕鬆。”


    墨白似乎已陶醉於碧螺春的清香之中,頭也舍不得抬起,說道:“因為我想在窗子上打出一個洞來。”墨白的聲音本是如金屬般尖銳,如今伏在茶杯上說話,那聲音在杯中一陣回響,在旁人聽起來反而很正常了。


    如果僅僅因為想打一個洞而去打一個洞,那未免太霸道太不講理了,所以古錯忍不住又道:“打出一個洞來,那你又有何益處?”


    墨由道:“不是對我有益,而是對你有益。”


    古錯更奇了,驚訝道:“對我又有何益?”


    墨白道:“你開了這麽一個店,生意一定會很好。但這客人中難免有不好纏的,說不定要賴賬開溜了什麽的,那時一見這窗子有一個洞,可過一人,他就可以從這洞中溜出去了。”


    古錯似乎生氣了,道:“你還說是幫我,如此一來,賴賬之徒豈不是更可輕鬆溜走了嗎?


    客官你這可是跟小店開了個大玩笑了。”


    墨白道:“不會,不會,掌櫃的你放心,隻要那人敢踏上這窗台一步,他就得回到店來,不過不是豎著,而是橫著回來。”


    “橫著?也好,也好。”古錯眉開眼笑了,他相信墨白在那窗邊至少已做了五處手腳。


    先是有親人來送他一句良言,現在又有一位老友來幫他一事,難怪他笑得如兒開心了。正要再答訕幾句,墨白卻不再理他,已一口一口喝完那條,卻也不再兌水,竟找來一雙筷子,將裏邊的茶葉一片一片挑了上來,咀嚼著咽下!


    古錯見他吃相如此之惡,趕緊走開。


    日頭漸高,酒樓裏客人漸漸多了,人聲開始嘈雜起來。


    先是一個奇胖無比的女人走了進來,還好,店門能讓她剛剛擠進,隻是有塊門扇被擠得有點晃動了門頂的灰土“卟卟”往下掉,一進店來,瓏瓏便覺得這店變小了,光線也暗了點,哪敢上前招呼?古錯隻好自己硬著頭皮上前,訕訕一笑,道:“這位小姐……”


    那奇胖無比的女人卻打斷古錯的話道:“你看我像小姐嗎?”那聲音婉韻清麗,好聽至極,古錯吃了一驚,忙道:“小的走了眼,還望娘子見諒。”那胖女人這才滿意,笑了起來,隻見全身胖肉一陣亂抖,又用那優美的聲音問道:“你這店打起了‘天鉞’的招牌,莫非你就是笑天鉞?”說完,就用那陷在臉上的眼緊緊盯著古錯。古錯笑道:“我隻知我現在是酒樓的掌櫃,至於笑天鉞,隻是一個符號而已,就像帽子一樣,可以隨時戴上隨時摘下,如果你說你是笑天鉞,我也信了。”


    古錯一番胡扯,那肥女人也不細辨,隻是揮揮她的蒲扇一般的大手掌:“也罷,不能光顧說話不吃飯。”


    古錯趕緊把廚房裏的食物想了一遍,不知夠不夠這女人用,不料她卻道:“給我來一碟青菜,一個清湯,再來少許飯。”


    古錯拔腿就走,他覺得再跟這奇異無比的女人說下去,他就得瘋了。


    那胖女人自己找了西首的桌子,一屁股坐下,瓏瓏看得心慌。還好,那椅子竟沒壞,隻是“吱吱咯咯”的讓人看著揪心。


    就在古錯安頓好這胖女人後抹了一把冷汗時,一個中年漢子走進店來,他似乎是從鄉下進城見他親戚的,一身青褂子很新,新得讓人懷疑他是如何走路如何坐下才讓這衣服不皺不亂。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東邊那張桌前,對著迎上前來的石敏道:“閨女……不,不,小姐,我就坐這兒吧?”石敏也不言語,隻點了點頭。那人趕緊哈著腰坐下,又巴巴地望著石敏,道:“我這人愛吃個新鮮,卻總叫不出那麽多花花俏俏的名兒,你就自個兒看著辦,給我來幾個菜,錢我倒是有的。”說罷,便把左臂上的包裹放在桌上,果然是一陣叮當亂響。


    突然,店門被“砰”地一聲撞得大開那大門竟已被人撞得四碎,木屑橫飛,眾人一齊回頭,隻見一人搶步而入,生得身高八尺,頭如笆鬥,滿臉絡腮胡子橫張,配上一雙銅鈴大眼,一個血紅的酒糟鼻,真可稱得上魁梧猙獰四字。那人進得店來,也不說話,直奔店中央,踏翻了一張椅子後又狗一樣的亂竄一通,然後大聲叫嚷起來:“大爺來了也不好生招呼著?倒是骨頭癢癢了!”古錯忙陪笑道:“這位大哥來勢太過威猛,小的給嚇得沒了主意。我這就給大哥你找個地萬歇著。”說罷趕緊將中間那桌子騰開。


    瓏瓏不由氣得七竅生煙,暗自責怪古錯怎麽中了邪般要開這鳥店受這鳥氣,要依著平日脾氣,早就把那酒糟鼻砍翻在地。?!瀟湘書院連載!?


    那酒糟鼻卻哇哇大叫,道:“你讓我坐在這破桌上,豈不是存心讓我兄弟擠壞身子?”


    眾人見他如此說,不由暗奇,向外一看,才見門外挨挨擠擠地站著七八個漢子,長短胖瘦美醜不一,卻不進來,隻拿眼看那酒糟鼻。酒糟鼻又哇哇大叫,用的是蘇北口音,極生澀,這回倒不是對古錯,而是對門外那七八個人。那些人一哄而進,團團站在中央。


    那酒糟鼻挽著袖子,唾沫橫飛,大聲叫嚷道:“我與這些兄弟是歃血為盟的鐵杆子兄弟,難道你想讓我與這些兄弟分開來坐?”


    這麽八九個人,住哪兒擠?古錯抓耳撓腮。


    最後總算幸虧石敏機靈,到外麵肉鋪裏借來了一張大肉案,然後在上麵鋪上一塊板,抬了進來。那酒糟鼻見了極為滿意,大咧咧地坐了下來,卻一人獨占一方,另外七八個人在另一方擠成一堆。


    如此一番鬧鬧哄哄後,眾人才定下心來,卻感到店中似乎多了點什麽,尋了一陣,才知是多了一人,靜靜悄悄地坐在門邊的桌旁,一言不發,隻是一遍遍地用手絹擦著手,似乎那手上永遠有擦不完的汙漬,眾人心中一驚,暗道:“此人怎麽有如鬼魅,什麽時候進來的也不知道。”


    最後進來的是一個算命先生,二撇鼠須,一身長袍,手執一麵幌子,正麵寫著三個字:


    “三不算。”沒等古錯招呼,就道:“一壺黃酒,一壺白酒。”古錯一聽心中大喜,心道:


    “此事竟連他也驚動了?”那人拿了酒後,也不坐下,隻是站在門旁,一口白酒,一口黃酒地喝了起來,眾人見他衣著寒酸,心想定是他自慚形穢,不敢落座,也不以為意。


    生意如此興隆,可把石敏、瓏瓏忙得螺陀一般團團亂轉。


    那酒糟鼻一夥人呼三喝四地吃著,酒糟鼻越說聲音越大,後來簡直有點像在大聲叫喊,隻聽他說道:“杜金,待會兒你先去找幾套幹淨的衣棠,我們辦完事就得換套衣服;祝牛你就去縣衙門與那縣大爺打個招呼,就說這事是我宋某人所為,與他人無關;至於老家那邊,還得麻煩董九老弟跑一趟,讓他們做好準備,祭祀用的人頭已找到了。”


    聽到這兒,有好幾個人差點吃嗆了飯菜。


    古錯忍不住上前道:“幾位說什麽人頭不人頭的,似乎有什麽事要辦。恐怕小的這店不太適合辦這事,幾位客官是不是……”


    那酒糟鼻把眼一瞪。道:“你這酒樓豈非叫‘天鉞酒樓’?”


    古錯點點頭道:“這倒也是,但與此事又有何幹?”


    那人又道:“那你自是笑天鉞無疑了。”


    古錯又一點頭道:“客官如此一說,我再搖頭否認,倒也掃了客官的興了。”此言一出,卻無人抬頭。


    那酒糟鼻一拍掌,道:“這就是對了,你說我要殺你,還要比在這兒更合適的嗎?”


    古錯竟不驚訝,隻是笑道:“那又是換衣裳又是找縣太爺的幹什麽?”


    那酒糟鼻有點不耐煩了,道:“我殺了你以後,身上難免會濺上幾滴血,若不換了,豈不是大不文雅?我若不找縣太爺打個招呼,他胡亂抓來個人,豈不亂了朝綱?你也別在此哆嗦,趕緊張羅好這餐飯。”


    古錯竟滿口答應道:“如此也好。”


    突然有一個婉轉如鶯的聲音響起:“我最不喜歡別人說殺呀血呀之類的話,你們在吃飯時壞了我的興致,因此本姑奶奶要教訓你們了。”聽起來好像一個美貌女子在嬌聲發話,酒糟鼻心中一動,忙四處尋找,卻未見有何美人,大為迷惑。


    隻見西首站起一個人。不,應該說站起一座肉山,向酒糟鼻這邊走來,口中說道:“亂找什麽,我如此身材你竟也看不清楚?”那聲音卻就是剛才之聲。眾人不由大笑。


    那奇胖女人一步步挪向酒糟鼻子,道:“你為何要殺這掌櫃的?”


    那人道:“因為我是宋趙。”


    宋趙,彭城人氏,年四十有四,為彭城五虎之師。


    狀似粗魯,實際為人陰毒異常,以一雙月牙刀雄霸彭城。


    那奇勝女子道:“無論你是誰,你都得死。因為這笑天鉞我是殺定了。”


    宋趙不怒反笑,笑聲中人長身而起,兩腳為軸,身體猛然後轉半輪,手持月牙刀斜斜向下疾劈,那刀來勢如電,巨胖女人哪能閃避得開,瓏瓏暗道:“如此一個行走不便之人,怎也如此逞能?恐怕得枉送性命了。”


    卻見那奇胖子女不閃不避,那柄月牙刀深深插入她的下腹中。宋趙不由一喜,右肘後撤,準備拔出月牙刀,不料那刀卻如磁石般被那肥肉滾滾的身子吸住!


    宋趙一愣神,卻已被那巨胖之女人環抱住,她雙臂用力一絞,宋趙頓覺五髒百骸劇痛如碎,駭怕之中忙運勁一掙,卻掙之不脫,相反那奇胖女人雙臂越來越緊。


    同桌之人大驚之餘,操起家夥紛紛朝奇胖女人砍來,刀、劍、棍、叉、鞭一起呼嘯而至,那奇胖女人也不回頭,各種兵器齊齊砍中她的身子。砍中後才知不對,那兵器竟又被那一身肥肉夾住,哪裏拔得出來?隻聽得一陣“哢嚓”作響,那宋趙的全身骨骼竟已被勒成粉碎!


    奇胖女子雙臂一放,宋趙便如布袋掏空了般癱在地上。那班人發一聲喊,拔腿就要溜,卻被那女子雙臂一掄,抓回四個,齊一抱住,很快被勒得七竅噴血而死。


    那女子拍一拍手,回首對古錯道:“我是玉麵秀士之妻,雖然那死鬼有負於我,但總是我夫,我得替他殺了你。”


    古錯心道:“難怪那玉麵秀士要在外麵尋花問柳,有如此一個妻子同床共枕,豈不天天從惡夢中驚醒?”口中卻道:“其實殺人是不需要找理由的,為殺人找理由的,往往都是有點心虛之人。”


    那女人也不再答話,隻是慢慢向古錯走來,古錯從她的胸看到她的腳,一連看了三遍,卻仍是找不出能重傷她之處,因為她的肥肉太厚,隻能傷她肌膚,哪裏傷得了她的內腑?古錯正在思索之時,一條人影已飛掠而起,快速無比地掠向那肥胖大人,轉眼間已繞著肥胖女人跑了一圈,那肥胖女人巨掌揮出,卻未抓住那人,卻反被其人在身上連拍十九掌,旁人聽來,隻聞一片“劈劈啪啪”的拍打肥肉之聲,都不由好笑。


    隻見那人影又一縱身,身子輕捷後掠,人一站定,眾人才看清卻是店內那俏俏生生的老板娘。


    古錯心道:“不知石姑娘如此輕拍十幾掌,又有何用?”


    奇胖女人忽然低下頭來,東抓西摸,似乎在尋找什麽,無奈身子太過臃腫,彎也彎下下,轉又轉不過來,不由暴跳如雷,向石敏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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