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莧也覺得林瑤做的很好吃,見皇帝這般喜歡,道,“要不下了旨,帶入宮裏去,以後您不就可以日日吃到了?”又補充道,“如今也是和離的身份了,與其一個人在這裏沒有依靠,不如去宮裏,得了您的青眼,也是平步青雲了。”


    皇帝卻道,“這樣一個敢作敢當的女子,不應該被鎖在宮裏。”


    李莧自然就不敢接話了,皇帝不喜宮裏,總覺得那裏有怨氣,不然也不會一直都沒有子嗣。


    “你剛才說她們家沒茶葉了?”皇帝依然十分大方,道,“把帶來的茶業,選了幾樣,分別送一些過去。”


    李莧覺得在這樣下去,他帶來的好東西都要被搬空了。


    隻是這一次林瑤卻是如何不肯收了,她親自見了李莧,初見的時候也是覺得頗為吃驚,這個李總管生的白白胖胖的,笑起來很是親和,還沒開口說話就叫人生出十分的好感來,她跟許多高門大戶的人來往過,自然知道越是這種看著和善的,其實越是不顯露山水的城府深的人。


    又見李總管談吐舉止,十分妥帖,覺得多半是後者,這個人可不簡單。


    林瑤說話就越發的客氣小心了,道,“那字帖實是叫人喜歡,妾身此從小就練字,一直想要一本這樣的字帖,自是說不出退還的話來,隻是家境窘迫,也沒什麽好東西還禮,也就這做飯的手藝還尚可,承蒙你們老爺不嫌棄,隻要我在一日就不會斷了這飯食。”又指著剛送來的茶葉道,“這的東西卻是太過貴重了,妾身實在是受不起,覺得受之有愧,甚至是坐立難安,還請李總管帶妾身謝過你們老爺,隻說這份心意妾身領,但是卻是萬萬收不得。”


    李莧見林瑤說的誠懇,知道這是她真心話,心裏卻是有些喜歡上林瑤,他在宮裏可是見了不少人,那貪婪就好像一個巨獸,可以吞噬人的心智,最後變得麵目可憎,叫人厭惡。


    李莧回去跟皇帝一說,皇帝愣了下,隨即難得露出一個笑容來道,“清酒紅人麵,錢帛動人心呀,這位夫人的心智倒是難得堅定。”


    那之後果然就再也不送東西了,林瑤卻是信守承諾,一日不斷的送了菜肴過來,一晃眼就過了二十多天,皇帝吃的好,睡的香,來的時候氣質冷冽,這會兒卻是神色飽滿,身上的戾氣也是散了不少,李莧看在眼裏自然是歡喜的。


    隻是馬上就到了大朝會的日子,自從tai祖召集了內閣製之後,許多事情都不需要皇帝親力親為了,不過每個月一次的大朝會皇帝卻一定要現身,缺席不得。


    要是按照李莧的想法,恨不得就馬上下旨召了林瑤去宮裏給皇帝安排膳食,但是之前已經問過一次,皇帝不喜,也就不敢在問了。


    就是他很憂愁,皇帝回去之後,又是不願意用膳了該是怎麽辦?


    結果林瑤卻是十分的體貼,叫張山家的送了一壇子八寶辣醬過來,跟著一道來到是茂春,她穿著一件棗紅色的小襖,膚白,目清澈,鄭重的說道,“我們夫人本想來相送,隻是自古畢竟男女有別……,總是要避嫌,且我們夫人是下堂女,自慚形穢,更不想讓你們老爺汙了眼睛。”


    “昨日知道老爺要走,我們夫人連夜做的這辣醬,因為加了豬油,豬油凝固了就有些硬,隻要稍微熱一下就可以化了。”茂春道。


    “你們有心了,收著吧。”皇帝難得說道。


    茂春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帝,隻覺得來人身形高大,雖然穿著尋常,但是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威嚴來,讓她不知不覺中就敬畏了起來。


    第9章


    茂春回去的時候,林瑤正在伏案寫著什麽,見她回來就頭也不抬的問道,“可是收下了?這醬是自家吃的,自然不能如外麵販賣那般放一兜子鹽,少了鹽自然就不可存放太久,這會兒天氣又炎熱,放在陰涼處也就個七八日的樣子,如果能放在冰窖裏,倒也吃個二十幾日。”


    “夫人放心,奴婢都交代過了。”


    林瑤道,“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林瑤雖然說了這許多,但是一直沒有抬頭,而是用心的繼續寫著,好一會兒也不見茂春離去,有些詫異,這才看了眼茂春,問道,“可是有事?”


    茂春躊蹴了下,道,“夫人,我瞧著那位六爺,怎麽跟傳聞不太一樣!”


    林瑤一直都沒見過這位老爺,畢竟男女有別,而且她一個和離女,自然是更要小心,不過那位老爺好像也是不太願意見人,茂春跟著張山家的去過幾次,也沒碰到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本尊。


    “怎麽不一樣?”


    “都說他是花花公子,風流成性,是個色痞子不是?”


    林瑤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覺得在背後這樣說話不合適,茂春卻像是沒有看到林瑤的暗示,想來也是憋不住了,道,“夫人,奴婢就說這一次,我瞧著那位六爺好威嚴呀!您還記得我以前跟著您去顧大人家裏,那時候遠遠的看到顧大人,就覺得顧大人雖然笑著,卻是讓奴婢緊張的話都不敢說,您還說這叫威嚴天成,可是這個六爺比起那位顧大人還要更盛!”


    這位顧大人是皇帝的老師,如今不再朝中任職,卻還有個太傅的虛職,在朝中人脈極廣,王正澤正是拜在了這位顧大人的名下,才得以這般年輕就入了內閣,平步青雲。


    林瑤沒想到茂春居然這般評價這位六爺。


    曹氏正端了茶水過來,聽到兩個人說話,她在一旁道,“茂春,你還是太年輕,更是沒有嫁人,不知道這些人多麽的道貌岸然!你是不是以為那位六爺見到女人就流口水呢?”


    茂春一下子就被噎住了,她還真就是這麽想的。


    曹氏擺好了茶水,又放上剛剛切好的西瓜,道,“你那是話本子看多了,那位六爺好歹也是寧國公府出身,寧國公是什麽人家?那可是太後的娘家,就是在皇親國戚裏,那也是頭一號的,這種人總有自己的驕傲,就算是存個齷蹉的心思,那也是關了門,如何會在外麵放浪形骸?懂吧!”


    茂春還是覺得不甘心,道,“真的不像,而且生的太也好看了,那模樣……”茂春說著這話,忍不住耳根一紅,顯然是覺得自己是一個沒嫁人的姑娘,這麽誇個外男不合適。


    這下林瑤徹底被勾出了好奇心,這個六爺到底長的什麽模樣居然能讓人周圍人三番兩次的誇讚?


    其實王正澤的相貌就很出眾,在同一屆當中也是叫人眼前一亮的人,茂春跟在她身邊,自然看了許久,那眼界也不算低了,她都說生的好……,林瑤還真就想看看這位六爺了。


    不過這會兒這位六爺已經回去了,也不知道下次在見麵是什麽時候了?


    “莫要再說了。”林瑤很快就收起了心思道。


    茂春聽曹氏這麽說,覺得很對,知人知麵不知心,好歹也是國公府的公子,就算是好色,也不可能如同街邊流浪漢一般外顯。


    “夫人,您在寫什麽?這好像是菜譜?”茂春剛才就看到林瑤一直在寫著什麽。


    林瑤停了筆,道,“是菜譜,我想著開一個食府。”


    “食府?這不合適吧!”


    茂春和曹氏異口同聲的說道,顯然都覺得不太妥當。


    林瑤她這些天想了很久,綢緞莊是沒辦法做了,那還能做什麽呢?思來想去還是隔壁這位老爺的捧場給了她啟發,她從小就對烹飪頗頗有天賦,做這個最拿手了,為什麽就不辦個食府?


    “之前你們都說我做的飯菜好吃?難道是哄我的?”


    “自然不是,隻是……”


    林瑤知道她們的顧慮,這商販也分三六九等,其中做食府是最劣等的,會被看輕,不過這是她喜歡做的事情,在則,她如今早就是個下堂的和離女了,到了這地步,還有什麽可懼怕的?


    “我們那鋪子,明年就不租了,裝飾一番就可以直接開了食鋪,正好不用找地方,今年在莊子裏養一些雞鴨,多準備一些食材,就不需要全部從外麵買,一舉二得。”林瑤顯然都盤算好了,隻是還覺得有不妥當的地方,道,“就是我做的這些菜,說是好吃,卻是旁人都能做得出來的尋常菜肴,要做一個在別的地方吃不到的。”


    曹氏和茂春對視了一眼,知道這下是攔不住了,但凡她們夫人下定了決定,就很難回頭。


    ***


    皇帝上了馬車,行駛了半個時辰,都已經睡了一覺卻也不見李莧進來伺候,有些奇怪,問道,“李總管呢?”


    外麵小太監道,“老爺,李總管坐在後麵呢。”


    “後麵?”李莧平時可都是蹭著他的馬車,隨身伺候左右的,他可是最怕自己被人奪走了差事,根本不給別人出頭的機會的,這就奇怪了!


    小太監躊蹴了下道,“總管抱著那壇子八寶辣醬,誰都不讓碰。”


    皇帝想象著那個畫麵,一下子就沒繃住笑出聲來,小太監是李莧的小徒弟,自然是向著李莧的,見皇帝笑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語氣也顯得明快的多,沒有之前的緊張,道,“總管說,老爺最近都沒什麽胃口,回宮之後就指著這辣醬下飯呢,我們幾個粗手粗腳的,別是給碰壞了,要親自抱著才能安心。”


    這一路就要好幾個時辰,真要一直抱著,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皇帝知道這是李莧在溜須拍馬,但是不得不說,還是挺受用的,把他那麽一點的惆悵,主要是實在是不願意回宮去,每次回到那地方就想起死去的皇後和腹中還沒出世就的孩子,這下好了,一下子都給衝淡了。


    回到了宮裏,整個宮裏都像是活過來一般,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之前皇帝不在,太後又常年禮佛,不愛管事,因為沒有皇後,由著品階最高的德妃,就是三公主的生母來暫代後宮事物,如此就算是誰有什麽心思,也生不出什麽波瀾來。


    皇帝先去見了太後請安,又去德妃的宮裏看望三公主,皇帝之前還有兩個公主,隻有這個養了下來,自然格外的看重。


    德陽公主先天不足,常年靠藥養著,五歲了,看著像是三歲一般瘦小,見到皇帝細細的喊了一聲父皇就開始咳嗽了起來。


    喊了太醫過來,還是老毛病,是個早產的孩子,先天不足,隻能慢慢養著,看著瘦小女兒羸弱的躺在床上,皇帝既是擔心又覺得沮喪,覺得自己貴為九五之尊,但是麵對這些也是束手無策,也就不願意多呆了,叮嚀了幾句就出了德妃的宮。


    忙了一通下來,也是到了晚膳的十分,禦膳房做了一桌子的美食上來,皇帝卻是興趣缺缺,那些菜,他就是不吃也知道什麽味道,都吃了十幾年了,還是沒變……,這些人隻求穩,畢竟禦廚就有二十多個,誰都想保住自己的飯碗,不會冒險出頭去創新,李莧好像是早就知道是這樣,拿了林瑤送的八寶辣醬出來,盛了一勺放在熱飯上,道,“那個小丫頭是說這麽吃的,直接拌飯吃。”又道,“奴婢之前就試吃過了,好家夥一勺子醬,整整吃了一碗飯。”


    皇帝聽著就有些意動了,吃了一口,入口是紅椒的辛辣,隨後是豬油的香味,再然後則是蘑菇的鮮味,竹筍丁的清脆……,裏麵還有核桃仁和豆幹。


    越吃越香辣,越吃越上頭,等著吃完就發現一碗飯已經吃沒了。


    皇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隻覺得吃的十分的痛快,就連之前的鬱結也一掃而空。


    第10章


    用過了晚膳,喝了一杯消食的茶水,皇帝去洗漱了一番,換上了朝服,戴著龍冠,去了禦書房,他出去了二十多天,堆積了不少的奏章,公務。


    幾個內閣大臣都聚在一起,顯然是知道皇帝回來了,一直在等著。


    平時幾位內閣大人都是去各自的官衙,下午的時候在聚在一起處置公務,把要緊的事情過一遍,最後由著首輔來定奪,然後下放下去。


    可以說,有了內閣,即使皇帝不在宮裏,依然可以運行得當。


    一般內閣常駐的名額有七名左右,大部分都是六部尚書的這職位來擔任,人少的時候也有,隻有四五位,如今邊關平定,百姓安居樂業,皇帝登基之後,做事也十分的穩妥,很是信任內閣,這內閣也就越發的有幹勁兒,這會兒是湊足了滿滿的七個人。


    最後一位入內閣的自然是前陣子因為和離的事情鬧的滿城風雨的王正澤,年齡也是最小,由太傅顧忠誌推舉,禮部尚書的章明保薦,一步登天擢升了戶部尚書,踏入了內閣。


    當然,王正澤本身也是少見的人才,文采斐然,狀元郎入仕,後在翰林院呆了二年,期間自己出錢出力的,重修了先帝的利民要書,做出了一些功績,那之後下放到了杭州府為黎陽縣令,短短三年把黎陽縣頭疼的馬匪招安了不說,更是費心費力的治理水道,那幾年洪澇之時,卻隻有黎陽縣免於水患。


    因為功績卓越,三年考核之後就擢升為杭州知府,期間任職,上書請命開啟海運,那幾年但凡有船隻的人都賺盤滿缽滿,讓杭州府的賦稅翻了一倍,為杭州府的百姓稱道,就是如今在那邊的名聲也極好,在鄉紳中也是有著很大的威望。


    恰好戶部尚書致仕,原本眾望所歸的是前戶部左侍郎範穀本,隻是他運道不好,恰逢這時母親病故,必須要回家守孝三年,是為丁憂。


    再往下,年輕一輩當中最為出眾的就是王正澤了,他入仕之後的功績自然沒的說,沒有汙點,十分的漂亮,又是狀元郎出身,這身份就無可挑剔,且後台很硬實,拜在了顧忠誌門下,他幫著王正澤多方遊走,終於得到了這個夢寐以求的官職。


    今日是入內閣之後,第一次麵聖,王正澤十分的激動,一直都擦拭著汗珠,文淵閣大學士白白鵬舉曾經顧忠誌提攜過,和王正澤正是一個派係的,見他緊張勸道,“陛下仁厚,待我等也是十分的禮遇,王大人不必這般緊張。”


    “多謝白大人。”王正澤感激的說道,隻是依然很緊張,他拽了拽官袍的玉帶,興許是這些時日吃的不好,又或者家中的事情不順,錢姨娘管著府邸,卻總是出錯,時常要他來給她補漏,他剛剛擢升,正是苦心做事的事情,回到府邸就想著好好歇一番,哪裏有精力管這些破事?少不得又要訓斥錢姨娘。


    而錢姨娘隻會哭,事情依然處置不好。


    王正澤就盯著錢姨娘年輕嬌美的臉蛋想著,光是生的好看有什麽用?連後宅這點小事情都處理不好。


    王正澤正想著這些心事,忽然聽太監唱道,“皇帝駕到。”


    一行人趕忙整了整衣袖,站成了兩排,王正澤自然是在最後,迎了過去,隻是因為剛才想心事,一個不穩,差點被自己的袍角給扳倒。


    首輔章明雖然推舉了王正澤,但不過是利益下交換而已,白鵬舉舍下了兩個下放的肥差,又保證下個內閣人選必定是章明的推舉的,這才讓他同意,實則和白鵬舉,顧忠誌這一派是不和的,冷冷的瞧了一眼,一旁的吳大人見了馬上就道,“王大人,您這剛納了新妾,雖說新鮮,但是也須得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掏空身子可就不好了,瞧瞧,連路都走不穩了。”


    王正澤氣的冒火,覺得都是錢姨娘,早上端過來的包子也不知道怎麽做的,有股味道讓他很是難以下咽,又趕得急自然就沒吃早膳,中午忙著官衙的事情,哪裏有空好好吃飯?又草草對付了一番,忙到現在,因為等皇帝還沒吃晚飯,這會兒的餓的不行了,腳步自然就不穩了,卻是被人這番嘲笑了一番。


    王正澤正要說話,卻看到那身熟悉的龍袍,呼啦一下子,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齊聲喊道,“見過陛下。”


    皇帝顯得很平靜,臉上的鬱結之氣散去了不少,顯然這散心散的還是不錯的,幾個大人麵麵相覷,終於放心了下來。


    “平身。”皇帝擺了擺手,隨後坐在了首位上,指著一旁的座位道,“都坐吧。”


    一時所有人紛紛按照排序坐了下來,正襟危坐,很是嚴肅。


    皇帝又讓人上了茶水,問了一些例行的公務,等著告一段落,章明指著王正澤道,“陛下,這是新擢升的王大人。”


    不管暗地裏如何,表麵上這些人都是一派和和氣氣的。


    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王正澤身上,皇帝自然是見過王正澤的,畢竟當初他這個狀元郎裏還是他欽點的,當時的王正澤文采斐然,生的又是一副好相貌,順理成章的成了狀元郎。


    隻是到了這會兒已經忘了差不多了,結果沒想到讓他後麵更為印象深刻的,隻是因為一個婦人。


    果然如吳大人嘲諷那般,王正澤的臉色很不好,有些發黑不說,穿著也沒有其他官吏那般整潔利落,一看就是日子過得不順心。


    隨即想到林瑤的廚藝和做事的果敢來,丟了那樣的女子,卻留著一個妾侍在後宅裏……,這日子過的如何,想想也知道。


    “陛下,微臣深受聖恩……”


    王正澤激動的跪在地上表著忠心,他頗有文采,說的又慷慨激昂,比起在場的那些老油條,多了幾分年輕人的幹勁兒和赤誠,在加上儀表堂堂的,把在場內那些官吏們都比下去了。


    要是往常,皇帝總是要親自扶起來,在鼓勵一番,畢竟入了內閣就是要重用之人。更不要說王正澤這般出彩,但是壞就壞在,皇帝認識林瑤在前,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再去看王正澤就有些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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