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道,“這整日憋著也不是事兒,不如咱們出去轉轉去?”


    “不去不去。”殷序連連擺手,就我如今再出去鬥雞走狗傳到幼君耳中對我影響不好。


    賀謙嘖了一聲,“你也知道影響不好,不過等兩日武定侯府的錢六姐弟準備為了郡主舉辦一場馬球賽,你確定不去?”


    “馬球會?”殷序眼前頓時一亮,“你的意思是幼君會去?”


    賀謙笑,“畢竟錢六那丫頭以前可是很喜歡郡主,都為了郡主辦馬球會了,郡主能不賞光?”


    “極好,極好。”殷序差點就想擊掌慶祝,他之前還犯愁這些時日該怎麽打發,沒想到武定侯府的人就給他出了主意,一應事物也都準備妥當,實在好極了。


    他這樣的反應到讓賀謙表示好奇,“你就不吃醋?”


    “吃醋?為何吃醋?”殷序不以為意道,“漫步說錢小六是個女子,即便她是男子我也是不懼怕的。”


    “為何?”賀謙以前與殷序打交道的機會還沒這些日子多,以前還遺憾殷序是紈絝覺得他不上進。可如今相處這些日子他越來越看不明白殷序了。


    殷序樂嗬嗬的解釋,“因為就算她是男子,也不如我長的好看啊。”


    說著他又將早就塵封起來的折扇翻了出來輕輕的搖著,他指著他那張臉大言不慚道,“你倒是說說,這滿京城的,哪個男子能有我好看?”


    殷序長的好,這是眾所周知,當年他娘便是名動京城,後來殷庭也曾引起轟動,可惜他長成人便去了西北自此回來的機會甚少,旁人見到的也少。


    唯獨殷序整日在京城閑逛,若是他有一份功業,自然會有不少人趨之若鶩,偏偏他文不成武不就,是個紈絝子弟,家中情況又糟亂,這才沒有姑娘喜歡他。


    當然這其中也有覃幼君以一女子之力吸引眾多女子眼球之故,也有無雙公子才貌雙全之故。這些年真正喜歡殷序的還真不多,一般還未瞧見他相貌便被他家中事打退,所以殷序身邊才沒有傾慕者。


    但這一切並不能掩蓋殷序是美男子的事實,而且賀謙也不得不承認殷序長的極為出眾,隻是殷序也太厚臉皮了些。


    賀謙忍不住打擊他,“世間女子尋夫家莫不是先瞧家世,再看公婆是否明事理,還要看男子是否有功名,哪個會直接奔著長相去的。”


    他說完便瞧見殷序笑吟吟一臉你懂得真多的表情瞧著他,頓時疑惑,“我說的不對?”


    “自然對的。”殷序胸有成竹道,“不過幼君妹妹可不同。”


    “有何不同?”


    殷序喜滋滋道,“因為幼君妹妹最先看上的就是我這張臉啊。覃府這樣的人家會在意對方家世如何?滿京城恐怕沒有比我家更讓人厭煩的了,更何況我爹和雲國公本來就不和睦。若非幼君當真看上我,又怎會有這懿旨。而我身無長處,唯獨這張臉長的過人,所以我為何不自信?”


    賀謙被他的厚臉皮激的嘴角直抽搐,“或許是看上你其他優點?”


    殷序煞有介事點頭,“也有可能,長相好,心又赤誠,自然是我了,有了我幼君妹妹怎麽可能看的上其他男子,有我朱玉在前,其他都是垃圾啊。”


    想到覃幼君殷序的心就美滋滋的,“等那日我肯定要去的,我家幼君打馬球時的風姿可是無人能敵,我定要去為她加油助威的。”


    與此同時覃幼君也收到了武定侯府的請帖,隨著請帖一起來的還有錢小六情真意切的一封書信,書信中表達了對覃幼君的愛慕和不舍,還道這場馬球是專門為她舉辦的,她若不去,到時候錢小六會親自過來哭求。


    想到錢小六的性子可能真會如此,覃幼君左右也想找機會出去過過單身生活,隨即便應了下來。接著又給錢小六寫回信讓她給殷序送去請帖,這才放下心來。


    而在八月二十這日一大早陳麗雲便早早起來由著府裏玉陽長公主安排的嬤嬤給她梳妝打扮。雖說中秋時鬧的並不愉快,但目的到底達成,不管什麽緣由,玉陽長公主給她準備了一份中規中矩的嫁妝,而她也成功從覃老夫人那裏摳出來一點嫁妝。


    雖然她在這大戶內院生活的時間不久,可也知道在內院生活沒有錢寸步難行。更何況太子府女人又多,她又是唯一一個有了身孕的,少不得有人眼紅嫉妒,萬一有人從中作梗,她手裏連點銀錢都沒有,又如何能夠立足。


    “可惜不是正紅色啊。”陳麗雲摸著這套桃紅色嫁衣心底是有遺憾的,之前她多次見過覃幼君穿大紅色衣衫是那麽的好看,可惜因為太子妃沒入門的緣故她連個側妃什麽的都混不上隻能以侍妾的名分入府。


    不過旋即陳麗雲又高興起來,她腹中可是有了太子的骨肉,隻要生下太子長子,那麽看在覃府的地位上太子也不會虧待她的。


    來給她梳妝的是玉陽長公主身邊的嬤嬤,可以算是很給她麵子了,陳麗雲卻並不滿足甚至還有怨念。作為兄弟姐妹的那幾個竟沒有一個過來的,實在可惡。


    終於裝扮好了,陳麗雲去正房給雲國公夫妻道別,玉陽長公主沒啥表情,雲國公倒是中規中矩的囑咐了一些。


    末了玉陽長公主拿出一張紙來,“既然今日你要進太子府了,有些事咱們也說個清楚。你是什麽身份,想必我們不說你也明白。之前容許你入府也是看在你生父的份上,如今送你出嫁也算全了一份情誼,這份斷絕關係的文書你就簽了吧,往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你在太子府混的再好,今後再得寵也跟我們沒有關係。”


    陳麗雲拿過那張紙尚未查看就聽玉陽長公主說出這些話,頓時又驚恐又惱怒,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玉陽長公主,沒想到她什麽都知道!現在竟還逼她簽這斷絕文書。


    這文書中清楚的寫了她的身世,又寫明了自她進太子府起兩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甚至還要讓她以她娘的名義發誓,此生絕不將身世說出半句去。


    這怎麽可以!


    陳麗雲驚恐的看向雲國公,悲切喊了聲,“父親!”


    雲國公表情淡淡,情緒也沒什麽起伏,“當初看在故交情分將你帶回京城又請醫問藥為你母親醫治,原本是想等你到了年紀讓長公主為你找戶殷實人家安穩過一生。可萬沒想到我活了這麽大歲數竟做了東郭先生,而你還攀上太子。”


    他頓了頓繼續道,“路是自己選的,日後也需要你自己去走。覃家為你做的已經仁至義盡,也是時候該放手了。”


    陳麗雲麵色青白,一片頹廢之色,玉陽長公主又道,“另外,我們斷絕關係並不會對外說,但你也不要想著仗雲國公府的勢,一旦讓我們知曉,後果你可以自己掂量。當然你也可以跟太子說你真實的身份,雖然會對雲國公府產生影響,但也不會致命,而你一介孤女……你應該明白明麵上是覃家庶女和罪臣之女的區別。所以你自己好生掂量。”


    她說完便不想再與陳麗雲說話了,擺擺手道,“時辰不早了,出門吧。”


    陳麗雲幾乎帶著絕望離開覃府的,就在剛才一瞬間她的確想過將自己一切說給太子聽。


    可誰又能相信呢,當年爹娘留下的東西早就變賣沒了,當初伺候她的丫頭和婆子也被玉陽長公主打發了,憑她一張嘴誰又能信。


    覃府側門大開一頂轎子載著陳麗雲送去了東宮太子府,人剛一送入東宮便在京城傳揚開來。


    若是沒有陳麗雲之事,玉陽長公主和雲國公這對夫妻仍舊是京城津津樂道的恩愛夫妻,這麽多年又有多少女子期盼能嫁給雲國公這樣專心的男人。又有多少女子羨慕玉陽長公主的好運氣能嫁如此專情專一之人。


    可隨著陳麗雲的入府玉陽長公主的容忍,這麽多年的恩愛瞧在旁人眼中似乎又成了旁人可憐玉陽長公主的笑柄。


    明麵上瞧著風光又如何?還不如容忍了外室女的存在?


    曾經權勢滔天又如何?還不是在女兒被退婚後將外室女送去東宮巴結太子?


    有些傳言不僅在小門小戶的傳播,侯門勳貴一樣會傳,隻不過有的人會拿到外頭說,有的人藏在家裏說罷了。


    皇上這一病已經幾個月,眼瞧著朝堂上太子權勢越來越大,其他幾位皇子也在太子打壓下收斂鋒芒,就連玉陽長公主都開始送人了,京城中許多人家都打起了主意。


    太子這些年除了沒有子嗣外其他都好,名聲更是好。之前的姬妾都沒有誕下一兒半女,若是自家的女兒入府能生個一兒半女,他日太子登基怎麽也能混個妃位。雖然靠著女兒在宮中掙前程不好聽,但帶來的實際利益卻是巨大的。


    所以大家覷著玉陽長公主的動作,也紛紛挑選起家中適齡的女子來。


    當然一般非常得寵的女兒父母是舍不得送入宮中做妾的,但庶女就不同,誰家沒有幾個庶女怎麽的。庶女的親娘在手裏握著,庶女不聽話都不行。


    一時間東宮府門都快被踏平,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就這樣被一頂轎子抬進了太子府。太子更是來者不拒,如此好聯絡臣子的機會,傻子才會拒絕。所以太子白日忙碌,晚上夜夜做新郎,一時間春風得意,人人羨慕。


    至於首輔羅家,聽聞這消息時也是一時無言,誰能想到這些人家如此不要臉麵呢?


    歸根到底還是玉陽長公主帶的這頭,羅家人算是將玉陽長公主給記恨上了。


    可惜此時朝堂緊張,羅首輔哪怕心裏氣的要死也不敢在這時節鬧事,畢竟他孫女待大婚後便是太子妃,他日的皇後,這樣的榮耀其他人家塞十個八個女兒進去都是不頂用的。


    羅蔓煙聽聞這些消息時也是狠狠的哭了一場,她對太子是真的喜歡,隻是當初覃幼君是太子訂了親的未婚妻,她的身份家裏也不可能讓她做妾,所以那時候真的將一腔喜歡藏在心底。


    後來太子和覃幼君終於退了婚事,剛和太子訂婚時羅蔓煙歡快的險些掉下淚來,誰知道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兒。


    太子自然知道這事會影響羅蔓煙,所以趁著這日早早處理完事情便約了羅蔓煙在一隱蔽酒樓相聚。


    太子人長的不算差,隻是連日操勞和夜夜新郎使得他看起來有些憔悴,他拉著羅蔓煙的手心疼道,“曼煙,你要相信孤的心啊,孤是真心愛慕你的。隻是如今形勢緊張,這些女子孤是不得不收的。你放心,她們隻是妾上不得台麵,你才是孤的妻啊。”


    一通話將羅蔓煙的委屈盡數散去,與太子握著手哭的泣不成聲。


    太子安撫道,“她們隻是來加入我們的,來伺候我們的,並不是來拆散我們的。你今後是一國之母,是沒有人能從你身邊搶走孤的。”


    羅蔓煙養在閨中這麽多年哪怕平日心思深沉,這會兒在心愛的人麵前也被哄的忘了其他,“我自然相信太子的。”


    兩人相聚本就不合禮法,將人哄住太子也不敢多留,留下一吻便匆匆而去。


    羅蔓煙喃喃道,“是啊,沒有人能從我身邊搶走太子的。”


    太子出了酒樓瞧著天還未黑透,難得放鬆的多轉了幾圈,不知何時竟轉到了雲國公府附近的巷子。


    一陣馬蹄聲由遠處靠近,太子掀開車簾便瞧見一身紅衣的女子瀟灑的揮著馬鞭往雲國公府而去。


    太子心思一動,揚聲喊道,“幼君。”


    覃幼君今日從覃幼鳴那裏得了一玩意兒,迫不及待拿去送給殷序,沒想到回來竟這般倒黴遇上太子。


    之前與太子單獨相處時的情形仍舊曆曆在目,所以這次她打定主意不肯上前,隻隔著一段距離給他行禮,“太子殿下。”


    太子瞧著她站的老遠,目露哀傷,“看來幼君訂了親事真的將孤忘了。”


    看著狗比太子這表情覃幼君恨不得上前拍他一頓腦袋,可這會兒她隻能客氣的笑笑,“太子說笑了,自打咱們退了親事便再無關係,臣女心中便早太子忘了。太子十一月也將大婚,聽聞近日太子府中也是熱鬧非凡,太子還是好好享受府中美人的好。臣女哪怕再美貌,再可人喜歡也不是太子的未婚妻了,所以太子還是忘了臣女吧。”


    她這話說的可謂不要臉了,太子臉上掛著慘淡的笑容一副了然的神態,“孤就知道,你肯定還生孤的氣,氣孤收了那麽多女子還不能娶你為妻。”他殷切的看著覃幼君道,“但孤的心裏隻有幼君啊,孤的心裏幼君妹妹才是孤的正妻,其他人是抵不上幼君萬分之一的。”


    覃幼君瞧著不遠處笑了笑,“啊,太子,你看那邊。”


    太子不做他想扭頭去瞧,頓時愣在原地。


    羅蔓煙不知何時站在馬車後麵,雙手捏著手絹眼睛哭的通紅,一副看無情無義狗男人的表情看著太子。


    太子張了張嘴,自知剛才的話說的不妥當讓羅蔓煙聽了去,可他剛與羅蔓煙分別,哪裏會想到羅蔓煙被太子說的心潮澎湃忍不住想要再看看他然後就跑出來跟上來了呢?


    太子府的人原本想提醒太子來的,可誰知太子率先叫住了覃幼君,竟一時沒得了機會開口。


    “太子表哥。你是真的忘不了我嗎?”覃幼君表情一變,瞬間成了被心上人拋棄可憐無助委屈的白蓮花,“你剛才說你的心裏隻有我,在你心裏我才是唯一的妻,娶其他人也是迫不得已,這是真的嗎?”


    太子自認為在朝堂上揮斥方遒,在處理女人方麵也是遊刃有餘,誰知道今天怎麽就如此倒黴,剛哄完羅蔓煙好不容易碰上覃幼君還發生這樣的糟心事!


    想到這裏太子不禁憤怒的瞪了眼外頭的下人,跟隨的人猛地就是一哆嗦,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覃幼君仍舊不肯放過,心裏都快樂開了花,麵上卻拿著帕子擦拭眼淚,“太子表哥,你真忘了嗎,前段時間你還來跟我說,退親是你迫不得已,在你的心裏永遠都有我的位置,現在我都要招贅了你都忘不了我,我真是太感動了!!”


    她突然變得情意綿綿,讓太子措手不及,他剛要說兩句軟話又看到了羅蔓煙頓時有些兩難。


    覃幼君悲傷道,“太子表哥!”


    聲音好嗲,覃幼君都覺得快要惡心死了。


    太子皺著眉終於從馬車上下來,在夜幕中看著京城中有名的兩位美人,心緒複雜。


    果然,幼君是惦記他的,果然羅蔓煙心裏隻有他的。


    不知所措的時候,太子也覺得驕傲。


    太子深情看了眼羅蔓煙到了她跟前握住她的手道,“曼煙,咱們已經訂親了,你是我的太子妃。幼君、幼君與我青梅竹馬雖然退了親但感情猶在……”


    “你騙我!”覃幼君氣呼呼道,“太子表哥你騙我,你分明跟我說過你這次訂親隻是暫時的,將來、將來……”


    她實在說不下去了,捂著嘴道,“我再也不要見你了,我恨死你了。”


    說完覃幼君打馬便跑,跑出去一段距離就在也忍不住笑出了狗叫。


    特麽的狗比太子,讓你張狂,讓你惡心人,看我今天不惡心死你。


    太子臉色很不好看,因為他似有若無的聽見了覃幼君張狂的笑聲……


    覃幼君是故意的……


    太子咬牙切齒,如今他算是明白覃幼君剛才為何突然態度轉變了,是故意破壞他與羅蔓煙的感情!


    “蔓煙……你聽孤說……”


    “臣女先回去了。”羅蔓煙哭的雙目通紅,抽抽噎噎的給太子行了禮飛快的跑了,顯然不肯相信太子的鬼話了。


    太子麵色陰沉的要下雨,他突然抬腳一腳踢在後頭跟車的太監身上,“亂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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