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饒命啊。”


    可惜沒人饒他性命,小太監很快被人拖到一邊亂棍打死。


    這會兒大街上早沒了行人,太子陰沉沉的看了眼雲國公的方向而後登車離去。


    回到太子府便有女官詢問太子要去哪邊休息實在是太子府中女眷太多,個個都是家世顯赫還真是不好得罪哪個。


    但偏偏今日太子在覃幼君身上吃了虧,思及陳麗雲出自雲國公府床上功夫又不錯,便說要去陳麗雲的院子。


    女官連忙阻攔道,“太子,覃夫人如今懷有身孕……”


    “懷有身孕又如何。”太子在氣頭上哪裏管的了許多,根本不聽女官勸阻便往陳麗雲那裏去了。


    陳麗雲自打入府隻伺候了太子一次,後麵進府的女人又多,她竟再也沒得到機會,突然聽見說太子來了,陳麗雲自然好生打扮一番伺候太子。


    又招呼人往小廚房置辦一桌酒席,勢必要將太子留在這裏過夜。


    雖說有孕期間最好不要同房可陳麗雲急需固寵,所以當太子將她壓下的時候稍微一掙紮便從了。


    小心點總歸是沒事的。


    然而太子格外的粗暴,直接將陳麗雲當成覃幼君,一時間弄的陳麗雲苦不堪言。


    弄完後太子便離去,陳麗雲躺在床上卻是覺得周身難受的要命,似乎哪裏有些不舒服……


    覃幼君回到府中順便跟玉陽長公主分享了一下來時路上遇到的好消息,卻不想被長公主責備一通,“你這樣是爽快了,可真真的又得罪太子了,即便羅家恐怕也得恨咱們入骨,還不知道會在外頭傳些什麽閑話。“


    覃幼君無所謂道,“我好聲好氣跟他說他聽不懂,非要時刻來惡心我,那我要是不惡心回去豈不是吃了大虧?至於羅府,恐怕打陳麗雲入東宮就已經恨上咱們了娘也不想想,在咱們之後有多少人家送了女兒進了太子府。”


    “行了行了,聽你說話就頭疼。”玉陽長公主就知道她這女兒鬼主意多的事,你說了她也不可能聽索性就不聽了,隻道,“明天你不是要去參加馬球會?”


    覃幼君點頭,“是了,錢小六特意為我辦的,我若不去也說不過去,況且明日殷序也過去,正好跟他談談。”


    玉陽長公主倒沒擔心這個,隻說,“我聽你父親說皇後有意將陸從月許配給三皇子,明日你多安撫一下陸從月。”


    “三皇子?”覃幼君驚訝,在她知道的劇情裏三皇子的確最後登上了皇位,可到底什麽時候登上的,他的皇後又是誰卻並不清楚。因為在原書中她與陸從月並沒有交集。


    而且穿書的記憶也過於久遠,她傳來時還是個小嬰兒,有些事早就記不清楚了。


    若是陸從月嫁給三皇子還真是說不上好壞。如今看來,對武安侯府來說可謂是滅頂之災,畢竟朝堂之上除了太子就三皇子呼聲最高,而如今皇上病重太子把持朝政三皇子一派明顯有敗落的跡象,稍有不慎便可能給武安侯府帶來大禍。


    但從長遠來看,若是她記憶不差,那陸從月將來造化也不錯,起碼是有後福之人。


    要依著她們的關係,覃幼君寧願她嫁給尋常勳貴子弟也好過嫁給三皇子。


    可惜他們雲國公府與太子一派根本說不上話,如今說什麽也沒用。就是不知道太子和皇後打的什麽主意了。


    玉陽長公主知道覃幼君與陸從月一向交好,隻道,“事情恐怕沒有回旋餘地,你且勸勸她,萬事往好的方向好,哪怕有一時的困難,今後未必就不好。而且患難的夫妻日後也能更相知,切莫為了不能改變的事情傷了和氣日後也不好相處。”


    她說的隱晦,覃幼君卻聽出了點什麽。


    她娘是誰?她娘可是玉陽長公主,當年還隻是個公主呢,就能帶著當今皇上奪得皇位。十幾年後玉陽長公主勢力的確不如從前,雲國公也不如從前,可人越老腦子想的越多,誰敢說他們不敢再來一次當年的情形。


    覃幼君也不會傻到問母親這個。就算問了玉陽長公主也不會告訴她。


    兩個兒子都送去西北,剩下一個文不成武不就,在這樣情況下,誰能想象玉陽長公主還有大動作。


    覃幼君晚上回房躺床上翻來覆去想這些事情,想自己知道的劇情,可惜,人的記憶真是有限,早知道都寫下來記錄下來了。


    後來迷迷糊糊睡去,覃幼君似乎在夢裏看到陸從月頭戴鳳冠的模樣,她頓時驚醒,覺得這是好兆頭,今天無論如何也得好生安撫陸從月。


    吃過早飯,覃幼君換上她慣常穿的紅衣,拎著馬球杆又額外帶了一匹馬直接去了殷府。


    昨日傍晚覃幼君才來過,因著她闖府次數多了,殷府對她的到來已經見怪不怪了,甚至老管家還樂嗬嗬的跟她問好,“郡主今日來找二公子的?”


    覃幼君將韁繩遞給老管家,笑道,“今日帶他出去散散心。”


    老管家笑了笑沒言語,心裏卻為殷序高興。原本他還覺得這樣的關係會讓自家公子難堪,可眼瞧著郡主對他們公子是真的好,老管家又想管他是入贅還是娶妻呢,總歸是日子好過了。


    覃幼君一路飛奔到了院子外頭,殷序也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和賀家兄弟一起出門了。


    兩廂一見麵,殷序頓時驚喜,“幼君你怎麽過來了。”他還當得到了馬球場上才能遇見呢。


    覃幼君跟前站著殷序眼中就沒了旁人,“我帶馬來接你了,走,我們先走。”


    賀家兄弟有些鬱悶,“我們就不用管了?”


    “你們兩個大老爺們還能去不了?”覃幼君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而後拉著殷序便走。


    這時候殷序也非常不仗義,瞧都不瞧倆兄弟一眼就跟著覃幼君跑了。


    兩人往大門外走的時候突然碰見林月娘扶著殷烈在院子裏走動,瞧著兩人言笑晏晏的模樣林月娘忍不住撇嘴,“旁人把你親兄弟打成這樣,你倒是心情好跟人一起出去玩樂。”


    殷序臉上仍舊笑眯眯,“那是他活該。”


    “你個沒有兄弟情誼的畜生。”林月娘恨的咬牙切齒,這些天她忙著照顧兒子,宜春侯那邊對他們也沒那麽上心,林月娘心情能好了才怪。


    覃幼君馬鞭一直在手裏握著,這會兒忍不住挑了挑眉,“我現在倒是覺得當日打的輕了,嘴巴還是那麽臭。”


    說著她隔空抽了一下馬鞭發出啪的一聲巨響,殷烈身子渾身一抖,林月娘啊的一聲尖叫。


    殷序鄙夷,“沒那膽量也敢隨意招惹人,跟死了爹是的。”


    兩人說完便不再理會這娘倆,當即出門騎馬而去。


    殷序雖然不會打馬球但騎馬倒是會,兩人這麽騎馬走在街上還真是頭一回,路上的行人瞧見這俊男美女忍不住多瞧上幾眼。


    有見過他們的便道,“這便是大名鼎鼎的樂平郡主和她未來的郡馬爺了,倒都是一副好相貌。”


    “若是殷家這個有些才華也當的起郎才女貌了,隻可惜這殷公子竟曾是個紈絝。”


    “說起才子,那當數無雙公子謝衍,隻可惜謝公子對樂平郡主一腔熱忱最終卻沒被選中,也是可惜。”


    “可惜什麽?謝公子在謝家可是嫡長子,最受器重,哪怕他樂意,謝大人恐怕也不會讚同。”


    酒樓裏一早出來的人不少,這會兒瞧見外頭邊說變笑的兩人免不了談論上一番。


    在街角處,謝衍手裏提著一包早點,看著一雙男女從眼前經過,心裏說不出的苦楚。


    並非他不願意,也並非謝家非他不可,而是覃幼君壓根沒有給他抗爭一次的機會。


    說到底兩人還是沒有緣分,哪怕再是才子又如何?無緣便是無緣。


    不過想到昨日收到的請帖,謝衍免不了一陣恍惚,要不要去?


    錢家選取的馬球場是當年錢家的姑奶奶也就是錢小六的姑母置辦的,十幾年過去,這馬球場雖然用的不多,但一應俱全也算奢華。


    因著知道這場馬球會是為了覃幼君舉辦,所以京城中還未成親的閨秀和紈絝公子門紛紛求了請帖來參加。


    這幾年覃幼君的大名是何等的威風,喜歡她的姑娘公子又是何其多。


    哪怕是今年三月三之時,也無人敢想過最後竟是一無是處空有一張臉的殷序入了覃幼君的臉繼而成了覃幼君的入贅夫婿。


    可惜啊。


    覃幼君到時人已經來了不少,瞧見覃幼君和殷序一起過來,眾人先是一愣接著便哄笑起來。


    哪怕以前多麽痛恨覃幼君吸引了姑娘的視線,哪怕以前對她多麽又愛又恨,如今她夫婿已定,這些少年除了對殷序的羨慕竟也隻有慶幸。


    情敵要成親了,那些姑娘該收收心了吧?


    而覃幼君的姐妹團姑娘們看到覃幼君的時候就一窩蜂的湧了上來,將殷序直接擠到一邊去了。


    錢小五過來拍他肩膀道,“殷序你莫急,再過幾日你便是人家的夫婿了,今日就把郡主讓給她們吧,她們也鬧不了幾日了。”


    殷序摸著下巴一臉的驕傲,“我是為郡主高興,這麽多人喜歡她說明她人緣好有魅力。同時又很得意,京城那麽多公子唯獨選中我,說明我足夠好。”


    錢小五險些被他的話惡心道,連忙跳開一段距離,而後又湊過來,“你真不覺得丟臉?”


    殷序奇怪看他,“為何覺得丟臉?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為何就一定要女子嫁到男家去為男家生兒育女?我覺得兩人感情好才是真的好,而且不光我入贅覃家,以後我們的孩子也是都要姓覃的。”


    多少人羨慕殷序能和覃幼君在一起,就有多少人想看殷序的笑話,畢竟很少有男子能下定決心入贅。


    偏生殷序覺得並無不妥,哪怕是說他吃軟飯他也不覺得有任何為難的地方,因為他的確是吃軟飯。


    一行人正鬧著,突然聽人喊道,“謝公子來了。”


    能得一聲謝公子又引起轟動的,除了無雙公子謝衍不會有其他人。


    殷序是聽人說起過謝衍心慕覃幼君的,心裏到不覺得不自在,隻是有些好奇罷了,畢竟滿京城就沒人比他長的更好嘛。


    他這邊看去,那邊謝衍也朝這邊看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旁人企圖看出一些戰鬥的火花。


    可惜沒有。


    殷序率先朝對方露出一個大笑臉,隨即謝衍也露出一抹客氣的笑容,直接抬步朝殷序走過來。


    眼瞧著兩個本該是情敵身份的男子走在一起,而且越聊越投機,企圖瞧熱鬧的人也頓時覺得可惜。


    覃幼君招呼完一幹姑娘,瞧著殷序跟謝衍有說有笑的也沒覺得怎樣,便跟著錢小六往那邊棚子走去,錢小六道,“從月和林妙早來了,隻是瞧著從月神色不好,林妙在那哄著呢。”


    一聽這個覃幼君便知道是為什麽事了,但這事兒到底還沒個定論,覃幼君也不好跟錢小六說,便道,“你先忙著,我過去瞧瞧她去。”


    錢小六知道覃幼君向來跟陸從月關係要好,也沒客氣,“都出來了就好好散散心,糟心事回頭再說。”


    覃幼君進了最大的那頂棚子,棚子四周的帳子倒是都掛著,到了近前便聽著陸從月抽抽噎噎的聲音。


    覃幼君歎了口氣揚聲道,“從月,姐姐來了。”


    裏麵的林妙一聽她來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幼君,幼君你快來,我搞不定了。”


    林妙是英國公府最小的嫡女,性子被養的嬌軟,整個人說話軟綿綿,性子軟綿綿,又是個沒心眼兒的,得了差事在這哄陸從月根本就搞不定。


    看見覃幼君來了林妙簡直像見到了救星,連忙將她拉進來,甚至都顧不得跟她撒嬌就急忙道,“你哄哄她,我上旁邊把風。”


    雖說沒什麽心眼兒,林妙卻也能從家人口中聽到一星半點,這會兒可是給了覃幼君空間讓她哄人了。


    覃幼君也不推拒,坐到陸從月邊上,問道,“跟我說說。”


    陸從月瞥了她一眼有些羨慕道,“真羨慕你能招贅個情投意合的人。”


    “這人生也不止是可以招贅。條條大路都走的通,不要在一條巷子裏悶死嘛。”覃幼君說,“而且這世間能如殷序這般心甘情願入贅還引以為傲的人是沒有第二個的。”


    陸從月幽幽的瞥她一眼,“真不知道你是安慰我還是往我傷口上撒鹽。”


    覃幼君挑眉,沒說話。


    陸從月歎口氣道,“昨天我爹娘跟我說皇後想將我賜婚給三皇子。可如今朝中什麽情形你也知道,真要嫁給三皇子萬一日後……那我們陸家可就真的走在刀刃上了。”


    這事兒為何會落在陸家,覃幼君其實自己也有想過,武安侯和雲國公交好,但在朝堂上都算做純臣,並不依附於哪一方,太子和三皇子當初都想拉攏,但又怎會成功。


    以往皇後該防著陸家和三皇子結親才是,可如今竟將武安侯推過去,那隻能說明太子和皇後對皇位已經勢在必得,根本不將三皇子放在眼裏,甚至想要接機打壓三皇子,到時候武安侯府與三皇子有了姻親,那麽三皇子倒黴的時候就是武安侯府倒黴的時候。


    嘖,可真夠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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