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角度來說,他這樣還算比較好了。


    回小樓的途中姬無涯去買了兩盒點心,既有糕餅糖果,也有堅果肉幹,最後還買了一些新鮮水果——小樓中有了甘甜,零食的消耗量是陡然上升的。放零食的櫃子總是過不了幾天就要補貨,這是之前沒有甘甜的時候不會發生的事。


    姬無涯回小樓的時候在門口就聽到了裏麵的打打鬧鬧聲。


    “甜妹兒,你這畫的什麽啊!你大哥我就算是再偏心你,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啊!”


    “打洗你!打洗你!”


    是甘甜的聲音,姬無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之前他就笑了…甘甜的官話很標準,顯然是從小有好好學,身邊人都說著官話,給她營造了良好的環境。但有的時候著急了就會冒出一些不知道哪裏來的口音…就特別有意思。


    反正就是很有意思。


    推開門,果然是祝八百又來串門子逗甘甜了。


    祝八百揚了揚手上的畫紙,朝姬無涯抱怨:“無涯你來評理,我有說錯什麽嗎?甜妹兒這畫的是什麽啊!我說她畫的是鴨子已經算是給麵子了,要我看這整個就是四不像!”


    拿到手裏姬無涯才看清這畫…線條淩亂、不知所雲,正如祝八百所說的說是鴨子已經算是給麵子的了。事實上如果沒聽祝八百說這是鴨子,姬無涯隻會覺得雲山霧罩,認不出這是什麽。


    似乎是擔心姬無涯說錯話,王初平抬了抬眼,搖頭道:“這是甘甜畫的繡樣…她想繡仙鶴來著。”


    姬無涯右手虛握,抬起拳頭捂在嘴邊,然後很心虛地躲開了甘甜的目光。好險忍住了笑,這才一本正經地看著圖樣道:“挺好的…師妹之前又沒有涉獵過畫藝,能這樣已是不錯。”


    “喂喂喂!姬無涯,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祝八百發現自己重新認識了一遍姬無涯,這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啊!姬無涯這個人向來是嚴於律己的同時也嚴於待人的!


    “唔…”姬無涯顯然無意與祝八百在這個注定要尷尬的問題上糾纏太多,迅速轉移話題道:“師妹怎麽想起畫繡樣了?”


    繡花是女紅之一,凡間女子大都要修習這一技藝。但若是修仙之人就無所謂了,仙女們將來也不是給人縫衣做被的,女紅什麽的和她們顯然毫無關聯。


    至於甘甜就更是如此了,她生在那樣的門戶,身邊給她做這些雜事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她長到這麽大能知道線是怎麽穿過針都算是好的了!


    忽然說要畫繡樣,這又是哪一出?


    甘甜驚訝地看著他:“不是你說的嗎…”


    嗯???


    弄了半天才弄明白,原來是之前姬無涯的一句無心之言。


    甘甜想要預習一下以後的功課,所以找姬無涯借些課本書籍筆記之類。之所以沒有找周森森周林林,也是因為姬無涯的學神身份——沒和這樣的學神同住一個屋簷下也就算了,既然有這個條件那肯定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啦!


    要用的話肯定選最好的!


    甘甜當時說要謝姬無涯,正好姬無涯找這些舊書舊冊子的時候用絲帕擦灰,廢了一條雪白手帕。便隨口道:“替我做兩條帕子便是了。”


    或許凡間男女之間贈送手帕這樣的東西還有特殊的含義,修仙界卻是放得開的多。甘甜也沒多想,姬無涯敢說她自然就敢做。


    帕子這種東西可以很簡單,直接拿布帛剪兩塊,然後鎖個邊就成。但也可以很複雜,繡上精致複雜的圖案,然後四角綴上漂亮的結子,這樣的細活常常比縫衣做被要麻煩的多!


    甘甜可不能扯塊布隨便剪剪就了事,那也顯得太不走心了!於是想著繡個花什麽的。她也不會什麽繡法,但她曾經玩過十字繡,最著迷的那段時間還給自己繡了個小狗圖案的方形小抱枕套。


    她就想著弄個那個水平的就行,反正心意盡到了。


    “不過是說笑而已,再者說了我的帕子也不用繡花的。”姬無涯好笑地讓甘甜看自己的帕子,果然沒有繡花,就幹幹淨淨地在邊角繡了個‘涯’字。


    雖然姬無涯是這樣說,甘甜卻不能真就這樣做,依舊是用十字繡在帕子的邊角繡了些小東西。不過她放棄了難度超過自己能力的仙鶴,而是用了簡單的梅花、竹葉、楓葉之類的圖案,然後又繡了姬無涯的‘涯’字。


    因為做的順手了,還給自己做了兩條,給繡了‘甜’字。


    弄好了後她讓姬無涯看自己做的…講真話,手藝著實粗糙。


    姬無涯的手帕簡單歸簡單,製作手帕的是他在家時的婢女,手藝本身卻是極其出色的。所以鎖邊整齊地像是拿尺子量的一樣,如果不是知道如今沒有縫紉機,甘甜都要懷疑那是拿機器密密砸出來的了。


    還有那繡在邊角的字,說是繡的,卻比好多人寫的還強呢!鉤折之間字跡清晰宛然,甚有風骨…相比之下,甘甜的就像是毛毛蟲之於蝴蝶了。


    祝八百看到了還要笑,順手摘走了甘甜手裏洗的幹幹淨淨、疊的整整齊齊的新手帕,拿在手裏甩了甩:“你這還是別丟人了,無涯真用了這個若是被人看見,人家還當姬家怎麽了呢,連個善於做針線的婢女都沒了?”


    “罷了罷了!也就是我,我反正不怕人家傳我什麽,還勉為其難能用用。”說著就要收進自己的袖子。


    甘甜卻是眼明手快,把帕子給抽了回來兩塊:“你長眼睛了嗎?這帕子繡著名字呢,你也拿去使?”


    祝八百手上還剩下一塊手帕,這手帕是拿一種蔚藍色紗料做的。雖然頗為厚密足夠做手帕了,卻依舊是紗料,所以展開來還是有些薄透的。祝八百展開一看,果然在角落裏有一圓圓明月和簡化了的白雲圖案,邊上就是一個小小的‘涯’字。


    “嘖!真實服了你了,就不能當你祝大哥享享妹妹的福嗎?”說著祝八百無奈地將這塊展開的帕子蓋在了甘甜的頭上:“拿走拿走,別在我眼前晃著,礙眼呐!”


    姬無涯看著甘甜吹了吹蓋住臉的輕紗,帕子動了動,但沒吹開。甘甜這才伸手揭開這帕子,原本影影綽綽的臉一下露了出來,正好窗外明媚的陽光灑在甘甜的臉上,還有幾塊圓圓的太陽光斑。


    細細的絨毛在光斑裏散發著細膩的光,簡直是閃閃發亮,像是一層天然的金粉。


    “無涯師兄!”甘甜笑嘻嘻地將幾塊手帕一一蓋在了姬無涯的頭上:“給你啦!”


    然後就笑著跑了出去。


    姬無涯眼前被遮擋住了,臉被一種柔軟的織物覆蓋,香氣很淡卻無法忽視。他一下攥緊了手…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拿下蓋住自己的帕子的。


    姬無涯怔怔出了一會兒神,嘴角微微彎起,然後笑意又很快消失。除了對人心敏銳到了極點的王初平,在場的周森森、周林林、祝八百,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一幕。而就算王初平注意到了也一時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大概就算敏銳如他,經曆的人生也太短了,以至於無法了解這個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事是既簡單又複雜的。


    甘甜迅速跑出了小樓,見今日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又微風拂麵,再抬頭看天,正是天高雲淡、天朗氣清——秋日裏,這就是最好的了,這也是一年之中最舒服的時節了。


    幹脆她就不回小樓了,打算去散散步。


    她也不打算走太遠,就在他們甲卯區內走走。雖然這隻是弟子們居住的眾多小區之一,卻也是景色宜人的!或者說整個清虛天就是一個巨大的山水畫軸,而其中任意一個角落又可單獨成景。


    一方麵是大自然本身的鬼斧神工,另一方麵也有賴於仙府的人工維持。


    散步散到祝八百住的小樓,就看到徐阿、董慈、左先鋪了席子、擺了放杯碟碗盤的小案,正在小樓後小聚呢!


    便笑著招呼了一聲。


    當初祝八百想把甘甜分到自己小樓,他住的小樓有兩位師兄正好九年期滿離開清虛天了。隻不過當時他忽然有事就把這件事托給了另一個可以接觸到分配住處的熟人,但熟人辦事的時候不太靠譜,弄錯了地方,於是甘甜就去了同一個區,而且離的很近的小樓。


    也就是周森森、周林林,還有姬無涯所在的小樓。


    而祝八百他們小樓裏依舊得填進兩個新弟子,而現在住在這兒的新弟子正是徐阿和姚玉蓁。


    當初分到甲卯區住的新弟子也就是甘甜、王初平、徐阿、左先、董慈、姚玉薇、姚玉蓁七人,大家都是新弟子,又同住一個區,正常情況下是很容易熟悉起來並抱團的——這樣的事在清虛天非常常見。


    但最後他們到底沒有抱團成功…之所以這樣,很大原因是七人中三個姑娘的‘不配合’。


    首先就是姚玉薇,她簡直滿臉寫著‘我不好惹’,大家看到她哪裏還想得到抱團啊!真要有她,那是給她做小跟班!而其他人顯然沒有給她做小跟班的意思。


    然後就是姚玉蓁,她倒是沒有她那位族姐的問題,但是在接觸過一兩次之後大家就知道彼此不是一路人了——主要是董慈和徐阿和她接觸比較多,徐阿和姚玉蓁同住一處,而董慈則是課程上和她重合比較多…非常巧合的,兩人竟有三門課需要同上。


    姚玉蓁是個學渣來著…當然,他們並不是歧視學渣,真要說的話董慈也是學渣。關鍵是在意識到自己是個學渣之後姚玉蓁就不怎麽把修煉和學習放在心上了,重心轉移到了認識各路師兄上。


    “雖然知道有些天分不高的女弟子會放棄修煉學習,轉而想要趁著仙府修習的日子找個出身顯赫的師兄師弟訂婚,但真正看到這還是第一次。”董慈有些苦笑地說起這件事。


    他們幾人中左先算是仙籍子弟,他父親是某小縣城隍,母親則是比普通人略有靈氣,但嚴格意義上並不算具有修仙天賦的人。徐阿則是凡人家庭出身,和仙家沾不上一點兒關係。至於董慈,他站在兩者之間。


    他的父母,甚至祖父母、外祖父母都不是修仙之人,但他外祖母的妹妹,他該稱之為姨婆的(實際上不怎麽叫的出口,人家看起來就是雙十年華,呼之為‘姨’都很違和了),她卻是個修仙之人。


    董慈十歲那年測靈,被判斷很大可能具有修仙天賦之後就被那位姨婆請來法力深厚的仙人用更準確的方法測了一遍。確定他擁有修仙天賦之後,他就被姨婆安排學習了,而不是受安排和州府之中其他很大可能有修仙天賦的孩子一起學習。


    對於修仙界之事,他比徐阿這種了解一些,但又有很多隻是聽說過,實際上並不很了解。


    關於姚玉蓁,有一件事幾個人中隻有徐阿知道,那就是姚玉蓁對同住一個屋簷下的祝八百師兄有過暗示——說實在的,知道這件事挺讓人吃驚的。因為他聽小樓裏另外一位師兄提起過,祝八百師兄和一位師姐是有婚約的。


    姚玉蓁是不知道,還是故意如此?徐阿也不知道,但他並沒有刻意探究。


    反正祝八百師兄一點兒也不婉轉地冷待了姚玉蓁。


    徐阿不說這個,也是因為他心性淳樸,不習慣在他人麵前說一個姑娘的是非。


    對於姚玉蓁來說,徐阿、董慈、左先三人顯然沒有一個符合她的‘擇偶標準’,自然也就沒了多接觸的興趣…她可是一個頗有心計的姑娘,她知道自己在修仙一途上可能沒什麽天賦了,若想有一些成就非得付出相當大的心力才行,而她不是能吃這個苦的人。


    於是轉而想要通過婚嫁來‘走捷徑’。


    修仙界其實不太講究‘夫貴妻榮’,如果夫妻雙方有一個是修仙者,另一個是凡人,那麽主次關係就會非常明顯。其他仙人或許會因為其配偶是仙人而多尊重一些,但也就是那樣了而已,絕不會視他們夫妻為一體。


    可要是都是修仙者,那夫妻在他人眼中的地位亦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自身。


    但不可否認的是,有個好仙侶是有很大好處的!比如姚玉蓁真的嫁得一個好門戶,自然也能提升地位,隻不過這種提升不及凡間夫妻那種程度。


    姚玉蓁很清楚,自己‘姚氏’的身份還是有些價值的,雖然她很清楚她並不是真的姚氏。但那不重要,反正外麵的人不知道!


    姚玉薇的母親並不是修仙者,因為容貌出眾才能以一個小戶女的身份嫁給姚氏一個外圍旁支。誰曾想時運不濟,早早守了寡…守寡並不要緊,姚氏這樣的門第不會養不起一個寡婦。又因為仙門不講究凡間女子三從四德那些,所以她真要再嫁也不會有人攔著。


    但姚玉薇的母親並沒有選擇再嫁,有著姚氏的招牌她的日子是很好過的,回到娘家有的是親戚吹捧,她哪裏舍得這個!


    隻是她既想繼續享受這份好處,又受不得守寡的寂寞,就和族中一男子勾搭在了一起——對方並不是姚氏的人,是入贅給姚玉蓁父親堂妹做丈夫的!


    姚玉蓁父親的堂妹並不算真正的修仙之人,她有一點天賦,但天賦有限的很,估計一生壽數也就是二百歲上下了。但不管怎麽說她也是姚氏近支了,之所以會招贅一個凡人,那是真心愛上了對方。


    對方也算是富家公子一個,對給人做贅婿並無興趣,然而他不願意,家裏人卻是貪慕仙界名門的榮耀(應該也有實際的好處),將他送了出去。


    所以這段婚姻並不愉快,倒是守寡的姚玉蓁母親與他一拍即合。


    兩人來往的多了,偶然珠胎暗結就有了姚玉蓁。


    本來姚玉蓁的身份十分尷尬,算在姚氏外圍子弟中都不配的。但她和其他姚氏子弟一起測靈時晶珠的反應改變了一切…出於種種考慮,她被記在了現在的母親名下,改名姚玉蓁——她現在的母親正是姚玉薇父親的妹妹,而她過去的名字叫姚瑧,現在從玉從草頭,這是這一輩姚氏嫡支才有的。


    特殊的經曆讓姚玉蓁變得精於算計,如果不能在修仙一途上有所作為,那就不如利用姚氏的身份結一門好親!雖說仙界並不興夫榮妻貴,但丈夫的身份足夠高的話,她也能獲得相當的尊重。


    至少不會是姚玉薇說打就打、說罵就罵,仿佛仆人一樣。


    既然有著這樣的想法,徐阿左先董慈這些人她自然就是看不上的了。


    姚玉薇姚玉蓁姐妹不可能抱團在一起了,甘甜則是另一個問題——她本人沒有抱團的想法隻是一個方麵,另一方麵,徐阿等人看到她也會下意識地望而卻步。特別是甘甜的表現越來越出眾,成為他們這一批弟子中最耀眼的存在時這一點就更明顯了。


    另外王初平他倒是一個很好抱團的對象,不過王初平很多時候都和甘甜學…就是教室小樓兩點一線,自習在小樓就可以了,所以他隻能說是半加入了徐阿、左先和董慈的小團體,更多時候他也沒有參與到他們中間。


    這樣一來,就成了徐阿、左先、董慈三個時不時聚聚了。


    看到甘甜飛快地打了個招呼,又飛快地消失不見,董慈忍不住道:“外麵現在傳甘甜什麽的都有,她真有那麽厲害嗎?”


    董慈除了和甘甜同住甲卯區,其他並沒有什麽交集處。甘甜現在在同期弟子中名氣很大,但說什麽的都有,他也分辨不太出來。


    左先摸了摸下巴,臉色十分微妙:“甘甜她啊…我和她有兩門課是一起上的,數術和天文…真的,她不是厲害不厲害,她是非常特別的那種——你得真正和她一起上課修煉才知道,哪裏是‘厲害’可以形容的呢?”


    “學數術時我坐在她旁邊,她都不怎麽聽仙師授課的…但她不是不學,而是比誰都用功,《算經十二章》大家都是一樣的,但她的就是和別人不同!再簡單不過的數術題,她就是能找到延伸開來的數種題型,然後寫在紙條上粘在書頁上。還有一些算經內容,明明隻是一加一一樣,她卻偏偏不辭辛勞地在旁證明為何一加一等於一。”


    “好好的書冊,空白地方全都填滿了,為了防著混淆她都是用黑、紅、藍幾色去寫…還密密麻麻全是圖…我曾想要看看,但隻瞧了幾眼就腦袋發暈,隻能不了了之了。”說起這些,左先是真的一言難盡,也是真的佩服。


    其實左先也算是個小學霸了,不然數術也不能分到優等裏頭。現在經曆春課和預課兩場大考,他春課時在一百名出頭的樣子,預課時又提了十多名,算是進入百名了。但看到甘甜,還是覺得她和他不是一樣的存在,或者說她和所有人都不是一樣的存在。


    徐阿摸了摸腦袋:“說起來我與甘姑娘是在來仙府之前就認識的,我們都是彭澤渡口上的冥舟,後來在冥舟上也是相鄰而居…當時甘姑娘還幫過我和同鄉…”


    其實那個時候徐阿真沒想到甘甜會成為淩駕於同期眾多弟子之上的存在,他當時是覺得甘甜就是想象中小仙子該有的樣子沒錯。但話說回來徐阿並無太多見識,他自然也不會知道該怎麽給甘甜定位。


    他那個時候甚至以為大多數仙籍子弟都是那樣。


    當時還覺得她甚是平易近人,入仙府之後可以多多相交…卻沒有想到進入仙府之後兩人就隻剩下時不時打個照麵的聯係了,這還是因為兩人住的比較近。要去仙師課堂的時候常常是差不多時間出門,又差不多時間回小樓。


    甘甜倒是沒有這種感慨,畢竟大家本就隻是很平常的交集。在清虛天修仙之後她有限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各門功課上,除了相近的幾個人實在沒有太多的人際交往。


    “咦?徐阿你怎麽在這兒?”過了幾日,甘甜從赤城洞天回委羽洞天的時候就看到徐阿正守著一個特殊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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