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便服,他胃口不是很好,隻用了些清粥素餅便去歇著養神兒了。


    李珣沒有追究鬆花釀,林秋曼卻是要弄清楚的,她與周娘子約見了一麵,在春福樓。


    周娘子也是梁九兒的擁躉,二人觀戲時,林秋曼問道:“顧郎君可好些了?”


    周娘子邊吃酥餅,邊回道:“已經大好了。”頓了頓,“許俊那廝竟然從牢裏出來了,我還以為他會關一陣子的。”


    林秋曼不以為意,“隻要錢給得到位,什麽都好說。”


    周娘子點頭,“聽說他把府裏的八房妾室都打發了。”


    林秋曼偏過頭看她,調侃道:“覺悟還挺高。”


    周娘子撇嘴,林秋曼斟酌了會兒,試探道:“上回你給的鬆花釀確實挺不錯,最適合女郎飲用。”


    “你若喜歡,下回我再給你帶一壇過來。”


    “罷了,吃多了也不好。”


    “???”


    林秋曼仔細觀察她的表情,周娘子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她話中有話,與她對視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


    “是有些話想說,但不知從何說起。”


    “???”


    “你那個鬆花釀……”


    “怎麽了?”


    “催情的。”


    “……”


    周娘子愣了許久,才猛拍腦門,錯愕道:“莫不是你拿錯了?”


    林秋曼:“???”


    周娘子忙道:“瞧我這記性,當時忙著處事,竟忘了跟你說,有兩壇的塞子是不一樣的,你是不是把那拿了去?”


    林秋曼老實點頭,“是有兩壇不一樣,塞子上有花瓣圖案,我瞧著好看,便拿了其中一壇。”


    周娘子“哎喲”一聲,“那是我給顧郎準備的。”


    林秋曼:“……”


    周娘子頗有些不好意思,“你是知道的,顧明哲身體殘缺,到底是自卑的,骨子裏又靦腆保守,有些時候我會逗逗他。”


    林秋曼默默扶額。


    她很想說,女人,你可真會玩兒。


    見她無奈的樣子,周娘子小心翼翼問:“你是自個兒喝了還是別人喝的?”


    林秋曼瞅著她看了半晌,才道:“拿給客人喝的,我沒喝。”


    周娘子:“那就好。”


    林秋曼忍了忍,“結果客人把我給睡了。”


    周娘子:“這……”她有些心急,“你看我幹的混賬事,我不……”


    林秋曼製止道:“你什麽都不要說,隻要不是故意害我就好。”


    周娘子尷尬道:“嗐,當時夏禾說你取了一壇,我也沒去瞧,她是不清楚那兩壇不一樣的,我若是知道了,定會知會你的。”


    林秋曼:“那便是誤會了。”


    周娘子連連道:“絕對是誤會。”頓了頓,“你那晚沒事吧,那酒還挺厲害的。”


    林秋曼又憋了憋,啐道:“我好想掐死你。”


    周娘子:“……”


    兩人沉默了陣兒,周娘子生了八卦心,好奇問:“你那客人是何許人?”


    林秋曼想捉弄她,故意附到她耳邊說了。


    周娘子頓時如被雷劈,臉色發白道:“我的天爺,你可別唬我!”


    林秋曼:“我唬你做什麽。”頓了頓,“華陽府我能結交,晉王府同樣能結交。”


    周娘子這回是真急了,哭喪道:“我這是闖禍了呀,闖了大禍!”


    林秋曼失笑,“你急什麽,說不準你還助我攀了高枝呢。”


    周娘子連連搖頭,脫口道:“你是不是傻,那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哪容得下他人算計。我若知道會闖出這樣的禍來,就不該請你嚐那口鮮的。”


    林秋曼拍她的手,破罐子破摔道:“反正遲早都是睡,你也不至於恐慌成這般。”


    周娘子哭了,“你是不知道,士農工商,我們這類商賈其實是最怕公家的,隻要上頭一句話,瞬間讓你傾家蕩產,連話都沒法說。”


    林秋曼頗有些不好意思,沒料到她這般懼怕,“也沒多大回事,那邊沒追究。”


    周娘子指了指她,一言難盡道:“你還真是深藏不露,那可是謫仙一樣的人物,我等平頭百姓隻能仰望。”又道,“且莫要走漏了風聲,萬一被有心人利用,是要倒大黴的。”


    林秋曼:“我謹慎著呢。”


    周娘子:“你這糟心事,搞得我戲都沒法看了。”


    林秋曼啐道:“這樣的酒,你卻拿給顧郎君吃,我看你也不是個東西。”


    周娘子意味深長道:“你不懂,越是靦腆內斂的人,把他激起來才更誘人。”


    林秋曼罵罵咧咧道:“老色胚!”


    兩人插諢打科了陣子,盡說些下流話。


    雖然偶爾林秋曼跟華陽也會不正經,但人家好歹是貴族,她多少還是有分寸的。跟周娘子卻不一樣,商賈門第沒那麽重禮教,身份上又是平等的,所以無所顧忌。


    看戲消遣了半天,林秋曼打道回府。


    現在她除了打官司外,剩下的差事就是伺候李珣。


    兩人目前的關係跟現代社會的包養差不多。


    如果這種關係能一直維持好像也還不錯,她有事情幹,沒事還可以幹李珣。


    想到此,林秋曼徹底豪放了,就跟周娘子差不多,外頭有藍顏,家裏有人掙家業,完美!


    見她單手托腮笑得猥瑣,蓮心好奇問:“小娘子在笑什麽?”


    林秋曼媚眼如絲,“你說我現在跟晉王是什麽關係?”


    蓮心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才說道:“外室不像外室,正宮不像正宮,奴婢覺得像姘頭。”頓了頓,“也難為殿下兩頭來回跑。”


    林秋曼:“他樂意,沒人管得著。”又道,“要是能一直維持這種關係到他厭倦的那一天也挺不錯。”


    蓮心:“小娘子就不求名分?”


    林秋曼:“名分這種東西都是虛的,我沒興趣進晉王府去應付宮裏頭,更沒興趣去應付李家宗親那些世家婦人,我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怎麽自在怎麽來。”


    蓮心點頭道:“等小娘子日後揣了崽就不這樣想了。”


    林秋曼斜睨她。


    她對小孩兒一點興趣都沒有,反正這一生是白撿來的,她對這個世道也沒什麽興致,樂意怎麽樣就怎麽樣。


    回到朱家院,周氏已經來了好一陣子。


    聽到張氏說主母來了,林秋曼進院子喚了一聲阿娘。


    周氏上下打量她,問道:“又去哪兒野了?”


    林秋曼:“瞧您說得什麽話,仿佛我一天到晚都不幹正經事似的。”


    母女二人進屋,林秋曼想起上回周娘子送的脂粉,忙取出來討她歡心。


    周氏高興不已,打開精致的木盒,嘖嘖歎道:“還是全套呐。”


    林秋曼:“這可是周娘子私用的東西,跟市麵上的配方不一樣,寶春齋和回春堂都有,你是買不到的。”


    周氏很是歡喜,“我要回春堂的就好,寶春齋的送你大嫂算了。”頓了頓,“若是大娘也在就好了,你們姐妹都守在我身邊,我這輩子幹什麽都值。”


    林秋曼摟住她的肩膀,“阿娘且忍耐一些,開春他們就過來了,到時候咱們天天聚一起嘮嗑。”


    周氏美滋滋地握住她的手,“還是你最有出息。”


    下午待周氏回去後,林秋曼去了一趟華陽館。


    當時華陽正與曹嬤嬤商事,見她來了,說道:“你來得正好,瞧瞧這兩件繡品,咱們的藝館發掘了兩個人才。”


    林秋曼好奇探頭觀望,她不懂繡藝,隻覺得繡布上的孔雀靈動優雅,色彩斑斕栩栩如生,“這個好看,瞧著像活了一樣。”


    曹嬤嬤笑道:“這是蘇繡,秦娘子繡的,雖然算不得頂尖兒,但仔細培養,必成大器。”


    華陽:“可以往織造府那邊推送。”


    曹嬤嬤點頭。


    稍後待曹嬤嬤下去了,華陽才領著林秋曼往院子而去,“辦了華陽館,整個人都忙碌起來,日子過得飛快。”


    林秋曼:“比起往日又如何?”


    華陽:“充實,有幹勁兒。”


    林秋曼戳了戳她,“宋禦史呢,可有往來?”


    華陽斜睨她,暗搓搓道:“華陽館開張那天他不是和五郎來過嗎,那天晚上我倆吵了一架,後來我不服氣,便哄了哄他。”


    林秋曼來了興致,“結果?”


    華陽意猶未盡道:“被我哄到床上折騰了一晚。”


    林秋曼:“……”


    女人,你真他媽是個人才!


    第128章   反攻


    華陽津津有味, “我得把宋致遠訓成一條狗,以前他有多傲,脊梁骨挺得有多直, 我便要拆成一截一截, 讓他為我俯首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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