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珠坐了一會發現周誌平還沒回來,便下亭子從花叢裏走出來,一走出來就看到眼神放在周誌平臉上的安彩。她快步走過去攬著他的胳膊嗔道:“你怎麽就站在這裏,也不來亭子裏找我。”


    周誌平看到她出來,眼神就瞬間溫柔下來,他放軟聲音答:“我看你坐在那裏挺好的,就打算站在外麵等你。”


    林寶珠側臉看了安彩一眼,拉住他要走:“這兒我不想再呆了,我們走吧。”


    安彩看林寶珠略略鄙夷地看了自己一眼,便忍不住道:“林寶珠,你看見我也不打聲招呼?”


    周誌平轉頭看向她,複而疑問道:“寶珠,這是?”


    安彩一聽被氣得半死,她有意無意地盯了他半天,以期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力,沒想到這男的在林寶珠出來就沒把眼神放在別處任何一瞬。更氣的是,他居然不記得她了?


    林寶珠把手放在他臂彎裏,解釋道:“這人是上次文工團那個。”


    周誌平聽了倒是想起來了,他不客氣問道:“我們倆還有事,不奉陪。”


    他說完便扭頭就幹脆利落走了,難怪剛剛她一直若有若無盯著他看呢!他對別人視線最敏銳,初以為這人是陌生人,多看幾眼自己不理會就是,沒想到還是上次那個對他有意思的。


    “這人下次你根本不用理她,直接走開就好。”


    他嚴陣以待的叮囑引得林寶珠發笑,她歪頭笑罵道:“你剛剛可是和她說了什麽,她怎麽瞧著你看個沒完?”


    周誌平心裏大喊冤枉,他苦著臉叫屈:“我冤枉,之前我壓根都不記得她是誰,更不要說和她說話。”


    他說完便有些心虛,自己當初結婚不久回軍區後,過了四個月後其實也不記得她長什麽樣了。他發現自己曾經對對這種和工作不相關的東西忘性可真夠大的。


    等到晚上住在揚州的小旅館裏,林寶珠躺在床邊借著燈看書道:“我是沒想到揚州竟然建起了座塔,要知道我可是沒見過的。”


    周誌平沒說什麽話,心裏想的卻是她從宋朝過來的事情。這事情說不可思議,卻又真實發生了。


    她看著看著有些困了,打了個迷糊噸兒,半眯著眼露出臉對他撒嬌:“快來睡覺,怎麽坐在那裏好像魂都跑了?”


    周誌平應了一聲,走過來掀開被子躺進來,歎息:“我怕你一睡萬一回去了可咋辦?”


    要是真能回去,早回去了,林寶珠便主動把手放在他掌心中:“你別擔心,我牽著你,那也不去。”


    周誌平把她摟緊了些,沮喪說:“我覺得你要是回去說不定就過得好了,跟著我現在卻沒法給你什麽好的。”


    “你又來?能嫁給你不是都說了不分開了嗎,而且我本質上也是三花鄉人呀,這裏不還有林家人對我好。說不定隻是那天昏了頭,有了段大小姐的記憶。”


    她笑著抬眼看他,周誌平心熱熱的,他吻她白皙的粉頰,輕聲說:“那你睡。”


    他看著她安心自在地靠著他就這麽躺在他懷裏睡著了,周誌平關了她那邊的燈,默默地抱著她。窗外下了小雨,他聽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卻沒有睡意。他知道他在怕什麽,他怕他一睡著,明天早上萬一她不見了那他可怎麽辦?


    周誌平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變成一個患得患失的性格,但這種感覺卻又讓他覺得並不賴。他一下一下撫摸著懷裏人的頭發,覺得自從和她結婚後,自己變了。這是好的改變還是壞的改變?但是為了她變了,他卻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周誌平一大早睜開眼就看到窗外靜默垂著的煙柳,外麵春光明媚,柳樹的嫩葉在枝頭上垂下。昨晚他竟然不知怎麽居然睡著了。他意識一清醒就忍不住望向房間內。


    房間裏空空如也,林寶珠竟然不見了。


    第60章 留在這兒     周誌平瞬間便產生了巨大……


    周誌平瞬間便產生了巨大的恐慌。


    他抖著聲音從床上猛地紮起來, 喊了兩聲,屋裏安靜得隻有風吹過窗簾的聲音。


    “寶珠?寶珠——”


    初春的季節還帶著寒風,他捏緊拳頭, 被冷風刺激了下心髒劇烈地跳。


    周誌平外套也沒穿, 就著屋裏的東西細細地尋找。她的東西沒帶走,甚至是床單被褥上還有她殘留的發香, 周誌平便繃著臉走到樓下。


    “你看到我媳婦出去了嗎?”


    他眼睛裏還血絲明顯, 眸色沉沉,竟然生了幾分威壓。老板咽了咽口水,答道:“我剛剛看到她出去了......”


    他話音剛落,見麵前短寸的高大男人慢慢鬆開前伏在櫃台的健壯手臂,道了聲謝謝, 就往料峭寒風的門口走去。旅店老板看著男人利落大步的步伐, 心想這是吵了多大架,這人怎麽急的衣服也不穿好就出去了哩?


    林寶珠剛接過豆漿往回路走了兩步, 就被人猛地按進懷裏, 她手一抖,滾熱的豆漿全部潑出來撒到身後人的手臂上。她被箍得極緊,不自在地往後抬了抬頭。


    豆漿剛剛從燒沸的爐裏拿出來, 淋到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疼, 周誌平撇頭,眼神卻沒看手, 貼著她的頭發問:“你怎麽不等我就出來了。”


    他聲音沙啞,林寶珠示意他鬆開她,她托起他的手氣道:“周誌平,你幹什麽?你沒看到豆漿都灑在你手上了嗎?手都燙紅了。”


    他把手往後藏了藏,林寶珠拉著他的手腕, 看他神色莫測的臉,不覺有些危險:“你怎麽了?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吵醒你,出來買早餐給你吃。”


    周誌平把她從頭到尾仔細地掃視了一遍,後怕的心跳聲讓他一時說不出話。


    林寶珠被他強勢性地捏在手裏,她走了兩步才發現不對。


    “你怎麽不穿好外套就出來了?”


    “想著出來找你,就沒穿衣服。”


    男人僅僅穿著睡覺時的汗衫,布料輕薄,隨著呼吸起伏,胸部的肌肉隨之上下。他裸.露在寒風中的手臂半環住她,捏著她的肩膀的寬大手掌卻炙熱。


    他低垂著頭,黑皴皴的眼眸緊緊盯著她。林寶珠頂著旅店老板怪異的目光下走進房裏,一關上門便拉著他的手抬眼問:“你怎麽了?”


    她瞪著一雙杏眼道:“都澆在手上了連痛都不會喊一聲。”


    周誌平任她拉著手給他消腫,她被風吹亂的額角的頭發有一縷黏在微翹的嘴唇上。他忽然彎腰把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被燙了下,不是什麽大事。”


    林寶珠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他手下的一隻無力幼弱的雀。她撲騰了半天剛露出張臉就被擒住了嘴唇,林寶珠半摟著他的脖子,掙脫不得。


    他臉是冷的,舌尖卻火熱,被他掠奪性地吸吮和包裹在狹小的口腔內,林寶珠隻覺得自己仿佛要窒息。


    她挽著他的肩膀,心被他吻得發顫。林寶珠覺得自己舌根被他吸得發麻,耳根子似乎在發後逐漸燃燒起來。


    “周誌平,你幹什麽?”她急急地問了句,卻沒得到回答。


    身上的男人抿著嘴唇沒說話,周誌平的手鉗住她小腿處,他捏緊她纖細的腰肢,咬住她小巧的耳朵。


    林寶珠被他粗糙的手激得打了個顫,頭頂的男人剛毅的下巴滴著熱汗,手臂上使勁,青筋鼓起。他哼了一聲,林寶珠才發現她手摸到了他被熱豆漿燙紅的胳膊。


    她耳垂被碾得發麻,她伸手摸到他硬挺的眉骨,周誌平把她的衣服鋪在床下。


    “你發什麽瘋?”


    半晌,林寶珠被他用熱烘烘的毛巾擦著肚子,她看著他彎腰還冒著汗的胸膛,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半疑惑半羞憤:“你一大早在幹什麽?”


    她白皙平坦的肚子上被擦得熱乎乎的,肩頭鎖骨處處都是他啃咬下的痕跡,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都幹了什麽。周誌平平複心情,俯身下來啄吻她的嘴唇,帶著歉意道:“我今天早上沒看見你,以為你走了。”


    他誠實的話惹得林寶珠摸著他的臉輕笑:“胡說什麽,我能去哪兒?”


    “你今天早上起得比我還晚,就給你買早餐去了。平常都是你買的,今天給你買一回把你嚇成這樣?”


    周誌平把毛巾放進臉盆,懨懨道:“我怕你回揚州了。”


    林寶珠不知他哪來的那麽多不安,她被他攬著坐在他腿上,失笑:“要是真能回去,早回了。”


    她看他仍然心有餘悸的樣子,便說:“你要是怕,我們就回去,不在這待了?”


    周誌平怕,不僅僅是昨天晚上產生的念頭,更是他做的夢。夢裏林寶珠真回去了,隻留他一個人在揚州的小旅館裏,乃至他一睜眼就是看她去了哪兒。


    “你不是喜歡這裏嗎,好不容易來了,才一天就要回去。”


    林寶珠看著他,失笑:“喜歡這是因為父母親在這裏,現在人都不在了,還待在這裏幹什麽。”


    “你這個樣子,再待在這裏我怎麽放心。自從來了這就心神不寧的。”


    周誌平答了聲好,林寶珠便從床上下來去拾衣服穿。她趴著,雙腿泛著粉紅,臀部弧度優美,周誌平便從後麵又抱住了她。


    “再來一次。”


    平常看著她讀書壓抑自己,再加上工作忙。好不容易工作鬆下來了,他手便攔住她的腰。


    “那你不要留在裏麵,我還得上學。”


    他答應了一聲,平常他覺得時機不合適也從來都是在外麵,自然是知道這個時候,孩子並不合時機。


    風吹柳絮似的,在半寒的風裏晃蕩搖動。


    等到外麵陽光日盛,周誌平蹲在賓館裏洗裙子。她裙子被他墊在底下已經被打濕了,林寶珠又問道:“剛剛包紮了一下總覺得不放心,等下回去再去醫院裏看看吧。”


    周誌平受過比這還疼的傷,自然不覺有什麽,但是看她擔憂的眼睛,又點點頭。


    ***


    回去後,還有幾天林寶珠也就要開學了。周誌平摸著她的肚子道:“你是不是來例假了?”


    看她點頭,他不免有些失落。雖然他知道這個時候要孩子根本忙不過來,況且也基本上不可能會有孩子。林寶珠看他麵色淡淡,卻知道他想什麽。


    “你等我上完學,等到我工作了我們就要孩子好嗎?”


    周誌平一算又要好幾年,但是這幾年他打算爭取部隊的國防大學的推薦名額。如今懂知識懂文化的人越來越多,去正規學校裏學幾年總歸對他以後也有幫助。他點點頭。


    等到今年夏天,周誌平成功成為了營長。這事一出來自是幾多歡喜幾多愁。


    “我就說他是個好的,現在部隊裏還能有誰像他那麽風光?”


    楊月花剛回家就看到表彰牆上貼周誌平的一寸照,看到心上人眼睛都哭腫了。


    她父親抽著煙沒說話,倒是他老婆後悔道:“早知道不該給他使絆子,就算沒當成女婿也能有栽培的情分。”


    當初周誌平拒絕她說的是他已經定了親,不可能再和別人處對象。楊月花就是個執拗的性格,當初她追求他全軍區都知道,還有人叫她嫂子。這時候她回來了,卻發現他不僅立了一等功,老婆都隨軍來了。


    “我警告你楊月花,你對他那顆心乘早死了。你一個黃花大閨女,不許和那人再拉拉扯扯。”


    楊月花腦海裏浮現他那張隨性英朗的臉,忍不住抹眼淚。她知道她娘說的沒錯,但是卻又要當麵問問他過得怎麽樣。


    “我知道,我就是想再見他一麵。”


    不同於楊家的後悔,安娜可是氣得沒吃飯。


    合副營本來也鬱悶,但是看到周誌平得了個比賽的獎就不說什麽了。他雖然也想著,但是功勳那麽多,一年升兩級也是正常了。


    “你別氣,下次就輪到我了。也不差這一次。”


    安娜朝他翻個白眼,都錯過兩三次了,還不差這一次。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這是組織的安排,照做就是。你氣死你自己也不會改變結果。”


    安娜聽他這無所謂的話,被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個男人雖然不夠體貼,但是本事還是有的,現在又說這話來氣她。她為了他操心反倒被他罵。


    ***


    周誌平一交接,第一時間就是申報大房子。


    “同誌,我要申報換房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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