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就連她是怎麽回的雅安殿都忘了,隻因她的腦海中一直徘徊著方才白姑姑說的那一句話。


    “殿下已然到了知理的年齡,身旁也得要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伺候著方可。”說是伺候,誰人不知是監視!


    “殿下回來了, 那麽殿下現在可信奴剛才說的話了嗎。”


    臉上掛著一抹魅笑的蓮香笑著走近,可還未等他的手伸過去時,眼前之人就像是發了瘋一樣不允許他靠近半分。


    “滾,你給我滾。”現如今的時葑隻要一看到這種臉,便是滿心厭惡湧上心頭,周圍所見的一切,皆是不管不顧的砸了過去。


    “既然殿下不想看到奴,奴退下便可,不過殿下可莫要傷了手才好,要不然奴可是會心疼的。”


    而隨著蓮香的話落,殿外則正傳來了一道在清晰不過的落鎖聲,他們這是,打算將他們二人給關在這處宮殿中!


    “不過這處宮殿就那麽大,殿下若是不想見奴,奴怕也躲不到哪去。”


    “滾,你給孤滾,還有離孤遠點。”


    因著時葑過度的恐慌,導致她的一隻手在不斷的發顫,加上他說得對,這宮殿就那麽大,她哪怕想躲到哪裏去都不行。


    她本以為隻要她嗬斥住了對方,對方便會乖乖地聽話。


    可即便如此,這位自稱蓮香的少年還是在半夜偷偷的爬上了她的床,並且用帕子塞住了她的嘴,將她的手和腳綁在了床上,使得她被迫露出最為屈辱的一幕來。


    “放開我,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滾啊!你給我滾!”


    滿臉恐懼之色的時葑不安的看著這離她越來越近的少年,大瞪著的桃花眼因著過多恐懼,而不斷的泛起了淚花。


    “奴這都還沒有做什麽呢,太子殿下怎的便先哭上了。”眼眸帶笑,隻著了一件單薄褻衣的蓮香半跪在床上,緩緩朝她靠近,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則滿是曖昧的撫摸上了她的臉頰。


    “不過殿下長得可真是漂亮,令奴第一眼看見便心生喜愛之意,原先奴還是心有不甘前來伺候殿下的,可是奴現在倒是覺得,此等美差落在奴的身上,也不知是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


    “滾,我可是太子,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麽,信不信我殺了你。”即便手腳都被捆住,就像是一隻砧板上的魚肉又如何,她仍是虛張聲勢。


    “信,奴自然是信的,隻因奴何況也會讓殿下欲生欲死。”隨著話落,彼時還是少年的蓮香低頭親吻下那張看著便令人魂牽夢繞的嬌豔紅唇。


    而殿外的白姑姑聽見裏麵鬧出的聲響後,方才轉身離開,朝另一處燈火通明的宮殿中走去。


    自從那日後,時葑不知道她到底被關在了這座宮殿多久,又被迫和這男生女相的少年待了多久。


    她隻知道,在她睜開眼時,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那埋首在他胸前的少年,以及她身上的白雪皚皚之地,又不知要多添幾朵豔靡紅梅。


    她的嗓子早在之前便喊得發啞,可哪怕她喊得在大聲,都不會引起外頭人的半分注意,反倒是喚來少年再一次拖著她的腳往那不知濕了又幹,幹了又濕多少次的床鋪中而去。


    殿裏能砸的東西都早已被她給砸了個徹底,可是每次在她睡著之時,那些東西便會神奇的消失,同時裏頭任何能砸,並亦碎之物皆被搬走了,這偌大的宮殿中顯得空蕩蕩的,沒有半分生氣。


    偏生這裏頭的馥鬱甜膩花香和那栗子花的味道無處不在,其中更是濃到了一個凝固的形狀,這不但是床上,亦連鋪了雪白毛毯的地上,椅子上都留著在明顯不過的氣味。


    當時葑以為她會死在這裏的時候,在第十日的那天下午,那扇上了鎖的朱紅大門第一次被人推開,也使得她混沌的目光匯聚了幾分。


    “母後,是母後你來看兒臣了嗎。”見著那站在門邊,逆光而來之人。


    唇瓣幹裂,眼眶通紅的時葑,見著那站在門邊,逆光而來之人時,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將身上的少年推倒在地,顧不上身上斑駁的曖昧紅梅,直接往那門邊跑來。


    可是她的力氣在大,又如何能大得過少年,即便少年不過小了她三個月。


    “母後你是要來帶雪客出去的嗎………”披散著一頭墨發,未曾著半衣的時葑看著。


    這隻是站在門外,並捂鼻蹙眉,目露不喜之人時,整個人愣愣的說出了那麽一句。


    “母後是不是覺得現在的兒臣很髒,很惡心。”她的嗓子眼,在此刻就像被什麽硬物給堵住了一樣來得惡心。


    她原先想要伸出去抓住她那繡著金線裙擺的手,在接觸到對方憎惡,鄙夷的目光時,竟是害怕得下意識的縮了回來,一雙本盛放著希冀的眼,足漸變得灰暗。


    “本宮不過是來瞧瞧雪客是否聽話,不過現在看來,這蓮香倒是伺候得你很好,也不枉費本宮精挑細選了那麽久,才培養出了一個好苗子,就是那麽給雪客用了有些可惜。”


    “母後,兒臣………”


    “嘖,現在的雪客看著髒死了,也不知身上沾了多少味道,簡直比那等伺候人的狐媚子還要惡心。”


    “母後,兒臣沒有,兒臣沒有惡心,兒臣沒有………”


    可是這一次,還未等她再一次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那繡著金線裙擺時,另倆個守門的宮女則先一步伸出腳踩上了她的手,其中一人獰笑道:


    “若是殿下覺得那位蓮香伺候得不好,皇後娘娘那處還有青玉,梅蘭,憐君等少年,保證定能伺候得殿下樂不思蜀的。”


    “不過皇後娘娘先前不知怎麽想的,竟將蓮香公子送來給了殿下,也不知殿下是否能消化此等美人恩。”


    話說得那麽明了,時葑還有什麽不懂的。


    可她就是因為懂,才會覺得整個人快要瘋了,還有她到底做錯了什麽!母後要這樣對她!


    她唇瓣蠕|動著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她什麽都吐不出,亦連全身上下都覺得寒冷刺骨,哪怕這殿內燒了地龍又如何。


    隻因她的冷不是由外至內,而是由內往外,乃至骨髓處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就連蓮香接下來如何擺弄她,她都是傻愣愣的沒有半分情緒起伏,就像是沉寂在了自己的世界中,誰都喚不醒。


    等時間久了,她都差點要忘記,她到底是如何在那充滿著栗子花香的雅安殿中待了半月之久。


    四月翠翼高攢葉,朱纓澹拂花。影薄誰停繡,香清似煮茶。


    “殿下,您怎麽又在發呆,奴喚了您好幾聲,您都未曾理奴。”自從那半月過後,現離那時已過了三月之久。


    彼時貴為太子側妃的蓮香正從身後摟著她,做出一副欲索吻之態。


    “沒有,我不過是在想些事。”即便她的身體並未同之前那麽恐懼他,可當他一旦有深一步的動作時,仍是會令她的身體忍不住顫咧。


    也在無聲的提醒著她,那噩夢並未曾遠去半分,反倒是時時刻刻伴隨她左右。


    “聽說禦花園的山茶花此時花開正豔,蓮香何不去摘點來做花糕。”正在低頭作畫的時葑微側過身躲開了他那張抹了脂膏的紅唇,心中更是泛起一種難以用言辭來形容的惡心感。


    “若是殿下想要吃,奴自然是願去摘的,奴隻是希望殿下此舉莫是要支開奴的才好,不然奴可是會不高興的。”少年溫熱的語氣細細薄薄,均勻的噴灑在她臉頰處,不由令她全身雞皮疙瘩直起。


    “豈會,再說了本殿又有什麽想要騙你的不曾,你說是不是啊,蓮香。”最後幾字,她更是額外加重幾分,更似若有所思。


    半垂的眼眸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漆黑,繼而冷笑道;“眼見著這馬上就要到正午,也不知外頭這陰雨密布的天是否會下起雨來。”


    “若是去得早些,應當還是能趕得上,不過……”早已生得顆七竅玲瓏心的蓮香知是知她想要做什麽,可他更多的是想要就此,來給自己謀劃出一點好處。


    “隻是什麽?”


    “殿下自從那次後,已然許久未曾同奴親近了,加上殿下身上的紅梅痕跡漸消,是否也得要考慮新移植上幾瓣方可。”少年說著話,在她不注意時,湊過她的臉頰親了一口,眼眸亮晶晶得就像是一隻偷食了菜籽油的小老鼠,修剪得圓潤的指甲則一寸一寸的撫摸過她的臉部肌膚,笑得曖昧而腥臭。


    “皇後娘娘可是說了,她不定期要過來檢查你我二人的功課,若是一有做得不好,指不定皇後娘娘還得要給殿下的寢宮中在塞進來一些新的哥哥弟弟。”


    “你在威脅我!”時葑銳利眼眸半眯,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心驚的陰戾之氣。


    “何來的威脅,奴不過是實話實說,反倒是殿下現在羽翼未曾豐滿就算了,便連這滿殿伺候之人皆不是皇後娘娘安排下的眼線,奴鬥膽問殿下一句,殿下可曾甘心。”


    “嗬。”時葑似從鼻尖冷笑一聲,繼而飛快的桎梏著身後少年的喉嚨。


    將人給按壓在那未曾墨幹的畫軸上,上頭原有的東西皆是被推散在地,落了給滿地狼藉之色,時葑漆黑的眼珠子中皆是森冷怒意,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癲狂之態。


    “你到底是誰!你又到底知道些什麽!”自從那日發生的事情後,她整個人變得疑神疑鬼,不但人清減成了半個,亦連臉上都會不時浮現陰沉狠辣之色,同過去那副任人宰割的傻白甜形象,當真稱得上是天差地別。


    “奴哪裏是誰的人,奴隻是殿下的人,奴無論是身亦是心,皆是屬於殿下的。”即便被人掐著脖子的蓮香亦不惱,反倒是繞有興致的望著那足漸瘋魔之人。


    “你說謊,你到底是誰派來的人!你又想從孤這裏得到些什麽!”


    “不防讓孤來猜猜你是誰的人!你是六皇弟,二皇兄還是三皇兄,還是那位林家大公子派來的人!”時葑一個人名一個人名的往嘴裏蹦出,同時漆黑的眼眸足漸轉為了猩紅之色,掐著他的手上力度在不斷加重,似要活生生將他給掐死一般。


    “咳咳,奴說了,奴不是任何一個人派來的,奴隻是屬於殿下一人的奴才。”


    現在的蓮香即便因為缺氧而變得滿臉漲紅,可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笑。


    “殿下何不試著相信奴嘴裏說的話,再說奴又不會害殿下。”


    蓮香說話時,他的手則再一次緩緩撫摸上了她那張瘦削的臉頰,一雙棕色的瞳孔中,滿是帶著醉人的情意,似那一汪濃得化不開的春水。


    “嗬,懂了,孤懂了,你是母後派來的人是不是,不過竟然是母後派來的人,孤就算是弄死了又不會如何,反正死了一個,日後不是還有大把的替補等著嗎。”


    狀若癲狂的時葑說著話時,她手上的力度再一次加重,完全就是要將對方給置之死地一樣。


    可是下一秒,她纖細的手腕被人強有力的製止住,很快,他們二人的位置調換過來。


    被桎梏在紅木案板上的時葑,瞪大著那雙黑黢黢的瞳孔,裏頭折射|出的滿是不可置信的怨毒。


    “你會武功。”


    “瞧殿下這話說的,好像奴會一點拳腳功夫就很了不起一樣。”


    重新主導了位置的蓮香笑得比先前更為璀璨,連那顆尖尖的小虎牙都露了出來,下垂的冰冷發絲劃過她的臉頰,帶著噬骨的冷意。


    “反倒是是奴想同殿下做一筆交易,一筆對你我二人都好的交易如何。”少年微涼的手指撫摸上她的臉,最後停留在那纖細,修長得隻要他稍一用力,就能差點扭斷的天鵝頸上。


    “嗬,你這交易都沒講說什麽,孤又豈知是不是一個挖好的,等人跳進去的陷阱。”時葑在知道他不會真的殺了她後,反倒是將身子再度放軟了幾分。


    漆黑無光的目光審視著他,就像是在彼此打量著合作對象,更準確來說,應當是獵物才對。


    “奴之前不是說了嗎,奴喜歡殿下,這交易嗎,自然是奴希望能留在殿下身邊伺候罷了。”


    “嗬,你以為你說這些足以迷惑人心的話,孤就會信嗎。”眉梢微揚的時葑抬眸,對上少年似笑非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麽笑話一樣。


    “若說奴真的無欲無求,那麽殿下才不會相信才對,反倒是奴想要的東西很簡單,奴想要的東西,自始至終殿下的這個人,以及殿下的這顆心。”


    蓮香眉梢微挑,滿是曖昧的伸手輕挑開她的胸前衣襟,意思已經是在明顯不過。


    “你的膽子和胃口倒是不小。”一句似笑似諷的冷嗤從她唇邊溢出,滿是帶著陰戾之氣。


    “奴不過是富貴險中求,反倒是不知殿下可否願同奴做這一筆交易。”


    “哪怕殿下就是信奴那麽一回,也不見得殿下會有任何損失,何況殿下現如今本是前有虎後有狼的存在,若是不抓住奴這塊浮木來個破釜沉舟,指不定早晚都會被那等豺狼虎豹吃得連個骨頭渣子都不剩。”


    隨著話落,蓮香在一度低下頭,親吻上了她那張嬌豔紅唇,半垂的眼眸中更閃過一抹在狡黠不過的光。


    像極了那等將無知獵物,騙人陷阱中的狐狸。


    等傍晚時分,天際最後一抹橘黃色餘暉即將散盡之時,一臉饜足之色的蓮香方才從殿內踏出。


    而殿外早有一等候許久的小黃門迎了上前,恭敬道:“側妃娘娘,皇後娘娘說是請您在鳳藻宮一趟。”


    微扶了扶鬢角那支金絲纏牡丹繞珍珠簪的蓮香聞言,方問,“不知這位公公可曾知,母後喚臣媳過去是有何事?”


    “這個奴才不知,許是因著和太子殿下有關。”


    “既然此事關殿下,妾身無論如何也得盡早趕過去才對,免得妾身這個當晚輩的要是讓當長輩久等了,也不知會往外傳出多少難聽的風言風語。”


    “側妃娘娘說的是,還請娘娘隨奴前來。”前來帶路的小黃門在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待見人移了腳步,方才跟上。


    等經過一處朱紅宮殿時,蓮香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半眯著那雙描了黑色眼線的眸子注視著不遠處,身著檀色綾鍛袍子的少年。


    “側妃娘娘,可是………”正當小黃門想要詢問之時。


    蓮香先一步出了聲,問,“那邊那位公子可是誰家的?為何本宮之前從未見過。”


    生得臉白的小黃門尋聲看去,方才出聲道:“啊,那是上官公子,說來上官公子一向同殿下交好,有時候若是殿下回去得晚了,都還會在上官將軍府裏頭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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