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年底了非常非常忙,存稿告罄,無法保證日更,寫多少更多少,嗯嗯(⊙_⊙),希望親愛的讀者們有什麽意見建議請在評論區留言,或者入群一敘,o(n_n)o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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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紋獸的咆哮在林間回蕩,那低沉而充滿穿透力的聲音,讓附近的人連內髒都感到擠壓和震顫。


    這樣巨大的吼叫聲,連死人都會從墳墓裏被吵醒吧,但是卻無法喚醒迷失在夢境中的人。


    “夠了!”楊纓皺起眉頭,嚴厲的瞪了一眼身邊火紅的狐狸,再轉頭看向那些依舊沉浸在夢境中的同門,什麽辦法都試過了,可他們就是醒不來,難道要等他們自己認識到身處夢境才能清醒麽?


    從來沒有做過夢的楊姑娘焦躁的跺了跺腳,低叱道:“喚醒他們!”


    狐狸晃了晃尾巴,以清脆的童音回嘴道:“他們自己不願意醒來,我能怎麽辦?哼!人家才一條尾巴,還沒學會破夢術呢!”


    霜紋獸打個哈欠,坐在地上舔起了爪子,咆哮是很耗費體力的,尤其剛才用的是麵對天敵時的戰吼,對著一群睡著的人吼叫顯得好蠢,它才不想再吼第二次。


    楊纓也沒打算讓它再試一次,她蹲在徐諒身邊,一咬牙,伸手一記青木刺紮在他的大腿上,隻見沉睡中的青年額頭青筋一跳,眼珠在眼皮下快速的轉動,楊纓期待的盯了半天,可他還是沒醒。什麽樣的夢會讓人流連如此,深陷其中,連身體上的痛苦都無法喚醒呢?


    “他們到底做的是什麽夢?”


    小狐狸頭一偏:“人家是一隻有教養的狐妖,才不會隨隨便便窺探別人的夢境呢,哼!”


    “你不是‘隨便’窺探,你是‘認真’窺探吧?”楊纓嗤笑一聲,詞鋒雖利,卻對狐狸毫無用處,締結血契之後,靈獸固然不能傷害契主,但契主也無法勉強靈獸做它不願意做的事。


    狐狸轉了個身,蓬鬆的大尾巴晃來晃去,就是不搭理她。


    楊纓恨得牙癢癢卻無計可施,雖然隻是真名血契,不如高微和呼嚕之間神魂相通的聯係,但她也能察覺到夢之狐沒有說謊,它確實沒辦法喚醒不想醒來的人。


    大蟒玄瞳盤成一團,緊緊挨著沉睡中的班雅,她散漫的靠著一棵大樹,嘴角含笑,神情歡愉,想來應該做了一場好夢。


    楊纓走到班雅身邊,手搭到她額頭上,又瞟了眼夢之狐,狐狸見她看過來,連忙把頭扭到一邊,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耳朵尖卻輕輕顫動著,對她的舉動十分好奇。


    難道隻能用那個術法了麽?那個隻是流傳於家族典籍中的記載,甚至從未聽說有人成功過的術法,萬一失敗,或者中途出錯……楊纓沒再往下想,她已經下了決定。


    事已至此,若是不及早喚醒他們,在這個詭譎莫測的森林中,自己可沒法保護那麽多人平安。她神情凝重,擺正班雅身體,兩人相對正坐,楊纓雙手結出一連串繁複的手印,隨著手印變幻,兩人之間的靈氣發生了不可見的微妙變化。


    玄瞳無聲的移動身體,在她們旁擺出守護的姿勢,呼嚕抹了把胡須,走到另一邊,狐狸晃動火紅色的大尾巴,輕盈的踱到二者之間,三隻妖獸鼎足而立,不約而同的為施術的楊纓護法。


    最後一個手印結成時,影影綽綽的灰色幽光從楊纓印堂湧出,探入班雅印堂中,隨即她垂目凝神,陷入物我兩忘的內觀之境。


    片刻後,當高微衝到這片林間空地時,首先看到的是幾十名同門或坐或臥,仿佛泥塑木雕一般毫無生氣,她正驚異間,與呼嚕打了個照麵,魂契作用下霎時心意相通,已然大略了解此時形勢。


    楊纓,班雅?她們這是?高微皺起眉頭,覺得籠罩在她們印堂處的灰色幽光十分詭異,令她心生不安。


    言崧抱著小含章,隻比她慢一步,目光一掃,落到被三妖獸護住的兩名女修身上,頓時心中了然,他放下嘟嘴不樂的小男孩,走到高微身邊,低聲道:“楊師妹是散修,帶藝投師,她所用的術法很是奇異,應當是直入班師妹識海,試圖喚醒她神智,我們先靜觀其變吧。”


    高微當然也明白這一點,隻是關心則亂,此時聽他溫潤寧和的聲音,不知不覺放下心來,隱約覺得隻要有師兄在,天塌下來了也不怕,於是點點頭,轉眼看到那隻護法的狐狸,心生好奇,輕聲問道:“那隻狐狸看上去好生奇怪,師兄看出它是什麽來路了麽?”


    他們離狐狸還有數丈遠,她聲音又低,可狐狸耳朵一動,尾巴大力拍了幾下地麵,回過頭來,一雙碧眼斜斜向他們掃去,那眼神頗為嬌媚,果然狐媚二字並非虛言。


    “人家哪裏奇怪了,沒見過這麽美貌的狐狸麽?哼,少見多怪!”


    一聽狐狸口吐人言,高微和言崧倒沒什麽,含章驚訝得忍不住啊了一聲,隨即又覺得不好意思,緊緊抿住嘴,一雙眼睛卻盯著那狐狸看個不住。


    狐狸又哼了一聲,轉頭繼續看向楊纓,不再理會他們。


    高微與言崧對視一眼,心中有數,隨即分頭探查諸位同門的狀況,高微走向那幾名沉睡中的女修,小心的將她們一一放平,搭脈,翻開眼皮查看瞳孔,全身探查一遍下來,隻發現了一些或許是與妖獸作戰所致皮外傷,而秦綿綿因為斷腿之故,被格外保護,連這些外傷都沒有。


    不過,每個人臉頰上都有兩個顯眼的巴掌印,印痕紅腫浮起,高微比劃了一下掌印大小,撲哧一下樂了,再沒別人,肯定是楊纓下的手,還真狠!她這一笑,引得言崧詢問的看向她,高微有些窘迫的搖搖頭表示沒事,又想到這麽重的巴掌都扇不醒他們,這些同門到底是被什麽法術困住了呢?


    那邊言崧也查探完男修士情形,他走到高微身邊,對她以目示意,高微會意,隨他走遠了幾步,目光掃見幾處布陣靈石,心道師兄行事果然縝密。


    “師妹,你可還記得多年前你曾於藏書庫中動用術法,以致物靈侵入識海,意識陷入沉睡之中?”為了不驚擾施法中的楊纓,他們特意走遠,言崧聲音很低,二人相隔極近,他說話時的氣息雖輕,卻讓高微皮膚一陣發緊。


    她抿了抿嘴唇,極力將心思轉到目下的正事上來,言崧說的她當然記得,彼時看守藏書庫的陸壹忘記告訴她這條禁令,以致她在書庫中差點被那些物久成精的物靈吞噬意識。


    仔細一想,那時情況和現在雖然不甚相同,卻也有相似之處,此時這幾十名同門,不也深陷於識海深處,連被掌摑都無法醒來。


    “師兄的意思是,他們——”她正想說出自己的見解,衣襟被輕輕扯住,低頭看去,含章眼巴巴的望著她,小臉漲得通紅,囁喏著不知要說什麽。


    “含章,怎麽了?”


    “姐姐,我,我要出恭……”男孩羞澀的低下頭,聲音小如蚊吶。


    人有三急嘛,這個當然可以理解,高微雖然築基之後便免了這三急之苦,卻不至於遺忘了那著急上火的感覺。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高微好笑的揉揉男孩的頭發,手感真好,毛茸茸小動物似的,“要我陪你去麽?這林子裏古怪得緊,你一個人走丟了可不好。”


    “不,不要!”含章連連搖頭。


    也是,這裏還有事兒走不開呢,高微眼珠一轉,於意念中呼喚:“呼嚕,過來!”


    魂契之下,霜紋獸與她神識相通,她心念一動,呼嚕立刻就有感應,頓時老大不願意的嗷了一聲——人類小家夥拉個屎而已,還要本座陪著,高微你實在太過分了!


    不願意歸不願意,呼嚕這段時間和含章關係不錯,也知道這森林頗有古怪,若是放小家夥一個人去拉屎,說不定被什麽玩意給吃了,反而被人家給拉出來,那就不好了。


    它兩步躍到含章身邊,大頭在男孩頭上蹭了幾下,示意他跟著,一旁盤旋得有些無聊的霧妖也呼啦一下,尾隨而去。


    高微看著那三隻走遠,轉頭接著方才被打斷的話說道:“他們莫非是被什麽極為厲害的幻術給迷惑了心智,以致神智被困入識海深層才無法醒來麽?”


    “神智確實被困於識海深層,但不是幻術。”言崧搖搖頭,他目光一轉,掃向那全神貫注看著楊纓施法的火狐。


    “他們並非被困於幻境,而是困於自己的夢境。”


    “想不到,夢之妖狐一族,竟然還有餘孽。”他語氣平淡無波,高微卻一怔,從中聽出了一絲冷漠的殺意。


    夢之妖狐?仿佛在哪本典籍上看到過,高微苦思片刻,終無所得,正想問師兄這夢之妖狐的來曆,忽地一股極為詭異的靈氣波動從楊纓那邊傳來,她回眸看去,隻見那原本端坐楊纓身後的狐狸,正擺尾錯步,時躍時伏,繞著那兩人跳起了奇異的舞蹈。


    狐狸的皮毛光華燦爛,絢麗的紅色在陰暗的林間仿佛燃起了點點火苗,隨著它那靈活而妖異的舞步,聯接楊纓與班雅的幽光閃爍不定,一再向外擴去。


    每一次跳躍,狐狸的尾巴似乎更粗大一圈,它抖動著蓬鬆碩大的尾巴,肉眼隱約可見有銀色的塵埃隨著尾巴的軌跡在空中浮現,銀塵漸漸匯聚到一起,又湧入灰色的幽光中。


    狐狸靈動的身姿躍向那些沉睡中的修士,它動作極快,須臾間已繞著每個人都轉了一圈,火紅的尾巴灑下銀塵,在空中形成閃爍的紋路,楊纓印堂處的靈光順著那纖細的紋路向眾人延伸過去,一眨眼便沒入沉睡中修士們的印堂。


    這一切不過瞬息之間,高微心中隱約覺得不妥,想過去查探一番,腳步一動,手腕卻被人一把扣住,她側頭看去,隻見言崧緩緩搖頭,目光卻沒有看著她,隻是專注的凝視著那在半空中輕輕飄動的光帶。


    數十條銀灰色的光帶在半空中成形,狐狸輕盈的躍回到楊纓身邊,抬頭看著那些光帶飄蕩著向楊纓匯集過來。


    當所有光帶匯聚到楊纓印堂處時,狐狸張開尖尖的嘴,它仰起頭,發出無聲的尖嘯,那是人耳聽不到的聲音,卻能感受到心中一緊,五髒六腑都被那尖利的聲波振動得一陣難受。


    尖嘯隻持續了一個心跳,當那叫聲停止時,狐狸頹然坐在後腿上,原本華麗的皮毛像蒙上了一層塵土,黯淡無光。


    銀灰色的光帶已完全沒入楊纓的印堂,她慢慢睜開眼睛,雙眸中非黑非白,瞳仁與眼白竟然變成了混沌的灰色。


    狐狸慢吞吞的跳到她腿上,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牙齒,一口向她脖子咬去。


    看著那隻狐狸咬上楊纓頸脖,高微心中一跳,也不管其他,猛然甩開言崧的手,大步向楊纓衝去。


    就在她離楊纓不到一丈遠時,一陣腥風晃過,麵前陡然一黑,大蟒玄瞳巨大的身體高高豎起,擋住了她的去路。


    “玄瞳!讓開!”高微清叱一聲,雙手一合,一道水流帶著柔勁襲向大蟒,她不想傷害班雅的靈獸,卻也不能讓它擋住自己的路,任由那隻狐狸傷害楊纓。


    隻是她卻沒想到一件事,玄瞳是班雅的靈獸,楊纓正在施法喚醒班雅,此時它出來擋住自己,必有緣由。


    水流的柔勁將大蟒身體撞得向旁邊一歪,她見機錯身閃過,一步衝到二人麵前,卻聽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高微,你幹嘛呢?”


    “阿微,你,你打玄瞳做什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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