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擋刀了呢。


    但這一點不舒服從另一個地方討了回來——阮沛玲有了動作,但沒成功。


    阮沛玲的第一回 出手,路數主要還是放在商場上,這和目光隻在內宅裏的蔡英全然不同。


    阮沛玲用自己投資方麵的資源人脈優勢,洽談了一近幾年風頭正盛的新興科技公司的收購,在凱複總部提出了把這個公司與北辰整合的想法,以此來擴大凱複對北辰的控製權。


    這個想法自然得到高世培的大力支持,在高世培的倡導下,凱複股東大會上的風向也很明確,這件事情似乎就要定下。


    但是早就有所防備的高淳在阮沛玲開始接觸那新興科技公司的時候,就關注到並已經警覺起來,北辰方也緊跟著與那公司負責人秘密接觸。


    也是巧了,這家公司和江大的幾個教授有密切的合作,而其中一個教授是高熙要就讀的學院的,早在高熙和江大談保送的時候,這位教授就看中了高熙和她接觸過,一來二去便提前建立起師生情來。


    有這一層關係在,北辰截胡,越過凱複搶先和那家公司談成了收購,就沒有過凱複的那一道門,且讓利更大,用更高的價格、依然獨立的運營等等將那公司收入囊中,公司負責人根本不想再考慮凱複那頭,如此一來,凱複想通過整合來增大控製權的計劃便流了產。


    阮沛玲忙碌兩個月,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反而還讓北辰的實力又高一層樓,且因為這個事情,凱複的另一些原本依附高世培的小股東開始搖擺不定起來,甚至有幾個已經明目張膽地轉投到高彥坤的陣營裏去。


    這也能看出來,阮沛玲單憑商場上的手段,還是沒法去抗衡北辰,即便她和高世培聯合也不行。


    她還是小看了高淳的實力。


    阮沛玲已經和高世培達成了交易,且已經出手站到了高彥坤一家的對立麵,這個時候,她也沒了退路,就此收手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常規手段不管用,那就隻能另辟蹊徑。


    阮沛玲緩下了動作,既然要另辟蹊徑,那就得先好好想一想,盤算盤算,不能急躁。


    高世培和阮沛玲的婚禮定在金秋十月,但不準備大辦,隻打算去歐洲旅行結婚。


    他們很低調,不過,再怎麽低調,上流圈子內部肯定已經傳開。


    比如現在阮沛玲參加的酒會上,就有不少人走過來向她道喜。


    其中包括了方陽孟家的孟六公子。


    第53章


    方陽孟家在六年前孟老爺子去世之後就開始衰落, 曾經能和凱複平起平坐的方陽現在資產大量縮水,到了今年方陽的市值恐怕隻有凱複的三分之二,這還不算從凱複脫離出去的北辰。


    孟家的沒落和孟家內部分爭脫不了幹係。孟老爺子去世後孟家三房爭得你死我活, 半寸不讓,因為孟老爺子去得突然, 很多後事沒有安排好,沒了他鎮場子後,孟家就亂成了一鍋粥, 沒有哪一房一家獨大,孟家三房的實力差距沒那麽鮮明, 如此一來,自然爭得更是厲害,就連官司都打了好幾年。


    一家公司要發展最忌諱的就是內部分爭,對於家族企業而言,內部消耗就是最大的威脅。孟家爭成這樣, 方陽哪有什麽發展可言?


    兩年前,孟家的官司終於打完,說不上最後的勝方,其實耗了這麽久三家都元氣大傷。不過從資產而言, 其實還是孟家大房更利益些, 其次是三房, 最後是二房。


    但這些事情對高家而言並不重要, 因為現在的孟家,高世培一點兒都看不上。


    阮沛玲也不太看得上, 不過在酒會上碰到,該給的麵子還是給,好歹孟家差點和高家成為了親家, 即便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但當年那事兒鬧得大,互聯網是有記憶的,高家和孟家交惡這樣的新聞可不能出來。


    孟六公子前來道喜,阮沛玲疏離卻又不失商務禮儀地說了謝謝。


    對了,孟六公子已經結婚了,當年他半隻腳踏進娛樂圈裏,和不知多少位明星戀愛過,但到了最後,結婚對象還是豪門千金。


    孟六公子並不介意阮沛玲疏離的態度,依然和阮沛玲熱情地攀談著,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十多年前差點要成的那場聯姻上,道:“唉,也是可惜,孟家和高家可是差一點兒就成親家的,實在有緣無分。”


    十多年前的那場聯姻,孟高兩家雖然最後和談了,但鬧得可不好看,至少高世培一直都是憋著氣的,他被迫讓利不知多少,損失了好大一筆錢才解決這事兒。


    孟六公子卻非要在這裏提上一提,如果麵對的是高世培,高世培恐怕當場就要冷臉,也就是阮沛玲與那一場恩怨無關,才臉色不變地聽著他說話。


    可孟六公子不可能不知道高家人可不喜歡聽這個,卻偏要說,其意圖就耐人尋味了。


    阮沛玲是個聰明人,其中的彎彎道道能察覺出來,她猜測可能孟家會認為當年要不是這一件事,蔡英不會徹底失勢,也就不會有今天她跟高世培結婚,她猜孟六公子可能在邀功,也樂得給他個麵子,於是微笑著,順著孟六公子的話道:“是啊,好好的一段姻緣,實在可惜了。唉,孟三公子也好,含卉也好,那個時候都還年輕,做事情難免就毛躁些。”


    孟六公子點點頭,表示認同,順勢又問起高含卉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含卉了,她還在負責外地的酒店業務嗎?她最近怎麽樣?”


    阮沛玲:“還是老樣子,在那兒都定居了,也很少回江城來。”


    “高叔還是沒能原諒她啊?”孟六公子的語氣變得低沉下去。


    阮沛玲詫異地揚眉,孟六公子這個語氣,就不像向她邀功了。


    她一時沒弄明白孟六公子說這些的意圖。


    而下一刻,孟六公子突然低頭輕輕一歎,頗帶了自責道:“說實話,那事兒我也有責任,在含卉麵前多提了幾句我三哥的前女友。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事兒也都已經整明白,我也就實話實說,當年我們三房家總歸是不希望這場聯姻成的,當時我又聽含卉的小侄女說含卉也不想嫁,就到她麵前多說了幾句,唉,誰知道最後會鬧成這樣,總歸我也有責任。”


    阮沛玲眼皮一抬。


    原來孟六公子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添油加醋來了。


    阮沛玲和高世培要結婚的消息剛出來,就鬧出凱複想要整合北辰的事兒,這些事情雖然沒有被爆料到大眾麵前去解讀,但圈子裏的人其實心裏麵門兒清,這就是阮沛玲和高彥坤鬥上了。


    而且,圈子裏的人也清楚,高世培和高彥坤早幾年就已經麵和心不和,高世培對這個不聽話的兒子很不喜歡,聽說前幾個月高彥坤又把袁寧寧從療養院裏接了回來,足以見得,高世培和高彥坤的矛盾在加大。


    也就是說,阮沛玲背後有高世培,高世培是和阮沛玲聯手在打壓高彥坤呢。


    孟六公子同樣看出了其中的門道,所以才有了剛才這一番話。


    方陽資產縮水,雖然凱複明麵上沒做什麽,但暗地裏落井下石的事情沒少做,畢竟商場上的事情不會跟你來講情麵,有共同的利益就合作,利益起了衝突就爭鬥,沒了孟老爺子的方陽鬥不過,被凱複咬掉了好大一塊肉。


    現在高家內部起紛爭,孟六公子自然不介意多添一把火。


    話說到這裏,阮沛玲自然明白了孟六公子的意思,她腦海裏思緒萬千,但麵上波瀾不驚,隻是輕輕地扯了扯唇角笑了笑,“都過去了這麽多年了,說這些沒有必要,這些舊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時間過得還是快啊,當年熙熙才隻有五六歲吧?個子都沒到我腰,這一轉眼就成亭亭玉立一大姑娘了。”


    孟六公子也跟著輕笑了笑,“是啊,時間過得真快。高熙這孩子從小就聰明,這不,現在都成了個名副其實的學霸,已經保送了吧?”


    “對,保送了江大。高董原本還想讓她出國的,但這孩子自己主意大,高董都來不及阻止呢,就已經把保送合同給簽了。”


    兩人就高熙的事兒隻說了幾句,便又聊起別的,有生意場上的事,有豪門圈子裏的事,雜七雜八的,閑聊了好一會兒。


    阮沛玲的態度似乎沒變,但又似乎不像剛開始那樣房間疏離,而兩人的話題也再沒回到十多年前那那件事兒上。


    酒會結束,阮沛玲從宴廳裏出來,坐上來接她的車。


    上車前她還保持著得體溫婉又知性的笑容,上車後,她就跟瞬間變臉一樣,麵無表情。


    倒不是心情不好,隻是思緒有些雜,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阮沛玲忙活了兩個月,結果想整合北辰這事兒根本沒成,不僅沒成,反而讓北辰實力更增了一層,她吃了好大的癟,且今後再要對付起北辰,隻會越來越吃力、越來越困難。


    為此高世培連著好幾天沒有給她好臉色。


    但這是她的問題嗎?不是,高世培自己更加沒辦法呢。


    高世培打壓北辰打壓得還是太晚,等他發現北辰已經脫離自己掌控、很多事情他越來越沒有話語權之後,他自己做得事兒可不少,可是沒用啊,他沒能阻止北辰離開凱複總部建立自己的園區,沒能阻止北辰改名,更沒能阻止北辰上市,他做到的隻是維持住了凱複作為北辰第一大股東的地位,但要說北辰的決策權,他是沒有的。


    而到了現在,北辰隻會比當年更難對付,當年高世培自己都沒辦法,現在怎麽能要求阮沛玲一擊即中呢?


    當然,阮沛玲做這些,和高世培有沒有好臉色沒有關係。


    北辰是一塊肥肉,現在北辰的市值已經和凱複相差無幾,且北辰這個行業就在時代的潮流尖兒上,發展迅猛,恐怕要不了幾年,公司市值就可以超過原本是它母公司的凱複。


    高世培已經承諾如果她能讓凱複奪回北辰的控製權,會把北辰的一部分股份分一些給她。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為了這一塊大肥肉,她也願意再爭一爭。


    隻是經此一役,阮沛玲自己也發現了她和高彥坤高淳之間的差距。


    她不應該覺得隻要她和高世培聯手就可以一舉拿下。


    她做不到,她得認清現實。


    既然正常的商業手段她做不到,就要用上特殊手段。


    但阮沛玲並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有的時候一旦踩上灰色地帶,很容易越陷越深,最後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被掣肘住,在危險的邊緣遊離。


    這是阮沛玲不能忍受的。


    而現在,孟六公子的這一番話,的確讓她產生了新的想法。


    她知道孟六公子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隨意地挑撥一下,讓她知道高彥坤一家打從十多年前開始就已經暗地裏興風作浪最後讓蔡英和她的一又兒女成了這樣一個結局。


    他要讓阮沛玲知道高彥坤的厲害,他想讓阮沛玲想起高含卉這個人,他想讓高家再亂一點。成了更好,不成他也無所謂。


    但阮沛玲不得不承認,即便她很明白孟六公子的意圖,她是被說動了。


    阮沛玲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但高含卉並不在意這一方麵,這從她對付孟三公子和他前女友的手段中就能看出來,連偷精這樣的主意都能想出來,可見高含卉並不怕走在法律的邊緣上。


    假如高含卉能成為她的一把刀,那事情就會好辦得多。


    高含卉啊。


    阮沛玲上一次見到她,還是十多年前,在機場的時候,高含卉掉著眼淚向高世培求助。


    那天是第一次見,也是唯一的一次了。


    也許,她確實可以開始關注一下高含卉的近況。


    其實對於十多年前那聯姻事故,阮沛玲了解得並不多,她知道的時候,就是高含卉那頭已經出了問題,當時她有意無意地幫高含卉說了幾句話,也說了幾句蔡英的不是,當時她倒也不是想要幫助高含卉,也不是有意想把蔡英拉下台,畢竟自始至終她對“高太太”這個位置就沒那麽熱衷,蔡英存不存在對她來說並不重要。當時她隻是覺得,以高世培的性格,他就是這樣想的,那她便不介意說幾句去迎合他的心意。


    而對於那場聯姻事故,阮沛玲知道的就是一個大概,知道高含卉幫孟三公子的前女友想了偷精這一個主意,知道孟三公子前女友懷孕以及公開到網上爆料都是高含卉的手筆,但孟三公子今天說的這些,她還真完全不清楚。


    當年那件事情,真的有高彥坤從中挑撥的手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高彥坤的確厲害,手段很高明,不僅讓蔡英和高含卉無法翻身,還把自己摘了個幹淨。


    有這樣的手段,都叫阮沛玲忌憚起來。


    但阮沛玲對孟六公子說的話也是將信將疑。孟六公子就是嫌他們高家鬥得不夠厲害,非要來挑撥幾句,但這話到底是不是事實,也就孟六公子自己知道。


    照他這意思,就是當年高熙向他透露高含卉不想聯姻,他才到高含卉麵前說起孟三公子的前女友。但要把這和高彥坤有意挑唆聯係在一起還是有些牽強,畢竟那個時候高熙才隻有五六歲,真的能完成這樣的任務嗎?


    反而更像童言無忌,知道什麽就說什麽。


    不過,事實如何其實並不重要。


    隻要讓高含卉認為她是被高彥坤給陰了,對阮沛玲來說,事兒就算是成了。


    阮沛玲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手上那顆結婚戒指,時不時轉一下。


    短短的幾分鍾,她心裏就做下了決斷。


    她還是需要一把快刀才行。


    可能這把刀沒那麽容易控製,但她不介意冒險嚐試一把。


    她是以利益為尊的人,倒也不需要真的讓高含卉唯命是從,隻要她們有共同的利益且沒有衝突,那就已經足夠。


    -


    一周後,阮沛玲因為一個投資項目要飛到安臨省出差。


    出差地點在安臨省省會,而高含卉所在的地方,就在安臨省的一個縣城裏,離省會挺遠,但是阮沛玲在出差的行程都走完後,特意去了高含卉所在的縣城——昌豐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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