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幕降臨,苦水寨的一切都已經恢複了原狀,為了安撫那些受驚的鄉親們,龐家特意拿出一些臘肉,分發給大家當做賠禮,覺得身上沒啥大礙的眾人,便各自拿著臘肉回家了。


    龐家幾位傷勢嚴重的傷員,全都在林喬的治療下脫離了危險,為了感謝林真人伸出援手,龐老太爺特意備下了一桌宴席,林喬當然不會那麽不近人情,十分爽快地就答應了下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席上的賓主盡歡,眾人乘興而散,這時坐在堂中喝茶的林喬,突然開口詢問孫旺道:“阿旺,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修行?”


    孫旺聞言一愣,他的心不由感到些許意外,畢竟前些天的時候,林真人剛剛拒絕了他們倆,為何現在突然改變主意了。


    “啊?我麽?我當然願意跟您一起修行,不過阿清呢?”孫旺支吾了半天,還是把話題轉移到了龐清身上,雖然他很想跟隨林真人修為,但要是讓他拋下兄弟,獨自跟隨林真人修行,他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


    “龐清這小子還是等以後再說吧,畢竟他得先把欠的賬先還上才行!”


    “要不等阿清還完賬,我再跟他一起隨您修行吧!”


    原本在替孫旺高興的龐家眾人,在聽到孫旺的話語後,場中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眾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們擔心林真人會誤以為,孫旺是在借此要挾他,畢竟林真人在他們眼中,可是真正的神仙中人,要是真的錯失了這個機會,屬實有些可惜了。


    這時龐清身纏著紗布,手打繃帶,步履蹣跚地從門外走了進來,隻見他滿臉焦急地和孫旺說道:“放什麽屁呢!大哥用的著你來說情麽,林真人這是看的起你,你趕緊麻溜跟真人好好修行!”


    “對嘍!你看咱們龐大哥看的多透!”林喬聞言不忘陰陽怪氣地調侃了龐清兩句。


    聽著林真人的調侃,心裏還是略有些不甘的龐清,可憐巴巴地開口說道:“林真人!林大哥!我欠的債能不能慢慢還,我以後肯定賠咱們懸鏡司一麵新銅鏡,你就把我一塊帶上吧,反正一隻羊也是放,兩隻羊也是趕!”


    林喬本就是在逗龐清玩,畢竟他早就動過教授他們的心思,隻不過是想多考察一下二人的人品,在了解了他們倆麵對危險時的選擇後,其實林喬早就在心裏認可這兩個孩子。


    看著眼前神情焦急的龐清,林喬覺得很有意思,所以他準備繼續逗一逗他,林喬假裝陷入了沉思之中,仿佛是真的在考慮他的提議。


    一旁的孫旺見林真人陷入了沉默,害怕林真人最後會拒絕龐清,所以他趕忙開口替龐清求起了情來,“林真人!您就答應阿清吧!他欠下的那些賬,我到時候肯定幫他一起還清!”


    看著一臉情真意切的孫旺,林喬卻還是保持沉默沒有表態,此時龐清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急,眼淚已經開始在他眼眶裏打轉,隻不過因為這小子太愛麵子,所以他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


    “咳!咳!”


    林喬故意咳了幾下嗓子,打破了場中的沉默,然後他才繼續開口說道:“行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姑且信你們一會,阿清以後也隨我一起修行吧!”


    心髒幾乎提到了嗓子眼的龐清,在得到林真人同意的答複後,簡直喜出望外,他立馬和身旁的孫旺抱在了一起,不過卻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直接叫出了聲來。


    “哎呦!疼!疼!疼!”


    興奮之餘,二人也沒忘了給林真人叩頭,兩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給林真人磕了三個響頭。


    眼見兩個孫兒成功拜師,龐老太爺的心別提多高興了,不光是為了兩個孫兒,同樣還為他們整個苦水寨,所以他趕忙見縫插針道:“林真人,不妨明天就在咱們苦水寨,辦上一場風風光光的拜師宴吧!”


    “龐老爺子不用麻煩了!雖說我答應帶著他們兩個修行,但拜師這事還是算了,我可做不了他們的師傅!”


    “林真人這是……”


    眼見不光龐老太爺有些誤會,就連龐清和孫旺這倆小子,此時也都滿頭霧水地望著自己,林喬隻得開口跟眾人解釋起來,“龐老太爺不用多想,我並不是對著倆小子有啥看法,單純是宗門有規矩,我又想偷個懶罷了!”


    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林喬十分鄭重地說道:“雖說咱們之間沒有師徒名分,但確有傳道授業的師徒之實,你們這三個響頭我就安心收下了,你們倆也不要多想,以後隨我安心修行就好!”


    雖說搞不懂林真人到底什麽意思,但是對於龐清和孫旺而言,隻要能跟在林真人身邊修行就夠了。


    “這都不礙事!咱們跟林真人各論各的,我們倆就認定你這師傅了,你認不認我們倆這徒弟沒關係!”


    “行吧!隨你們怎麽認為,但是你們還是稱呼我林大哥為好,行了都別跪著了,趕緊起來吧!”


    見林真人沒有拒絕,龐清便嘻嘻哈哈起身說道:“謹遵師命!不!謹遵林大哥命!”


    眾人見兩個晚輩算是拜師成功了,紛紛勉勵起兩個晚輩來,讓他們一定要努力修行,平時不要給林真人添麻煩。


    此時在岱國某處的山林中,與苦水寨內的歡快氣氛截然相反,林子內充斥著陰森可怖的氣息。九道被血霧籠罩的模糊身影,正跪在一處空曠的地麵前,邊反複誦讀著某種晦澀難懂的咒語,邊不停朝著身前的空地叩拜。


    在九道人影不停地頌詠叩拜中,他們正前方的那邊空地上,逐漸凝聚出了一滴滴血色露珠,隨著血色露珠越聚越多,地麵上宛如燒開了一鍋沸水,轟然裂開了一處巨型深坑。


    遠遠望去,這座深坑中堆擠著成千上萬的岱國百姓,這群百姓在看到頭頂上敞開的裂口後,無聲地掙紮和叫喊著,他們拚命想要從深坑中爬出來,不過卻有一道血紅色的結界,將他們死死困在坑底。


    隨著九道血影口中的咒語,逐漸接近尾聲之時,九股完全由鮮血凝聚的溪流,從他們每個人的腳下緩緩流淌而出,從四麵八方注入到了那個深坑中,深坑中的那些景國百姓,在被湧入坑中的血水淋到後,如同被熱水澆過的積雪,瞬間融化成一攤攤血水,這處深坑立馬變成了一處巨型血潭。


    血液瞬間填滿這處深坑後,一樽不知埋葬在此處多久的青石棺,緩緩從潭底浮了上來,籠罩在妖異的血光中的石棺,大肆吸收起血池中的鮮血來,石棺上浮刻著的那些詭異花紋,在血水的滋潤下變得愈發清晰了起來,一支象征著永生的天不老,霎時投影到了夜空之中。


    漆黑的夜空中,那幅血紅色的天不老圖案,顯得格外的妖豔、詭異,隨著這朵血色天不老越發凝實起來,跪拜在血池前的那九道血影,各自從懷裏掏出一枚元丹,一齊擲入了血池之中。


    九枚屬性各異的元丹,在血池中迅速融化成九道金線,金線順著天不老的圖案緩緩往上攀爬,最後融入進了那副天不老的花蕾中,含苞待放的花蕾立時透出道道金光,仿佛是有什麽神異之物即將誕生。


    血霧籠罩中的九人屏氣凝神,緊張地等待著花蕾中的東西誕生,忽然,天空中響起一聲驚雷,宛如有天神在俯視凡間,兩道金光刺破層層黑雲,不停在這座山林中來回巡視,最終鎖定在了那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上。


    在清楚感覺到金光的意圖後,石棺劇烈地震動了起來,棺內傳出陣陣嘶吼聲,仿佛是同金光的主人在進行交涉,隨著從石棺中傳出的嘶吼聲,變得越來越急促,二者顯然沒有交涉成功。


    眼瞅那朵著含苞待放的花蕾,在那兩道金光的牽引下,逐漸要脫離自己的掌控,石棺再次劇烈地震動了起來,石棺的主人發出一聲怒吼後,一道由鮮血凝聚成的凶獸血影,從棺中直直撞入了雲層之中。


    雲層上,凶獸血影與一張金色的麵具纏鬥在了一起,雖然雙方此時都不是全盛時的狀態,但二者你來我往鬥得十分激烈,天空中不時出現的空間裂痕,不禁讓人擔心天幕會不會被它們捅破。


    隨著血池內的鮮血全部消耗殆盡,血色凶獸逐漸落入了下風,終究沒有躲過被金色麵具壓製的下場,再也維持不住自己身形的血色凶獸,被打散成漫天血霧後,重新跌落回了那樽石棺之中。


    雖然在剛剛的鬥法中落敗,但是石棺之主並不準備將那花蕾拱手相讓,所以在石棺重新沉入地底前,石棺內傳出來一聲淒厲的嘶吼,吼聲中充滿了同歸於盡之意,不知棺中人到底付出了什麽代價,那朵本就快結出果實的花蕾,在它那淒厲的嘶吼中,瞬間炸碎成了漫天的紅霧。


    迅速擴散的紅霧,不一會就將整片山林籠罩了起來,山森中的那些動物們,都在接觸到這股詭異的紅霧後,接二連三地爆體而亡,山林中的那些花草樹木,也在紅霧的腐蝕下瞬間枯萎,周圍陷入了一片血腥的死寂之中。天空中的那張金色麵具,以及跪在地上的那九道血霧人影,此時全都十分詭異地定格在了原地,如同時間在此刻完全靜止了一般。


    眼瞅著這片詭異紅霧,開始朝著山林外擴散,原本被定格在空中的金色麵具,瞬間迸發出刺眼的光芒,宛如一輪掛在天空中的烈日,山林中紅霧和那股奇異的力量,全都在這道強光下燃燒殆盡,地上那九道被定在地上的人影,瞬間被金光燒成了飛灰,隻留下些許帶著黑灰的殘肢斷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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