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受控製地飛快軟下。


    怎麽能欺負他呢?


    他如此可憐又可愛。


    “好了好了。”韶音一手按在他臉上,努力將他推開,“不冷落你,我理你,行了吧?”


    他親得她臉上濕漉漉的,而兩人的身體緊貼,有意無意地摩擦著,火氣都被拱出來了。


    顧亭遠的腦袋被推開了,身體仍然纏著她:“真的?你不騙我?”


    “不騙你。”韶音道,擰著眉頭在他胸膛上拍了幾下,“鬆開,鬆開,熱死了。”


    顧亭遠不僅沒鬆開,反而把腦袋埋進她肩窩裏,低低地笑起來。


    溫熱的氣流拂在她頸窩,又熱又癢。


    “快起來!”韶音擰他的腰。


    顧亭遠腰間一疼,心裏反而鬆下來。她跟他動手了,那就是不跟他見外了,又把他放在心裏了。


    她都已經不惱他了,他還怕什麽?


    抬起頭,覆上她的唇,綿綿密密地吻。


    男人十分纏人,韶音推不開他,又下不去狠手,被撩撥得一身火氣。


    忍也不是,不忍也不是。


    *


    安兒做夢了,他夢到白天的場景,母親將他放在盆裏,讓他漂浮在水麵上。


    他很慌張,隻覺得水麵波動不休,托著他起起伏伏。


    “爹,為什麽盆漂著?”醒來後,安兒記起昨日打算問父親的問題,一早起來就纏著顧亭遠問。


    顧亭遠今日休沐,一大早起來,先去擔水,將院子裏的大缸填滿,然後去撿柴禾,堆放在灶房的一角。


    做完這些,才生火做飯。


    這時,他正坐在灶膛前燒火,聞言一把抱過兒子,讓他坐在腿上:“安兒見過船嗎?”


    “沒有。”安兒搖頭。


    顧亭遠便折了根小木棍,在地上劃出小船的樣子,並在上麵畫了小人:“有了船,人們就可以渡過很寬的水麵,不用繞遠路……安兒坐的木盆,就和船一樣。”


    “哦。”安兒點點頭。


    吃過早飯,村裏的孩子們跑來找安兒玩沙包。


    安兒很高興,把三個沙包都拿出去,分給大家玩。


    顧亭遠本來想教兒子背詩和算術的,往常他休沐在家時就會如此。但是見兒子玩得高興,就沒有提。


    他並不會湊這一天帶妻子上街,因為陳采音不允許。她喜歡一個人逛街,或者帶著兒子逛街,因為可以胡亂報價,顧亭遠不知道她花了多少,就可以藏私房錢。


    而顧亭遠也沒多想,隻以為她擔心他出門被女子搭訕,又惹得夫妻兩個吵嘴,因此也不愛去。


    閑來無事,便自己拿了書,在屋裏誦讀。


    等到七月份,他打算去府城,參加院試。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雖然他自問學問夠了,但還是不能放鬆要求。


    讀得累了,便倒碗水,潤潤喉。


    起身到院子裏站一站。


    安兒和村子裏的孩子們在外頭的樹蔭處玩沙包,笑得咯咯的。


    顧亭遠卻微微蹙起了眉。


    之前參加院試,妻子都不支持。


    這一回……


    想到往年失敗的場景,顧亭遠的心情有些低沉。如何才能夠說服她呢?


    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到了顧亭遠出發去府城的時候。


    往常這時候,妻子都會要求跟他一起,或說去府城見見世麵,或說去照顧他,他若不應,她便鬧個不休。


    “音音,這是我最近抄書、代筆所賺的銀兩。”他將五兩銀子交給妻子,遲疑著,神態有些小心翼翼,試探道:“我將離開少則二十日,多則一個月,辛苦你在家照顧安兒了。”


    他去府城參加考試,趕路要幾日,住宿安頓要幾日,閱卷放榜要幾日,回來還要幾日。


    這便是他說的少則二十日。


    他言外之意,並不打算帶她一起,希望她和兒子在家等他回來。


    隻要她不跟著,就不容易做什麽手腳,他考出秀才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沒有男人不愛權利功名,便是那些寄情山水的,多半也是被現實所傷,從而心灰意冷。


    顧亭遠也想出人頭地,他不分寒暑,苦讀多年,就是為了搏個錦繡前程。為光宗耀祖,為自己不枉來世上走一遭,也為子孫後代。


    “嗯。”韶音利落地點頭,應了下來,“你自己在外麵,好好照顧自己。”


    說著,取了二兩銀子,其他的推了回去:“這些你留著傍身,出門在外,身上有些銀子就不慌。”


    聽了他的話,顧亭遠卻很慌。


    他還沒有出門,就感覺到心慌。


    他低頭看著手心裏被推回來的銀子,又看看妻子明事理的模樣,簡直慌得不行了。


    她怎麽這麽好說話?


    難道她跟他過夠了,打算趁他不在家,卷包袱跑掉?


    想起自從上回鬧過之後,她雖然很快被他哄回來,但他總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了,她不像從前那樣著緊他了,也不愛盯著他,再也沒過問他在外麵的事,不會追問他見著什麽女子、跟人家說話沒有。


    誠然,她不再因為那種可笑的事跟他鬧,他感到很高興。可是她變得不那麽著緊他,又讓他有些空空落落的。她不喜歡他了嗎?如果她卷包袱跑掉,會帶著安兒一起跑,還是把安兒丟下來?


    “音音,你別生氣,我帶你和安兒一起去。”他不由分說,將銀子塞回她手裏,並雙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神情誠懇。


    第141章 前妻10   心裏美得冒泡。


    韶音驚住了。


    方才顧亭遠暗示不會帶她去, 在她的意料之中。誰不想出人頭地?誰辛辛苦苦念了十幾年的書,卻有誌不得展,能甘心樂意的?陳采音已經耽誤了他兩回,他這次不肯帶上她同行, 太正確了。


    可是, 他剛剛說什麽?


    低頭看著被包裹住的手, 又抬起頭,看看男人誠懇的麵容, 韶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似乎在他的眼底看出幾絲不易察覺的慌張。


    他慌張什麽?


    她帶著安兒在家,難不成會餓死他?


    過去的大半個月, 韶音天天做晚飯,每天都給安兒補充營養, 魚、蛋、豬肉是沒斷過的, 還常常捉金蟬炸來吃, 這可是高營養蛋白, 安兒整個人都胖乎了一圈兒,眼看著身子骨都結實了許多。


    他有什麽不放心的?


    “我不去。”她抽回了手, 將銀子塞回給他, “府城什麽樣,我又不是沒去過, 不新鮮了。那裏吃住都貴,我不去的話你還能省點。你自己去吧。”


    顧亭遠感動於妻子的體貼。


    她一定是心疼他晚上抄書那麽晚, 想讓他不那麽辛苦。


    “倘若我考取廩膳生, 每個月便有官府補貼,屆時我開一家私塾,收取二三十名學生, 便有了更多的收入,到時生活就能輕鬆些了。”他如此說道,眼睛裏有光,“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他會讓她過上好日子的。


    所以,她不要跑掉。


    “等抵達府城後,我賣些字畫和詩稿,會有銀錢花用的。”他將銀子揣回懷裏,重新握住她的手,包裹在大掌中,眼神誠懇:“你和安兒同我去罷,不要擔心銀錢不夠。”


    實在不夠,他便問同窗借。


    反正不能留她在家裏。


    他遠在府城,顧不上這邊,她若是跑了,他可怎麽辦?不論是她自己跑,還是帶著安兒一起跑,他都無法接受。


    相比之下,他願意承擔被她阻撓的風險。


    妻子的心眼不多,成婚多年,他還是清楚的,她能使的手段無非就那幾樣,他仔細些就能避過了。


    韶音:“……”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改了主意,但他如此堅持,她也就不推辭了。


    老實說,鄉間的生活很無趣。雖然青山綠水美如畫,日子悠閑又平靜,可是過久了會無聊的。尤其在經曆過現代社會的洗禮後,她每天都想打遊戲、看電影、唱歌、逛街、做spa、打球、騎馬、射擊、飆車……等等。


    能夠去府城這樣的大地方看一看,權當做解悶兒了。


    “那就聽你的。”她道。


    顧亭遠興衝衝地收拾行李去了。


    臨行之前,韶音把三兩多私房錢帶上了。他們一家三口都遠行,家裏沒個人照看,萬一有人撬門呢?錢帶在身上才不擔心丟失。


    安兒拿著三個沙包,跟村裏的哥哥姐姐們告別。他不在家,沙包也不閑著,給他們玩。


    “你要快點回來啊。”孩子們有些舍不得他。


    安兒還是很可愛的。他說話流利,腦筋轉得快,又不愛哭鬧,帶著他玩很省心。


    況且,安兒娘很大方,隻要他們陪著安兒玩得開心了,她總會弄點好吃的填他們的嘴。綠豆湯,蚌肉絲,魚湯,炸金蟬,涼拌黃瓜……在顧家就沒虧過嘴。


    之前還有婦人撇撇嘴說:“有本事她就一直供下去!”


    現在沒人說了,因為韶音一直供著。而且她也不像村裏人說得那樣,脾氣不好、小心眼、野蠻、潑辣等,孩子們吃了她那麽多好吃的,她一句嫌棄的話都沒講過。


    “嗯,等我回來和你們玩。”安兒抿著小嘴,眼裏閃動著雀躍的光。


    他已經不記得去年、前年去府城的事了,他記性再好,那時候也太小了。此次出遠門,對他來講是很新奇的事,又興奮又期待。


    顧亭遠原本打算跟幾名同窗一起前往府城,本來都商量好了。但得知他帶上妻子後,同窗改了口,婉言拒絕了他,並先一步匆匆走了。


    顧亭遠苦笑。他知道這是為什麽,認真解釋過妻子如今已經知道輕重了,沒有再央求同窗,送走他們後,又等了兩日,才跟著一個商隊前往府城。


    趕路並不舒服。大人還好,安兒有些受不住。好在韶音給他補了一段時間,將他的身子養得不錯,因此一路顛簸雖然瘦了些,小家夥卻沒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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