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嗅到了大戲即將開幕的味道,頓時精神起來。


    韶音一路折回。


    剛進了院子,就被一個小丫鬟攔住了:“喲,貴人回來啦?快進去吧,奶奶等著你呢。”


    貴人?她算哪個牌麵上的貴人?


    明明她沒招誰,是裴景彥“調笑”她,也是蘇淺靈非要她往裴景彥跟前湊不可。


    韶音不搭理小丫鬟,抬腳往屋裏行去。


    “嗬,這才哪跟哪,就傲起來了?”身後傳來陰陽怪氣的一聲。


    韶音充耳不聞,打開簾子,進了屋裏。蘇淺靈坐在窗邊,這會兒神情懨懨,聽到腳步聲,轉頭看過來,目光落在韶音的臉上,瞬間陰沉下來。


    “請奶奶安。”韶音仿佛沒察覺到似的,低頭行禮。


    “你去二爺身邊了?”蘇淺靈盯著她問道,聲音透著一股陰沉沉的語調。


    韶音低頭答道:“是。”


    從蘇淺靈的角度,恰好看到她挺翹可愛的鼻梁,以及白皙粉嫩的腮。肉呼呼的,粉嘟嘟的,那是一種叫人心生嫉妒的質感。


    “二爺寵你了?”蘇淺靈問道。


    韶音嚇得身子一抖,驀地抬起頭來,臉色蒼白,喚了一聲:“二奶奶!”


    這可是白天!


    她想什麽呢?


    就算心裏不安,至於把自己老公想得這麽饑不擇食嗎?


    大白天就在書房裏跟丫鬟廝混,傳出去,裴景彥還要不要名聲了?


    蘇淺靈其實心裏也不信。隻不過,她看著這個長得妖妖嬈嬈的丫鬟,想到早上丈夫調笑她時笑得俊朗開懷的表情,忍不住掐了掐手心。


    “叫什麽叫?”她淡淡地道,“命你伺候二爺,難道還委屈你了不成?”


    韶音咬了咬唇,低下頭去,臉上流露出幾分委屈和難堪。


    蘇淺靈看出她的不願,心裏既舒服,又不快。這個丫鬟沒有攀高枝的心,她當然高興。可是,丈夫難道不好嗎?這個丫鬟被她命去伺候丈夫,居然還不願意?


    “你去書房,二爺同你說了什麽?”想到小丫鬟稟報的時間,再想想韶音回來的時間,蘇淺靈判斷出她在丈夫的書房裏待了不短的時辰,心裏不禁懷疑起來。


    韶音暗道,來了。


    她沒有在裴景彥說出第一句“出去”時就退出去,就是為了這一刻。


    “二爺問奴婢話。”她輕聲說道,抬頭看了蘇淺靈一眼,見她沒有製止,便繼續說道:“二爺問奶奶心情可好,用了什麽,有沒有誰煩著奶奶,又命奴婢們仔細伺候奶奶。”


    蘇淺靈的眉頭皺起來:“二爺跟你說了這麽多話?”


    “是。”韶音輕輕點頭,而後抬起頭來,滿是羨慕地看著她道:“二爺對奶奶真好,無時無刻不惦記著您。”


    要說她的這些話,都是好話,蘇淺靈本該高興的。而她也的確揚起了嘴角,隻是隨即,她看著麵前這個長得妖妖嬈嬈的丫鬟,突地一下,好心情陡然沒了。


    她忍不住疑思,丈夫若想知道她怎樣了,過來看她就是了,何必跟一個丫鬟問這麽多話?


    難道,丈夫居然……果真看上這個丫鬟了嗎?因為對她有興趣,才同她說那麽多話?


    這個猜測讓她百爪撓心,越想越不得勁,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


    而這份陰沉,一直持續到傍晚裴景彥來用膳。


    第297章 犧牲品3   劇情拐彎。


    “誰招我們二奶奶不痛快了?”一進門, 就見妻子沉著張臉坐在窗邊,裴景彥微微訝異,隨即綻開笑容坐過去。


    蘇淺靈原就心煩,此時看到罪魁禍首, 臉色更是拉下來, 扭過身不理他。


    裴景彥便知跟自己有關了。


    否則, 妻子便不是不搭理他,而是拉著他訴苦了。


    想起下午小丫鬟到他書房裏說的那些話, 眼瞼微垂,麵容溫柔下來:“是我惹著二奶奶了?竟不知犯了何罪,二奶奶審一審我?”


    “油嘴滑舌!”蘇淺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裴景彥更是摟緊了她, 笑道:“原是這樁罪名?這我可不認。你我乃夫妻,我心裏忍不住想討好你, 你怎能定我的罪?”


    雖然妻子攆小丫鬟到書房去, 令他很是生氣。但小丫鬟說得有道理, 妻子近來十分煩心, 做出這樣的事,原不該怪她, 他當體諒她才是。


    他摟住妻子, 湊在她耳邊說了好些甜言蜜語,掏心窩, 訴衷腸,哄她寬心。


    蘇淺靈掙紮不開, 不得不將這些甜言蜜語收入耳中, 不禁狠狠瞪他。


    她自己不知,但這一眼著實沒什麽威力,羞惱居多, 已是不生氣的證明。


    用過晚飯,夫妻兩人安歇。


    一陣纏綿過後,裴景彥擁著妻子勸慰道:“你我如今還年輕,子嗣一事不著急,且莫放在心上。”


    蘇淺靈本來已經緩過來了,此刻被他一提,陡然間又焦躁煩悶起來。


    若是以後也生不出來呢?如果生的隻是女兒,沒有兒子呢?


    她越想越煩,翻過身去,不理他了。


    裴景彥愕然片刻,隨即憐惜之心大起,從後麵擁住她,再次安慰哄勸起來。


    “不要多想,我們總會生出孩兒的。”


    “如果實在生不出來,我們便過繼一個,你擔心的那些事總不會發生的。”


    “我心裏隻有你一個,再也容不下旁人的。”他隻差沒掏出一顆心來給她看,“我如何舍得你難過呢?”


    被他這樣哄了兩刻鍾,蘇淺靈漸漸緩過來了,不再落淚了。偎著男人,眼瞼垂著,隨口問了句:“你沒看上流音?”


    裴景彥差點氣笑了!


    他賭天咒地說了半天,向她表心意,合著她一句都沒聽進去?


    登時就想轉過身去,不理她了。不光她會生氣,他的心難道就不是肉長的嗎?


    到底記得她心思細膩,容易受傷,於是板起臉道:“你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蘇淺靈聽出他生氣了,也有些心虛,但是又覺得自己沒錯,她隻是叫丫鬟去試探他而已,他若沒有別的心思,攆出來就完了,又沒有吃虧,他生的什麽氣?


    輕哼一聲,說道:“你也別這樣賭天咒地的,你若當真不喜歡她,怎麽留她在書房裏說了那麽久的話?”


    “我何時——”裴景彥剛想說,他何時留小丫鬟在書房說很久的話?從頭到尾,他隻問她“何事”,然後就是叫她“出去”。


    但是話說到一半,他的表情漸漸變得匪夷所思起來:“你差人暗中盯著我?”


    她一邊派小丫鬟到他書房,一邊派人盯著書房的動靜?


    她,她怎麽能做出這種事?


    “你凶什麽?”蘇淺靈聽他口吻不對,立刻轉過身,看著他道:“如果你們什麽也沒有,你生氣什麽?”


    裴景彥的表情更加匪夷所思,他看著身邊的妻子,難以相信這種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你一邊派人勾引我,一邊又派人盯著我,還不許我生氣?”


    “她勾引你了?!”蘇淺靈立刻捉住了重點,猛地坐起來,手指緊緊攥著被子,目光如針似的盯著他:“流音那小賤蹄子,她果真勾引你了?!”


    原來如此!她就說,早上丈夫為何會跟流音調笑,原來是小蹄子早就存了這個心!


    “我x!”灰灰轉播到這裏,不禁爆了句粗口,“她有病吧?裴景彥也有病吧?”


    他們兩個能不能就吵他們自己的,別牽扯別人啊?


    而且,裴景彥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誰勾引他了?他知不知道,自己隨口一句話,會害死人的啊?


    韶音也感到惡心。


    “他們如果沒病,豈會拿無辜的人做筏子?”她冷笑一聲道。


    灰灰則繼續轉播。


    正房裏,裴景彥聽到妻子的話,愕然睜大眼睛,隨即怒道:“莫名其妙!”


    轉過身,背對她,不理她了。


    “你說話!”蘇淺靈被勾引兩字激起了怒氣,此刻正在怒氣頭上,如何容忍他休戰,推了推他道:“流音那小蹄子是如何勾引你的?你說啊!”


    裴景彥被她推著,眉頭皺得緊緊的。流音什麽時候勾引他了?自從進了書房,未逾矩半步,還勸他哄哄妻子,怎麽就叫勾引了?


    “我說錯了,她沒有!”他煩惱地道。


    蘇淺靈卻是怒火衝頭,更加生氣了:“好啊!你還庇護她!你就是看上她了,是不是?剛剛還說心裏隻有我,你這個滿口謊言的東西,你就會騙我,可恨我愚蠢透頂,居然信了你的話……”


    她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裴景彥本來不想理她,這會兒聽她哭了,又有些不忍,翻身過來,亦坐起來:“你胡思亂想什麽?根本什麽都沒有!”


    “你剛剛說她勾引你!”蘇淺靈推著他道。


    裴景彥隻得道:“我一時口誤,說錯話了,她何曾勾引我?”


    “嗬!”蘇淺靈冷笑一聲,根本不信。


    裴景彥這時也火了,就像誰沒脾氣似的,當即也冷笑起來:“便是她勾引我了,又如何?難道不是你讓她去勾引我的?”


    “我是讓她去,但——”


    蘇淺靈的臉色難看極了。


    是,她是讓流音去侍奉丈夫,但她沒讓她勾引啊!她隻是讓她去,倘若丈夫收用了她,便是丈夫違背誓言,是個負心漢。倘若丈夫不收用她,那自然是說明他們的感情經得起考驗。


    “你怎麽不說話了?”裴景彥冷嘲道。


    他也是個人!他也有心!妻子如此踐踏他的一顆真心,當他好受的嗎?


    蘇淺靈直是被氣哭了,倒頭躺下,翻過身去不理他了。


    裴景彥也不理她。一開始,還想著待會兒哄哄她,可是躺著躺著,他不知不覺睡著了。


    “嘖。”灰灰撇撇嘴,然後對韶音道:“你好好的,她都要找你的事。這會兒裴景彥給你拉了仇恨,明天她要搞你了。”


    韶音不當回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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