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矜爺轉了性,哪天開始圍著一個女生轉,我也不信你這棵萬年鐵樹能開花。”


    江橙以前也疑惑過,阮胭長相清純,人畜無害。按理來說這類長相最容易激起男生的保護欲,怎麽可能母胎solo到現在。可後來,當阮胭用一個又一個奇葩理由拒絕那些追求者後,江橙就明白了——不是沒人追,而是阮胭根本沒談戀愛的心思。


    阮胭含糊的嗯了一聲,脫了衛衣拿去洗。


    之後的日子過的再平常不過,蔣西柚在外麵住了幾天後也搬了回來,隻不過不再與江橙說話,蘇青每天奔跑在實驗室與宿舍兩點一線。


    江橙一如既往的熬夜睡懶覺,阮胭大部分時間都在圖書館待著。


    九月二十號這天,導員給阮胭打電話,拜托她點兒事。其實也簡單,一個老師家的孩子馬上要會考,想找個家教。


    阮胭給江橙說這事的時候,她正準備換衣服過去。


    “讓你帶初中生物?”


    “嗯啊。”阮胭趴陽台上看了眼外麵的天氣,刮風刮的厲害,她又在白襯衫外麵加了件紫色針織衫,尤為襯她的膚色,跟一串紫葡萄一樣。


    江橙摸著下巴,疑惑道:“導員不應該找生科院的學生過去嗎,他們比咱們更專業呀。”


    “我問了,導兒說他們係出野外了。”


    “哦,我想起來,有這麽回事,他們需要去長白山野外實習”,江橙揚了揚眉,八卦的問,“咱們學院哪個老師的孩子,學習怎麽樣,小帥哥嗎?”


    “不是,蘇青他們學院的。”


    “計算機係,那不就是矜爺他們學院??”


    阮胭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陸矜北也是計算機學院的。


    江橙明顯對錢更感興趣:“有課時費嗎?”


    阮胭:“想的美。”


    從宿舍趕到計算機係的教學樓,走路過去需要十幾分鍾。阮胭戴上口罩,匆忙出門。


    外麵的風果然很大,吹的阮胭頭發都亂了,幸好她戴了口罩,不然嘴唇要幹裂。


    可能是周末的原因,校園裏沒什麽人,大家都窩在宿舍睡懶覺,路上冷清清的。京大的校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阮胭選了最近的路繞過去。


    計算機學院阮胭來的不多,隻有大一的時候上信息技術這門課來過。繞過大廳後,旁邊全是實驗室。阮胭聽到裏麵有鬧哄哄的聲音,應該是學生在做實驗。


    她經過後,實驗室的門嘎吱一響。


    電梯正在上行,阮胭無聊的盯著數字發呆,看見從6層下來3層,又直接上去了。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站在這裏後,根本沒有按電梯。


    她懊惱的撇了撇嘴巴,剛準備上前,一隻手率先按下。


    對方個子很高,在阮胭頭頂籠下一層陰影。


    她的視線裏,看見那雙手,很幹淨的手指,指骨分明。


    空氣中夾雜著熟悉的淡淡煙草味。


    就是故意嗆她那個。


    他按完之後,走到電梯前,指骨刮了下鼻尖,插進兜裏,眼裏似笑非笑。


    阮胭甚至毫不懷疑,他在取笑她。


    少女露出來的一雙杏眼水靈靈的,低頭時的細頸白皙秀頎,看著人時一點攻擊性也沒有,但背影清冷倔強,就像被誰欺負慘了,也不敢反抗。


    軟的要命。


    陸矜北眼裏依舊慵懶淡漠,隻是貼合在褲縫上的指節微不可見的曲了一寸。


    電梯轉眼就下來,阮胭率先進去,按了五層,然後站到了最裏邊。


    陸矜北單手插兜,緊跟著進來。


    明亮光潔的電梯鏡麵上,清晰的顯現出兩人的模樣。


    阮胭隻是無意中視線掃過陸矜北,卻與鏡麵上的泛涼的眼撞了個正著。


    他掀了掀眼皮,好整以暇的笑,拉了拉棒球衫的衣領,換了個姿勢,大大方方給她看。


    阮胭卻低頭,再沒看一眼。


    電梯合上前一秒,一行人浩浩蕩蕩從旁邊實驗室趕過來。


    上來的人多,陸矜北往裏走了走,沒過一會兒,就與阮胭擠到了一處。


    他正好擋著她,也擋著那雙濕漉漉的杏眼,煙味與少女的發香交雜在一起。


    阮胭的呼吸快了一秒。


    裏麵有人認識陸矜北,打諢道:“矜爺,一會兒你順便和老劉說下今天的實驗結果唄,我上周考試不及格,不敢見他。”


    陸矜北對著阮胭,他絲毫不覺這是事:


    “誰是組長誰去說。”


    電梯裏傅硯池也在,拍了拍那人肩膀:“哈哈哈哈,等你見了老劉,他肯定罵人不帶髒字的先把你批一頓,批的你開始懷疑自己就是個學術垃圾。”


    “還會說你考59分,還是他在你試卷上十分努力的結果!!”


    “臥槽,還真被你說準了!”


    傅硯池:“你真考了59?”


    “特麽我還騙你不成??你當我是矜爺,次次考試雷打不動的60分飄過,我有那麽好運氣嗎?”


    “矜爺那不是運氣好,人家是精準狙擊!”傅硯池大笑兩聲,看笑話不嫌事大,“兄弟,你沒救了,老天爺也幫不了你。”


    電梯裏哄鬧聲與笑聲不斷,他們已經從考試說到了激烈的nba球賽,而阮胭悶在最裏麵,空氣稀薄,手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一片鬧哄哄中,電梯忽然左右晃動,阮胭一個不穩,身體向前傾斜。


    胸前的那團柔軟,毫無壁壘的碰上男人堅硬的胸膛——


    又有彈性的回去。


    逼仄的暗光中,兩人目光同時對上。


    ……


    從電梯出來,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遙遠,好在阮胭戴著口罩,又低頭出來,沒什麽人認識她。


    阮胭攥了攥發黏的掌心,來不及過多思考,找到學院老師的辦公室後,推門進去。


    劉老師提前看過阮胭照片,從電腦旁熱絡的走過來:“阮老師吧,快進來快進來。”


    “孩子在裏麵呢,馬上要會考了,他生物落的有點多。我聽你們導員說,你高考成績特別好,有什麽好的學習方法或者學習習慣呀,你多教教他。”


    她又朝隔開的房間喊道,“謝詩蘊出來,老師來了。”


    沒人應。


    劉老師尷尬的笑笑,直接推門進去,拍了拍坐在書桌上打遊戲的小黃毛。


    “你再打一局,信不信媽媽把網線掐了。”


    小黃毛都聽習慣了,“媽媽,你每次都這麽說,一次也沒見你掐過。就算你掐了,我還可以用流量。”


    “我這次來真的。手機收起來,老師都在外麵等著了,謝詩蘊你自己說像不像話。”


    小黃毛在這方麵挺有自覺,家教很好。放下手機後,站起來乖巧的叫了聲老師好。


    劉老師出去後,阮胭一邊翻他的錯題,一邊說:


    “你叫謝詩蘊啊。”


    小黃毛似乎對這個名字很無奈,“老師,我還有一個英文名字,叫jasper。”


    阮胭明知故問:“為什麽不讓叫你大名?”


    小黃毛歪著腦袋,“漂亮姐姐,你知道嗎,這是我奶奶給妹妹起的名字,結果全家人誰也沒想到生出來是我這樣一個男孩子。”


    他捂著自己心髒說,“我覺得我的內心受到了一萬點傷害!!因為沒人疼,也沒人愛。”


    阮胭咳嗽了兩聲,及時叫停小黃毛堪稱奧斯卡的精湛表演,開始給他講錯題,並見縫插針考察他對知識點的掌握程度。


    半個小時後,小黃毛開始打哈欠,昏昏欲睡。


    阮胭看了眼手機,心裏歎了一口氣,喊他的大名:“謝詩蘊,我陪你打一局遊戲。”


    小黃毛一下來了精神,瞌睡蟲一下跑完了,“老師,你還會打遊戲啊?”


    阮胭拿手機登賬號,“我看著不像嗎?”


    小黃毛搖頭,“一點也不。”


    結果就是阮胭帶著小黃毛一路開掛,殺死全部僵屍,小黃毛拿到了最喜歡的裝備,他激動的抱住阮胭手臂,“老師,嗚嗚嗚你太厲害了。你是我見到的第二個玩遊戲這麽厲害的人。”


    阮胭隨口一問,“第一個是你爸爸嗎?”


    “不是,爸爸太忙了”,說起這個人,小黃毛一臉崇拜,“一個大哥哥。”


    “說我什麽壞話,謝詩蘊,這麽開心”,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陸矜持敲了下他額頭。


    小黃毛一聽這聲音,立馬大叫,“矜北哥,我都說多少次,不要叫人家謝詩蘊,叫我jasper。”


    “長本事了嗬,jasper。”


    小黃毛晃頭晃腦,朝阮胭介紹,“老師,他是我跟你說的,打遊戲很厲害的哥哥。”


    又朝陸矜北炫耀,“老師剛帶我打遊戲贏了呢。”


    阮胭沒說什麽,隻是一開始對陸矜北出現在這裏感到驚訝,現在看來兩人關係很好。


    反倒是陸矜北瞥了眼阮胭還未關閉的遊戲界麵,靠在門板上,就像發現了什麽新奇的事,一聲悶笑從胸腔裏溢出來:


    “你老師還會打遊戲,真看不出來。”


    ……


    陸矜北找劉老師有事,他沒待多久,劉老師從外麵回來,阮胭帶著小黃毛繼續複習,把知識掰碎當成故事一點點的講,小黃毛聽的有意思,越聽越認真。


    這節課結束,已經快十點,陸矜北還在。 〔殪崋〕


    阮胭聽到劉老師讓他有空給家裏回電話,他媽媽很擔心他。


    陸矜北說:“您同意的,您給我媽打回去。”


    劉老師見阮胭出來,沒接陸矜北的話茬,但明顯不同意他這話,白了他一眼,之後給阮胭拿了水果酸奶,讓她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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