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胭與小黃毛說了再見,從辦公室離開。


    劉老師朝陸矜北說,“做家長的,哪會真生自己的孩子氣,你也要體量體量你媽,她強勢慣了,突然出來你這麽一個隨心所欲不服管教的主兒,肯定接受不了。”


    陸矜北從煙盒裏敲了根煙,咬在嘴裏,卻沒抽,“劉姨,我們家的事你不懂。”


    “行行行,我不摻和”,劉老師見他目光望向窗外,阮胭剛走到靠近大門的槐樹底下,紫色針織衫的少女身段嬌好,清純秀氣,她呀了聲,警告道,“你可別打這姑娘的主意,人家是好學生,年年拿國獎。”


    “知道”,他咬著煙,眼神又懶又痞,不知在回答前一句,還是後一句。


    阮胭一直覺得背後有道目光,一回頭,和四樓窗戶前的那雙眼對上,他咬著煙,笑的痞裏痞氣,皮膚在陽光下呈現出透明病態的白。


    阮胭就跟有感應似的,那晚的煙味仿佛席卷而來,從胸腔到喉嚨,無一例外。


    在樹下咳紅了眼。


    第7章 “好學生也抽煙嗎”


    周一下午,阮胭叫上江橙一起去上課,蔣西柚窩在床上睡覺,一動不動沒有要去的樣子,也不吱聲用不用請假。


    阮胭不喜多管閑事,自然不會主動去問。


    兩人還沒吃飯,打算先去食堂。因為是飯點,大家都要趕下午的課,人有點多。江橙好不容易找了個位置,朝阮胭招手。


    “這裏,這裏。”


    阮胭端著盤子過去,剛坐下沒多久,就見一個男生走過來,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同學你好,不介意我坐這裏吧?”


    江橙看了周圍一圈:“沒位置了啊。”


    “你坐吧,反正也沒人。”


    “謝謝啊。”傅硯池大搖大擺坐下,覺得對麵這姑娘眼熟,幾秒後一拍腦門,笑了:“這不阮妹妹嗎?”


    “不,阮姐。”


    江橙驚訝死了,問道,“你們認識?”


    阮胭麵無表情:“不認識。”


    傅硯池嗬了聲:“認識。”


    兩人異口不同聲,江橙給整懵了,“不是,你倆到底怎麽回事?”


    傅硯池看了眼阮胭,直接坐下:“得,那我重新介紹下自己,計算機係二班傅硯池,你們電腦有問題,可以找我。”


    “江橙。”


    阮胭見這麽正式,應和道:“阮胭。”


    傅硯池扒拉了兩口米飯,想起網吧的事,覺得阮胭這樣的乖學生估計不習慣,於是道了句歉,隨口一提的事,他向來能屈能伸,見好就收。


    “那個,阮妹妹,上次他們開的玩笑有點過了啊,你別放心上,我們這群人一直這樣,不是針對你。”


    一直這樣啊,他見到每一個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吧,不知道為什麽,揪著的心倏地鬆了,但又有種悵然若失。


    “沒關係,下次不要這樣了。”


    三人吃完飯,江橙一聽傅硯池也要去上滅絕師太的西方經濟學,於是提出一起去。路上的時候,傅硯池打了個電話,問電話那邊的人過不過來上課。


    江橙小聲與阮胭說,“你覺不覺著接電話這男的,光聽聲音就知道是極品,看來帥哥的朋友還是帥哥。”


    其實傅硯池本身長的不差,很有陽剛之氣,一看就是那種很會哄女孩子歡心的人。


    阮胭雖然沒聽清電話那邊說了什麽,但直覺告訴自己是他。她踢了踢林蔭道下的小石子,說道:“還行吧。”


    江橙笑著樓她臂膀,“還行是個什麽意思,難不成你見過人家,要不要這麽敷衍?”


    “……”


    阮胭心裏想,說不定還真見過。


    傅硯池打完電話,見兩個女孩歡聲笑語,本來就是不拘一格的性子,自來熟的打趣:“你們不會在說我什麽壞話吧?”


    江橙連忙擺手,阮胭笑著不說話,傅硯池也不糾結,沒接著問。


    食堂離教學樓走路也就十分鍾的事兒,三人進去時,隻有前排與後麵倒數兩排空著。阮胭與江橙進了第六排,傅硯池坐她們後一排,還在旁邊占了個座。


    江橙一回頭瞅見問:“你還有同學要來呀?”


    “快來了”,傅硯池敲了個響指,一直朝門口看,“待會兒你就見到了,保證給你個驚喜。”


    “去去去。”江橙扭過頭,開了局遊戲自己打。


    他們說的話,阮胭自然也聽到了。所以陸矜北吊兒郎當的進入教室的時候,她在一陣女生的尖叫中顯的異常平靜。


    “媽耶,傅硯池和矜爺認識啊”,江橙偷偷回頭看了一眼,立馬嘀咕,“果然老天爺都是偏愛的,矜爺這顏值簡直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帥死我了!”


    “噯,胭脂,你覺得矜爺下一個女朋友會是誰,我聽蘇青說舞蹈學院的校花最近在追他,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要是小公主知道矜爺來上課,不知道會不會在宿舍哭死。”


    蔣西柚當然不會哭死,因為十分鍾後,她趕在上課鈴響的前一秒掐點進來。


    托陸矜北的福,不僅蔣西柚來了,後麵又陸陸續續來了許多女生,人數達到空前虛高的出席率。


    滅絕師太訝異過後,看了眼鍾表,在課前問,“在座的同學都選了這節課,沒有走錯教室吧?”


    “沒有沒有。”


    “老師,我們就是來上您的課,講的可有意思了。”


    “我們可太喜歡這門課了。”


    ……


    滅絕師太一眼看到下麵顏值出眾的某人,再看課堂裏的男女比例,就有點恍然大悟了。


    “雖然大家可能不是為了我的課而來,但我仍然希望大家可以認真聽,西方經濟學這門課比較枯燥,但是你要相信,讀過的書遲早會有一天幫到你。所以我一直在我的課上強調,希望大家多閱讀,在如今浮躁的社會裏,都能沉下心。”


    “好了,言歸正傳,我們還是先點名。陸矜北同學——今天來了嗎?”


    這個名字一出來,下麵就笑出了聲:


    “老師,我可以證明,他今天來了。”


    “後麵坐著,長的最帥那個。”


    “所有女生偷瞄的那個。”


    ……


    開玩笑的是他們學院認識他的人。


    “差不多行了啊。”陸矜北笑的肩膀抽動,舌尖抵住下頜,瞥了他們一眼,才不緊不慢的應了聲到。


    “陸矜北同學是吧,第一次課你沒來,阮胭同學算是替你背了鍋,起來回答了我的問題。這次我沒叫錯名字吧,阮--胭?”


    下麵有些人玩心大還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喊了聲陸胭,課堂上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阮胭隻能頂著無數雙眼神壓力,從座位上站起來,說沒有喊錯。


    傅硯池在後邊笑的抽筋,清楚來龍去脈後,學別人叫了幾聲陸胭,阮胭沒搭理他,倒是江橙白了他好幾眼。


    講台上滅絕師太講的激情澎湃,江橙聽了二十分鍾就不行了,帽子一戴,趴桌上很快入睡。阮胭一直記筆記,期間還看到不少女生偷偷在拍陸矜北。


    這樣的人似乎出現在哪裏,即使什麽都不做,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中間休息的時候,阮胭見陸矜北出去後,蔣西柚立馬也離開自己座位。


    江橙趴桌上樂了:“呦,小公主這是想複合呀,我看八成沒戲。”


    阮胭沒接江橙的話,拿起保溫杯,說道:“我去接水,你的杯子給我。”


    “哦哦,謝謝親愛的。”


    阮胭點了下她的頭,說了句別貧,帶著兩個杯子去走廊上的飲水機。


    江橙喜歡喝涼的,阮胭的胃受不了,即使大熱天,也隻喝熱水。


    阮胭靜靜的看著水流緩慢往下流,接了一杯後,又去接另一杯。卻不想,聽到轉角的陽台上傳來爭吵聲。


    說是爭吵,其實也算不上,幾乎大部分都是女人的哭鬧乞求聲,沒等阮胭有所反應做出避一避的動作,裏麵的人已經哭著跑出來。


    是蔣西柚,她跑的快,衝進衛生間,似乎不願意讓人看到這副樣子。


    阮胭擰了擰眉,等再轉過頭,就看到陸矜北在窗戶邊抽煙。


    他單手插兜,神情淡漠的望著樓下池塘,隨後注意到飲水機邊上的阮胭。


    幾秒過後,他下意識的掐了煙,走了過來,經過阮胭身邊時,他停住回頭,嗓音帶著染了煙味後的低啞:


    “喂”,他指向飲水機,“水溢出來了。”


    阮胭立馬低頭,快速抽走卡,水流聲停止。再回頭的時候,走廊裏早沒了他的身影。


    中途的休息一過,滅絕師太抱著一遝試卷進來,一時之間幾家歡喜幾家憂。


    江橙立馬朝阮胭拜了拜,“天靈靈地靈靈,胭胭子,你一定要保佑我不掛科。”


    阮胭被逗樂了,“行了,你的書呢。”


    “啊啊啊——”


    江橙還沒反應過來,阮胭抽走她的課本,快速的翻到其中幾頁,用黑筆劃住。


    “估計就從這幾道裏麵考,你待會兒翻翻。”


    江橙摸著額頭說:“我一下覺得自己穩了。”


    傅硯池見阮胭給江橙畫重點,試探的問:“阮姐,要不你也給我畫一個?”


    阮胭說行啊,等著傅硯池拿書,可他一直沒動。


    後邊陸矜北嗤的一笑,“別看了,他沒帶書。”


    江橙一開始還有點怕陸矜北,但這時候是真的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傅硯池,你點兒也太背了吧,空手來上次課,結果就撞上了考試哈哈哈,能看的出來,滅絕師太愛你有多深。”


    “臥槽,那我也不想啊,這時候現借課本來不及了吧??”


    這邊兩人吵吵鬧鬧,阮胭卻對上了陸矜北的瞳色很淺的眸子,他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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