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偷偷給錢掌櫃的人送去線索的人，正是朱次輔派去的。朱次輔他和魏首輔鬥了那麽久，怎麽可能不在他身邊放點探子而且魏府周圍他也是每天都派人盯梢的，一有什麽風吹草動朱次輔就讓人給他匯報過來。
這次背後出手的的確是大皇子，但是他派去的人雖然謹慎，但還是有些破綻留下，而魏首輔發現這事之後，隻能派人幫著掃尾。這若是魏首輔沒有派人掃尾，朱次輔還發現不了這事，畢竟他平時的確不太關注大皇子那邊的事情。但是魏首輔這麽一插手，這件事情就被他注意到了。
他派人去偷偷查，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但是知道這不是個好事而且魏首輔還有大皇子都插手了就夠了。而後，錢掌櫃派去調查的人就入了朱次輔的眼，這個時候他稍一推斷，就知道之前大皇子他們到底做了什麽了。
這個時候他不去陷害魏首輔一把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會幫魏首輔那邊掩蓋之前的痕跡，所以他就讓人去悄悄透露了一點線索給錢掌櫃那邊的人。
他和楊雲清這個新晉次輔雖然關係並不是十分親近，但是總的來說他對這個年輕人還算欣賞，更別說這楊雲清和他的老師任次輔還和魏首輔有些矛盾了，所以他就毫不猶豫地幫了楊雲清一把。而且這楊雲清雖然年紀輕輕，但是泥人尚有三分脾氣呢，魏首輔和大皇子把手伸到他的唯一子嗣上，他不可能不生氣，這以後肯定會和魏首輔還有大皇子水火不容。反正朱次輔他見到魏首輔倒黴就高興。
而楊雲清聽到了大皇子是幕後黑手的確是有些震驚的，畢竟安哥兒和大皇子是沒有什麽利益衝突的，他還不滿周歲，難道還會威脅到大皇子的地位或者是和大皇子去搶皇位嗎？難道就因為安哥兒是鳳陽的孩子，是二皇子的外甥，大皇子就下此毒手嗎？
不管是何種理由，楊雲清都不會放過大皇子，這次是安哥兒運氣好，才能撿回一條命來，若是沒有他提出的牛痘之法，安哥兒現在說不定都沒了性命了。
以前楊雲清他還在想著，雖說二皇子是他的妻弟，但若是二皇子的確不如大皇子天資優秀，有君王之能，他就絕不會偏袒他，在皇儲之爭的時候摻和進去，畢竟皇帝必須對天下的百姓負責，楊雲清不想為了一己私心，而無視天下百姓的訴求，強行支持一個不適合做皇帝的人上去。
但是現在，二皇子已經證明了他的天資不必大皇子差，而且他受楊雲清的影響，對那些現代的知識很感興趣，以後若是他登上了那個位置，有很大可能會支持楊雲清的改革。再加上現在這事的發生，楊雲清已經確定自己以後一定會支持二皇子了，原本他本不打算摻和進去的皇儲之爭，以後他也是非加入不可了。
他是不可能讓大皇子登上那個位置的，如果讓大皇子登上那個位置，他不可能會有報仇的機會。
這次的天花事件，楊雲清他知道，就算真的把證據都交給皇上，皇上頂多也隻是懲罰訓斥一下大皇子，甚至不會對外說他是這次天花事件的幕後主使，因為這關乎皇室的顏麵。
就算皇上喜歡安哥兒這個外孫，但是到底是比不上親兒子的。而且現在大周隻有兩位皇子，皇上怎麽可能會因為這事就對大皇子怎麽樣？莫說現在安哥兒沒有了性命之憂，就算安哥兒真的因此夭折，楊雲清相信皇上也不會讓大皇子付出他應有的代價。
不過雖然知道皇上不會重罰大皇子，但是楊雲清還是把這件事上報了上去，畢竟這樣也能讓大皇子暫且被罰一頓，也算是稍稍出了口氣。
第142章 處罰 不過這事雖然楊雲清再生氣，……
不過這事雖然楊雲清再生氣, 但是卻也不能大張旗鼓地說出去，不然在皇上那裏，這便是損了皇家的麵子, 到時候縱使知道此事是大皇子之錯, 乾寧帝也難免會對將此事揭露出去的楊雲清有惡感。
最後楊雲清隻能在單獨麵皇上見的時候呈上了那些證據。事實上，楊雲清現在手中的證據嚴格意義上來講也不能給大皇子定罪, 雖說他心知這是大皇子指使人去做的，但是大皇子卻完全可以推脫自己不知道, 說是府上的下屬違背他這個主子的命令自己去做的, 到時候再推一個替罪羊出來, 大皇子就與此事完全沒了關係。
隻是大皇子這樣做也要乾寧帝看到那些證據之後信他才是。帝王一向多疑, 雖然這些證據中並沒有大皇子直接沾手的人證物證，可那人手是大皇子的這個卻不能狡辯, 乾寧帝他作為一個頗有手段的掌權者，怎麽可能輕易就覺得這事與大皇子沒有半點關係。
隻要皇上皇上對大皇子懷疑就夠了，楊雲清他本來就知道在這件事上皇上明麵上不會對大皇子有什麽重罰, 但是皇上若是相信了這些證據，大皇子私下裏肯定討不了好, 為了給楊雲清還有鳳陽一個交代, 乾寧帝怎麽也得背地裏找個由頭罰一下大皇子。
雖然到時候乾寧帝給大皇子的懲罰在楊雲清的心中根本抵不了他犯下的罪, 但是總比大皇子沒有付出任何代價來得好。
而乾寧帝他看到楊雲清送上去的證據也是震怒了, 他浸淫朝堂依舊, 這證據拿到手裏一看就已經信了七八分了, 不過他到底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有幾分溫情的, 怕冤枉了大皇子，就讓自己的暗衛去將此事完完整整地查一遍。
“你放心，朕一定給你和鳳陽一個交代, 若是大皇子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朕一定會狠狠罰他。”對於楊雲清沒有把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而是私底下呈上來的做法，乾寧帝還是滿意的，覺得楊雲清還是個識大體的。畢竟一個堂堂的皇子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去謀害自己的外甥，這要是說出去，天下的百姓該如何看待皇室，到時候他們皇室的顏麵就丟盡了。
楊雲清道:“臣多謝陛下！”對於乾寧帝這個回答，楊雲清還算滿意，既然乾寧帝說要罰大皇子了，到時候肯定不會輕輕揭過，反正楊雲清他希望大皇子被罰的越重越好，他可不會心慈手軟，覺得大皇子還小，安哥兒又沒事就放過了他。
因為大皇子現在還未成年，但是在古代十五六歲都已經不少男子都已經成家立業了，心智比起現代的同齡人不知成熟多少，而且他打算要的可是安哥兒的一條命，試問作為父母的怎麽可能原諒。他隻恨這不是現代，不然縱使不能讓大皇子一命還一命，也能將他送進牢裏去待個十幾年。
而乾寧帝的暗衛的手段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沒兩天的功夫就將這件事查了個水落石出了，連大皇子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命令下屬去做這件事情的時候穿著什麽衣服都查了出來。
原本乾寧帝還對大皇子這事存著一點僥幸心理的，沒有想到這最後查出來真的是大皇子做的。乾寧帝沒一會功夫摔碎了好幾個花瓶，伺候的太監此時也都不敢說話，深怕這個時候觸了正在盛怒之中皇帝的眉頭。
乾寧帝他一開始還存著僥幸的心，就是覺得大皇子應該不會那麽蠢，使出這麽低級的手段，而且這種手段，也不是一個受著正統教育的皇子該幹出來的事情。但是現在事實狠狠打了他一個巴掌，這個時候乾寧帝恨不得把大皇子叫過來罵一句蠢貨。
但是他現在攏共就這兩個兒子，要是兒子多，這個時候乾寧帝他就能直接把人給拉下去貶為庶人，或是直接罰去守皇陵。隻是現在沒辦法，他隻有兩個繼承人，儲君之位還沒有議下，現在縱使有怒氣也不能真的把人給廢了。
他以前還覺得自己這大皇子有點自己以前的樣子，做事強勢，敢做敢為，若是以後傳位於他在朝堂上也能壓製得住那些大臣，而老二做事卻有點仁慈了，雖然和老大相比手段不差什麽，但是以後很有可能會被大臣牽著走，受製於群臣。
隻是現在看來，這老大簡直就是魯莽無腦，做事情根本就沒用腦子。乾寧帝不得不承認自己看走了眼，現在對老大是百感交加。他甚至開始想，與他這種沒有腦子的相比，老二的缺點還算是可以忍受，畢竟手段仁慈點以後若是坐上這個位子，還能當個明君，以仁治國前朝也不是沒有。
隻是立儲之事事關重大，一時之間乾寧帝還是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匆忙下決定，雖然心裏想著大皇子還能再調教調教，但是不可避免的，原本傾斜到大皇子那邊的天平，現在已經不自覺地傾向了二皇子那邊。
因為之前乾寧帝就已經說了等事情查明之後會給楊雲清一個交代，這個時候他又是在震怒，所以自然沒有輕饒了大皇子。
前兩個月的時候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被乾寧帝放到了吏部去跟著學些東西，上手了一些事務，畢竟乾寧帝已經把他們兩個帶在身邊教了許久了，也該讓他們去實踐實踐了，不然怎麽看得出他們的手段能力？
因為不好明著罰大皇子，所以乾寧帝便先把大皇子調到了禮部，冷落了他一段時間。禮部雖是六部之一，但是確確實實是不如吏部掌控的權力大，這個時候將大皇子從吏部調到吏部，也是真算得上是一個不小的懲罰了。而在這之後，乾寧帝又以大皇子出去喝酒看歌舞為由，斥責他沉迷玩樂，不務正事，不僅被拉回來打了十板子，還讓他閉門思過一月。
這兩樣懲罰對於好麵子的大皇子來說，簡直不亞於要了他的命。而其他不明內情的臣子，見了這番事，甚至在心裏猜測是不是皇上厭棄了大皇子，不然怎麽會突然對一向寵愛的大皇子如此苛責？無形之間，倒是有不少原本還在觀望的官員一下子倒向了二皇子那邊。
而這個時候，魏首輔、魏貴妃還有大皇子三處都在盛怒之中。魏首輔他簡直都不知道說自己的外孫什麽好，腦子動都不動就派人去做出那事，而事情已經做了，他那時來不及阻止就隻能派人去將大皇子的人做事之後留下的尾巴給抹掉，畢竟大皇子和他可以說是休戚與共的，他自然不能讓大皇子做的事情被發現。
隻是現在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真的暴露了，大皇子不僅被調到了禮部還被斥責了一番，而他原本負責的事情也在陛下的授意之下被朱次輔搶了去。這些都是陛下的警告。
這次事情過後，陛下肯定會對大皇子有些失望，他必須想什麽辦法讓大皇子重新獲得陛下的喜愛才好。
而魏貴妃她寢宮之內已經有小太監額宮女被她遷怒到了，這個時候，地上跪了一地，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
魏貴妃她一想到那些妃子在她麵前幸災樂禍、看熱鬧的表情，她就氣的差點把剛弄好的指甲給掰折了。要是平時，她早就尋了由頭給那些賤人好看，隻是這個時候，陛下明顯對她們娘倆有怒氣，她就隻能氣都憋在了心裏，隻是這個時候，心裏對鳳陽還有皇後更恨了一層，卻是絲毫沒有覺得這次完全是自己兒子大皇子的錯。
至於大皇子，這個時候還趴在床上不能起身呢，雖然他是皇子，那打板子的太監不敢真下死力，但是當時父皇在旁邊看著，那太監也不敢放水的太明顯，所以現在大皇子他真的是疼的起不了身。
雖然現在他心裏有些後悔，但是還是憎恨居多，他沒有想到那個小崽子命那麽大，而且楊雲清竟又借著這個機會拿出了牛痘之法，他在這邊受罪，而楊雲清他卻在被嘉獎。
當初他也是一時腦熱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這麽做。他絕對會弄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讓那楊雲清什麽都查不出來。
而且他當初那樣做也是因為父皇居然為了那個小崽子斥責他，讓他不得不憋著氣被被母妃催著去那個小崽子的百日宴，而且宴上那個楊雲清對他這個皇子一點尊重也沒有，這就讓他心裏更加氣憤了。所以後麵他才會想出那個法子來，隻是沒有想到居然被楊雲清發現了，現在那個小崽子沒有收拾掉，他反而先被父皇被罰了一頓。
事實上，若不是因為朱次輔他一直和魏首輔不對付，一直派人盯梢，而魏首輔又為了幫大皇子掃尾，派人插手了，大皇子還真的沒有那麽容易暴露。估計到時候楊雲清他查個半年都不一定能查到大皇子身上，畢竟明麵上他們真的可以說得上是並沒有太大的仇怨了。這件事也隻能怪大皇子運氣不好了。
而這個時候為了補償楊雲清，乾寧帝雖然沒有因為牛痘之法給楊雲清升官進爵，但是那賞賜是比原本要賞的還要多出一倍有餘，裏麵光是京城裏位置絕佳的莊子就有兩個，更別提那些良田和奇珍異寶了。而安哥兒作為此次事件的直接受害人，他也被乾寧帝以慶賀身體好了為由，賞賜了不少東西。
楊雲清和鳳陽對現在這個結果隻能說是一般滿意，畢竟他們視作珍寶的安哥兒的性命比起這些死物要重要的多。
而楊雲清現在更是確立了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推二皇子到那個位置上，他們一家現在與大皇子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關係。經此一番，若是大皇子以後成了皇帝，他也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一家。
第143章 使者 對付完大皇子之後，楊雲清自……
對付完大皇子之後, 楊雲清自然也不可能放過吳奶娘的兒子，吳奶娘的兒子當初怎麽會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但是為了那些銀子, 他還是去做了, 既然這樣，現在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
楊雲清他並沒有私下將人給殺了, 大周還是有法律的。所以他讓人將吳奶娘的兒子直接送去了京城府尹那裏，讓府尹給定罪了。
而京城府尹接到這個犯人之後, 怎麽可能會輕判, 雖然楊次輔讓下人將人扭送過來的時候隻陳述了幾句話, 並沒有交代他要怎麽做, 但是在官場待了這麽多年的府尹他怎麽可能不明白這潛在的態度，而且要是他唯一的子嗣被人用這等隱私手段暗害, 還差點沒命了，他也不會將人輕易放過。再者楊大人的兒子的母親是鳳陽公主，這嚴肅點也可以說得上是謀害皇室中人了, 罪責就更重了。
所以府尹在刑罰範圍內判了個最重的刑，不僅打了五十大板, 讓人去了半條命外, 還將人發配流放到窮苦之地去服勞役開礦去了, 那邊可不是好呆的, 哪年不死幾個人？裏麵的犯人都是窮凶極惡的, 要不是有將士壓著, 裏麵天天都有人命發生。
楊雲清對府尹判的很滿意, 他可不會好心地覺得判重了，在他心裏，他沒要了那人的命已經算是仁慈的, 因為若是他不知道牛痘之法，安哥兒能不能活下來還要另說呢。
不過吳奶娘她在這件事中也是不知情的，她也算是被兒子給坑了，雖然理智上是知道吳奶娘也算是無辜的，但是楊雲清心理上還是有些忍不住遷怒一二，不過他並未對吳奶娘做什麽，到底吳奶娘沒有真正做出什麽事來。但是楊雲清還是給了她幾兩銀子打算將她放回家了，不讓她在府裏伺候了，不然繼續放在府裏他和鳳陽對吳奶娘也不會放心，難保她不會生出怨懟之心。
隻是楊雲清她沒有對吳奶娘計較，吳奶娘卻沒有領會他的好意。她跑到了鳳陽的身邊，求著鳳陽不要和她的兒子較，原諒她的兒子一次。
“求求您了，您就繞了奴婢的兒子吧，奴婢給您磕頭了！而且小少爺不也是沒事嗎？奴婢以後一定吃齋念佛，給小少爺祈福，您就放過奴婢兒子吧！”吳奶娘跪著哭喊道。
鳳陽她雖然平時對下人並不苛刻，但是這個時候聽到奶娘求情的話後也生氣了，直接讓人把吳奶娘拉了出去。她沒有遷怒與她對她做什麽也就罷了，沒想到她居然還來為自己的兒子求情？難道還讓她的安哥兒平白受這一遭罪嗎？
楊雲清他這時候也恰巧剛從外麵回來，知道這個求情之事後，直接將原本給的幾兩銀子讓人收了回來，連包袱都沒讓吳奶娘收拾，一根針都沒給她，就讓人把吳奶娘架著拖出了府。
吳奶娘居然也好意思求情，她的兒子害的難道不是別人的兒子嗎？她心疼自己的兒子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她兒子害了安哥兒後，他和鳳陽這做父母怎麽會不心疼呢？居然還妄想原諒！
經此一事，楊雲清和大皇子還有魏首輔他們更是徹底結下了死仇，基本上是不會有和解的那一天了，但是楊雲清他不在意，畢竟他本沒有和解的意思。
而且現在楊雲清他較之之前是更有動力了，在內閣之中更是下了十二分的工夫，各項分到他手裏的事務處理地是漂漂亮亮的，不僅讓乾寧帝對他是多次讚賞，更是讓想找茬的魏首輔氣的幹瞪眼，一絲錯處都尋不著。不過這其中當然也離不開他的老師任次輔的幫助，否則楊雲清他就算學習能力再強，沒有人引導，也不能這麽快就將內閣中繁雜的事務迅速上手。
在大皇子做出這事之前，魏首輔他之前雖然和楊雲清的老師任次輔結下過梁子，連帶著對他也有些惡意，但是一直也沒有做出什麽實質性舉動來。
但是因為現在因為大皇子一事，楊雲清讓大皇子被皇帝罰了一頓，甚至是讓大皇子有些失了聖心，這讓一直想推自己的外孫大皇子上位的魏首輔徹底怒了。於魏首輔而言，他們魏氏日後的榮華富貴是完全寄托在大皇子身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的兩個兒子也不堪大用，若是不能讓大皇子登上那個位置，他們一族成為以後皇帝的外家，恐怕等魏首輔他自己去了的時候，他們一族就倒了。
同在內閣之中，魏首輔他手握首輔之權，雖說不能明著打壓楊雲清，但是給他使點絆子還是很容易的。魏首輔最近經常將那些棘手的事務分配給楊雲清，雖說嘴上是打著為了讓楊雲清這個新任次輔盡快習慣內閣的旗號，但是他的真實目的其他的幾位次輔尤其是任次輔如何不知呢。
隻是魏首輔他做得事情雖然不懷好意，但是也沒有什麽大錯，而楊雲清就更不可能因為這個就拒絕那些給他分配過來的事務，不然到時候錯的就在他這邊了，而且外邊說不定馬上就會傳出他剛當上了沒多久的次輔，就輕狂了的言論。楊雲清他當然不會落下話柄，魏首輔給他的事務他全部照單全收。雖說比起之前忙了很多，但是不可否認，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手段能力提升地很快。
楊雲清以前因為一開始就外派出京，然後回來沒有多久就又去了將近一年的邊關，這幾年的時間裏，他並沒有經曆過太過複雜的官場之上勾心鬥角的事情，所以雖然本身能力不錯，但是比起內閣之中其他幾位浸淫官場多年的大人來說，他還是有些嫩了。
現在好了，有了魏首輔迎麵帶來的壓力，還有著任次輔他這個老師的隨身教導，再加上身處在權力中心內閣之中，他擁有了學習的最適宜的環境，所以成長得快也不難理解了。
“再過一旬突厥等派過來的使者便到了，楊愛卿，你之前在邊關那邊也算是與他們打過交道了，等那邊派來使者之後，之後的一應之事就交給你了。”乾寧帝在上首道。
楊雲清自然不會推拒此事，他回道：“臣領旨！”
最近乾寧帝有不少的事情都是交給楊雲清來做的，現在這朝堂上誰看不出這個楊雲清楊次輔風頭無兩啊，雖然心裏羨慕嫉妒，但是卻也不得不佩服，畢竟楊雲清他的確是有那個能力的。因為之前那新出的牛痘之法，現在就連民間的百姓也知道了楊雲清這個次輔了，還有些百姓因為那牛痘之法救回了孩子，甚至還在家裏供上了不知從哪來的楊大人的畫像。而他們這些官員，還能在這時候再湊上去說這楊次輔不行嗎？
楊雲清他接下乾寧帝交給他的這事後，很快就往下麵委派各部官員開始去安排事情了。因為之前一直是開戰狀態，京中以前接待使節的驛站也荒廢了很久了，一直沒有人留意那邊。而且這次來的除了突厥羌人那邊各個大大小小的草原部落，還有一些地處偏遠的安分小國，他們這次也被嚇破膽了，見那邊突厥等派使者來大周這邊，也忙不迭地派使者也趕緊出發了。也因此，這次那邊的驛站該不夠住了，還得安排新的去。
因為突厥那邊是戰敗的，而且還是來進貢的，所以自然也不必捧著他們，還給他們再安排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所以楊雲清隻是派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帶著幾個人去迎了一下，給他們帶去了驛站那邊。
那些使者見了自然心裏憋屈，畢竟以前來的時候，哪次的迎接儀式也不像這次這麽寒酸，但是這時他們也不敢提出異議，甚至擔心萬一因為他們這邊態度不好，給了大周問罪的機會，趁著這時再對他們開戰怎麽辦？
現在和以往已經不一樣了，以往都是大周為了邊關安寧，每次都是捧著他們這些來的使者的，盛大的歡迎儀式不說，甚至走了之後還要賞賜他們各種金銀珠寶。但是現在是他們這邊心驚膽戰了，生怕大周開戰，他們根本是惹不起擁有了利器的大周，若是真對上了，他們一點勝算都沒有。
而大周這邊負責到這邊的接引的官員可算是揚眉吐氣了，他們都是有過招待使者的經驗的，為官這麽多年，也迎接過好幾次使者的，以往這些使者哪次不是趾高氣昂的，還提出各種無理的要求，哪像這次，半個要求都不敢提，還要小心翼翼的向他們打聽消息！
雖說不必對這些使者捧著奉著，比起以前接待使者的時候要做的事情少了很多，但是該有的震懾也是要有的。所以這個時候，京城比起以前，每天都有專人灑掃各處，治安也要嚴了不少，每天都有京城府尹派的將士們四處巡邏，身上配備的武器還有甲胄都是新做的，他們可不能在這些外族的使者麵前失了大周的麵子。
而那些使者他們也很久沒來了，此時對大周京城這邊的變化也是十分驚奇。那平坦的水泥路讓他們十分震驚，甚至是不敢置信，當然若是他們知道那水泥的成本也不高，他們怕是要更加驚訝了。
更別提大周這邊百姓早已用慣了的水泥鏡子了，這些使者見了之後，更是發出了井底之蛙般的感歎。好幾個使者趁著這個時候還不必去麵見大周的陛下，趕緊讓屬下去京城裏售賣這些東西的地方買了不少回來，他們以往哪裏見過這個呢，可不得稀罕稀罕了。
大周這邊也沒有阻止，隻是卻私底下派人盯著他們，防備著他們可能有其他的動作。
而此時楊雲清他正麵見皇上，和皇上說起了關於邊關那邊他們和那些草原部落各族“互市”的事情。
第144章 互市 現在大周靠火|藥的確狠狠震……
現在大周靠火|藥的確狠狠震懾了那些胡人一番, 讓他們輕易沒有膽子敢來冒犯大周。但是若是胡人他們連生存都無法保證了，他們很有可能就會豁出去，舊態複發, 不顧生命地開戰, 畢竟他們如果都要餓死了，肯定會奮起一搏。
所以楊雲清覺得, 現在正值百年難遇的和平之際，正是該趁著這個時候在邊關設置“互市”機構, 讓那些胡人可以同大周的百姓互通有無。
以前類似“互市”的想法不是沒有人提出, 但是那個時候大周與胡人經常開戰, 也沒有像如今殺傷力巨大的火|藥震懾, 即使在邊關互市，大周和胡人雙方也是誰也不信任誰, 生怕一不留神，對方就會開戰。
現在這個時候開放互市，胡人他們礙於火|藥威懾, 在互市之時肯定不敢動手腳，大周邊關的百姓也可以放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等開放互市之後, 大周這邊可以向草原各部落的胡人出售大周這邊的糧食、茶葉、鹽等生活物資, 這些對於長期在草原上居無定所的胡人來說, 都是稀缺珍稀物品。在以前他們獲得這些東西的手段都是劫掠邊關百姓, 但是很多時候大周這邊的守衛嚴密, 他們很少得手。所以更多的視乎他們都是從那些敢深入草原內部的商人那裏購買。
隻是敢深入草原的商人很少, 因為一不留神就是丟掉性命的事, 許多大部落還知道可持續發展的意思，明白若是把這些商人殺了，以後就沒有敢深入草原和他們交易了, 但是許多小部落可不在意這些，他們連下頓都不知道在哪呢，那還能關心別的？
所以盡管大部落會對這些深入草原的商人庇護一二，但是每年在路上被小部落殺死劫掠的商人還是不少。也因此，每次這些商人帶來的糧食、鹽、茶葉等在大周司空見慣的東西，到了胡人這邊都能被賣到千金。
長此以往下來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商人出的價越來越高，草原上劫掠商人的部落越來越多。
這一切不外乎“生存”二字。
若是開放互市，胡人可以正常地和大周邊關的百姓交易，他們也不會冒著生命的危險想著去開戰。而且胡人那邊的馬牛羊的確算得上是一種不錯的交易資源。胡人對養馬的確有一套，他們那邊的馬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上等的良馬，在許多愛馬之人的眼裏，一匹寶馬可價值千金。大周這邊市場上的牛羊長期是處於一種供不應求的狀態，尤其是牛，開放互市之後，胡人那邊往這邊輸入多少都是不嫌少的。
總得來說，互市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情。而乾寧帝他聽完也自然覺得是可以一試，畢竟怎麽看大周這邊都不會吃虧。
乾寧帝動作很快，他馬上就傳令讓內閣的其他幾位大人過來，商討此事。魏首輔知道這是楊雲清提出來的之後，雖然內心裏想反對，但是他也能看出此舉的利處，知道皇帝此時肯定是讚同此舉的，他就算反對也沒用，所以縱使他對楊雲清有意見，這個時候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這次背後出手的的確是大皇子，但是他派去的人雖然謹慎，但還是有些破綻留下，而魏首輔發現這事之後，隻能派人幫著掃尾。這若是魏首輔沒有派人掃尾，朱次輔還發現不了這事，畢竟他平時的確不太關注大皇子那邊的事情。但是魏首輔這麽一插手，這件事情就被他注意到了。
他派人去偷偷查，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但是知道這不是個好事而且魏首輔還有大皇子都插手了就夠了。而後，錢掌櫃派去調查的人就入了朱次輔的眼，這個時候他稍一推斷，就知道之前大皇子他們到底做了什麽了。
這個時候他不去陷害魏首輔一把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會幫魏首輔那邊掩蓋之前的痕跡，所以他就讓人去悄悄透露了一點線索給錢掌櫃那邊的人。
他和楊雲清這個新晉次輔雖然關係並不是十分親近，但是總的來說他對這個年輕人還算欣賞，更別說這楊雲清和他的老師任次輔還和魏首輔有些矛盾了，所以他就毫不猶豫地幫了楊雲清一把。而且這楊雲清雖然年紀輕輕，但是泥人尚有三分脾氣呢，魏首輔和大皇子把手伸到他的唯一子嗣上，他不可能不生氣，這以後肯定會和魏首輔還有大皇子水火不容。反正朱次輔他見到魏首輔倒黴就高興。
而楊雲清聽到了大皇子是幕後黑手的確是有些震驚的，畢竟安哥兒和大皇子是沒有什麽利益衝突的，他還不滿周歲，難道還會威脅到大皇子的地位或者是和大皇子去搶皇位嗎？難道就因為安哥兒是鳳陽的孩子，是二皇子的外甥，大皇子就下此毒手嗎？
不管是何種理由，楊雲清都不會放過大皇子，這次是安哥兒運氣好，才能撿回一條命來，若是沒有他提出的牛痘之法，安哥兒現在說不定都沒了性命了。
以前楊雲清他還在想著，雖說二皇子是他的妻弟，但若是二皇子的確不如大皇子天資優秀，有君王之能，他就絕不會偏袒他，在皇儲之爭的時候摻和進去，畢竟皇帝必須對天下的百姓負責，楊雲清不想為了一己私心，而無視天下百姓的訴求，強行支持一個不適合做皇帝的人上去。
但是現在，二皇子已經證明了他的天資不必大皇子差，而且他受楊雲清的影響，對那些現代的知識很感興趣，以後若是他登上了那個位置，有很大可能會支持楊雲清的改革。再加上現在這事的發生，楊雲清已經確定自己以後一定會支持二皇子了，原本他本不打算摻和進去的皇儲之爭，以後他也是非加入不可了。
他是不可能讓大皇子登上那個位置的，如果讓大皇子登上那個位置，他不可能會有報仇的機會。
這次的天花事件，楊雲清他知道，就算真的把證據都交給皇上，皇上頂多也隻是懲罰訓斥一下大皇子，甚至不會對外說他是這次天花事件的幕後主使，因為這關乎皇室的顏麵。
就算皇上喜歡安哥兒這個外孫，但是到底是比不上親兒子的。而且現在大周隻有兩位皇子，皇上怎麽可能會因為這事就對大皇子怎麽樣？莫說現在安哥兒沒有了性命之憂，就算安哥兒真的因此夭折，楊雲清相信皇上也不會讓大皇子付出他應有的代價。
不過雖然知道皇上不會重罰大皇子，但是楊雲清還是把這件事上報了上去，畢竟這樣也能讓大皇子暫且被罰一頓，也算是稍稍出了口氣。
第142章 處罰 不過這事雖然楊雲清再生氣，……
不過這事雖然楊雲清再生氣, 但是卻也不能大張旗鼓地說出去，不然在皇上那裏，這便是損了皇家的麵子, 到時候縱使知道此事是大皇子之錯, 乾寧帝也難免會對將此事揭露出去的楊雲清有惡感。
最後楊雲清隻能在單獨麵皇上見的時候呈上了那些證據。事實上，楊雲清現在手中的證據嚴格意義上來講也不能給大皇子定罪, 雖說他心知這是大皇子指使人去做的，但是大皇子卻完全可以推脫自己不知道, 說是府上的下屬違背他這個主子的命令自己去做的, 到時候再推一個替罪羊出來, 大皇子就與此事完全沒了關係。
隻是大皇子這樣做也要乾寧帝看到那些證據之後信他才是。帝王一向多疑, 雖然這些證據中並沒有大皇子直接沾手的人證物證，可那人手是大皇子的這個卻不能狡辯, 乾寧帝他作為一個頗有手段的掌權者，怎麽可能輕易就覺得這事與大皇子沒有半點關係。
隻要皇上皇上對大皇子懷疑就夠了，楊雲清他本來就知道在這件事上皇上明麵上不會對大皇子有什麽重罰, 但是皇上若是相信了這些證據，大皇子私下裏肯定討不了好, 為了給楊雲清還有鳳陽一個交代, 乾寧帝怎麽也得背地裏找個由頭罰一下大皇子。
雖然到時候乾寧帝給大皇子的懲罰在楊雲清的心中根本抵不了他犯下的罪, 但是總比大皇子沒有付出任何代價來得好。
而乾寧帝他看到楊雲清送上去的證據也是震怒了, 他浸淫朝堂依舊, 這證據拿到手裏一看就已經信了七八分了, 不過他到底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有幾分溫情的, 怕冤枉了大皇子，就讓自己的暗衛去將此事完完整整地查一遍。
“你放心，朕一定給你和鳳陽一個交代, 若是大皇子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朕一定會狠狠罰他。”對於楊雲清沒有把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而是私底下呈上來的做法，乾寧帝還是滿意的，覺得楊雲清還是個識大體的。畢竟一個堂堂的皇子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去謀害自己的外甥，這要是說出去，天下的百姓該如何看待皇室，到時候他們皇室的顏麵就丟盡了。
楊雲清道:“臣多謝陛下！”對於乾寧帝這個回答，楊雲清還算滿意，既然乾寧帝說要罰大皇子了，到時候肯定不會輕輕揭過，反正楊雲清他希望大皇子被罰的越重越好，他可不會心慈手軟，覺得大皇子還小，安哥兒又沒事就放過了他。
因為大皇子現在還未成年，但是在古代十五六歲都已經不少男子都已經成家立業了，心智比起現代的同齡人不知成熟多少，而且他打算要的可是安哥兒的一條命，試問作為父母的怎麽可能原諒。他隻恨這不是現代，不然縱使不能讓大皇子一命還一命，也能將他送進牢裏去待個十幾年。
而乾寧帝的暗衛的手段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沒兩天的功夫就將這件事查了個水落石出了，連大皇子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命令下屬去做這件事情的時候穿著什麽衣服都查了出來。
原本乾寧帝還對大皇子這事存著一點僥幸心理的，沒有想到這最後查出來真的是大皇子做的。乾寧帝沒一會功夫摔碎了好幾個花瓶，伺候的太監此時也都不敢說話，深怕這個時候觸了正在盛怒之中皇帝的眉頭。
乾寧帝他一開始還存著僥幸的心，就是覺得大皇子應該不會那麽蠢，使出這麽低級的手段，而且這種手段，也不是一個受著正統教育的皇子該幹出來的事情。但是現在事實狠狠打了他一個巴掌，這個時候乾寧帝恨不得把大皇子叫過來罵一句蠢貨。
但是他現在攏共就這兩個兒子，要是兒子多，這個時候乾寧帝他就能直接把人給拉下去貶為庶人，或是直接罰去守皇陵。隻是現在沒辦法，他隻有兩個繼承人，儲君之位還沒有議下，現在縱使有怒氣也不能真的把人給廢了。
他以前還覺得自己這大皇子有點自己以前的樣子，做事強勢，敢做敢為，若是以後傳位於他在朝堂上也能壓製得住那些大臣，而老二做事卻有點仁慈了，雖然和老大相比手段不差什麽，但是以後很有可能會被大臣牽著走，受製於群臣。
隻是現在看來，這老大簡直就是魯莽無腦，做事情根本就沒用腦子。乾寧帝不得不承認自己看走了眼，現在對老大是百感交加。他甚至開始想，與他這種沒有腦子的相比，老二的缺點還算是可以忍受，畢竟手段仁慈點以後若是坐上這個位子，還能當個明君，以仁治國前朝也不是沒有。
隻是立儲之事事關重大，一時之間乾寧帝還是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匆忙下決定，雖然心裏想著大皇子還能再調教調教，但是不可避免的，原本傾斜到大皇子那邊的天平，現在已經不自覺地傾向了二皇子那邊。
因為之前乾寧帝就已經說了等事情查明之後會給楊雲清一個交代，這個時候他又是在震怒，所以自然沒有輕饒了大皇子。
前兩個月的時候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被乾寧帝放到了吏部去跟著學些東西，上手了一些事務，畢竟乾寧帝已經把他們兩個帶在身邊教了許久了，也該讓他們去實踐實踐了，不然怎麽看得出他們的手段能力？
因為不好明著罰大皇子，所以乾寧帝便先把大皇子調到了禮部，冷落了他一段時間。禮部雖是六部之一，但是確確實實是不如吏部掌控的權力大，這個時候將大皇子從吏部調到吏部，也是真算得上是一個不小的懲罰了。而在這之後，乾寧帝又以大皇子出去喝酒看歌舞為由，斥責他沉迷玩樂，不務正事，不僅被拉回來打了十板子，還讓他閉門思過一月。
這兩樣懲罰對於好麵子的大皇子來說，簡直不亞於要了他的命。而其他不明內情的臣子，見了這番事，甚至在心裏猜測是不是皇上厭棄了大皇子，不然怎麽會突然對一向寵愛的大皇子如此苛責？無形之間，倒是有不少原本還在觀望的官員一下子倒向了二皇子那邊。
而這個時候，魏首輔、魏貴妃還有大皇子三處都在盛怒之中。魏首輔他簡直都不知道說自己的外孫什麽好，腦子動都不動就派人去做出那事，而事情已經做了，他那時來不及阻止就隻能派人去將大皇子的人做事之後留下的尾巴給抹掉，畢竟大皇子和他可以說是休戚與共的，他自然不能讓大皇子做的事情被發現。
隻是現在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真的暴露了，大皇子不僅被調到了禮部還被斥責了一番，而他原本負責的事情也在陛下的授意之下被朱次輔搶了去。這些都是陛下的警告。
這次事情過後，陛下肯定會對大皇子有些失望，他必須想什麽辦法讓大皇子重新獲得陛下的喜愛才好。
而魏貴妃她寢宮之內已經有小太監額宮女被她遷怒到了，這個時候，地上跪了一地，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
魏貴妃她一想到那些妃子在她麵前幸災樂禍、看熱鬧的表情，她就氣的差點把剛弄好的指甲給掰折了。要是平時，她早就尋了由頭給那些賤人好看，隻是這個時候，陛下明顯對她們娘倆有怒氣，她就隻能氣都憋在了心裏，隻是這個時候，心裏對鳳陽還有皇後更恨了一層，卻是絲毫沒有覺得這次完全是自己兒子大皇子的錯。
至於大皇子，這個時候還趴在床上不能起身呢，雖然他是皇子，那打板子的太監不敢真下死力，但是當時父皇在旁邊看著，那太監也不敢放水的太明顯，所以現在大皇子他真的是疼的起不了身。
雖然現在他心裏有些後悔，但是還是憎恨居多，他沒有想到那個小崽子命那麽大，而且楊雲清竟又借著這個機會拿出了牛痘之法，他在這邊受罪，而楊雲清他卻在被嘉獎。
當初他也是一時腦熱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這麽做。他絕對會弄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讓那楊雲清什麽都查不出來。
而且他當初那樣做也是因為父皇居然為了那個小崽子斥責他，讓他不得不憋著氣被被母妃催著去那個小崽子的百日宴，而且宴上那個楊雲清對他這個皇子一點尊重也沒有，這就讓他心裏更加氣憤了。所以後麵他才會想出那個法子來，隻是沒有想到居然被楊雲清發現了，現在那個小崽子沒有收拾掉，他反而先被父皇被罰了一頓。
事實上，若不是因為朱次輔他一直和魏首輔不對付，一直派人盯梢，而魏首輔又為了幫大皇子掃尾，派人插手了，大皇子還真的沒有那麽容易暴露。估計到時候楊雲清他查個半年都不一定能查到大皇子身上，畢竟明麵上他們真的可以說得上是並沒有太大的仇怨了。這件事也隻能怪大皇子運氣不好了。
而這個時候為了補償楊雲清，乾寧帝雖然沒有因為牛痘之法給楊雲清升官進爵，但是那賞賜是比原本要賞的還要多出一倍有餘，裏麵光是京城裏位置絕佳的莊子就有兩個，更別提那些良田和奇珍異寶了。而安哥兒作為此次事件的直接受害人，他也被乾寧帝以慶賀身體好了為由，賞賜了不少東西。
楊雲清和鳳陽對現在這個結果隻能說是一般滿意，畢竟他們視作珍寶的安哥兒的性命比起這些死物要重要的多。
而楊雲清現在更是確立了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推二皇子到那個位置上，他們一家現在與大皇子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關係。經此一番，若是大皇子以後成了皇帝，他也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一家。
第143章 使者 對付完大皇子之後，楊雲清自……
對付完大皇子之後, 楊雲清自然也不可能放過吳奶娘的兒子，吳奶娘的兒子當初怎麽會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但是為了那些銀子, 他還是去做了, 既然這樣，現在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
楊雲清他並沒有私下將人給殺了, 大周還是有法律的。所以他讓人將吳奶娘的兒子直接送去了京城府尹那裏，讓府尹給定罪了。
而京城府尹接到這個犯人之後, 怎麽可能會輕判, 雖然楊次輔讓下人將人扭送過來的時候隻陳述了幾句話, 並沒有交代他要怎麽做, 但是在官場待了這麽多年的府尹他怎麽可能不明白這潛在的態度，而且要是他唯一的子嗣被人用這等隱私手段暗害, 還差點沒命了，他也不會將人輕易放過。再者楊大人的兒子的母親是鳳陽公主，這嚴肅點也可以說得上是謀害皇室中人了, 罪責就更重了。
所以府尹在刑罰範圍內判了個最重的刑，不僅打了五十大板, 讓人去了半條命外, 還將人發配流放到窮苦之地去服勞役開礦去了, 那邊可不是好呆的, 哪年不死幾個人？裏麵的犯人都是窮凶極惡的, 要不是有將士壓著, 裏麵天天都有人命發生。
楊雲清對府尹判的很滿意, 他可不會好心地覺得判重了，在他心裏，他沒要了那人的命已經算是仁慈的, 因為若是他不知道牛痘之法，安哥兒能不能活下來還要另說呢。
不過吳奶娘她在這件事中也是不知情的，她也算是被兒子給坑了，雖然理智上是知道吳奶娘也算是無辜的，但是楊雲清心理上還是有些忍不住遷怒一二，不過他並未對吳奶娘做什麽，到底吳奶娘沒有真正做出什麽事來。但是楊雲清還是給了她幾兩銀子打算將她放回家了，不讓她在府裏伺候了，不然繼續放在府裏他和鳳陽對吳奶娘也不會放心，難保她不會生出怨懟之心。
隻是楊雲清她沒有對吳奶娘計較，吳奶娘卻沒有領會他的好意。她跑到了鳳陽的身邊，求著鳳陽不要和她的兒子較，原諒她的兒子一次。
“求求您了，您就繞了奴婢的兒子吧，奴婢給您磕頭了！而且小少爺不也是沒事嗎？奴婢以後一定吃齋念佛，給小少爺祈福，您就放過奴婢兒子吧！”吳奶娘跪著哭喊道。
鳳陽她雖然平時對下人並不苛刻，但是這個時候聽到奶娘求情的話後也生氣了，直接讓人把吳奶娘拉了出去。她沒有遷怒與她對她做什麽也就罷了，沒想到她居然還來為自己的兒子求情？難道還讓她的安哥兒平白受這一遭罪嗎？
楊雲清他這時候也恰巧剛從外麵回來，知道這個求情之事後，直接將原本給的幾兩銀子讓人收了回來，連包袱都沒讓吳奶娘收拾，一根針都沒給她，就讓人把吳奶娘架著拖出了府。
吳奶娘居然也好意思求情，她的兒子害的難道不是別人的兒子嗎？她心疼自己的兒子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她兒子害了安哥兒後，他和鳳陽這做父母怎麽會不心疼呢？居然還妄想原諒！
經此一事，楊雲清和大皇子還有魏首輔他們更是徹底結下了死仇，基本上是不會有和解的那一天了，但是楊雲清他不在意，畢竟他本沒有和解的意思。
而且現在楊雲清他較之之前是更有動力了，在內閣之中更是下了十二分的工夫，各項分到他手裏的事務處理地是漂漂亮亮的，不僅讓乾寧帝對他是多次讚賞，更是讓想找茬的魏首輔氣的幹瞪眼，一絲錯處都尋不著。不過這其中當然也離不開他的老師任次輔的幫助，否則楊雲清他就算學習能力再強，沒有人引導，也不能這麽快就將內閣中繁雜的事務迅速上手。
在大皇子做出這事之前，魏首輔他之前雖然和楊雲清的老師任次輔結下過梁子，連帶著對他也有些惡意，但是一直也沒有做出什麽實質性舉動來。
但是因為現在因為大皇子一事，楊雲清讓大皇子被皇帝罰了一頓，甚至是讓大皇子有些失了聖心，這讓一直想推自己的外孫大皇子上位的魏首輔徹底怒了。於魏首輔而言，他們魏氏日後的榮華富貴是完全寄托在大皇子身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的兩個兒子也不堪大用，若是不能讓大皇子登上那個位置，他們一族成為以後皇帝的外家，恐怕等魏首輔他自己去了的時候，他們一族就倒了。
同在內閣之中，魏首輔他手握首輔之權，雖說不能明著打壓楊雲清，但是給他使點絆子還是很容易的。魏首輔最近經常將那些棘手的事務分配給楊雲清，雖說嘴上是打著為了讓楊雲清這個新任次輔盡快習慣內閣的旗號，但是他的真實目的其他的幾位次輔尤其是任次輔如何不知呢。
隻是魏首輔他做得事情雖然不懷好意，但是也沒有什麽大錯，而楊雲清就更不可能因為這個就拒絕那些給他分配過來的事務，不然到時候錯的就在他這邊了，而且外邊說不定馬上就會傳出他剛當上了沒多久的次輔，就輕狂了的言論。楊雲清他當然不會落下話柄，魏首輔給他的事務他全部照單全收。雖說比起之前忙了很多，但是不可否認，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手段能力提升地很快。
楊雲清以前因為一開始就外派出京，然後回來沒有多久就又去了將近一年的邊關，這幾年的時間裏，他並沒有經曆過太過複雜的官場之上勾心鬥角的事情，所以雖然本身能力不錯，但是比起內閣之中其他幾位浸淫官場多年的大人來說，他還是有些嫩了。
現在好了，有了魏首輔迎麵帶來的壓力，還有著任次輔他這個老師的隨身教導，再加上身處在權力中心內閣之中，他擁有了學習的最適宜的環境，所以成長得快也不難理解了。
“再過一旬突厥等派過來的使者便到了，楊愛卿，你之前在邊關那邊也算是與他們打過交道了，等那邊派來使者之後，之後的一應之事就交給你了。”乾寧帝在上首道。
楊雲清自然不會推拒此事，他回道：“臣領旨！”
最近乾寧帝有不少的事情都是交給楊雲清來做的，現在這朝堂上誰看不出這個楊雲清楊次輔風頭無兩啊，雖然心裏羨慕嫉妒，但是卻也不得不佩服，畢竟楊雲清他的確是有那個能力的。因為之前那新出的牛痘之法，現在就連民間的百姓也知道了楊雲清這個次輔了，還有些百姓因為那牛痘之法救回了孩子，甚至還在家裏供上了不知從哪來的楊大人的畫像。而他們這些官員，還能在這時候再湊上去說這楊次輔不行嗎？
楊雲清他接下乾寧帝交給他的這事後，很快就往下麵委派各部官員開始去安排事情了。因為之前一直是開戰狀態，京中以前接待使節的驛站也荒廢了很久了，一直沒有人留意那邊。而且這次來的除了突厥羌人那邊各個大大小小的草原部落，還有一些地處偏遠的安分小國，他們這次也被嚇破膽了，見那邊突厥等派使者來大周這邊，也忙不迭地派使者也趕緊出發了。也因此，這次那邊的驛站該不夠住了，還得安排新的去。
因為突厥那邊是戰敗的，而且還是來進貢的，所以自然也不必捧著他們，還給他們再安排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所以楊雲清隻是派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帶著幾個人去迎了一下，給他們帶去了驛站那邊。
那些使者見了自然心裏憋屈，畢竟以前來的時候，哪次的迎接儀式也不像這次這麽寒酸，但是這時他們也不敢提出異議，甚至擔心萬一因為他們這邊態度不好，給了大周問罪的機會，趁著這時再對他們開戰怎麽辦？
現在和以往已經不一樣了，以往都是大周為了邊關安寧，每次都是捧著他們這些來的使者的，盛大的歡迎儀式不說，甚至走了之後還要賞賜他們各種金銀珠寶。但是現在是他們這邊心驚膽戰了，生怕大周開戰，他們根本是惹不起擁有了利器的大周，若是真對上了，他們一點勝算都沒有。
而大周這邊負責到這邊的接引的官員可算是揚眉吐氣了，他們都是有過招待使者的經驗的，為官這麽多年，也迎接過好幾次使者的，以往這些使者哪次不是趾高氣昂的，還提出各種無理的要求，哪像這次，半個要求都不敢提，還要小心翼翼的向他們打聽消息！
雖說不必對這些使者捧著奉著，比起以前接待使者的時候要做的事情少了很多，但是該有的震懾也是要有的。所以這個時候，京城比起以前，每天都有專人灑掃各處，治安也要嚴了不少，每天都有京城府尹派的將士們四處巡邏，身上配備的武器還有甲胄都是新做的，他們可不能在這些外族的使者麵前失了大周的麵子。
而那些使者他們也很久沒來了，此時對大周京城這邊的變化也是十分驚奇。那平坦的水泥路讓他們十分震驚，甚至是不敢置信，當然若是他們知道那水泥的成本也不高，他們怕是要更加驚訝了。
更別提大周這邊百姓早已用慣了的水泥鏡子了，這些使者見了之後，更是發出了井底之蛙般的感歎。好幾個使者趁著這個時候還不必去麵見大周的陛下，趕緊讓屬下去京城裏售賣這些東西的地方買了不少回來，他們以往哪裏見過這個呢，可不得稀罕稀罕了。
大周這邊也沒有阻止，隻是卻私底下派人盯著他們，防備著他們可能有其他的動作。
而此時楊雲清他正麵見皇上，和皇上說起了關於邊關那邊他們和那些草原部落各族“互市”的事情。
第144章 互市 現在大周靠火|藥的確狠狠震……
現在大周靠火|藥的確狠狠震懾了那些胡人一番, 讓他們輕易沒有膽子敢來冒犯大周。但是若是胡人他們連生存都無法保證了，他們很有可能就會豁出去，舊態複發, 不顧生命地開戰, 畢竟他們如果都要餓死了，肯定會奮起一搏。
所以楊雲清覺得, 現在正值百年難遇的和平之際，正是該趁著這個時候在邊關設置“互市”機構, 讓那些胡人可以同大周的百姓互通有無。
以前類似“互市”的想法不是沒有人提出, 但是那個時候大周與胡人經常開戰, 也沒有像如今殺傷力巨大的火|藥震懾, 即使在邊關互市，大周和胡人雙方也是誰也不信任誰, 生怕一不留神，對方就會開戰。
現在這個時候開放互市，胡人他們礙於火|藥威懾, 在互市之時肯定不敢動手腳，大周邊關的百姓也可以放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等開放互市之後, 大周這邊可以向草原各部落的胡人出售大周這邊的糧食、茶葉、鹽等生活物資, 這些對於長期在草原上居無定所的胡人來說, 都是稀缺珍稀物品。在以前他們獲得這些東西的手段都是劫掠邊關百姓, 但是很多時候大周這邊的守衛嚴密, 他們很少得手。所以更多的視乎他們都是從那些敢深入草原內部的商人那裏購買。
隻是敢深入草原的商人很少, 因為一不留神就是丟掉性命的事, 許多大部落還知道可持續發展的意思，明白若是把這些商人殺了，以後就沒有敢深入草原和他們交易了, 但是許多小部落可不在意這些，他們連下頓都不知道在哪呢，那還能關心別的？
所以盡管大部落會對這些深入草原的商人庇護一二，但是每年在路上被小部落殺死劫掠的商人還是不少。也因此，每次這些商人帶來的糧食、鹽、茶葉等在大周司空見慣的東西，到了胡人這邊都能被賣到千金。
長此以往下來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商人出的價越來越高，草原上劫掠商人的部落越來越多。
這一切不外乎“生存”二字。
若是開放互市，胡人可以正常地和大周邊關的百姓交易，他們也不會冒著生命的危險想著去開戰。而且胡人那邊的馬牛羊的確算得上是一種不錯的交易資源。胡人對養馬的確有一套，他們那邊的馬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上等的良馬，在許多愛馬之人的眼裏，一匹寶馬可價值千金。大周這邊市場上的牛羊長期是處於一種供不應求的狀態，尤其是牛，開放互市之後，胡人那邊往這邊輸入多少都是不嫌少的。
總得來說，互市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情。而乾寧帝他聽完也自然覺得是可以一試，畢竟怎麽看大周這邊都不會吃虧。
乾寧帝動作很快，他馬上就傳令讓內閣的其他幾位大人過來，商討此事。魏首輔知道這是楊雲清提出來的之後，雖然內心裏想反對，但是他也能看出此舉的利處，知道皇帝此時肯定是讚同此舉的，他就算反對也沒用，所以縱使他對楊雲清有意見，這個時候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