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突然開口說道。


    魏寧書從恍惚中清醒,平靜地說道:


    “是,今後魏寧書聽從城主差遣。”


    阿青垂眼看他一眼後,目光又轉向了那說書先生,而後魏寧書聽見她帶了幾分懶散的聲音道:


    “去找杭拾甫,他會安排。”


    魏寧書一頓,過後方才恭恭敬敬地應道:


    “是。”


    魏寧書是阿青一早就看準了要用來守城的。


    所以一切都有跡可循,而應城遲遲沒有一個正經的統領軍隊的人也是因此。


    魏寧書消失在了人前,恐怕天下除了聞肇都以為他死了。


    顯然寧遠侯也是如此認為的,他雖然沒有拿下匈奴人的地盤,從而掙脫掉阿青的桎梏。


    但是能除掉魏寧書收歸他的地盤,已然是一件好事了。


    起碼現在光按地盤算,寧遠侯已經領先了聞肇。


    這本是件好事,寧遠侯正該是意氣風發之際。


    可惜他現在後宅內院一團糟,發妻兒子,還有那個與他有首尾的弟妹通通都不是省油的燈。


    雖然暫時有他壓著還鬧不出什麽大亂子,但每天也夠他頭疼的。


    內院的事不安生,外頭的戰事也越來越棘手。


    聞肇有軍事奇才,軍事謀略樣樣不俗,手底下還盡是猛將。


    寧遠侯比起他來說就要平庸得多,以前還有景虛在身邊輔佐。


    而現在身邊的那些謀士對上聞肇根本不夠看。


    兩方人馬交戰,寧遠侯敗多勝少,當初從魏寧書手裏搶過來的地盤丟了不少,優勢也漸漸就沒了。


    因為內外交加的不省心的事,不到一年的時間,寧遠侯整個人被折騰的老了幾歲。


    心裏憋悶讓本就脾氣暴躁的寧遠侯現在成了個炮仗,變得更為暴虐。


    走到今天這一步,沒有人比寧遠侯更清楚他前路如何了。


    隨著城池越丟越多,寧遠侯變得越來越瘋狂,身邊的人看著都心驚膽戰。


    連平日裏,後宅裏變得跟烏眼雞的幾人都安靜了下來。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寧遠侯的頹勢越發明顯。


    聞肇的人越戰越勇,可寧遠侯差之遠矣。


    寧遠侯必敗的局勢還是沒有挽回回來。


    “城主,寧遠侯敗了!”


    塗西奉興匆匆地從外麵大步誇來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落後他一步的杭拾甫看他如此高興這有些錯愕。


    “先生。”


    塗西奉無視掉杭拾甫的聲音,隻麵帶興奮地說:


    “城主,寧遠侯戰敗逃走,不知去向,現在聞肇已經乘勝追擊攻入城中。”


    第116章 看他這麽激動,阿……


    看他這麽激動,阿青見狀挑眉說到:“你想做什麽?”


    塗西奉從來都不怎麽關心政事,隻關心他能往兜裏裝多少銀子。


    現在罕見地這麽興奮顯然是看上了什麽。


    果然,阿青一猜一個準。


    隻聽得塗西奉搓搓手滿臉笑意地說:


    “寧遠侯老窩都被聞肇給端了,手裏麵的東西定是保不住了。


    寧遠侯手裏的私鹽生意,與其便宜聞肇,不如我們歸入我們自己手下。


    城主你看我們是不是得接過來?”


    塗西奉說這個的時候,眼睛裏都放著光。


    原來塗西奉打著是這個主意,杭拾甫聽見有些愕然。


    當然這也不怪他,塗西奉一早就知道幹私鹽能賺銀子,可沒想到能賺錢賺那個地步。


    就他們手裏握的那一半所賺的銀子都能抵得上城中其他生意賺的總和了。


    這筆賬算起來嚇人得緊,細算起來又讓人熱血沸騰的。


    可以說塗西奉一直都打著主意呢。


    這不寧遠侯戰敗的消息傳來,他立馬就跑過來了。


    也恰好和來這裏跟阿青稟報的塗西奉撞在一起。


    塗西奉越想越美,喜滋滋地說:“城主這東西我們可不能錯過。”


    “可以。”


    阿青爽快地同意了。


    塗西奉得了準話,簡直笑眯了眼,連忙說到:


    “屬下立刻去安排,即日啟程去揚州。”


    說完轉身就興匆匆地要走。


    “慢著。”


    可剛一轉身就被阿青叫住了。


    塗西奉腳下一頓,轉頭疑惑地看向阿青:


    “城主還有何指令?”


    阿青臉上揚起了一個笑來,道:


    “這應城我待膩了,揚州我和你一起去轉轉。”


    塗西奉愣了下,而後說: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說完塗西奉就走了,他來得匆忙,走得也匆忙。


    幾乎沒待多久,  連杭拾甫都沒來得及跟他說上一句話。


    杭拾甫今日來其實也是為了這件事隻不過其目的不一樣。


    所以他是等塗西奉走了,才開的口道。


    與塗西奉樂嗬嗬的模樣不同,他的臉色要凝重地多。


    “你想說什麽?”


    杭拾甫臉上的神色沒什麽掩蓋,阿青自然是看出了他的擔憂。


    這邊阿青一問話,他當下便回到道:


    “城主,寧遠侯敗給了聞肇,往後這天下的主人便是聞肇了。


    我們,又該如何自處。”


    說完這話,杭拾甫眉目間的憂心忡忡更重了。


    這是他最為擔憂的問題。


    應城起於亂世,在三足鼎立之間趁機發家。


    現在他們城牆已經修好,天下的經濟命脈也抓到手了。


    還有那玉璽也在手裏握著,這可是最為燙手的東西。


    聞肇一旦登基,這玉璽必會來要。


    隻是不知道他會以何種方式來,阿青又給不給。


    而後一件事其實才是杭拾甫最擔憂的。


    聞肇大約不會來強搶,可要是阿青脾性上來了不給。


    這又要如何收場。


    端看阿青的意思。她也沒有要與人開戰的意思。


    一想到這些,杭拾甫就頭疼。


    阿青瞥了他一眼,哼笑了一下然後輕飄飄丟出幾個字:“應城是我的地盤,跟他人無關。”


    這是完全要順著他自己的心意來啊。


    杭拾甫心底暗自歎了一口氣,隨後恭敬地彎腰行禮道:


    “若是城主有何安排,便再吩咐屬下吧。”


    “嗯。”


    阿青點了下頭。


    ……


    寧遠侯行蹤消失了,似是沒人能找到他。


    聞肇是最後的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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