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於學子可真是深得人心,小的可算能跟上頭交代了。”書店掌櫃一張臉頓時笑出花來,一邊將於書楷和許小芽請入裏間,一邊小聲征詢道,“早先小的就問過於學子,願不願意到鎮上來求學,於學子直道等考完縣試再說。而今於學子已經考過縣試,是否已經準備來鎮上了?於學子放心,夫子那邊不成問題,小的已經代為說定了,隻等於學子本人前去報道就行。”


    “本學子何時說話不算話過?既然請了掌櫃的幫忙跑這事兒,自然不會讓掌櫃的白費功夫。既然掌櫃的這邊已經跟新的夫子說定,那我明日便直接去報道了。”於書楷點點頭,一錘定音。


    “好好好。於學子願意來鎮上求學,小的也就安心了。”打從於書楷的名字第一次被上頭記住,書店掌櫃就對於書楷上了心。


    對於書楷始終堅持留在上米村求學,書店掌櫃很有異議。上米村那位夫子,書店掌櫃也認識,才學雖說不錯,但卻算不得極好。


    在書店掌櫃看來,於書楷以前是被/逼/沒選擇,讀書識字太耗銀錢,尋常農家根本就供不起。可而今的於書楷又不差銀錢,根本不必要繼續留在上米村,反而是鎮上的夫子更為合適。


    也是以,書店掌櫃老早就想幫於書楷牽線搭橋,助於書楷尋得更好的夫子,以備科舉。直到今時今日,總算實現了。


    第52章 更新


    直到從書店出來, 許小芽依然有些懵。所以說,於書楷從明日開始,就要來鎮上求學了?


    雖然許小芽對上米村的夫子和鎮上的夫子都並不了解, 可她聽著方才書店掌櫃的意思, 鎮上的夫子確實比上米村的夫子要厲害。


    既然如此, 許小芽默默點點頭, 無條件的支持於書楷的所有決定。


    “娘子,接下來的兩個月,我陪在你身邊的時間肯定會更少了。”於書楷的突然開口, 打斷了許小芽的思緒。


    “我沒關係的,夫君考學更為重要。”搖搖頭, 許小芽立刻回道。


    於書楷頓時就笑了。他本就了解許小芽的性子, 知道許小芽並不會無理取鬧。而今相比許小芽才剛嫁進於家的時候, 於書楷對於大娘很有信心, 便也不擔心許小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被欺負了。


    也是以,於書楷才會自行決定來鎮上求學,而不是繼續留在上米村。


    對於書楷準備去鎮上求學一事,於家人都很支持。


    “去鎮上好, 去鎮上好。”於大娘連連點頭,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笑,“之前你在鎮上考縣試的時候,家裏就在籌錢準備把你送去鎮上重新拜夫子。現下雖然你考過縣試, 但也不影響你繼續考府試。新的夫子必須拜, 鎮上的夫子肯定更厲害。”


    “老四,你要不要搬去鎮上住?”既然於書楷去鎮上拜夫子的事情已成定局,於老漢考慮道,“鎮上的房租算不得很貴, 租兩個月也是可行的。”


    “不用不用。咱們上米村距離鎮上本來就沒有多遠,咱家又有牛車代步,我每日往返上米村和鎮上絕對來得及。”現如今的於書楷確實放心留許小芽在於家,可他萬萬不想離開許小芽。


    府試又不是院試,可以往返家裏的時候於書楷絕對不願意錯過。等院試到來的時候,即便於書楷想,也沒辦法繼續往家裏跑了。


    “還是搬去鎮上吧!讀書多累啊,還每日都往返鎮上和家裏,老四你會很辛苦的。”於家又不是沒有這個條件讓於書楷過的更加舒服一些,於大娘當然是偏心於書楷的。


    “娘,真的沒這個必要。之前考縣試的時候是特殊情況,我頭回參加科舉考試,怕自己會臨場緊張,又怕自己路上來回奔波會影響考試發揮,這才幹脆直接在鎮上住客棧。留出多的時間,既可以放鬆心情,又能保證更充足的睡眠。但是現下不一樣,我隻是去拜新的夫子,完全不用大張旗鼓的跑去鎮上租房住上兩個月。”隻字未提許小芽,於書楷很認真的跟於大娘解釋道。


    聽於書楷這麽一分析,於大娘想想確實有理。不過她並未第一時間點頭認可,而是轉頭看向了於老漢。


    別看於大娘平日在家裏大事小事一手抓,尤為有氣場和架勢。但真正的大事,於大娘肯定還是要聽於老漢這個當家的,一切都聽憑當家的做主。


    “你想好了?”於老漢也沒當即決定,更多的還是征詢於書楷自己的意願。他們這個家裏,其他人都沒這個專利,但於書楷是唯一一個、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的孩子。


    這也是為何於書楷格外有主見的症結所在。歸根到底,還是於老漢格外偏心的縱容和疼愛。


    “想好了。”神色認真的看著於老漢,於書楷的嗓音鏗鏘有力,落地有聲,“爹,我不會讓您和我娘失望的。”


    於老漢點點頭,臉上露出笑意:“行,那就按你想的去做。”


    於老漢此話一出,於大娘頓時跟著附和。


    於家其他人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此事便定了下來。


    等王錦言聽說於書楷竟然要去鎮上求學,他直接就摔了手中的書。


    可惡!於書楷又在心/術/不正的折騰這些見不得人的幺蛾子!整日不安心溫書,就隻會搞這些歪門邪道,於書楷早晚會栽跟頭,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許如心也聽聞了此事。


    沒有立馬去找王錦言,許如心直接找上了王大娘:“娘,隔壁於家要去鎮上拜新夫子了。”


    王大娘又不是聾子,隔壁那麽大的動靜,她能沒有聽見?正是因為聽見了,她才憋著氣始終沒有說話。


    哪想到許如心這麽不會看臉色,非要選在這個時候撞到/槍/口上來,而且還指名道姓提及此事,直讓王大娘火大不已:“所以呢?你也要出銀子送你夫君去鎮上求學?”


    要是之前聽到王大娘這般當麵冷嘲熱諷,許如心肯定會又傷心又難過,備受打擊。可是而今的許如心,根本不吃王大娘這一套了。


    這麽一段時日的接觸和相處下來,許如心已然看清楚了王大娘所有的套路,也漸漸摸索出了要如何對付王大娘。


    王大娘愛麵子,哪怕再生氣,很多時候也不願意表現出來。但往往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許如心趁虛而入的最佳時機。


    比如說王錦言此次的縣試名次不佳,王大娘隻顧著失望和生氣,就忽視了王錦言的心情,也沒顧得上緊盯著許如心。


    這不,就給了許如心趁勢/軟/言安撫王錦言,順便將王錦言的心再重新籠絡回來的大好機遇?


    眼下亦是這樣,王大娘氣的不行,許如心反倒高興了。


    許如心非但不生氣,還故意學起了王大娘平日裏的作風,軟綿綿的回道:“瞧娘這話說的,我嫁來王家的第二日就把手裏的銀錢都上交給了娘,哪裏還有多的銀錢能送夫君去鎮上求學?”


    “那你還在這裏說些廢話?”旁的事情,王大娘姑且能忍。但是求學這事,王大娘尤為看重,難免就有些焦灼。


    “我這不是想著娘您也能拿出銀錢供我夫君去鎮上求學麽!”帶著那麽點看笑話的心態,許如心涼涼的說道。


    許如心往日裏可從來不會稱呼她為“您”,今日突來這一聲所謂的敬稱,非但沒有讓王大娘覺得順耳,反而尤為堵心。


    難道她不想送自己的兒子去鎮上求學嗎?她不是不想,是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他們王家到底還是比不得於家,沒有那麽多的銀錢……


    難得有一次王大娘被她堵的說不出來話,許如心總算出了一口惡氣,心下甚是痛快。


    活該,讓王大娘老是欺負她!真要拿銀錢出來的時候,王大娘不也丁點本事都沒有?


    至於王錦言那裏,許如心倒是沒敢多說其他的話。事實上,如若可以,許如心也希望王錦言能去鎮上求學。畢竟,鎮上的夫子更厲害,王錦言肯定能學到更多的東西。


    然而,王家沒有銀錢,許家也沒有。雙手空空如也,許如心再多的想法和心思也隻能放棄。


    也或許,這就是命吧……


    說來也是可笑,明明曾經的許如心一直是拿這句話嘲諷許小芽的。許小芽為何不招許家人喜歡,還每日都有那麽多的活要做?不就是許小芽的命不好?誰讓許小芽不會投胎,偏偏要生為她許如心的妹妹呢?


    而今同樣一句話送給她自己,許如心咬咬牙,再一次開始後悔當初太過倉促的換親決定。


    如若她沒有改變主意,而是嫁給了於書楷,現下她哪裏需要為了銀錢操心?比起王家,於家最不缺的就是銀錢,日子過的何其紅火?


    跟王家人一樣不開心的,還有上米村私塾的夫子本人。


    之前縣試科考期間,夫子確實親口說過,他的學生中隻有王錦言才考得過縣試,其他人都沒戲的話。


    時至今日,夫子也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


    於書楷的學問本就沒有王錦言好,這些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向來是小動作不斷、根本就沒有真正的用心。這樣的學子即便一朝走了好運、碰巧考過縣試,也是無濟於事的。


    隻因於書楷根本不可能一路好運下去。府試比縣試更難,光靠於書楷那點拿不出手的小聰明,根本別想蒙混過關。


    換而言之,於書楷這輩子的科舉之路頂多也就走到縣試而已,再不可能有下文。


    是以,哪怕村裏很多鄉親因著此次縣試結果對他的話語頗有微詞,夫子也沒想過要改口,甚至覺得這些鄉親太過愚昧,根本什麽也不懂,就隻會盲目跟風罷了。


    而現下他卻忽然得知,於書楷準備去鎮上求學了?


    什麽意思?於書楷這是覺得他這個夫子不夠格?


    嗬,真是可笑!如若不是他這個夫子教的好,於書楷能考過縣試?


    也罷,不過是一朝得勢便立馬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一隻,根本不值得他繼續花費心思和精力。沒有了於書楷的打擾反而更好,這樣他就能把所有的功夫都用在王錦言這個得意弟子的身上了。


    王錦言能明顯感覺到,夫子對他更加上心了。這也正中他的意,全了他奮力備考府試的決心。以至於王錦言一句話也沒多問,就隻是悶頭讀書,較之往日裏還要更加的刻苦。


    去了鎮上的於書楷,還是一如既往的輕鬆。


    盡管拜了新的夫子,可這位周夫子意外的很喜歡看他的話本。打從第一日見到他,對他就格外的熱情,即便考查他的學問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半點的壓力都沒施加給他。完了更是直接衝他點點頭,扭身丟給他好幾本手稿,命他隻管認真把這些手稿揣摩透徹就好。


    對自己的學問,於書楷是有自知之明的。別看他的話本賣的很好,無外乎是他這個人很是跳脫,各種故事都能想得出來,圖的就是一個標新立異的新意。


    故而在拜新夫子之前,於書楷已經做好了被罵個狗血淋頭的準備,也打定主意逼著自己廢寢忘食的辛苦兩個月,一定要拿下府試。


    沒成想周夫子並沒有按著他預想的走,反而對他諸多誇讚,直讓於書楷有些懷疑人生。


    不過於書楷這個人想的很開,既然周夫子都說了他很好,他便就很好吧!


    於是乎,雖然每日都要往返鎮上和家裏,於書楷並不顯得疲憊和辛苦,遠遠比不上他自己在縣試期間特意去住鎮上客棧時候的緊張和壓力。


    於書楷的這般悠閑姿態,無形間也影響到了於家所有人。直接就導致於家人從一開始的緊張兮兮,慢慢轉為淡定和放鬆,到最後更是變得莫名自信了起來。


    這不,時隔一個月再碰上鄉親們詢問於書楷在鎮上求學的情況,於家人那叫一個底氣十足:“我們家四弟學的很好呢!鎮上的夫子很喜歡我們家四弟,一直都誇讚我們四弟學的好,人又聰明,府試肯定沒問題……”


    第53章 更新


    一聽於家人這麽說, 圍在一起的鄉親們忍不住就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呀,那可真是太好了。早先縣試結果出來,我還在擔心你們家四小子要怎麽辦呢!我就瞧著吧, 咱們村私塾的夫子好像不是很喜歡你們家四小子。”


    “可不是?我還琢磨著要不要托我家那口子去跟夫子說說好話, 看看能不能讓夫子對你們家小四多上點心, 別隻顧著教王錦言。現下可不是以前, 咱們村一次出了兩個厲害的學子,必須得一視同仁才公平公正。”


    “說到王家那位,我瞅著他最近好像都天色黑透才從私塾回家, 看上去好辛苦,比以前學的更加賣力了呢!”


    “這有什麽?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回來可是跟我說, 他們夫子現如今已經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王錦言的身上, 就為了王錦言接下來的府試能順利考過。”


    ……


    提到私塾夫子的偏心, 在場一眾鄉親頓時就不答應了:


    “都是交的一樣的銀錢, 憑什麽夫子就隻盯著他王錦言教,其他學子都不管不顧了?”


    “怪不得之前都說隻有王錦言才能考過縣試,原來是這個緣由啊!”


    “虧咱們還相信了這麽些年,原來是夫子在騙人!太過分了!”


    “早先縣試科考的時候, 村裏那麽多鄉親都在說於家老四考不過,還不都是夫子亂說話給傳出來的?”


    “對對對,這要不是於家四小子確實厲害,又正好考過了縣試, 咱們隻怕都得被騙到底了!”


    “算了算了, 人家於老四都去鎮上拜新的夫子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


    於三嫂本來正樂顛顛聽著大家的討論,漸漸就覺察出不對勁了,當即皺皺眉, 打斷道:“哎哎哎,大家夥說話歸說話,別帶上我家四弟啊!我家四弟對咱們村的私塾夫子可尊敬了,考過縣試第二日就立馬提著謝禮登門去了。”


    “沒錯!我家四弟準備的謝禮可厚了,不信你們可以去夫子家問。”於大嫂連忙點頭,跟著說道。


    “老大媳婦、老三媳婦,吵吵什麽呢?大老遠就聽到你倆的大嗓門,家裏的活都幹完了?趕緊回去幹活,都不許偷懶!”於大娘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於大嫂和於三嫂湊在人群裏閑話家常的畫麵,當即神色不悅的喊道。


    “來了來了。”雖然於三嫂很不喜歡而今私塾這位夫子的偏心,但有些話其他鄉親可以說,唯獨不能從他們於家人的嘴裏說出來。否則,害的是於書楷的名聲。


    “娘,我沒有偷懶,家裏的活也都幹完了!”於大嫂也是同樣的意思。陪鄉親們一起誇誇他們家老四肯定沒問題,但不能一起罵私塾夫子,她家於大寶今年正月才剛被送去私塾呢,可別把夫子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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