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常安的複仇吧!


    第18章


    陸崇好不容易計劃的約會無疾而終,隻好將早已準備好的花束提前拿出來送給常安,常安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嫌棄那花不香,陸崇徹底被小丫頭的不懂情趣打擊到了。


    食色性也這種大道理,常安在書裏看過無數遍了,陸崇之前跟她接吻她也會把持不住,隻是情趣這種東西,對她來說過於高深,是她還沒達到的層次。


    相比於陸崇和常安,唐家的氣氛就沉重了許多。


    唐世南得知唐小北做的好事,氣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手中的報紙扔到他的臉上:“你呀你,我好不容易搶來的機會,倒是讓你個不爭氣的白白浪費了!”


    唐小北的皮膚帶著些病態的白,此刻正懦弱地跪在地上,不敢吱聲。


    “唉!”唐世南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把唐小北扶起來,“快起來吧,別再病著了!”


    唐世南總共有五個女兒,他娶了好幾房姨太太了,就是再也生不出個兒子來。就唐小北唯一一個兒子,還打小身體不好。


    他心裏隱約明白,大概是因為自己前些年犯下的業障,報應在了自己兒子身上,所以對他也是格外縱容。


    “現在不是從前了,凡事都要講究個民主自由,你把百姓都逼上絕路了,他們當然不會依你了!”


    唐世南知道唐小北胸無城府,頭腦簡單,但也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麽沒有腦子。原本想給他個鍛煉的機會,但如今看來他並不適合繼承唐家。


    唐世南唉聲歎氣一番,想到正事:“你那幾房,肚子可有動靜了?”


    唐小北低著頭,露出脖子上最脆弱的地方,囁嚅道:“還沒有……”


    “好得差不多了……爹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活下去,哪怕是天理不容。”唐世南輕輕摸了摸唐小北脖子上露出的一段疤痕,苦口婆心道:“得努力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爹我還指望在臨死前抱上孫子呢!”


    由於衣服擋著,那疤痕隻能看到兩指寬,但很明顯並不隻有這麽短。


    唐小北一被摸到脖子上的那段傷疤,孱弱的身子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他的生命來之不易,想繼續活下去要經受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


    “好的,爹爹…”


    唐世南接下來又跟唐小北談論了許多,從家長裏短談到當局正事,最後看時間差不多了,拍了拍唐小北的肩膀:“兵工廠的事情就當是便宜了陸崇,你萬不可再輕舉妄動了。接下來我要南下一段時間,你回去之後努把力,孩子可不能沒有。”


    他隻有一個要求——唐家香火不能斷。


    唐小北毫無生氣地點了點頭,兩隻眼睛大而空洞。


    從小萬事都是他爹爹幫他做主,他似乎也習慣了這種機械而枯燥的生活。


    “行了,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先去看看下人東西收拾的怎麽樣,你回去好好歇著吧!”


    ……


    到了第二天,東方才微微放亮,唐世南及已經浩浩蕩蕩帶了一隊人馬去了火車站。當然,明麵上跟隨他的隻有一個信得過的管家,剩下的人都穿了便裝,混在人群當中,在後麵悄悄尾隨護衛。


    隨著那輛火車的離開,仿佛整個寧縣都寧靜了不少。


    這天清晨,常安難得睡了一次懶覺。半夢半醒間,她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呲呲啦啦的響聲,常安閉著眼轉了轉眼珠,醒了過來。


    “一大早的擾人清夢!不就才過了一百多年,盜賊的職業操守都被狗吃了麽?!”常安趿拉上鞋子,打開門不管不顧就開始嚷嚷。


    陸崇笑著走過來,眼睛像黑曜石一般:“還大清早呢,太陽都要曬屁-股了。”


    常安頂著一個雞窩頭,半眯著眼看他。一見來人是陸崇,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就清醒過來。


    小丫頭一邊乖乖站好,一邊還伸手去理自己的頭發,尷尬道:“你怎麽來了?也不知會我一聲……”


    “你見過哪家小偷來偷東西,還跟主人知會一聲的?”


    陸崇今天穿了一身西服,剪裁得體的馬甲裏麵是一件幹淨利落的白襯衣,西服外套被他搭在臂彎裏。


    常安不清醒地笑著撓了撓頭,剛想說話,隻見陸崇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的前襟,常安順著他的目光低頭去看


    “看什麽看,臭流氓!”常安一邊朝他吼,一邊快速地將自己胸前露出的水紅色小角角塞進衣服裏。


    她睡覺一向不老實,似乎是對百年隻保持一個姿勢的反抗,每次早晨醒來她能首尾對調了,衣服的淩亂程度也可想而知。


    常安穿的單薄,身上隻虛虛掛著一個輕薄的無袖睡裙,纖細的脖頸和白嫩的手臂全部暴露在陸崇的視野內,他喉結微動,默默別開了頭。


    “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常安冷哼道,轉而又洋洋得意:“我那一箱金子可是藏的嚴嚴實實,一般人找不到的。”


    陸崇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常安是在回答他之前說的話,笑道:“這廟裏可有比金子更值錢的東西。”


    常安一聽到錢,頓時來了精神:“真的?難不成這裏有什麽傳世之寶?”


    她都住了那麽久了,竟然不知道這破廟裏還有比金子值錢的東西!


    “寶貝的確是有,不過倒不是傳世的——”陸崇若有所指地盯著常安,“是我一個人的。”


    “什麽?你講不講理?”常安難以置信地叉起腰,“這望月廟我都住了一年了,連廟都是我的,這裏的一切自然也都是我的!”


    常安暴躁起來,心想,怪不得陸崇這個狗東西一直跟她套近乎,為了讓她搬走不惜送她一套房子,原來是貪圖這裏的寶貝啊!


    陸崇毫無征兆地抱住常安:“那我也是你的了。”


    常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軟軟道:“……你說的寶貝是我咩?”


    這狗男人漂亮話說得越來越熟練,摟腰動作也越來越熟練了。


    “是呀,小傻子。”


    常安感受到從陸崇胸膛上傳來的溫熱感,忍不住輕輕蹭了蹭,撒嬌似的又柔軟又傲嬌地“哼”了一聲。


    陸崇隻覺得常安像貓兒似的,抱著懷裏嬌小的一團心生滿足。揉著她的頭發,溫柔地責備道:“早就說讓你搬家你不聽,如今我親自來幫你搬了。”


    常安忽然感到一種奇妙的感覺,那是一種以前不曾體會過的,隻覺得心裏滿滿當當的,像是從幹裂的泥土中生出了一顆嫩芽,叫囂著跟她索要陽光和露水。


    她忽然就不想逃了,她想學著接受,學著給予。


    她分明這樣喜歡跟陸崇在一起的感覺,又有什麽好害怕的呢?


    常安用腦袋使勁蹭他,直到蹭得陸崇開懷大笑:“這是誰家的貓兒跑出來了?再蹭下去毛都要禿了。”


    常安趴在陸崇的胸膛上,感受著他胸腔裏的傳來的震動:“我還不想搬家,東西沒有收拾好,而且還有一件事沒做。”


    陸崇沉默了一陣,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所以你到現在也不願跟我敞開心扉?”


    “暢開心扉?”常安覺得陸崇奇怪,慢慢將他推開,眼中滿是坦蕩和疑惑:“我沒想瞞著你,我要去唐家弄清楚一件事情,你要想知道的話,等我知道答案了可以告訴你。”


    陸崇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常安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常安,她不懂的東西太多,以至於永遠是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


    他知道是自己操之過急,霸道地想掌控常安的一切動向,想她像從前一樣依附他,跟他親密無間。


    常安抬臉去看他的眼睛,既然決定認真跟陸崇相處,她便不會再躲避什麽,直白地問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陸崇輕歎一口氣:“有一點,可我知道是自己要求太高了。其實一切都無所謂,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常安似懂非懂得點了點頭,眉眼彎彎道:“有些東西我可能不太懂,但我學的很快,哪裏做的不好了,你可以告訴我。”


    陸崇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麽東西輕輕一撞,伸手攬住她窄窄的肩:“好,我會慢慢教你。”


    “不請我進去坐坐?”


    “啊……”常安覺得自己跟陸崇呆在一起時腦子老是卡殼:“快請進快請進!”


    陸崇進去後四處看了看:“你這房間布置得不錯呀,沒想到這廟裏還別有洞天……當娘家的?”


    他一直怕常安在這裏受苦,沒想到她倒是將各種東西準備了個齊全,尤其是這梳妝台,比以前的貴婦人貴小姐的還要豪華。


    “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常安慌亂地抻了抻被子,又跑過去收拾了桌子上了一堆亂書,想讓房間看起來整潔一些。


    陸崇見常安忙得裙擺飛揚,將外套放到常安收拾出來的桌子上,笑道:“別收拾了,邋遢鬼,我可都看見了。”


    常安繼續收拾著,不滿地嘟嘟囔囔:“我是嫌這些東西礙眼,誰為了給你看啊……”


    陸崇想起此行的另一個目的,他拿起桌上的外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常安:“這是給你準備的。”


    “哇!”常安原本以為是項鏈或者其他首飾,打開一看發現裏麵放著一把精致的□□,十分小巧,比香煙盒子還要小上一些,重量上比之前的盒子炮輕了一半多。


    “這是勃朗寧前幾年新開發出的袖珍型自動□□,比較適合用來日常防身。”


    “我很喜歡,謝謝你。”撩下這句話,常安爬進床底下,從自己的斜挎包裏拿出陸崇的□□。


    陸崇見常安像隻耗子似的,在床底下進出自如毫無障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這……身手不錯。”


    “所以,要不要我給你當保鏢?”常安眼睛亮亮的笑著看他,想起什麽後瞳孔微縮


    媽媽呀,床底下呀……她剛剛是不是暴露了自己藏金子的位置了…?


    常安見陸崇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於是也幹巴巴地跟著他一起笑。


    看陸崇這個樣子,應該不知道吧,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第19章


    唐世南坐的火車早已到了江南,他準備一番後帶著管家去了霍家。


    他先前給霍老爺子寫過書信,帶著拜帖暢通無阻地進了霍家。這一路上他不得不讚歎霍家的雍容華貴。院牆上盡是花團錦簇,不同於北方的氣候,江南一帶正值花期,一派的欣欣向榮。


    過了一扇垂花門之後便是一條小長廊,下麵是一條五彩卵石鋪成的甬路,清澈的溪水蜿蜒著,最後隱入一小片竹林。


    周圍是為了呼應而設置的假山、石雕等,完全照著古代的園林藝術來的。


    唐世南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暗紅色的拜帖,心裏暗暗嘲笑霍仁海的附庸風雅。


    霍家本是土匪出身,盤踞在江南一帶,隻是如今他的幾個兒子不成器,家族有沒落的傾向。但瘦死的駱駝總歸比馬大,所以唐世南如今也想乘其不備分一杯羹。


    霍仁海從闊氣的屏風後走出來,歡迎道:“唐老弟你可終於舍得來看我了,一晃有二十多年了吧?”


    “唉!家裏事情太多,你也知道我這優柔寡斷的性子,放不下啊!”唐世南被霍仁海握住手,略帶責備道:“可比不得老哥你,當年說南下打拚就去了,多少年了都沒有跟我們這些兄弟們聯係了。”


    霍仁海喜極而泣,擦了擦濕潤的眼角:“老家裏的弟兄幾個都怎麽樣了?身子骨可還健壯?”


    唐世南擺了擺手,哀傷道:“都不行了,就你我這老胳膊老腿的還能堅持幾年?以後都要看孩子們的了…”


    “你這腰板兒還挺硬朗的,得多活幾年,你老哥我就不行嘍。”霍仁海拍了拍唐世南的肩頭,“老弟你這邊的生意處理的怎樣了?有什麽難處盡管跟老哥說,可不要客氣!雖然你老哥不成器,但在江南這地界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唐世南笑著,心想你這身子可不就是不太行了,表麵上還是刻意逢迎:“處理得還算順利,霍老哥你就是太愛操心了,我這次來主要也是想來看看你,不然就直接叫年輕人來處理了。”


    霍仁海比唐世南年長許多歲,比起唐世南精神飽滿來略顯蒼老,唯獨那雙鷹眼中透著精明。


    “那敢情好,敢情好啊!”霍仁海笑得坦蕩,“我可是好久沒有這麽高興過了,家裏那幾個逆子一個兩個的都管不了了,氣得老子翹辮子!唉……不說這些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招待唐老弟!”


    “霍老哥你有福氣啊,不像我,家裏都是些賠錢的丫頭,就一個帶把兒的還不給我爭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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