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密道大肚子的位置,常安停了下來,轉過身,冷不丁地對霍正說:“脫衣服。”


    霍正見常安麵無表情地跟他耍流氓,又歡喜又矜持:“這…不太好吧?”


    “不要磨磨蹭蹭,不想再次被抓就乖乖聽我的。”


    霍正當然知道常安肯定有別的用處,隻是誰還不許他幻想一下了?


    他不情不願地開始脫衣服,解下上衣遞給常安,羞澀地問道:“…褲子……還要麽?”


    “要。”


    常安也不接,任他扔到地上。


    霍正雖然平時沒個正形,但常安畢竟是個女孩子,他脫下外褲之後捂著自己最後一層不鬆手,黑暗中他的臉微微漲紅:“不會連……內、內-褲也要脫吧?”


    常安被他猥瑣的樣子逗笑了:“誰要你的內-褲。”


    常安準備好東西之後便開始嘟嘟囔囔,在霍正崇拜又驚訝的注視下,常安用傀儡術做了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出來。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旁邊,伸手碰了碰那個“自己”,見他沒有反應,大著膽子拿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發現竟然連那顆小黑痣都有,隻覺得跟真的並無兩樣。


    “這…跟我完全一樣嗎?”


    “還是不一樣的,它隻是一個傀儡而已,隻是外表與你相似。”常安一邊回答,一邊去另一個黑暗的角落摸索。


    “要不你讓他說句話試——啊啊啊啊啊 


    霍正原本正好奇寶寶似的觀察自己帥氣的臉,隻是那傀儡的胳膊忽然抬起來卡住了自己的脖子。霍正反手就是一拳,顧不得自己渾身上下隻剩一件衣服,害怕地朝常安跑去,一邊跑一邊聽到常安愉悅的笑聲。


    “你故意的?!”


    霍正發現是常安的惡作劇,瞧著這個還在笑話自己的冷漠女人,斥責道:“老子不經嚇的!”


    常安隻是笑,笑完就繼續扒拉堆在角落的東西。


    霍正見常安不理他,隻得滿臉好奇地湊了過去,隻見幾隻大大的木箱裏放著前清的官服,還整整齊齊地擺著幾個光滑發亮的黑陶罐子。


    第22章


    “喲,想不到這唐老爺還有複辟的野心?”


    常安不以為然,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來仔細看了看上麵繡著的蟒紋,像是在拿什麽髒東西一樣,嫌棄道:“這是清朝太監總管穿的。”


    “你知道的還挺多。”霍正挑了挑眉,默默放下了想要穿上的心思,也跟常安一起翻。


    剩下的大多數是一些疊得整整齊齊的葛布箭衣,每一件上麵都放著對應的白玉鉤黑帶,他向常安發問:“其餘的難道是太監小兵穿的?”


    “對。”


    常安從那陶罐裏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沒來得及糾正霍正太監小兵的說法,將他推到身後,自己上前將手試探似的輕輕貼到上麵。


    常安眉頭緊鎖,將陶罐上的密封器揭開來。


    裏麵頓時散發出一股血腥味,熏得兩人紛紛捂住口鼻,常安猛地想起什麽,迅速蓋上了那密封器。


    霍正見她臉色不對,那泥巴巴的小木偶也發出咯咯咯的奇怪聲音,連忙上前來詢問:“你沒事吧?”


    “是怨靈……”常安神色有些茫然。


    那密封容器裏裝的是一個嬰兒,被一種極其罕見的邪術鎮在裏麵,分明已經死了,但卻由於□□和魂魄絲毫未損還有生命的跡象。


    她似乎從哪裏看到過這種邪術,雖然記憶是模糊的,但她隱約知道這是用來續命的。


    在古代,有的有錢有權的人會尋找與自己命數相補的人,做成人蠱之後再由法術高強的人施法布陣,可以將其陽壽轉移到自己身上。但由於難度太大成功的並不多,加上此法過於缺德,所以漸漸失傳了。


    常安沒想到唐世南玩兒的這麽大,想起後院裏的靈氣,還不知道那靈氣是怎麽聚集起來的呢,不過看唐家這歹毒的手法,若說是殺人聚靈她也信。


    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兒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喊上光溜溜的霍正準備離開。


    雖然這次沒有探到自己想知道的,但也還算有所收獲,比如她即將得到三箱金子。


    常安不喜歡拖泥帶水,尤其她現在十分困,但霍正嫌冷,非要去偷一件衣服穿。


    常安給他找了一間沒人的客房,在外麵倚著牆等他。


    餘光瞥見髒兮兮的小木偶,她覺得它可憐又可愛,轉了轉手指讓它去水缸裏自己洗白白。


    無聊間常安打了個嗬欠,感到渾身疲憊,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許久沒有燃過香了,天福茶樓那位管賬爺爺送的上等好香還沒用上幾根。


    夜晚的風十分刺骨,常安裹了裹衣服,心裏倒是體諒了霍正。伴著風聲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常安原本以為是聽錯了,隻是隔了片刻那聲音又來了。


    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常安循著聲音來到一件十分寬敞的屋子前,裏麵還有光,傳來男女交雜的低吟聲。


    常安腦中空了一檔,老臉微紅,轉身就要離開。


    剛要有所動作,霍正那廝不知從哪裏跑了過來,用手捂住了她的耳朵,扯著她走遠了,一邊走一邊還嘟囔著什麽“少兒不宜”。


    大概是因為那三箱金子,常安覺得這小子可愛,也不反抗,翻了個白眼任他夾帶著自己走。


    這些玩意兒她是從書本裏看見過的,再說她也不是少兒了,自己的年紀都能當他太爺爺了。


    ……


    經過上次的綁架之後,霍正老實了幾天,除了出去給家裏打了一次電話,挨了霍仁海一頓臭罵,其餘時間一直呆在望月廟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至還動了出資修葺後院牆的心思。


    見霍正一夜之間變成了小姑娘,常安一臉慈愛地安慰他,跟他說廟裏是安全的,四周都有她的木偶小兵看守。


    霍正一臉柔弱,不隻一次地求常安送他幾個木偶用來防身。


    常安當然不會了,因為那木偶他又控製不了,給了他就跟廢物一樣。


    聽說唐世南在她去了唐家的第二天就回來了,常安暗歎好險,同時也時刻關注著唐家的消息,想知道自己的行動是否被發現了。


    唐世南回來之後馬上去了那間密室,發現自己給“老佛爺”準備的東西一片狼藉後心裏暗叫不好,但轉頭一看又發現霍家那小子分明老老實實坐在那裏。


    他走到“霍正”麵前拍了拍他的臉,罵他被綁起來了還不老實,到處給他搗亂,又要讓他重新準備東西。


    “霍正”睜著眼睛看他,完全沒了之前的伶牙俐齒,唐世南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轉念一想又放下了心,覺得那小子或許是被嚇的害怕了才這樣老實。


    唐世南為自己得來全不費工夫沾沾自喜,他差人去打聽過,在霍家的親信告訴他,在那輛火車上確實有霍家小少爺,時間上也剛剛吻合。


    他有自己的一套計劃,看霍家如今的形勢,先把他們內部架空再進行蠶食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畢竟要讓他去跟陸崇引戰還要費一番功夫,那陸崇可不會無緣無故去跟江南霍家打仗。


    常安上街剛回來,發現自家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老爺車,知道是陸崇來了,猜他一定又是來催自己搬家,不過她早就將東西收拾好了,橫豎這寧縣她也住夠了。


    常安剛剛進門就聽到霍正嘰嘰喳喳的聲音,進去一看發現兩個男人坐在石桌前,氣氛十分和諧地喝茶水。


    這小桌小凳是她按照自己身量準備的,陸崇跟霍正兩人都是高個子身材魁梧,如今這樣坐著顯得空間逼仄不說,看起來也十分滑稽。


    見常安來了,霍正連忙小跑過去,神采奕奕地低聲問她:“我才走了幾天你就巴結上陸崇哥了,看不出你還有這能耐?”


    常安不知如何作答。


    陸崇哥?誰巴結的誰?


    “誰是你陸崇哥,分明是他巴結的我。”常安說完朝陸崇走去,坐到原先霍正的位置上,拿起一個幹淨杯子為自己倒上茶,“又是來催我搬家的麽?”


    “你倒是聰明了,東西已經幫你搬上車了,一會兒去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的。”陸崇見她手上沾了茶水,伸手給她擦了擦。


    霍正見兩人相談甚歡,陸崇也仿佛聽不見常安前麵那句大逆不道的話似的,竟然默認了是他巴結的她???


    他在江南時就聽說過陸崇的大名,他十分敬仰眾人口中那個,手段高明且一表人才的陸會長。跑到北方來雖然是為了逃避家裏的一些事,但他大可以逃到別處,來江北還因為這裏有陸崇啊!


    常安看了一眼乖乖巧巧站在自己身邊的霍正,自然是不知道他內心驚起了一陣風暴,隻覺得他看起來像古時候的小丫鬟:“我要搬家了,以後這廟就送你了。”


    說完想起最重要的事,叮囑道:“不要忘了你欠我的金子,要是賴賬,我就親自把你綁到唐家。”


    霍正撇了撇嘴:“你竟然想自己一個人去享福嗎?可是——”


    霍正見常安等著他的下文,賊賊笑道:“可是那車上的行李也有我的呢!”


    常安見他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扭頭問陸崇:“你怎麽能讓他也去?”


    常安跟別的男人住在一起陸崇自然不會樂意,他不鹹不淡地看了霍正一眼,“你把自己的東西也搬上去了?”


    霍正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地耍賴皮:“您也沒說不讓我搬自己的啊。”


    “把你的東西搬下來。”


    陸崇跟霍家是沒打過交道,他跟江南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倒是霍家霍廉是個挺有趣的人,既是霍家人卻又偷偷在陳二爺做事,但也是個挺講信用的人。


    “唉……”霍正小腦瓜轉來轉去,循循善誘地跟陸崇商量:“陸崇哥,其實我也不是一無是處的,您不在的時候,我可以幫您看著她呀!”


    陸崇不置可否,看了常安一眼,將決定權交到她手裏。雖然瞧著霍正這缺心眼的樣子也知道他對自己構不成威脅,但若要他跟常安住在同一屋簷下,他還是心有芥蒂的。


    常安對男女之間一直十分坦蕩,想了一番之後還是覺得霍正是個麻煩精,隻是考慮到他要是翹了辮子,自己的三箱黃金就打水漂了,最後還是決定收留他,“那你跟我一起去吧,隻是不要到處亂跑,被唐世南發現了我可不會再救你。”


    “……救你也行,再加三箱黃金。”


    霍正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連連說好,在常安異樣的目光下陸崇哥長陸崇哥短的叫著,還主動給陸崇添茶加水,恨不得給他喂到嘴裏去。


    常安一臉好奇地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仿佛要看出點什麽私情來似的,“你們倆什麽時候……這麽熟?”


    “霍家雖盤踞江南,在江北也是如雷貫耳。”


    “陸會長雖稱霸江北,在江南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哇!”


    常安聽著兩人打著官腔,跟唱戲似的商業互捧,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實質性的東西,麵色逐漸難看。左看看右看看,臉上像是打翻了的顏料盤似的,變得愈發詭異起來。


    ???


    這倆人有事情瞞著自己嗎?


    話本子裏可不是這樣寫的,就算是她近來愛看的鴛蝴小說也沒有這樣的啊,往往不都是貴公子跟窮書生爭奪大小姐的嗎?


    怎麽霍正跟自己就是懟天懟地,對陸崇卻是好生伺候鞍前馬後呢?


    陸崇行得端坐得正自然沒往歪處想,霍正也知道自己是見到偶像心潮澎湃,以至於到了最後就成了常安自己一個人心亂如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小的霍正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隻不過想跟常安共侍一夫罷了。


    第23章


    這次搬家是個大行動,尤其是常安,大包小包倒是收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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