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馳和章承宇走到許嘉寧身邊,一左一右地夾住了他,和他一起貼窗花。


    林初穗走到陸甜白麵前,用力地抱了抱她。


    陸甜白將下頜抵在她單薄的肩膀上,說道:“千萬別安慰我,你一安慰,我就真的哭出來了,多丟人啊。”


    “嗯。”林初穗輕輕抱著她:“你也會……如願以償。”


    *


    晚上表演節目,陸甜白特意將肖衍的節目安排在了歌舞節目之後,這樣可以調劑一下同學們的胃口。


    主要是……他的節目過於特殊。


    主持人站在講台上,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報幕道——


    “接下來,有請肖衍同學,上台表演!”


    這位平日裏很少主動參加團隊活動的高冷學神,竟然會主動提出表演節目,全班同學期待地望向了他。


    他從容不迫地走到了講台上,和同學們麵麵相覷了幾秒鍾,說道:“接下來,我給大家表演一個三分鍾徒手解三角函數。”


    眾人:?


    你說你要幹啥?


    肖衍已經拿起了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複雜的三角函數題目,一邊寫,一邊說道:“我要拿一等獎,希望大家給我投票。”


    眾人:……


    教室裏很安靜,隻能聽見粉筆快速接觸黑板的“刷刷”聲,現場氣氛,一度迷之尷尬。


    陸馳小聲對林初穗說:“他還不如表演左手寫《離騷》、右手《十四行詩》呢。”


    林初穗認認真真地謄抄著肖衍的演算公式,說道:“我覺得肖同學的節目,很具有觀賞性。”


    “哪有觀賞性啊!”


    林初穗努努嘴:“你看他屁股,翹不翹。”


    陸馳:……


    肖衍果然在三分鍾之內,寫完了三角函數的三種解答方法,轉過身,望向教室裏一臉呆逼的同學們——


    “謝謝。”


    教室詭異地安靜了幾秒鍾,林初穗帶頭鼓掌:“好!學神表演真好看!”


    “好看!”陸馳和章承宇他們也很給麵子地起哄:“我踏馬都要感動哭了!”


    “第一次見到這麽清新不做作的才藝表演!”


    ……


    同學們一頭霧水地跟著鼓起掌來。


    肖衍:“既然大家這麽喜歡我的表演,請給我投票。”


    抱著吉他的許嘉寧,作為專業拆台一百年的“拆遷戶”,冷笑道:“區區一道提前準備好的數學題,你就想拿一等獎?”


    肖衍望向許嘉寧:“第二名,如果你不服,可以挑戰我。”


    “萬年老二”許嘉寧,最聽不得的就是“第二名”的稱呼,站起來說道:“來啊,我現場出題,你也給我三分鍾之內解出來,我帶頭給你投票。”


    “行。”


    許嘉寧的挑戰,讓班上同學的情緒,頃刻間高漲了起來,一掃方才的死氣沉沉。


    他們期待地看著許嘉寧,許嘉寧走上講台,拿起粉筆,快速地寫下了一道三角函數的數學題目,不過……


    他寫的是英文!


    整個題幹,甚至包括三角函數坐標係,全英文呈現!


    許嘉寧寫完之後,囂張地扔了粉筆:“學神,請吧。”


    肖衍看了看他,他眼角滿滿都是挑釁。


    “一等獎是我的,就像隻要有我在,你永遠是第二名。”


    肖衍說完,拿起了粉筆,快速地在黑板上寫起了解答方程。


    而另所有同學拍案叫絕的是,肖衍的解答,竟然也是全英文的答案,再用了不到三分鍾的時間,輕而易舉地解除了這道題。


    當然,絕大多數同學都看不懂他寫的是什麽,隻是從許嘉寧低沉的臉色中,他們知道,肖衍所寫的答案,完全正確。


    “艸,牛逼了!”


    “你學神永遠是你學神!”


    “為了一等獎,學神開大了啊!”


    就連剛剛瞎起哄的陸馳和章承宇,這會兒也不得不對肖衍佩服得五體投地。


    肖衍放下了粉筆,全班同學齊刷刷開始鼓掌,掌聲震耳欲聾。


    林初穗無比崇拜地看著他,那眼神……簡直立刻恨不得撲上去啃他了。


    肖衍說道:“請給我投票,我要拿一等獎。”


    “投投投!”


    全班59個同學,58個同學都舉手投票了。


    剩下一個許嘉寧,不甘心地咬咬牙,也隻能舉手,全票通過。


    陸甜白從箱子裏拿出了小雛菊的護手霜,遞給肖衍:“恭喜學神啦!”


    “謝謝。”


    肖衍拿了護手霜,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林初穗抓著他的袖子,激動地說:“你為什麽這麽厲害?你太厲害了吧!你以後是不是要當king of the world?”


    “我不當king of the world。”肖衍快速拆掉了護手霜的包裝盒,擰開蓋子,然後抓過她生了凍瘡、腫得跟豬蹄一樣的手爪子:“我隻想給你當爸爸。”


    林初穗怔怔地看著他,他眸子低低地垂著,漆黑的眸底泛著沉靜的光澤。


    柔滑的護手霜輕輕敷過她的手背、指尖、掌心,帶著他的溫度,還有粗礪掌心裏不可言說的溫柔。


    心裏的那一塊空缺,正在逐漸被填滿……


    80%。


    *


    被肖衍“解三角函數”的“節目”啟發了,一幫被學習逼瘋了的同學,紛紛現場報名表演自己的“絕技”。


    有的要表演閉氣、有的表演當場撕書、還有的拿出一堆工具要徒手拆教室裏的電腦……


    現場亂成了一鍋粥。


    收到舉報的班主任老秦,氣呼呼地走近教室,嗬斥道:“我頂著多大的風險,同意你們開這狗屁玩會,給我表演正常的節目!再胡鬧,晚會立刻結束!”


    一幫傻逼們頃刻間偃旗息鼓,乖乖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好不容易有得以放縱一晚的機會,他們當然不想就此中斷。


    於是許嘉寧抱著他的吉他登場了。


    抱著吉他的許嘉寧,身上的文藝範兒十足,他讓陸馳幫忙關了教室裏的燈,然後請同學們打開手機照明。


    女孩們紛紛應援,立刻打開了各自的手機照明,星星點點的光,對準了他。


    他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最帥的側臉角度,然後架起支架,開始給自己錄像。


    他的手修長而漂亮,撥弄著琴弦,彈出一串串悠揚的動人的曲調——


    “i fell in love with you watching casanca,back row of the driven-in show in the flickering light。”


    《卡薩布蘭卡》的曲子,在他溫柔細膩的嗓音裏,被詮釋出了另一種靜寂而孤獨的味道。


    全班女生癡迷地看著許嘉寧。


    此時此刻,彈著吉他淺斟低唱的少年,用他強大的感染力,將所有人帶到了另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吹著徐徐晚風、街巷昏昏的霓虹燈下,一個穿著晚裙獨行的女人背影……


    他完全無視了周圍女生癡迷的表情,隻是望著手機鏡頭,時而淺笑著,反複全部的柔情都傾注於此。


    陸甜白抽回了視線,將筆扔在地上,俯身撿筆的瞬間,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昏暗的人群中,林初穗揪住了陸甜白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第53章 晚風


    肖淺結束夜間的走秀, 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她從更衣室的儲物間裏拿出手機。


    兩個小時前,許嘉寧發來了視頻, 她正要點開, 身後陶姐叫住了她:“小淺,你過來一下, 鄧總想見你。”


    “啊,陶姐你等一下,我穿件外套。”


    “不用, 鄧總在外麵等著你呢,別耽誤了。”陶姐說完,也不等她反應,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肖淺放下了手機,問道:“哪個鄧總啊?”


    “就是風傳娛樂的總裁,我們這次活動的大老板。”


    “他找我做什麽啊?”


    “肯定是你台步走得好, 他賞識你唄。如果他看上了你,把你帶進風傳娛樂,你可就發達了!”


    肖淺聽到這話, 自然很心動:“那我……我補個妝。”


    “不用, 這樣就挺好的。”


    陶姐帶著肖淺,穿過曲曲折折的過道, 來到了一間會客廳。


    鄧總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和所有中年男人一樣,頭圓、禿頂, 穿著西裝襯衣, 襯衣紮在皮帶下麵, 啤酒肚非常明顯。


    陶姐不住地對肖淺使眼色, 肖淺上前禮貌地向鄧總問了好。


    鄧總臉上掛了笑,一雙圓眼睛溜溜地在她身上打轉:“你叫小淺是吧,你很有潛質,我看好你。”


    肖淺很早就接觸社會了,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這位鄧總目光裏摻雜的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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