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這裏的標識真的做的特別大而且顏色也很晃眼,無論從字體顏色還是圖案標識都有著顯著的差別,基本上可以排除,如果不是視力障礙的正常人,都不會走錯的可能。


    “……”溫西月蒼白無力地解釋著,“我剛剛在想事情,所以沒注意到。”


    “嗯。”修澤很敷衍的應了一聲。


    溫西月覺得在修澤身上,自己差不多預支了往後餘生所有的尷尬場景,所以心態就還好,不至於太崩潰。


    “還是要謝謝修總剛剛把我帶了出來。”


    修澤看向她。


    因為沾了水的緣故,她的睫毛上蓄著透亮的水滴,眼尾處的皮膚也非常紅潤,看上去特別嬌嫩。


    “謝謝?我怎麽覺得我有點耽誤你事的感覺呢。”


    “……”


    “你這眼神什麽意思?是要我道歉?”


    “……”


    “修總。”


    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喊自己,修澤才停止了繼續揶揄她的想法。


    他的手心還殘存著一點水,現在讓他回洗手間弄幹,顯然是不實際的。


    然後他就在溫西月的注視下,雙手拍在她的肩上,像是在掩飾自己的行為,嘴上的理由說的冠冕堂皇,“好了,不逗你了,如果你覺得我們許氏集團在男女廁所標識這塊做的還有所欠缺,容易導致不必要的誤會,歡迎過來提意見。”


    他見好就收,朝他溫西月微微頷首後,轉身離開。


    幾米 * 之外的地方,站著十幾個正裝打扮的男男女女。


    看見修澤走過去,神態一下子拘謹起來。


    溫西月眼神複雜地目送修澤匯入人流。


    而後在感覺到肩部傳遞過來一陣涼意。


    “……”


    這時,男廁所門被打開,走出來一位學生打扮的男孩,看到溫西月還杵在這,身體下意識地抖動了下,明明兩人之間相隔了兩米的距離,那人卻像看著變態一樣貼著牆壁離開。


    溫西月:“……”


    *


    浩浩湯湯一行人在賣場一樓穿梭著。


    賣場負責人在前頭帶路,順便向修澤匯報下過去的一年,這裏的經營情況。


    “修總?”李楠見負責人停了下來,便小聲地問,“剛剛和你站在洗手間門口的是溫小姐?”


    修澤神色不明的嗯了聲。


    “她怎麽找到這來了?”李楠有點懵了,關於修澤的每日工作安排,除了他們幾個助理,也沒人知道。


    “還和你一起從男廁所出來?”


    聽到這話,修澤原本無波無瀾的眼睛才有點小小的變化,低聲問,“你們都看到了?”


    “你放心,在看到他們一起出來的那一刻,我們就很有默契的的看向了別處。”


    修澤:“……”


    明明隻是在廁所偶遇到的兩人,被李楠一言兩句說的他們似乎在洗手間見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她走錯洗手間了。”


    李楠也不知道該不該信,隨便應了一聲,便故意慢了步子,落後修澤一步,走在他該走的位置上。


    然後他就聽修澤淡聲吩咐賣場負責人,“關於標識這塊兒,還需要再加強一點,尤其是洗手間這種地方,經常發生跑錯的事,客戶體驗度就不會好。”


    李楠:“……”


    就好想衝上去告訴自家總裁,你知道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什麽意思嗎?


    *


    第二天到電視台上班,溫西月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被告知主任在找她。


    她知道可能是因為昨天的事,心裏也有準備。


    到了主任辦公室,被主任涼涼的一個眼神給送了出來,“人直接投訴到了新聞部,不是我們欄目組,要找你談話的是殷主任,也不是我。”


    在溫西月意識到這次情況可能不太樂觀後,主任立馬火上澆油,提醒她,“西月啊,這一個月來你的表現可以算的上是無可挑剔,怎麽就這麽衝動呢?你這試用期還沒過呢?”


    溫西月被他這麽一說,忽然意識到了,可能自己的記者生涯就比中斷。


    他口中的殷主任是新聞部的負責人,是個不怒而威有著傳奇經曆的女人。


    聽說早年她是個境外記者,在敘利亞,魄力勇氣不輸任何男人。


    駐地的了四年,回來時失去了右耳聽力,又用了兩年時間坐上了現在的位置。


    麵試的時候溫西月有幸見過一次,後來也沒怎麽看到過。


    在大家口中,她是個不容易親近的女人,喜歡公事公辦,給人一種特冷酷無情的感覺。


    溫西月踹踹不安地到了殷情的辦公室。


    溫西 * 月見她在打電話便沒出聲,訥訥地站在一邊,像個被老師訓話的乖學生。


    殷情在說話的間隙用手示意溫西月坐下來。


    這通電話持續了差不多七八分鍾。


    “等的不耐煩了吧?”殷情把手機擱在一旁。


    “沒有。”


    “知道我喊你過來是為了什麽事吧?”


    雖然殷情說這話時,始終麵帶笑意,可親耳聽到剛剛她和人通話時的語氣和態度也能窺探到一些什麽。


    她的的確確是個喜歡按規章製度走的人。


    溫西月抿了下唇,“知道。”


    想象中責罰的話沒有聽到,卻聽到殷情問,“後悔嗎?我要聽真話。”


    “……”溫西月目光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


    現在回想隻覺得衝動了,方法方式都不得當,但如果可以選擇,她還是會說出來。


    殷情笑了笑,她往後一靠,眼睛微微上挑,“我對你印象很深刻,校招的時候是我親自麵試的你,還記得嗎?”


    溫西月點點頭,那一次印象深刻,在見到殷情的那一瞬,似乎腦海裏關於女強人這個形象都變得實質起來。


    “我認識你們的輔導員,她和我說起過你,說你是個原則性很強的姑娘,時常保持理性,而且你們那屆,你是優秀畢業生,怎麽看都特別適合做記者這一行。”殷情頓了頓,“怎麽和我現在就看到的不一樣呢?”


    溫西月心裏一咯噔,知道她這話是在否定自己。


    “當初你因為家庭的關係說來不了時候我還覺得特別遺憾,後來社招又遇見了你,我給你開了一個很大的綠燈,相信你也是知道的。”


    溫西月一聲不吭,她知道這件事上她是不占理的。


    “西月,還記得一個記者應該要履行的指責嗎?”


    溫西月想了下才說,“敏銳地發現事實,客觀地報道事實。”


    “那你覺得你昨天的行為恰當嗎?在沒有合理的事實依據下,僅憑幾段視頻采訪錄像,就做出自己的判斷,然後也不去求證,直接把你的看法告訴當事人……我覺得哪一個都違背了你作為記者的職業操守。”


    “身為一名記者,的確是不能人雲亦雲,就算發現了點什麽,也應該小心地去論證,去偽存真,由表及裏,然後得到事實的真相。”


    溫西月被殷情說的無地自容。


    正是因為她處處在理,才讓她自己覺得有點難堪。


    她垂下頭,雙手搭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褲子。


    “照理來說,你被人投訴,我應當從重處罰的,不過我不打算這樣做。”


    “……”溫西月以為自己聽錯了,掀起眼皮看了看殷情,眼底有疑問。


    殷情笑,“很吃驚?今天我除了收了一通投訴電話,還有一個向你表達感謝的電話,是來自受害者的,也就是二十年尋親當事人,他們說昨天你很詳盡的把你所知道、所懷疑的都告訴了他們,他們也因此離真相越來越近,昨晚他們五人也坐在一起談了談,對方呢 * 是矢口否認的,但能感覺出來他們在逃避什麽,兒子目前也是挺維護養父母那一邊的,他們說就算惹兒子生氣要斷絕關係,他們也一定要把當年的事情查清楚,不然對不起這二十多年受的苦難,他們還說看到他們兒子今早打了投訴電話,他們怕你被領導責怪,所以特地打了這個電話向我說明情況。”


    溫西月聽得隱隱有些感動。


    不是為他們特地打電話致謝,而是他們選擇站出來,即使知道希望渺茫,即便可能會付出比較沉重的代價,但他們還是那樣做的。


    那這樣,她昨天站出來才有意義。


    “理智上我應該訓斥你一頓,剛才我也確實那樣做了,可情感上,我是支持你的,隻是你選擇的方式我不太苟同,你可以有其他方式,譬如私下告訴他們。”


    驟然而至的認同感,讓沮喪的溫西月全身充滿著力量,“我知道了。”


    “你剛剛說的記者職業也並非全對。”


    “比起傳遞真相,有時讓事實暴露在陽光下同樣重要。”


    第20章 你已經引起了我的注意……


    《每時每刻》欄目組的都對溫西月被投訴這事抱著悲觀的看法。


    一個實習生, 剛進台的一個月時間就犯了錯,簽了合同不至於被掃地出門,但冷處理被閑置做些無關緊要的瑣事還是有很大可能得。


    趙允思更是把悲傷寫在了臉上。


    整個欄目組就她們兩個實習生, 髒活累活都是她們在抗, 溫西月要是這麽一走, 自己連個分擔的人都沒有, 想到這,一上午她都哭喪著臉, 此刻趴在桌子上,打不起精神。


    溫西月回來時, 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帶著一絲同情, 又好像篤定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都沒去問。


    這事也不好安慰, 做的不好就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還是到了下午, 溫西月和主任提了一嘴,說明天她想休息,大家驟然才反應了過來, 殷主任似乎並沒有把她怎麽樣。


    眾人紛紛圍了過來。


    “就說了你幾句?”


    溫西月很誠實的回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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