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墨白:【一般情況下,我不接受好人卡的,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溫西月:【?】


    趙墨白:【你往左看!】


    溫西月拿著手機,疑惑地朝自己的左邊看了看。


    下一秒,一輛黑色的轎車像一道閃電般,停在自己的不遠處。


    幹淨的如同不染塵埃的擋風玻璃削減了男人周身的淩厲。


    修澤身體略側,左手手臂慵懶地搭在方向盤上,沒說話,而是用眼神看了看副駕駛的位置。


    溫西月杵著沒動。


    在修澤灼灼注視下拿起手機。


    她開始發語音,聲音難掩激動,【趙先生,你怎麽這麽厲害?你怎麽知道修總會過來接我下班?】


    趙墨白一陣尬笑後才說:【……路過的時候我看到了。】


    溫西月:【哦!】


    修澤眼底沉著不耐,曲起手指敲了敲玻璃,示意她快點。


    溫西月原地糾結了下,還是決定上他車。


    她無視修澤暗示的副駕駛的位置,直接拉開後車門坐了上去。


    修澤瞥了眼,沒說話,提醒了一句係好安全帶後就發動汽車。


    他望著倒車鏡裏停在自己車後方的那輛銀色汽車,勾了勾唇。


    *


    溫西月其實坐的挺不自在的,一路佯裝在看風景。


    某種意義上來說,修澤也算是一個被她拒絕的追求者。


    和被拒的追求者藕斷絲連,不是她的作風。


    隻是有些話,她需要當麵和他講清楚。


    比如,他讓人風雨無阻的開著豪車在電視台樓下接她下班,已經給自己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她今天隻是狀態不佳,就讓同事們有諸多聯想。


    再比如昨晚……罵人、內涵他終歸是不對的。


    醞釀了大半路,她終於突破心底障礙,也組織好了措辭,正要開口,修澤的電話就響了。


    修澤戴上藍牙耳機,和那頭開始討論事情。


    應該是關於工作的。


    溫西月是知道輕重的,隻好又默默地縮回到了座椅上。


    他們這一聊,直接聊到了溫西月家門 * 口。


    溫西月沒急著下車,而是想等他講完電話,再聊聊兩人之間的私事。


    不料,車剛停下,修澤就用眼神下了逐客令。


    他和那頭是說著純正的英式英語,一邊用“都到了你還不下車”“你知道你坐在這耽誤我少掙幾個億嗎”的眼神盯著溫西月。


    溫西月用力地抿了下唇。


    很自覺的下了車。


    她人剛下,修澤就迫不及待的掉頭開走。


    留在原地吃了一嘴尾氣的溫西月,都忍不住想為修澤的敬業精神鼓鼓掌。


    那麽大的辦公室不坐,非要把自己囿於駕駛坐上。


    總裁也不當了,特地跑過來給她當司機。


    真棒!


    第46章 為什麽我沒感覺呢?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星期。


    修澤每天都會出現在她麵前, 代替著以前楊明的工作,隻是第二天把賓利換成了某款顏色低調的跑車。


    兩座的。


    避無可避,兩人在狹小的空間相遇, 之間的距離不過二十公分。


    多數時候, 溫西月會一路假裝看風景, 即使她也不知道窗外幾年如一日的風景有啥可看的。


    遠離市區, 破舊雜亂的街道,準時占道的小攤販, 坑坑窪窪的柏油路,纏繞著彩燈的綠化……


    沒有出現溫西月想象中的那般狹路相逢的錯覺, 在她觀賞風景的同時, 修澤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電話、他的工作上。


    他忙的真的好像隻是在工作時,百忙之中抽空過來接她下班。


    一般汽車一發動, 他的電話就會到, 就和鬧鍾樣準時。


    一聊就是一路,一直到溫西月家樓下,從沒出現過提前結束的情況。


    溫西月全程都被徹底無視。


    有好幾次她都快忍不住, 想扯下耳機和他吼:您要是真忙,不來也是沒關係的, 我自己回家也挺好,至少自在,既然你來了, 就不要像現在這樣冷暴力我啊,有話直說好不好?


    不就是對那天我說你是老色批懷恨在心嗎?你倒是給個機會讓我道歉啊!!!!


    你這樣一聲不吭算幾個意思呀?!


    雖然心裏已經抓狂到要咆哮了,可麵上她依舊不顯山不露水的,即便修澤在打電話聽不到,她還是會很禮貌地說聲謝謝再下車。


    她猜不透修澤這樣做的目的。


    某天鬱悶的她拉著陳可悅分析修澤這樣做的訴求到底何在。


    陳可悅戀愛經驗豐富, 一聽前因後果心裏就有數了,不過拿人的手短這樣的道理她還是很清楚的,她沒明說,暗示溫西月,“修總不過就是受了委屈想吃顆糖而已。”


    溫西月再追問,陳可悅也打馬虎眼,一個勁說,“修總挺好的呀,要是這樣的你還看不上,月月,你直接登月好了。”


    溫西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她。


    陳可悅應該是她在宜城最親近的朋友了,她願意和她分享她所有不能宣之於口的話。


    “修總真的是喜歡我嗎?不是因為新奇,他沒接觸過我這種女孩,身邊肯定都是高雅型的,難道不是因為想找刺激? * ”


    陳可悅敷著麵膜,還是忍不住睇她,“月月,人家的身份擱在那兒,想刺激想找新鮮,什麽樣的沒有,需要每天像司機一樣到點過來接你下班?費事又費力,還不討好。”


    溫西月抱著膝蓋,陷入了深思。


    躺在沙發上的陳可悅用腳碰了碰溫西月的胳膊,“修總的意圖很明顯了,月月,你什麽個意思?”


    “對他沒想法?月月,我得提醒你啊,故作矜持可以,但也要有個度吧,別把人給晾跑了!修總這種男人可不常見啊,那天你給他發那這樣語音的時候,我和雲舒都在場,那心情起伏的和波浪號一樣,就跟剛墜入愛河的少年似的,你話裏稍微透露點惱的意思,他眉頭就皺成了川字,恨不得把我和雲舒按在這,對你的一句話分析出八百字的小作文。”


    溫西月隻是安安靜靜地聽著,不搭話,氣得陳可悅直呼沒勁。


    *


    類似情況一直持續到了五一。


    休完假期第一天上班,因為範沁接連休年假去旅行,溫西月被迫接受她遺留的工作,那天一直在剪輯房肝到了十點多鍾,走出電視台,熟悉的位置上依舊停著一輛車。


    她原地矜持了下,才慢悠悠地走過去。


    意外地,竟不是修澤。


    稍楞了片刻,她才僵硬的笑了笑。


    也是,都這麽晚了,他怎麽會有空來理會自己呢?


    他會有自己的私生活,有自己的社交關係需要維係,有應酬,怎麽可能把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她這個姑且算是曖昧不清的對象身上……


    雖然道理她都明白,可這一刹那,她在心底還是滋生了些失望的惱人情緒,手緊緊地揪著背包的袋子。


    一路她都沒有說話,隻是在下車的時候十分真誠地和楊明說謝謝,這麽晚了,他原本應該在家裏和妻子孩子在一塊兒共享天倫的。


    楊明不大在意的揮揮手,“來接你的這小一個月,修總給了我很高的獎金,所以溫小姐,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其實晚一點的話,我還可以跟行政部申請夜班補助呢。”


    溫西月沒有心情去辨別他話裏的真假,又給人說了寫了聲謝謝才回家。


    當晚她罕見地再次失眠,躺在床上,在黑暗靜謐的房間裏,所有的恐懼都不複存在,滿腦子想的都是他明天會不會來接自己。


    自己明天可以見到他嗎?


    人類真是個矛盾體,他來時,你嫌棄他的出現給你的生活帶來困擾,給工作帶來了不便,可一旦這種長久的習慣被打破,心裏又空落落的,總覺得缺了一塊,拿什麽去填補都全不了那塊縫隙。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修澤隻是用了一個多星期就給她養成了一種可怕的習慣。


    會以為自己每天處理完工作上的事,卸掉一天的疲憊,無論到多晚,都會有個人在那等自己,用他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


    這種悵然若失的情緒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原以為昨天隻是因為她加班到 * 太晚,修澤協調不開時間,才臨時讓楊明過來,隨後的幾天楊明的接連出現一下子就顛覆了她安慰自己的話。


    他可能會忙一兩天,但總不至於一天的時間都抽不開吧。


    她已經把修澤拉黑了,每天的打卡隨之中斷,她也找不到強大的理由去打電話問他,為什麽隻是持續了一個星期。


    有時她會有種錯覺,會覺那一個星期是她臆想出來的,完全沒有發生過。


    還是有天,楊明和人通電話,她無意中聽到他說修總去了美國,去陪伴一個很重要的人,會在那待上半個月。


    那一瞬間,她懸著的心終於有了著陸點。


    原來是在國外啊。


    她扭頭看著窗外,在楊明看不見的角落揚了揚唇角。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窗外都是一塵不變的破舊老城,擁擠不堪的人群,她卻覺得一切都變的無比可愛,無比有煙火氣。


    *


    這個星期五,銷聲匿跡將近半個月的趙墨白忽然打電話約溫西月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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