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個屁,這叫考古,白月光真替身永遠的神。”


    ……


    兩人在一邊拌嘴。


    絲毫沒注意到這邊溫西月的臉 * 色倏忽間變得蒼白起來,紅唇也失去了血色。


    她眼底有東西在劇烈的翻湧著,垂著的手也不自覺的蜷縮起來。


    良久,她像是做個某個決定,折回房間從書桌抓起手機,直接從兩人中間擠了出去。


    丟下一句,“我出去一趟!”


    身後似乎是烏雲舒在問,“都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呀?”


    她跑的太急,聲音被吹散,“我去找修澤。”


    她不想一個人再胡思亂想,更不想在自己的潛意識裏把修澤想象成一個不堪的人,之前她已經犯過那樣的錯,給他造成了傷害,這次她一定要當麵問清楚。


    一路上她都暈乎乎的,隻是想和他求證,連怎麽樣問出口都沒想好。


    直到人到了他家門口,她還在惆悵待會兒自己的態度是要強勢一些,還是委婉一些。


    手指屈起扣了扣門。


    門很快被人被裏打開。


    兩人視線撞上。


    修澤穿著純棉的白t,灰色的休閑褲,因為剛洗過澡,利落的短發上還掛著水珠。


    他一臉被打擾的不快,眉心緊蹙,卻在看到來人是溫西月後,很快的切換成驚喜,眉梢一挑,半依在門框上,“這麽晚怎麽來了?”


    溫西月胸口一起一伏著。


    漆黑的眼眸裏飽含了太多東西。


    怔怔看他。


    修澤視線自上而下看了一圈,見她穿著鬆垮的衣服,頭發也亂糟糟的,手上隻拿著一個手機,腳上還是拖鞋,猜想她可能是出門急,是有事要找自己。


    喉結滾了滾,他把門完全敞開,收起了漫不經心:“有事找我?”


    溫西月往前逼近一步,鼻腔裏頓時充斥著身上的薄荷味。


    腦海裏關於一些記憶,像電影鏡頭一樣,一幕幕晃過。


    “許越是誰?”


    “那個讓你單憑一個名字就可以動惻隱之心,讓你出手救我?可以讓你無論手頭上有多重要的事都可以放下,讓你一年之內數次橫跨半個地球也要去見的許越,到底是你的誰?”


    她語速很快,根本沒有給修澤反應的時間。


    “你又是她的誰呢?一個沒有血緣的哥哥?還是幫她打理家業的未婚夫?”


    她眸光暗了幾分,聲音也跟著小了一點,像是自嘲:“我又是誰?許越不在你身邊,是她暫時的替身嗎?”


    第64章 尾聲(3)   正文完結


    修澤沒料到深夜她橫跨半個城市過來就是問這些尖銳的問題。


    平時看著像貓一樣乖巧的女孩, 現在炸了毛露出了鋒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撓在他身上。


    竟然威懾力挺大的。


    他的嗓子像是泡在了酸水裏,想說話卻被一股酸澀的感覺堵在心口。


    溫西月的質問像是一把刀, 直截了當地戳破了他最後一層的心存僥幸。


    他原是想等處理完這些, 再和她坦誠。


    他和許家的關係很複雜。


    說是領養, 可一直沒辦領養手續。


    戶口獨立, 不強迫改姓。


    許還山和時靜當初那樣做,就是為了照顧他的感受, 不讓他有寄人籬下的感覺,也正是這樣, 給 * 了旁人許多聯想的空間。


    在許家生活了十幾年, 不好聽的話就跟隨著他十幾年。


    一開始或許還會放在心上,為此難過, 後來已經麻木了。


    他在許家是什麽樣的位置, 許還山和時靜又待他怎麽樣,自己清楚就好,沒必要一一和別人解釋。


    他沒有那個時間, 更沒有那個興致。


    他已經強大到不介意任何的風言風語,自詡可以刀槍不入, 唯獨此刻來自溫西月的質問讓他有些亂了陣腳。


    修澤的沉默,讓溫西月一顆心止不住的下沉,她仍舊看著他, 企圖從他看似平靜的眼裏,瞧出端倪,“生而未養,斷指可還,不生而養, 百世難還,你是真的打算拿自己去報答他們的,對嗎?”


    “西月,”修澤伸手想把人拉進來。


    卻被溫西月冷著臉無情地拍開,“你先回答我!”


    她好像已經在心裏給自己按了這些人設,也鐵了心要在這裏把一切弄清楚,像是一秒都等不了。


    修澤回視著溫西月,目光無比堅定,他說:“許越她是我妹妹,當然她不僅僅是我的妹妹。”


    如果她想知道,那把一切都告訴她也無妨。


    他願意對她坦誠一切,那些深埋心中不曾見過陽光的,隻要是她想知道的,都可以。


    “她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能有今天,可以站在這裏和你麵對麵說話,都是因為她。”


    “那天我的故事還沒有說完,爺爺求我媽帶我回來檢查後,我媽的確很負責地完成了爺爺的囑托,對我全身進行了一次詳細的檢查,我因此在宜城待了半個月,檢查結果出來後,我應該是要被送回去的,是我妹妹知道我要走後,緊緊的抱著我的腿,像個橡皮泥一樣粘在了我身上,又是哭又是鬧,她和我爸媽說她就想要個哥哥,就想要我這個哥哥,因為這樣,我才能留在這個家。”


    其實一開始許還山和時靜並沒有要收養他的打算。


    他們認為人的精心很有限,他們想全身心的去照顧許越,所以早早的就決定這輩子隻會有許越這個女兒。


    隻是因為許越,因為他們對她無限度的寵溺,對她幾乎可以做得到有求必應,因此自己才有機會留在這裏,接受更好的教育,認識很多的人。


    一開始能留在這,其實他和毛絨玩具沒什麽區別,隻是在日複一日的接觸中,產生了密不可分的情感。


    他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可就是事實。


    “所以越越對我而言,隻說是妹妹,不足以表達我對她的感激。”


    溫西月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麽,就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來的時候她已經開始想象,質問完她大概率會得到一個模淩兩可的答案。


    越模糊越說明他心裏有鬼,那和默認也沒什麽區別。


    她開始想,如果真是和鄭樂億說的那樣,她肯定是要和修澤分手的,被欺騙被玩弄,她自然也不會和他好聚好散,應該能說出一籮筐諷刺 * 他的話,她明明已經在想怎麽罵他了,怎麽內涵他......


    結果……


    修澤:“所以,我對她好,願意將世間美好都奉到她眼前,將她放在重要的位置,怕她孤單不時去看她,不是應該的嗎?”


    溫西月啞口無言。


    那些積攢在心頭等待爆發的怨氣霎時間煙消雲散。


    “真的?”


    修澤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按照她的質問的順序,耐心的回答她,“至於我是越越的誰,用她的話來說,我就是她異父異母的親哥哥。”


    “抱歉,可能是我做的不夠好,竟然會讓你產生你是越越替身的想法,西月,我很肯定的告訴你,沒有,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越越是越越,獨一無二,同樣的,我們西月也是唯一的,無可替代。”


    “但我得和你坦白,當初在酒店,我的的確確是因為你和越越撞名字的緣故,才心軟才願意多管閑事,你們一般大,所以這之後我對你做的一切都很包容。”


    溫西月此刻有點心虛,目光躲了下,他越坦誠她越心虛。


    會覺得自己真的太容易被外界影響到,總是站在他的對立麵。


    “那我是不是應該要謝謝妹妹?”


    修澤緊繃的臉倏爾一鬆,頭靠著門框,眼垂下,“可愛上你和越越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完全不一樣!”


    溫西月心情有點沉重。


    修澤似乎決定在今天要把一切橫隔在他們之間的阻礙全都說清楚,即便溫西月似乎看上去被內疚包圍著,不太關心。


    “我和越越確實抱著視對方為至親的想法,但我爸媽或許有過你剛剛說的意思。”


    溫西月一愣。


    她被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力感沉沉壓著。


    修澤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對,趕緊說:“但那隻是他們的意思,並不代表我和越越,你知道的,中國式的家長,習慣了說一不二的權威,可能要說服他們很難,但我有信心。”


    他的掌心壓在溫西月肩上,對上她的眼,語帶一絲懇求,“所以,你也要對我有信心好嗎?”


    溫西月問,去求證鄭樂億的話是否真的屬實:“是不是真的隻要你肯娶許越,許氏實業就是你的?”


    修澤毫無遮掩:“我爸是這個意思。”


    “你真的舍得放棄?”


    “嗯?”


    溫西月問:“名利地位,明明隻要娶一個青梅竹馬的妹妹就可以,你那麽感激她,明明隻要以身相許就行,你真的舍得放棄?”


    修澤無奈:“我剛剛都白說了嗎?”


    溫西月輕輕搖了搖頭,咬了下唇才說:“我對你有信心,我隻是對自己沒信心而已,如果要你在我和名利地位之間去選擇,我沒有信心可以讓你放棄那些,和我這樣一個在誰眼裏看上去,都算不得一個很好的戀愛對象的人在一起。”


    修澤默了默,隨後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和她對視,他聲線低沉,帶著一絲蠱惑,“西月,如果我和你說,那些我從來沒有放在過心上,你會信 * 嗎?如果我說你和那些相比,我會毫無猶豫的選擇你,你又信不信?”


    一股難以言狀的感動迅速的席卷著她,讓她眼眶一熱,眼淚在裏麵打轉。


    曾經有一個男人身體力行告訴她,她比生命重要。


    現在又有一個男人告訴她,她比萬貫家財重要!


    她何德何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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