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國稍稍低了低頭。他最擔心的就是讓蔣帆和梁豔陷入旋渦,如果這樣太對不起朋友。但是,僅憑自己,連調查許海行蹤都會有極大困難,讓蔣帆和梁豔幫助是迫不得已。他判斷蔣帆肯定已經交代,經過短暫算計,道:“這事和蔣帆無關,和梁豔更無關。我讓蔣帆將針點式高清攝像機戴到身上,錄下許崇德麻將館的情況。至於為什麽要錄,我有什麽想法,蔣帆根本不知道。”


    ……


    “梁豔在廣州購買的針點式高清攝像機,我是老板,讓她購買的。梁豔不知道用途,隻是聽從我的指示。”


    ……


    “3月25日上午,我從蔣帆那裏要回了攝像機,把攝像機的內容轉到u盤後,就將攝像機裝進袋子裏,丟進垃圾池。”


    ……


    這是第一段交鋒,汪建國承認了讓蔣帆錄下許崇德麻將館的細節。


    ……


    汪建國道:“在3月28日晚十二點,我、張勤、欣桐和小舒從學院心理研究室回來後,我才發現鎖在抽屜裏的小筆記本和u盤失蹤了。之後,我一直沒有找到這個筆記本和u盤。u盤在什麽地方,我真不知道。”


    ……


    汪建國道:“我根本不認識誰是鍾明莉。菜市場撿錢包,這事我還記得,當時我正在菜市場買菜,見到一個大姐掉了錢包,趕緊撿起來,還給她,難道拾金不昧有問題嗎?我之所以到這麽遠的地方買菜,主要是那邊有土黃鱔,其他地方沒有。我從小就好這一口,跑點路也值得。”


    ……


    汪建國道:“我臥室有超輕黏土,我拿來捏著玩,難道不允許成年人有一顆童心嗎?”


    ……


    汪建國道:“我是想搜集情況揍許海,這事和我爸沒有關係。後來因為許海被殺,我的計劃沒有來得及實施,根本沒有揍人。”


    ……


    汪建國道:“3月26日,我爸回了一趟秦陽,這事我知道。我不知道蓖麻籽,絕對不知道。”


    ……


    汪建國道:“我不知道許大光住哪裏。我為什麽要知道?”


    ……


    重案一組認定汪建國和汪遠銘是共同犯罪,汪建國前期準備,汪遠銘最後實施。汪遠銘基本上被鎖死,而汪建國則堅決不承認配製了許大光的鑰匙,更不承認與父親汪遠銘合謀。


    兩場訊問結束後,時間到了中午。事實基本清楚,碎屍案前期策劃出自汪建國,由汪遠銘實施。由於汪遠銘已經滿八十二,大家沒有想到他能完成碎屍和拋屍這種體力活,且沒有任何線索指向他,這讓偵查工作一度停頓。


    案子即將水落石出,侯大利卻高興不起來,汪家原本是幸福美滿的家庭,如今汪欣桐被強奸,汪遠銘和汪建國有可能是共同犯罪,還不知是否牽涉張勤,一個幸福的家庭就要破碎。


    下午,進入最後攻堅階段,分管副局長宮建民、常務副支隊長陳陽、重案大隊大隊長滕鵬飛都來到監控室。


    周向陽主審,侯大利副審並記錄。


    汪遠銘被帶到審訊室。由於牽涉兩條人命,盡管八十二歲,仍然被固定在椅子上。周向陽和侯大利的耳機中傳來宮建民的聲音,道:“汪遠銘年長,又得了癌症,審訊時間短一些,不要拖得太長,免得出意外。”


    汪遠銘頭發幾乎全白,梳理得整整齊齊,對自己的境遇毫不在意,麵帶微笑,回答問話時彬彬有禮。


    例行問話結束後,汪遠銘道:“年輕警官叫侯大利吧,我知道你的事情,為了給女友報仇當了警察,這是張小舒和我說的。許海和許大光都是我殺的,侯大利來問,我來答。”


    侯大利和周向陽迅速調整了位置,侯大利主審,周向陽副審並記錄。在商量審訊方案時,兩人有打攻堅戰的預案,誰知汪遠銘認罪態度好,便臨時決定直接問要害問題。


    ……


    “我是下午晚飯時間進入許崇德家的。許崇德住在向陽小區,離學院不遠,我很熟悉。我進入時,許崇德家裏隻有一桌麻將,許崇德不在家,許崇德老婆在煮飯。我在打麻將的那些人背後站了幾秒,就直接進入許海房間。進入房間後,我把一瓶注射了蓖麻毒素的飲料放在許海的房間裏,又在香煙和餅幹中都注射了蓖麻毒素。我再進入許崇德的房間,把安眠藥粉末放進水杯裏。放了藥後,我再回到許海房間,從許海床上拿了被子,直接躺在許海床下休息。許海的床是老式床,床下挺寬,我睡起來一點不費力。”


    ……


    “汪建國的u盤和筆記本都是我偷偷拿的,汪建國不知道是我拿的。後來u盤被我扔了,包在袋子裏,扔進了垃圾桶。筆記本裏有汪建國在廣州的生活,我舍不得扔。我研究了u盤裏的視頻,發現許崇德和他老婆在睡覺前,都要拿杯子到外麵的淨水器裏接水喝,然後才睡覺,所以我就在杯子裏麵放了安眠藥。安眠藥是我買的,我是真失眠。”


    ……


    “如果許崇德和他老婆提前喝水,那就喝唄。在家裏打麻將的都是鄰居,見到老夫妻睡覺了,自然會離開。我後來在淨水器裏又放了安眠藥,那是給你們布下迷魂陣,讓你們猜不透。我大搖大擺進屋,沒有躲躲藏藏,打麻將的人估計不會留意我。即使有人認識我,也無所謂,隻要能報仇,什麽都無所謂。”


    ……


    “計劃執行得比預想的還要成功,我在床下躺到十二點過,許崇德和他老婆比往常提前了二十來分鍾出來喝水,許崇德應該很快就睡著了,他老婆還和許海說了幾句話。許海進屋後,根本不管飲料是從哪裏來的,擰開就喝。喝完就迅速中毒,失去行動能力。蓖麻毒素原本反應速度沒有這麽快,我添加了催化劑,讓其快速發揮作用。催化劑是我自己配的,說了你們也不懂。”


    ……


    “我把許海弄到床上後,他已經不行了。我從家裏取了一把剔骨刀,特意磨鋒利了,就在床上肢解了許海。在肢解許海前,我拿了許家的四床被子鋪在許海身下,還弄了三個盆放在床下。我以前在農村殺過豬,是遠近有名的殺豬匠,手藝還不錯。”


    ……


    “肢解後,我隻留了生殖器,其他都裝進袋裏。來許海家的時候,我順便騎了一輛三輪車,這輛三輪車是老車,平時扔在街邊。對了,我當年在農村還是小有名氣的鎖匠,遠近都找我開鎖。我這人沒有什麽大成就,就是喜歡擺弄些小玩意兒,而且學得蠻快。後來回到學院,當時的院長曾經和我一起下鄉,知道我這個特點,才讓我組建實驗室。”


    ……


    “在學院街和學院小巷有一個監控視頻,隻要進入學院小巷必然會被錄下來。我就用麵粉做了麵團,這是在農村黏知了的常用方法。麵團黏住了監控鏡頭,我騎車進入就不會被錄下來。小巷有狗叫,我就把生殖器扔進院裏,讓狗吃了。”


    ……


    “我年齡畢竟大了,忙了一晚上,心力交悴,拋屍後,就將三輪車扔在街上,直接回家睡覺。上午九點起床,起床後買菜,看到三輪車還在街上。午覺後,我出去清洗了三輪車,送到原處。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三輪車,我得物歸原處。清洗時,順便修理了三輪車。剔骨刀就是從家裏拿出來的,碎屍後,我順手扔進學院小巷的那口老水井裏。老水井早就停用,上麵封了鐵柵欄,扔把刀還是容易的,拆除了鐵柵欄,也能打撈。”


    ……


    “我滿了八十以後,怕吹風,所以一直都戴帽,那一段時間合唱團正在為院慶做準備,我就常戴那頂旅行帽。我真不知道旅行帽是否沾上血跡,也許當時頭發滑了一些下來,我順手弄了弄頭發,帽子沾了血跡吧。”


    ……


    “我是在第三實驗室用蓖麻籽提取蓖麻毒素,還加了催化劑,由於掌握不了劑量,前後做了兩次。對於我來說,這是小事一樁,沒有難度。我的旅行帽應該就掉在實驗室,後來沒有找到。”


    ……


    “許海家的電腦是我拿的,我是要查有沒有與我孫女有關的相片、視頻。電腦裝在包裏,隨手扔在街上,我真不知道被誰撿去了。”


    ……


    “建國筆記本中壓根沒有提到許大光,他千真萬確就是想揍許海。我跟蹤許大光,找到羅馬小區。到許大光家裏投毒也很簡單,3月31日下午,我直接去到羅馬小區,進到許大光房間,然後將蓖麻毒素注射到冰箱裏的一個功能飲料裏。我看得懂英文,知道這是男人喝的飲料,所以才將蓖麻毒素注射在裏麵。我隨身還帶了兩瓶清酒,酒中也有蓖麻毒素,放進了冰箱。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是殺手,不會亂殺人。許海是未成年人,能做惡事,與他爸爸有極大關係,養不教,父之過,我要懲罰他們兩人。我們三家受害人曾經聯係過,許海第一次犯事時,若不是他爸鼓動一批人到市委市政府和教育局去鬧事,許海就會被送到工讀學校,也就沒有以後的事情,我孫女就不會出事,許大光不是無辜的,是幕後真凶。”


    ……


    訊問到此,案件的主要細節已經清楚了,當前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環節,要核實汪遠銘和汪建國在碎屍案和投毒案裏的關係。


    侯大利提到這個問題後,汪遠銘首次沉默,這也是唯一讓他緊張的問題。想了一陣,汪遠銘緩緩開口,道:“孫女遭難,老伴又心肌梗塞,我很難過。後來,我發現兒子經常往外跑,神神秘秘。知子莫如父,汪建國從小好強,絕對不會忍下這口惡氣,我猜到他要報複,就一直在暗中觀察他,撬開了他的抽屜,偷看了他的筆記和u盤中的視頻。當那本筆記本日漸完善後,我先下手為強。我兒子原本計劃搞清楚許海行蹤後,再暗中偷襲,揍他一頓。我老婆被氣死了,我又這麽一把年齡了,根本打不過許海,隻能用毒藥下狠手。在3月28日晚上拿走筆記本和u盤,兒子、兒媳、小舒帶著孫女去學院治病時,我潛入了許崇德家裏。我兒子原計劃是掌握許海行蹤,然後想辦法打他一頓。我是一不做二不休,獨自弄了蓖麻毒素,然後殺人碎屍。我兒是想要報複,但是沒有想要殺人,隻是想要教訓許海。殺人是我一個人的計劃,就算被抓,我一命還一命,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行將就木,無所謂了,這些惡事就由我來做,讓兒子清清白白的。我這也算是發揮餘熱。”


    ……


    “你不相信我能打開防盜門鎖,這個好辦,在我家裏有一個工具箱,裏麵有兩段前頭帶鉤的鐵絲,那就是我開防盜門的工具,你們取過來,我可以現場開鎖。羅馬小區都是使用本地生產的江州牌防盜門,這種門很多,鎖芯結構也簡單,沒有什麽難度。老年合唱團有一個樂器、工具和服裝室,是學院的房子,用的就是這種江州牌防盜門,我就在這個門上練習,不會留下太明顯痕跡。”


    ……


    警方從汪遠銘家裏拿來兩根前端經過打製的鐵絲,又弄來一扇江州牌防盜門,汪遠銘拿著兩根自製工具,二十秒不到就打開了防盜門。


    下午四點,侯大利和周向陽走出審訊室。連續數小時的審訊,兩人皆身心疲憊,來到小會議室,關上門,毫無模樣地靠在了沙發上。案件偵破,但侯大利沒有絲毫喜悅,反而對汪遠銘充滿同情。


    周向陽把腳放在桌子上,吐了一串煙圈,道:“汪遠銘和汪建國是共同犯罪嗎?”


    侯大利道:“我覺得汪遠銘說的是真話,他想讓兒子清清白白,便提前拿走了汪建國的小筆記本,以自己的方式實施了報複行為。”


    周向陽道:“可惜那二十幾頁紙,沒有找到,找到後,可以看到汪建國的計劃。可是,從壓痕來看,最後一頁應該還在記錄許崇德家的細節,不像是有計劃。而且你們行動夠快,讓他們措手不及,否則完全可以在小筆記本上寫出符合他們說法的記錄。”


    侯大利道:“我們圍繞證據組卷,後麵的事情就由不得我們了。”


    “你有好些天沒有回來了。”寧淩房間開著門,聽到腳步聲,便走了出來。


    “前些天一個案子破不了,陷在裏麵。”碎屍案發生以來,侯大利便沒有回過江州大酒店,要麽是住在刑警老樓,要麽是住在刑警新樓。今天案子終於破掉,他卻無法高興,準備回飯店休整。


    寧淩道:“是許海那個案子嗎?大家都覺得許海是活該,你這個神探能不能偶爾失手,別次次都破案。”


    侯大利自嘲道:“我內心也是這個想法,可是實力不允許。”


    聽到侯大利開了一個玩笑,寧淩忽然間就開心起來,道:“你頭發太長了,到樓下去剪個頭發,然後痛快洗個澡,徹底從案子裏走出來。”


    侯大利是一線偵查員,天天泡在案子裏,確實顧不得形象,頭發亂成一團,很有粗獷之氣,他揉了揉頭發,道:“樓下有剪頭發的?”


    寧淩道:“以前沒有。你幹媽有時過來,又不想到外麵做頭發。我就讓顧姐弄了一間美發室,平時也對外營業。由於要為幹媽服務,設施設備高檔,意外地引來很多回頭客。江州有錢人還是挺多的。你沒有吃飯吧,等會理了頭發,就安排幾個合口的小菜,我陪你吃。”


    侯大利道:“以前在底樓彈鋼琴的小女孩,我記得叫朱朱吧。我有一個叫周濤的同事對她挺有好感,什麽時候創造機會,請朱朱一起過來吃頓飯。”


    寧淩抿嘴一笑,道:“距離晚飯時間尚早,我讓顧姐給朱朱打電話,晚餐就一起吃吧。等會我帶你到樓下理發。你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會嚇著小姑娘的。”


    寧淩陪著侯大利來到三樓,進了美發室。寧淩進門後,立刻有小姑娘過來招呼,非常熱情,神情恭敬。迎候的小姑娘剛來不久,還沒有見過侯大利,不知道眼前之人是國龍集團太子,隻是和寧淩一起來,才給出熱情笑臉。


    侯大利洗頭後,一號理發師就過來為其服務。


    寧淩則坐在稍遠的地方,陪著侯大利。美發室的老板是一個富態的中年女子,用盤子端過來兩杯咖啡,與寧淩並排而坐。


    “寧總,這是你男朋友嗎,好帥氣,很有男人味。”中年婦女由衷地讚了一句。


    寧淩端起咖啡,小小地喝了一口,道:“他是侯大利。”


    “哪個侯大利?”中年婦女隨即反應過來,道,“哇,他是侯大利啊,和寧總很般配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寧淩笑而不語,眼光一直留在侯大利身上。


    理頭,洗澡,換上幹淨的休閑服,侯大利煥然一新,英氣逼人。他正要下樓吃飯,接到朱林電話,便約朱林到江州大酒店三樓雅築吃飯。


    朱朱換下演出服,來到飯店,在進電梯時遇到了周濤。周濤依舊是一副睡夢未醒的模樣,頭發亂糟糟的,與朱朱並排上電梯。他想搭訕,又找不到話說。


    兩人走進雅間不久,朱林和老薑局長也現在大門口。


    六人圍坐在一起,一道道特級廚師的特色菜便端了上來,菜品不算多,每一道都很地道,符合在座之人的口味。若是隻有侯大利,寧淩肯定要點一些品相更好的菜,今天有其他客人,便點了更符合江州人口味的大菜。


    朱林道:“碎屍案花了九天時間,投毒案花了兩天,勉強過關吧。”


    侯大利給師父倒了一小杯酒,道:“案子不複雜,主要是老爺子頭腦過人,隨手設了一個局,讓我們鑽了進去,費了挺大工夫才爬出來。”


    老薑局長道:“老汪教授年齡不小,血性十足。如今他得了胰腺癌,又滿了八十二歲,多半會取保候審。這是最好的結局。為了這個結局,我們幹一杯。”


    吃過晚飯,寧淩單獨拉朱朱出來說話,道:“你對坐在身邊的周濤有什麽印象?他是刑警支隊的民警,本科畢業,對你有意思,侯大利特意讓我約你出來吃個飯,認識一下。”


    朱朱已經猜到了來意,道:“他看起來不太整潔,有點邋遢。侯大利好帥,比他起來就更邋遢了。”


    寧淩道:“刑警隊辦了一個大案子,你剛才應該聽說了。侯大利才回來的時候,頭發亂得如雞窩,滿臉胡茬子。剛剛理了發,洗了澡,看起來才帥。周濤若是打理一下,也應該不錯。警察工作穩定,以後你就不怕被人欺負。出了社會,找對象的標準和大學不一樣。”


    朱朱道:“我沒有心理準備。”


    寧淩又道:“既然說都說開了,我就說得直接些,周濤和侯大利關係好,有了這層關係,你要做點生意,那是小菜一碟。我們女人單槍匹馬闖社會,太難了,這是一個好機會。婚姻大事,最終還得看你自己,我隻是提點小建議,供你參考。”


    朱朱想起了慘死的好友杜文麗,點了點頭,道:“我們可以先交往,試一試。”


    寧淩笑道:“若是不滿意,隨時可以分手。”


    在另一個茶室,侯大利、朱林和老薑局長坐在一起。


    朱林道:“我和老薑局長前一段時間去了秦陽五中,找到了當年楊永福的班主任。他這人不錯,查到楊永福所讀大學的名字,是陽州電子科技學院。這是一所民辦院校,目前規模很大。你有沒有時間和我們去一趟,我和老薑局長畢竟退休了,有時候辦事不那麽方便。”


    侯大利道:“我還是105專案組副組長,既然發現了線索,我們跟進是理所當然。”


    老薑局長道:“王華明天也跟我們一起去,有兩個正式民警,搞調查也符合規定。我和朱林的責任是清理線索,清理出來後,還得由你們去辦。更關鍵的是,四個人湊在一起出差,晚上可以打雙扣,還可以抽出一個人陪我們兩個老同誌喝點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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