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其實早就想把銅箱翻個底掉,隻是這些東西他看的不明不白,覺得都不象是值錢的事物,所以還能暫時忍住,此刻見我發話,便找出“探陰爪”,組裝成鉤子的形狀,伸到大箱子裏,隨便選了一格,將其中的一個蠟製的卵狀物鉤了出來。


    這東西外形象個雞蛋一樣,不過隻是說外形象是卵形,要比起雞蛋來可就大太多了,外邊裹著一層蒸蠟,破損的地方露出一些玉石,在燈光下顯得十分晶瑩光潤,胖子見臘殼裏麵竟然有層美玉,當下二話不說,工兵鏟已經切了上去,當時就把臘殼砸成無數碎片,他是想把外邊裹著的蠟鏟掉,看裏麵的玉石,不料裏麵的卵形玉也隻是層薄殼,用工兵鏟隻一敲,便都被他一同破壞了。


    我見來不及阻攔,便在一旁袖手觀看,想瞧瞧這裏一層外一層的包裹之下,裝的究竟是哪一些古怪珍希的器物。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暗懷鬼胎


    胖子手起鏟落,將蠟層中的玉卵砸破了好大一塊,他自己也沒料到會是這樣,本來隻想把外表的臘殼切掉,怎知裏麵的脂玉僅僅是很薄的一層,真的便如同雞蛋殼一般,一觸即破,胖子手重,後悔也晚了,還自己安慰自己道:“整的碎的一樣是玉,裏外裏還是那些東西。”


    “蠟”與“玉”這兩層之下,還有一層“軟木”,看樣子這些物品都是防潮防腐的,究竟有什麽東西要這麽嚴密的保存?“葫蘆洞”裏麵的東西,都與獻王和他的大祭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獻王本身並不擔任主持重大祭禮,而是另有大祭司,這說明他們是一個政教分離的統治體係,而非中國古代邊疆地區常見的政教合一。


    軟木質地非常綿密,又比外邊的兩層厚得多,這此胖子學了乖,怕再將裏麵值錢的東西打破,不敢再出蠻力,但是收著勁卻急切難下,胖子隻好拿工兵鏟一點點的把木屑鏟掉,這樣看來,少說也得需要幾分鍾,才可以安全的把這層軟木切破。


    我在旁望著掉落到地上的玉片,覺得有些古怪,隨手撿起來幾片殘玉,隻見玉殼上都刻著極細密的雲氣,心念一動,暗想:“莫非也是刻著戳魂符的器?這蠟層玉殼軟木下麵封著含恨而死的亡魂??br>    我讓胖子暫時停下,與shirley楊走上兩步,蹲下身看那些沒有被工兵鏟砸破的玉片,用傘兵刀刮掉表層的臘狀物,晶瑩的玉殼上顯露出一些圖案,有龍虎百獸,還有神山神木,尤其是那險峻陡峭的高大山峰,氣象森嚴,雲封霧鎖,有明顯的圖騰化痕跡,看著十分眼熟,似乎表現的就是“遮龍山”在古代神話傳說中的情景。


    不過這些圖騰,都與我們所知所聞的相去甚遠,有很強烈的少數民族色彩,而且年代很遠,圖中有一部分在神山下的狩獵場景,其中所用到的武器很是奇特,看造型竟然都是石器。


    玉卵也不是天然的,甚至連玉料都不是整體的一塊,有明顯的拚接痕跡,而且都是老玉,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二人說:“此物非同小可,怕是四五千年前新石器時代的古物,可能不是獻王的東西,也許是遮龍山當地先民供奉在山神洞內的神器,未可輕舉妄動。”


    胖子說道:“胡司令你可別跟我打馬虎眼,我也是浸淫古玩界多年的專家,在潘家園中標名掛姓,也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據我所知,四五千年前還屬於石器時代,那時候人類還不會使用比玉石更堅硬的器具,怎麽可能對玉料進行加工?做出這麽複雜的玉刻圖形?我看這就是獻王老兒的,咱們按先前說好的,凡是這老鬼的明器,咱們全連窩端,你不要另生枝節,搞出什麽石器時代的名詞來唬我。”


    我對胖子說:“我說王司令咱倆也別爭,不妨讓楊參謀長說說,她總比咱們兩個識貨吧?”


    胖子點頭道:“那就讓美國顧問來鑒定一下,不過她倒隻是比你識貨,跟我的水平想比,也隻在伯仲之間……”


    shirley楊說:“這些玉料並不常見,我也看不出是什麽年代的,不過在石器時代,人類的確已經掌握了對玉料的加工技術,紅山文化出土的中國第一龍,包括長江流域的良渚古文化遺跡中,都出土了大量製造精美的玉器,但是對於那個還相對原始蠻荒的時期,人類是怎麽利用落後的工具做出這些玉器的,至今在考古界還沒有明確的定論,是一個未解之迷。”


    胖子一聽原來還沒有定論,那就是判斷不出是夷人的,還是獻王的,當下更不求甚解,抄起工兵鏟繼續去挖那層厚實的軟木。


    我無可奈何,隻好由他動手,其實我心中也急切的想看看是什麽事物,用得著封存如此嚴密,唯一的擔心就是裏麵會是某些夷人供奉的神器,一旦取出來,會引發什麽難以預計的事端,我們這一路麻煩已經夠多,雖然沒死,也算扒了層皮,裝備體力都已消耗掉了大半,這麽折騰下去,就算進了“獻王墓”,怕也是不易出來了。


    以我們目前的鑒別手段,暫時還無法認定,這古怪大銅櫃裏裝的器物,究竟是屬於哪個時期的,玉殼上對“遮龍山”神話時期的刻畫,也有可能是獻王時代的人刻上去的,這一層層嚴密的封裝,象是一重重迷霧,遮蔽了我們的視線,不把最後一層打開,半點名堂也看不出來。


    胖子幹起這些勾當來,手腳格外利落,隻過得半支香煙的功夫,就已經將那軟木剝開,在他固定在登山頭盔側麵的戰術射燈照明之下,深棕色的軟木裏麵裹著一隻暗青色陶罐。


    我和胖子一起伸手,小心翼翼地將這隻罐子從軟木中抬了出來,放在附近的地麵上,這青色的瓶罐,通體高約四十厘米,最粗的地方直徑有十厘米,直口,高身,鼓腹,瘦頸,三支低矮的圈足向外撇出,罐口完全密封,罐肩靠近瓶口的地方,有五根形狀奇特的短管,這些短管就象是酒壺的壺嘴,不過口都被封死了,根部與罐身上的菱形紋路相聯,使之十分富有立體感。


    我們望著這隻造型簡潔,色彩溫潤浸人的罐子,都不知這是何物,就連shirley楊也一時猜想不透,不過這製造精細的陶罐上沒有什麽“術”的標記,料來與之關係不大,裏麵應該不是什麽惡毒的事物?br>    我一想,反正都已經取出來了,索性就打開來看看,於是就用傘兵刀將封著罐口的漆臘剔掉,胖子此時反而謹慎了起來,生怕我一不小心打破了這陶罐,連連提醒我動作輕點,也許裏麵的東西還不如這精美的罐子有價值,打破了可就不值錢了。


    說話間,我已經將罐蓋拔開,三個人好奇心都很盛,當下便一齊擠過來對著那窄小的罐口向裏麵張望,隻見罐中裝得滿滿的一泓清水,我看到這罐裏全是清澈異常的清水,腦中不免先畫了一個問號?這個裝水的罐子用得著如此保密嗎?


    shirley楊嫌頭盔上的戰術射燈看不分明,隨手取出“狼眼”手電筒,照準了罐中看了看說道:“水底還有個東西,那是什麽?啊……是個胎兒?”


    我和胖子也已看清了,罐中那清得嚇人的水裏,浸泡著一個碧色的小小胎兒,由於角度有限,我隻看到那胎兒的身體隻有一個拳頭大小,蜷縮在罐底,仰起了頭,好象正在與我們對視,不過它的眼睛還沒有睜開,給我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它的腦門格外寬大。


    這裏怎麽會有個胎兒?而且大小、姿勢和外形,都和人類的胎兒有很大差別,我看得驚奇,微一凝視,忽然見那胎兒似乎猛地睜開了眼睛,它五官尚且隻有輪廓,那一瞬間,在晃動的水光中,直如兩個黑洞越張越大,欲將人吞沒。


    我心中一寒,急忙向後退了一步,險些一屁股坐倒在地,指著那罐子沒頭沒腦的問道:“這裏麵是什麽鬼東西?”然後下意識的去掏黑驢蹄子。


    shirley楊問我:“你又搞什麽古怪?好端端的哪裏有鬼,這胎兒是件玉器。”


    我指天發誓:“向毛主席保證,那小鬼剛剛衝我瞪眼……還呲牙來著。”我覺得剛才的舉動頗丟麵子,於是又再後邊補充了半句,這樣kb才比較情有可原。


    胖子對我說:“你莫非是看花眼了?怎麽咱們一同在看,我卻沒見到有什麽不對。”


    shirley楊道:“可能是罐子裏的水對光線產生了折射,你在的角度又比較巧,所以你才會看花眼,不信你把罐中的水倒淨了,這胎兒是不是玉石的,一看便知。”


    我此刻回過神來,自己也暗暗奇怪,最近可能是由於壓力太大,導致神經過敏,以至於草木皆兵,於是定下神來,重新回到胖子與shirley楊身邊。


    shirley楊說這裏麵的水太清,可能是某種特殊的液體,先不要倒在地上,騰出一個水壺裝了,待看明白那碧色胎兒的詳情後,再重新倒回去,咱們隻是為了收集“獻王墓”的情報,千萬別損壞了這些神奇的古物。


    胖子也被這碧油油的玉胎,搞的有幾分發怵,暫時失去了將其打包帶回北京的念頭,打算先看清楚再做計較,若真是玉的,再打包不遲,假如是活的,那帶在身邊真是十分不妥,當下依言而行,把那罐中的清水倒在了一個空水壺中,但是那裏麵的嬰兒卻比罐子的窄口寬大,不破壞外邊的罐子,就取不出來,但是看起來就清楚多了,畢竟再清澈的液體也屬於密度高於空氣的介質,對手電光線有阻擋的作用。


    的的確確便是個玉質胎兒,至少上半身極象,小手的手指有幾根都能數得出來,甚至連前額的血關都清晰可辨,唯獨下半身還沒成形,不過半點人工雕琢的痕跡都沒有,竟似是天然生成的,大自然造物之奇,實乃人所難測,但是與真正的胎兒形態過於酷似,若不是隻有拳頭大小,真會讓人以為是個活生生的胎兒,被人用邪法變成了玉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鬼哭神嚎


    直到此時,我們才忽然想到,也許這銅箱中的器物,可能是最古時遮龍山當地夷民們用來貢奉山神的神器.


    我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道:從前的邊疆不毛之地,夷民們多有生殖崇拜的風俗,這和古時邊遠地區惡劣的生活環境有關第,當時人類在大自然麵前還顯得無比渺小,人口的數量十分稀少,大大小小的天災人禍,都可能導致整個部族就此滅絕,唯一的辦法就是多生娃,娃生多了,人口就多了起來,生產力才能提高上去,所以我覺得這玉胎可能是上古時祈禱讓女人們多生孩子用的,是一種胎形圖騰,象徵著人丁興旺.


    胖子笑道:還是古時候好啊,哪象現在是的,哪兒哪兒都是人,不得不搞計劃生育了,咱們現在應該反對多生孩子,應該多種樹,所以這種不符合社會發展趨勢的東西,放這也沒甚麽意義了,我先收著了,回去換點煙酒錢.


    我點頭道:此話雖然有些道理,計劃生育咱們當然是應該支援,但是現在最好別隨便動這些東西,因為這玉胎的底細尚未摸清,咱們這趟行動,是來獻王墓掏那枚事關咱們身家性命的雮塵珠,這才是頭等大事,你要分出輕重緩急.


    我話未說完,胖子早就當做了耳旁風,伸手就去拿那罐子,準備砸了,取出其中的玉胎,shirley楊攔了他一道.對胖子說:這些夷人地古物,被獻王祭司藏在巨蟲的肚子裏,說明非同一般,咱們再未得知其目的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其餘兩樣東西再說.


    我看胖子兩眼放光,要本沒聽見我們對他說些甚麽,祗好伸手把他硬拽了回來,胖子見狀不住口的埋怨,說來雲南這一路餐風飲露.腦袋別到褲腰帶上.遇到了多少凶險.在刀尖上滾了幾滾,油鍋裏涮了幾涮,好不容易見著點真東西,豈有不拿之理?


    我對胖子說:獻王的古墓玄宮中寶物一定堆積如山,何必非貪戀這罐子裏的玉胎,更何況這玉胎隱隱透著一股邪氣,不是一般的東西.帶回去說不定會惹麻煩,咱們的眼光應該放長遠一點,別總盯著眼前這點東西,難道你沒聽主席教導我們說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嗎?


    胖子嘟囔道:我還聽他老人家說過莫道昆明池水淺.觀魚勝過富春江呢,可這雲南的池水,一點都***不淺


    牢騷歸牢騷,還是要繼續查看大銅櫃中地另外兩樣神秘器物,否則一個疏露.留下些後患,祗會給我們稍後進入獻王墓帶來更大地麻煩.


    我們三人看了看方形的銅箱地另外兩格,另一側放的是個大皮囊,皮子就是雲豹的毛皮,上邊還紋著金銀線,都是些符咒密言一類的圖案,裏麵鼓鼓囊囊的,好象裝了不少的東西,擡出來的時候,感覺並不沈重,至少沒有想象中地那麽沈.


    見了那些奇特的咒文印記,就可以說明不管那玉胎是否是古夷民留下來的,至少這豹皮囊裏的東西,與獻王有關,術鎮魂的符簶十分獨特,像是一堆蝌蚪很有規律地爬在一處,令人過目難忘.


    這時候不得不令人有些緊張,這術陰毒凶殘,主要是將死者的怨念具體化,不公可能成為殺人於無形的毒藥,更能將這種怨恨歹毒的氣息轉嫁到其他物體上,令人防不勝防,但是既然知道了與獻王有關,便不得不橫下心來,將皮囊打開一探究竟.


    當下檢視了一遍武器與防毒裝備,互相商議了幾句,看豹皮囊口用獸筋牢牢紮著,一時難以解開,祗好用傘兵刀去割,我們當下一齊動手,三下五除二,就把獸筋挑斷.


    撥開豹皮囊,裏麵登時露出一大堆散了架的人骨,我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戳魂符裏麵,肯定都有屍骨,所以見狀並不慌亂,隨即向後退開,靜觀其變.


    過了一陣見無異狀,方才回去查看,我把那些骨格從大皮囊中傾在地上,這一來便立時看出,共有三隻骷髏,這三具枯骨身上並無衣衫,不知是爛沒了,還是壓根兒就甚麽都沒穿,骨格地形狀也很奇特,頭骨大,臂骨長,腿骨短小,看其大小都是五大,然而看那骨密度,骨齡都是老朽年邁之人,最明顯地是牙齒,不公已經長齊,而且磨損得已經十分嚴重,不可能是小孩子的.


    從以往的經驗來看,被用戳魂符封住的,都是些奴隸之類的成年人,沒見到過有小孩,而這骨齡與體形又太不成比例,委實教人難以揣摩.


    我和胖子兩人壯起膽子,在亂骨中翻了一翻,想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甚麽特異之處,不成想這一翻,竟然翻出一些飾物,有串在金環上的獸牙之類的東西,還有散碎的玉壁,最顯眼的是一個黑色蟾蜍地小石像.


    shirley楊見了之後立刻說:夷人給山神造像配戴的飾品,這不是人骨,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山魈,常被認為是山精,古籍中不乏對其詳細的描述,身材矮小,長臂似猿,黑麵白毛,能通人言,於山中能行風布雨,但是現代人從未見過,以為是虛構的生物,也有人說是以黑麵鬼狒狒為原形,所以現在非洲地黑麵鬼狒狒別名也叫做山魈,中國古時傳說中的山魈卻與現在的黑麵鬼狒狒不太相同,現在看來這些骨格最有可能是古時山魈的,它們才是山神的真身.


    看來這三隻山魈,都是被獻王所殺,它們被夷人視為守護大山地神明,還有那玉胎,可能都是被夷人看重的神物,獻王侵占了這裏,肯定大施暴虐,將山神的遺骨如此敗壞,與夷民的神器一同填進了巨蟲的肚子裏,使其成為了阻止霍氏不死蟲消化浮屍與蟲卵地胃瘤,用這種變態的手段來破壞當地人的信仰,達到鞏固統治地位的目的,是否真是這樣,恐怕還要等到進了龍暈中的獻王墓,得知他生平所為,才能知曉確切的答案.


    我們望了一眼不遠處那隻倒在地上,身批龍鱗妖甲,怎麽都死不了的巨蟲,原來這隻大蟲子並非山神原形,真正的山神卻是在衪的肚子裏.


    潘朵拉的魔盒,也就是這隻方形銅箱中兩側的東西,我們都已看完了,祗剩下最中間,也是最神秘的一件東西,我們之所以前兩次都沒有動衪,而是特地把衪留在最後,是因為都摸不清這究竟是個甚麽東西,想先看看另外那兩件是甚麽器物,心中多少也能有點底,沒想到頭兩格都已經極其出人意料,對這銅箱中最中間的東西,反而更是猜想不透.


    銅箱的中部,其空間遠比兩側要寬大許多,看這格局,擺放的理應是最為重要的物品,其餘的兩格,都與祖居此地的先古夷民有關,這件多半也是,但是具體是甚麽,那就難說了,我一邊同胖子動手去搬中間的東西,一邊胡思亂想:八成是夷族首領的屍體,更可能也是獻王從夷人處掠來的重要神器.


    我們輕手輕腳的擡了兩下,卻取不出來,中間是個與外邊的方形銅箱類似的小銅盒,上麵鑄著個鬼臉,麵貌極是醜惡,背後還生著翅膀,好象是巡天的夜叉,細處都有種種奇怪的飾,讓人一看之下,便覺得裏麵裝的不是一般的東西,難道是封印首惡鬼不成.


    再細一打量,原來銅匣有一部分中空,與大銅櫃側麵的虎形鎖孔相聯,裏麵都是鏤空的,黑色與銅櫃下的黑水顏色想同,剛才沒有注意到,匣上無鎖,祗能在銅箱內將其打開.


    為了避免被機關所傷,仍然是轉到後邊,用登山鎬將那鑄有鬼頭的蓋子勾開,隨著鬼匣的打開,裏麵藍幽幽冷森森的微光,銅函裏麵是隻藍色的三足蟾蜍,胖子咦了一聲,用手中的登山鎬在蟾蜍身上輕輕捅了一下,當當有聲,竟似是石頭的,原來這飛天鬼頭銅函是用來供養衪的青銅蟾宮.


    那隻不曉得是用甚麽材料製成的藍色三足怪蟾,有人頭大小,體態豐滿,昂首象上,表現出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形製罕見,不論用料,單從形象上已是難得的傑作,實屬神物.


    我和胖子看得直吞口水,據說嫦娥吃了長生不老藥,飛到了月宮之中,變化為了一隻蟾蜍,所以衪也被事為月宮的代表,象徵著高高在上,形容一個人飛黃騰達,也可以說是蟾宮折桂,想把這隻怪蟾從蟾宮中抱出來,心中按捺不住一陣狂喜,這隻藍色的三足怪蟾,一定是這遮龍山裏最值錢的寶貝,似此神物,除非福緣所至,否則別說裝進包裏帶回去,便是看一眼都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shirley楊在麵對這種寶物的場合下,可比我跟胖子冷靜多了:小心,小心,洞裏越來越大的植物和昆蟲,還有附毀在叢林中,至少兩架以上的飛機,其根源可能就在這裏了,它守護著王墓的天空


    shirley楊的話音剛落,我和胖子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忽然覺得洞中氣氛有些不對,腳下發出一陣陣骨頭爆烈的聲音,忙低頭一看,放在腳旁的那三具山神遺骨,正由於葫蘆洞中過高的氧氣含量,在發生加速的質變,所有的骨頭都在收縮變黑.


    氧化的速度過快,再加上這堆山神的屍骨的密度比人骨要高出數倍,所以導致骨頭鄽發出一種尖銳又奇怪的破裂聲音.


    我向後退了兩步,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邪的厲害,管他是神器還是邪器,幹脆全部用炸藥炸他個淨光,免留後患.說罷就從胖子的背包裏去掏炸藥,但是胖子在包裏塞了很多黃金殘片,翻了半天才把炸藥翻出來.


    胖子轉過身來想幫我裝雷管,剛一回身,便雙腳一跳,象一是看到甚麽嚇人的東西,他忙用手指shirley楊的腿,我順著他的手看過去,也是差點蹦了起來,一聲聲嬰兒的啼哭,直鑽入雙耳.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破卵而出


    shinley楊也在低頭看著自己的腿,一隻半人半蟲的怪嬰,下肢保持著昆蟲的特征,沒有腿,象是軟體動物,正抱住了她的腿哇哇大哭,那哭聲嘶啞得好象根本不是人聲,就連我們在深夜叢林中聽到的“夜貓子”叫,聽上去都比這聲音舒服些。


    大概是由於事出突然,shinley楊竟然怔住了,那半蟲怪嬰哭聲忽止,嘴部朝四個對角方向同時裂成四瓣,每一片的內部,都生滿了反鋸齒形倒刺,如同昆蟲的口器,這一裂開,仿佛是整個嬰兒的腦袋都分開了四片,晃晃悠悠的就想咬shinley楊的腿。


    我看得真切,見shinley楊愣住了竟然不知躲避,我雖然端著miai在手,卻由於距離實在太近,不敢冒然開槍,怕“芝加哥打字機”射出子彈的風暴,會連shinley楊的腿一並掃斷,情急之下,倒轉了槍托,對準那半蟲半人的怪嬰搗了下去。


    眼看著槍托就要砸到怪嬰的頭部,它忽然一轉頭,那咧成四瓣的怪口,將miai的槍托牢牢咬住,槍托的硬木被它咬得嘎嘎直響,順著嘴角流下一縷縷黑水,看似含有毒素。


    我爭取了這寶貴的幾秒鍾,shinley楊終於驚魂稍定,從被那半人半蟲的異類嬰兒的震懾中回過神來,輕呼一聲,想把腿從那怪嬰的懷抱中掙脫。我也在同時把槍身向回拉,怪嬰昆蟲般地怪口裏全是倒刺。咬在了李托上一時擺脫不掉,連同它的身體,都被我從shinley楊腿上扯了下來。


    我惟恐手底下稍有停留,這怪嬰會順著miai爬上來咬我手臂,便將槍身掄了起來,胖子在一旁看得清楚。早把工兵鏟抄在手裏,大喊一聲:“**,見真章兒吧。”手中地工兵鏟帶著一股疾風,迎著被我用槍托甩在半空中的怪嬰拍出。


    在半空中接了個正著,跟打棒球一樣擊中,猛聽一聲精鋼鏟身拍碎血肉骨骼的悶響,半人半蟲的怪嬰象個被踢出去的破皮球。筆直的從空中撞到了“葫蘆洞”岩壁上。又是“啪”地一聲,撞了個腦漿崩裂,半透明的紅色岩壁,被它撞過的地方,就象是開了染料鋪,紅、綠、黃、黑各色汁液順著岩壁流淌。


    我讚道:“打得好。真他媽解恨。”低頭一看自己手中miai衝鋒槍的槍托,還有幾顆蟲子口器中的倒刺還紮在上麵,不禁又罵道:“好硬的牙口,沒斷奶就長牙,真是他娘地怪胎。”舉目四下裏搜索。想看看它是從哪爬出來地。


    誰知掉在地上的怪嬰竟然還沒有死,在地上滾了幾滾,忽然抬起那血肉模糊的大頭,對我們聲嘶力竭的大哭,這哭聲刺耳之極,聽得人心煩意亂,我舉槍一個點射,將那怪嬰的頭打得肉沫骨渣飛濺,子彈過後,便隻剩下一個空空的無頭腔子,空腔左右一栽歪,即無力地伏在地上徹底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們還沒搞清剛才這突然冒出來的怪嬰是從何而來,這整個巨大的山洞,忽然完全暗了下來,被河中浮動的女屍映出的清冷光線,頓時消失無蹤,諾大地洞穴,就隻剩下我們登山頭盔上的燈光。


    四周傳來無數蠕動的白色物體,撞動碎石所發出的嘈雜,一聲聲嬰兒的悲啼直指人心,我心中立刻明白了,是那些從女屍中長出的蠱孵,它們不知何時開始脫離母體了,我們隻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裝著“遮龍山”神器的銅箱中,以至未能即刻察覺,現在發現已經有些遲了,它們似乎爬得到處都是,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包圍圈。


    shinley楊點亮了一支冷煙火,高舉在手,大概是出於女性的本能反應,她似乎很懼怕這些半蟲半人的怪嬰,舉著冷煙火的手微微晃動,洞中光影晃動,隻見無數爬著走路的怪嬰,層層疊疊的擠在一起,都把大嘴咧成四片,動作非常迅捷,正圍著我們團團打轉,似乎是已經把這三個活人,當做了它們出世以來的第一頓美餐,隻是被那冷煙火的光亮所懾,還稍微有些猶豫,隻須著光線一暗,便會立刻蜂擁而上,我們的兩支miai,一把六式手槍,再加一支單發“劍威”,根本難以抵擋,必須盡快殺出一條血路突圍。


    我們三人背靠著背,互相依托在一起,隻待那些“蠱嬰”稍有破綻,便伺機而動,一舉衝將出去,它們體內含有死者怨念轉化的蠱毒,被輕輕蹭上一口,都足以致命。


    我一手端槍一手舉著“狼眼”手電筒,把光柱照向黑暗處擠在一起的怪嬰,想看看它們的具體特征,但它們似乎極怕強光,立刻紛紛躲閃,有幾隻竟然順著溜滑筆直的洞壁爬了上去,我暗地裏吃驚,怎麽跟壁虎一樣?再照了照地麵的那個死嬰,才發現原來他們的肚子和前肢上都有吸盤,同一個身體中具備了人和昆蟲的多種特征。


    胖子叫道:“這些蟲崽子怕手電光,咱們隻管衝出去便是。”


    shinley楊對我和胖子說:“不,它們隻是還沒有適應,並非遠遠逃開,隻是避過了光線的直射,不會輕易退開,隨便衝出去隻會形成硬碰硬的局麵,它們數量太多,咱們連三成把握都沒有。”


    這些怪嬰在那些“死漂”母體中千年不出,為什麽現在突然出來,這豈不是斷了穀中蠱毒的根源?難道我們無意中觸發了某種儀式,想到我急忙去尋找從銅箱中翻出來的三件神器,蟾宮裏的三足怪蟾,三堆山神地骨骼。還有那在陶罐中的碧色玉胎,這些神器會是導致“蠱卵”脫離母體地罪魁禍首嗎?


    但是離我們不遠處的那些夷人“神器”。都被怪嬰覆蓋,洞中各處一片混亂,難辨蹤影,黑暗中嬰兒的器嚎聲越來越響,看來不會再有什麽特殊時機了,不能以拖待變。事到如今,隻有硬著頭皮往外強衝。


    我提醒胖子,讓他從背包中把“炳烷噴射器”取出來,這時候也沒什麽舍不得用了,這叫火燒眉毛,先顧眼下。給它來個火燒連營。咱們趁亂往葫蘆嘴的方向跑,一出山洞,占了地利,便不懼這些家夥了。


    我們剛要發作,卻聽shinley楊說:“咱們將那隻巨蟲打得狠了,那半人半蟲的怪嬰突然從母體中脫離。可能正是由於洞穴裏,缺少了讓它們保持睡眠狀態的紅色霧氣,與那三件神器並無關聯,不過咱們必須把那些神器毀掉,尤其是那隻在蟾宮裏地三足藍蟾。那怪蟾的材料,是一塊具有藍色胯克膠質離子的罕見隕石,埋在地下千米都能向上空發出幹擾離子,沒有了它,穀口的兩塊大隕石就會失去作用,否則還會有更我的飛機墜毀在這裏。


    不容我們再做計議,饑惡的“蠱嬰”,已經先等不急了,完全不顧手電筒地強光,越逼越近,將包圍圈逐漸縮小,那些神器散落地地方,正是在洞穴的裏側,我們要強行向外突破,就顧不上毀掉它們了,何況我們唯一所能仰仗的“炳烷噴射器”隻能夠使用短短的三次難以補充,一旦用光了,身陷重圍之中,後果不堪設想,隻好先衝出去,然後再想辦法。


    我對胖子與shinley楊喊道:“並肩子往外衝吧。”此時一隻“蠱嬰”的怪口已經咬來,shinley楊飛起一腳,正中它的腦側,登時將它踢了出去,同時豎起“金鋼傘”,擋住了後邊幾隻“蠱嬰”地糾纏。


    胖子手中緊著忙活,舉著“炳烷瓶”的噴嘴,對準前方噴射,數十隻“蠱嬰”立刻被炳烷引發的烈火包圍,變成了一個個大火球,掙紮著嘶叫,頃刻便成為了焦炭,這是我們初回使用“炳烷噴射器”,未想到此等器械,威力竟然如此驚人,連岩石都給一並燒著了。


    胖子連發兩次,在那些怪嬰被強烈焰燒灼,所發出的慘叫聲中,我和shinley楊還有胖了,借這混亂的時機,從薄弱處闖了出去,一路狂奔,在起伏地岩石上,高一腳低一腳的跑了一段距離,隻聽後邊器聲大作,心裏一急,暗道不妙,來得好快,這就追上來了,而且聽聲音距離已經不遠了,這麽跑下去不是辦法。


    順著水邊又跑不幾步,便已經無路可走,“葫蘆洞”的地勢開始收縮,看來快到葫蘆嘴了,石壁弧度突然加大,變得極為陡峭,想繼續前進,隻有下水遊出去了,不遠處一個半圓的亮光,應該就是出口,這段水麵寬闊,由於洞口很窄,所以水流並不湍急,以我們最快的速度遊過去,不到一半就會被大群的蠱嬰上。


    三人已經跑的連籲帶喘了,心髒砰砰砰砰跳成了一個點兒,我一指那片光亮:“那就是出口了,你們兩個先遊出去,我在這抵擋一陣,否則咱們在水中倉促應敵,有死無生,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脫身。”


    胖子嘩的拉開槍栓:“你有個屁辦法,我看誰也別跟我爭,要留下我留下,老子還真就不信了,八十老娘反怕了孩兒不成。”說著話就要把我和shinley楊推進水裏。


    shinley楊撥開胖子的手,到他背包裏去掏炸藥:“盡快設置幾圈導爆索,稍稍擋它們一擋,咱們就有時間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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