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會意,此刻事不宜遲,爭分奪秒的把導爆索從細鐵絲的捆紮中解開,胡亂鋪在地上,我聽那些怪嬰狼嚎般淒厲的哭聲,由遠而近,洞中雖然漆黑,但是從慘哭聲中判斷,已經快到跟前了,便不住催促胖子:“快撤快撤。”


    在胖子把全部的導爆索都沒在洞中的同時,shinley楊已經把裝備包的氣囊栓拉開,三人更是片刻不敢停留,在催命般的哭聲中,一並跳入水中,拉著氣囊手足並用,向著洞口劃水而去。


    我百忙中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數不清是人是蟲的怪嬰,已經如付骨之蛆一般,隨後攆到了水邊,第一條導爆索剛好爆炸,雖然這種繩索狀炸藥威力不強,卻也足可以暫時使它們窮追不舍的勢頭緩下來,胖子把導爆索一共設了五層,憑我們的速度,足可以在它們追上之前,鑽出葫蘆洞去。


    這些蠱嬰的生命力都象蟑螂一樣頑強,不打個稀爛就根本殺不死,而且看它們滿嘴的倒刺和黑汁,毒性一定十分猛惡,更可怕的是數量太多,難以應付,隻好先從這“葫蘆洞”絕地出去,到外邊再求脫身之策。


    我一邊全力遊水,一邊盤算出去之後如何想個辦法將它們一網打盡,忽然間覺得身體一沉,腿上象被幾隻力量奇大的爪子抓住,不但難以再向前遊,身體竟也被拉扯得迅速沉向漆黑的水底。


    由於我在氣囊的後邊,胖子和shinley楊分別在前邊左右兩側,所以他們並未察覺到我遇到了情況,我的腳突然被拉住,事出突然,心中一慌,抓著充氣氣囊的手沒抓牢,急忙伸手想要拉住,但是由於氣囊順水流向前的速度很快,這零點零一秒的偏差,就抓不住了,隻是指甲掛到了一點,我想開口招呼shinley楊和胖子,而陰冷的河水卻已經沒過了鼻子。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上宮闕


    我腿上不知被什麽東西死死抓住,沒有絲毫擺脫的餘地,甚至我還沒來得及向前邊的胖子、shirley楊二人示警,身體便快速沉入水底。我身上唯一開著的光源,來自登山頭盔上的戰術射燈,射燈的光源一沉入漆黑陰冷的水中,照明範圍立刻降到了冰點,光線隻能照出去一米多遠,在這黑沉沉的地下水域裏,這僅有的不到一點五米的可視範圍,跟瞎子差不多。


    倉慌之中,我趕緊緊閉住呼吸,低頭向水下一看,一隻蟲任合一的怪嬰,他的四瓣形口器,剛好咬在我水壺袋上,軍用水壺都有一個綠色的帆布套,十分堅固厚實,它的“嘴(口換成蟲)”中全是向內反長的肉刺,要到了東西如果不吞掉,就很難鬆口,此刻這個怪嬰正用兩條前肢拚命拽我的大腿,想把它的“嘴(口換成蟲)”從水壺袋上拔出來。


    在昏暗的水下,那“嬰”的麵目更加醜陋,全身都是皺褶,堅韌的皮膚哪有半點象新生兒,根本就是一隻又老又醜的軟體爬蟲,此刻在水底近距離一看,15躺出一股厭惡的感覺,還好遊在水裏的時候,是被它襶攪慫壺上,倘若襶狡u繕希此番已是休了?br>    “嬰”的力量極大,早在沒有脫離母體的時候,它就能在卵中帶動“死漂”快速竄動,被它不斷扯向水底,可大為不妙,我恨不得15貪諭顏庵恍綴返墓鍾ぃ工兵鏟5巧礁淶瘸檬值鈉饜擔都在有充氣氣囊的背包裏,隻好伸手在腿上一探,拔出俄式傘兵刀在手?br>    本來心中起了一股殺意,想要割那怪嬰抱在水壺上的四瓣口器。但突然想到,一割破了難免會流出毒血,那樣一來我也有中毒的危險,還是割斷水壺的帶子穩妥一些。


    當下把俄式傘兵刀別住軍壺的背帶,用刀刃內側的鉤槽用力向外一蹭。一把水壺的背帶挑斷,“嬰”的“嘴n諢懷沙媯”,還掛在水壺上施展不得,我胸口憋得快課了,一顆心髒撲通撲蚽裉,急於竛纖麵換氣,更不想在於它多做糾纏,用空著得腳猛地向下一踩怪嬰的腦袋,將它蹬開,自己則借羙蛩麵快速遊去?br>    在上浮的過程中我看到身邊浮動著幾具“死漂”,不過都早已失去了發出清冷之光的外殼,看來裏麵的蟲卵都已脫離母體了,忽然發覺左右兩邊有白影一晃,各有一隻大白魚一般的怪嬰,在水底向我撲至。它們在水中的動作靈活敏捷,竟不輸於遊魚。


    我心中隻叫得一聲命苦,便已被它們包在中間,兩邊具時裂成四大片的怪口,粉紅色的倒刺叢叢張開。這是性命相拚,即便不被它們咬死,我氣息已近極限,稍作糾纏,也得被水嗆死。


    我連想都不想,其實是根本就沒有思索的餘地,見左側猛撲過來的怪嬰先至,張開四片黑洞洞的大口就咬,我隻好一縮肩避開它的怪口,緊跟著左手從上麵繞過去,掐住它後邊的脖頸。


    另一側的“嬰”也旋即撲到身邊,我胻米笫忠淮,將那被我抓住後頸的“嬰”,借著它在水中猛衝之力,斜刺裏一帶,與右手邊那隻隨後撲來地“嬰”撞在一起,兩張八片滿是倒刺的怪口咬合在了一處,再也分離不開,一同掙紮著沉入水底?br>    我死裏逃生,立刻雙腳踩水,躥出了水麵,貪婪的大口呼吸著“葫蘆洞”中悶熱的空氣,大腦從半缺氧的空白狀態中恢複了過來。


    向四周一看,水麵靜悄悄地一片漆黑,也不見了胖子二人的蹤影,導爆索爆炸後的回聲還在洞內回蕩,硝煙的味道也尚未散盡,我把身上沉重的東西都摘掉,掄開雙臂,使出自由泳的架式,全力朝著有亮光的“葫蘆嘴”遊過去。


    越向前遊水流越急,甚至不用出力,都會身不由己的被水衝向前方,傾斜的葫蘆洞,正將裏麵的地下水倒灌進外麵的深穀,眼看洞口的亮光開始變得刺眼,身後的嬰兒嘶心裂肺的哭喊聲驟然響起,想是被爆炸暫時嚇退的怪嬰們,又追上來了,這些家夥在石壁上都能迅速行動,在水裏更是迅捷無倫,我不由得心中犯難,縱然出了葫蘆洞,怕也無法對付這些怪胎。


    不過愁也沒用,隻好自己安慰自己,當年解放軍不也是在一路撤退中,拖垮了敵人,換來了最後的全線大反攻嗎,隻好咬緊牙關接著跑了,抬頭看那洞口時,隻見人影一晃,有人扔下一條繩子,由於逆光,看不清那人的麵目,但是看身形應該是shirley楊,葫蘆嘴的水流太急,我抓住繩子,才沒被水衝到下麵,洞外水聲轟鳴,陽光刺得眼睛發花,一時也看不清楚究竟身在何方,隻抓住一根垂在洞邊的老藤,從水中抽身出去。


    身體懸在半空,隻覺身邊藤蘿縱橫,shirley楊問我道:“我們出了洞才發覺你不見了,正要回去尋你,你怎麽掉隊了?”


    我一擺手:“一言難盡,回頭再說詳情,胖子呢?”我用力揉了揉眼睛,開始適應了外邊的陽光,向下一看,目為之眩,原來我所處的地方是“葫蘆嘴”的邊緣,這是一大片瀑布群,在這三江並流,群峰崢嶸的大盆地中,從蟲穀中奔流出來的所有水係,都變成了大大小小的瀑布,奔流進下邊的大水潭中,其中最大的一條寬近二十米,落差四十餘米,水勢一瀉而下,水花四濺,聲震翠穀。


    這個大水譚深淺莫測,直徑有將近八百米,除了瀑布群這一麵之外,到處都長滿了粗大的藤蘿類植物,放眼皆綠,象是個綠色的巨筒,更襯得下麵水潭綠油油的深不可測。我們出來地洞口是流量比較小的一條瀑布,又在瀑布群地最外側。四周長了無數藤蔓,否則我們一出洞,就免不得被奔流的水勢砸進深潭,胖子和裝著全部裝備的大背囊,都掛在下邊的老藤上。那幾條老藤顫悠悠的,也不知能否承受這些重量。


    這裏距離下方地深潭不下三十餘米,胖子恐高症發做,幹脆閉上了眼睛,連看都不敢看,shirley楊已經將在石縫中裝了個岩釘,並把一條繩索放了下去,垂到胖子身邊,胖子閉著眼摸到繩子,掛在自己腰上的安全栓裏。


    我看這些老藤又老又韌。而且還有登山索掛著胖子作為保護。料來一時並無大礙,隻怕那些怪胎追著出來,在這絕壁上遇到更是危險,這時是上是下,必須立刻做出判斷。向絕壁上攀爬,那就可以回到蟲穀的盡頭,向下則是深潭,不過照目前的情形看來,胖子是無論如何也爬不上去。隻有向下移動。


    我定下神來,這才看清周圍的環境,不看則可,一看之下,頓時目瞪口呆,瀑布群巨大的水流量,激起無窮的水氣,由於地勢太低了,水氣彌漫不散,被日光一照,化做了七彩虹光,無數條彩虹托著半空中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宮闕中闕台、神牆、碑亭、角樓,獻殿、靈台一應俱全,瓊樓玉閣,完全是大秦時的氣象,巍峨雄渾的秦磚漢瓦,矗立在虹光水氣中,如同一座幻化出地天上宮闕。


    我被這座天空之城展現出地壯麗神秘所驚呆了,shirley楊剛出葫蘆洞時就已經見到了,在旁扯了扯我的胳膊:“那就是獻王墓了,不過你再仔細看看,它並非是在空中。”


    我止住心旌神搖,定晴再看,才看出來這座天上宮闕,果然並不是淩空虛建,而是一座整體的大形歇山式建築,如同世間聞名的懸空寺一樣,以難以想象的工程技術,修建在懸崖絕壁地垂直麵上,由於四周山壁都是綠色植物,而使得這宮殿的色彩極為突出,殿閣又半突出來,加上下邊七彩虹霞弄彩紛呈。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光學現象,使人粹然產生一種目睹天空之城,海市蜃樓的夢幻之感。


    不知是什麽原理使這天空之城保存得如此完好,豔麗的色彩竟然絲毫未減,但是眼下來不及多想,雖然水聲隆隆不絕,但是洞中那催魂般地哭聲在洞外已經可以聽到了,那些怪胎轉瞬就會追上來,我一指那王墓的宮闕,對shirley楊說:“咱們先想辦法退到那裏,王墓的斷蟲道應該可以攔住它們。”


    shirley楊說道:“好,側麵有數條懸空的古棧道,可以繞過去。”


    我也看到了那些懸在絕壁上的棧道遺跡,都是用木樁、石板搭建,有些地方更是因地製宜,直接開鑿山體為階梯,一圈圈圍繞著環形的險壁危崖,其中還有兩條棧道,通向下麵的大水潭中,單是這些棧道的工程量,就令人歎為觀止,不是一般通人用的棧道,其堅固與寬度都空前絕後,修建王墓的一磚一瓦,都是奴隸們從這裏運上去的。


    越想越覺得心寒,這麽大的古代王墓,完全超乎預想以外,有沒有把握破了它,找出“鳳凰膽”到現在一想,實無半分把握,我們把“獻王墓”的觀模想象得太小了。


    我搖了搖頭,打消了這沮喪的念頭,攀著老藤,下到胖子所在的位置,隨後把shirley楊也接了下來,離我們最近的棧道就在左邊不遠,我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砍斷了藤蘿,抓著蕩到棧道上去。”


    雖然這個辦法比較冒險,但是眼下沒有更好的法子了,這麽高的絕壁懸崖,別說胖子這種有恐高症的人,便是我和shirley楊也覺得眼暈,在這裏的一舉一動,都象是站在虹氣之上,水霧就在身邊升騰,岩石和植物上都是濕漉漉的,每一步都如臨淵履冰,驚險絕倫,不得不把心提到嗓子眼上,更何況要拽著斷騰,飛身到七八米開外的棧道遺跡上,誰敢保證那懸崖上的棧道還依然結實,說不定一碰就成齏粉了。


    胖子依然猶豫不決,雙腿篩糠抖個不停,我對胖子說:“你能不能別哆索了,再抖下去,這些藤蔓便已被你晃悠斷了,這樣還不如豁出拚命一跳,便是摔死也是條好漢,勝似你著熊包的窩囊死法。”


    胖子說道:“別拿話擠兌我啊,你先跳,你跳過去之後我就跳,誰不跳誰是孫子。”


    shirley楊已用傘兵刀勾住一條長藤,對我和胖子說:“別吵了,那些嬰已經爬過來了,再不走便來不及了。?br>    我舉頭一看,果然見四五個遍體黏液的人形蟲,從頭頂處朝我們爬了下來,看來後邊還有更多,而且它們的身體似乎比先前長大了一些,已經脫離了嬰兒的形狀了,身體上昆蟲的特征更加明顯。


    我從胖子的背包裏取出“芝加哥打字機”,對著上麵射了幾槍,三隻半人形爬蟲立刻中彈,翻滾著落下碧綠色的深潭之中,隻見水麵上激起兩團白色的水花,連聲音都沒聽到,全被如雷的瀑布聲覆蓋了,更不見它們的屍首浮出水麵。


    三人心驚肉跳,shirley楊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氣壓計,海拔竟然比美國著名的克羅拉多大峽穀還低,不禁驚呼,這地方怎麽那麽象紮格拉瑪山中的“無底鬼洞”?


    我伸手把背包負在自己背後,哪裏還顧得上這地方是否與“鬼洞”相似,心想胖子這廝在高處,膽子比起免子來也還不如,如果我們先到得棧道上,留下他定然不敢跳過去,隻好讓他先跳了,當下不由分說,將老藤塞進胖子手中,對他說道:“你盡管放心過去,別忘了你腰上還掛著安全栓,摔不死你。”言罷立刻割斷老藤,一腳踹在胖子屁股後邊,想讓他先跳到斜下方五米開外的棧道。


    然而我的腳卻踹了個空,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十餘條糾纏在一起的藤蘿,墜著我們三個人和一大包裝備,承受力堪堪平衡,這時突然有三四條老藤一齊斷開,我們頓時都被掛在了半空搖搖欲墜,突然的下墜令人措手不及,抬眼看時,原來藤條是被那些後邊趕上來的怪蟲咬斷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碧水之玄


    瀑布群巨大的水流聲如轟雷般響個不絕,如此近的距離聽起來,讓我們的心神格外震動。在這種環境下很難保持應有的鎮定,隨著幾條老藤的斷裂,身體也隨著猛然下墜,若不是胖子腰上有條安全繩,三人早就一發落入下麵的深潭。


    但是現在這種上不來,下不去的情況更加要命,那些“嬰”本是半人半蟲,過了這一段時間,身體有了明顯的變化,人類的特征更少,昆蟲的特征越來越是顯著,已經是半蟲半鬼,醜惡的麵目讓人不敢直視?br>    它們正從“葫蘆嘴”源源不絕地爬下絕壁,依仗著身體上的吸盤,以及前肢上地倒勾,攀在藤蘿上快速向我們包抄而來。


    我大頭朝下的懸掛在藤蔓上,下麵深綠色的潭水直讓人眼暈,急忙掙紮著使身體反轉過來。這一下動作過大,掛住我們三人的藤蔓又斷了一條,身體又是一墜,差點把腰抻斷了,多虧shirley楊用登山鎬掛住岩壁,暫時找到一個著力點。


    我苦笑道:“這回可真是捅了馬蜂窩了。”說著話,把miai舉起來射殺了兩隻已經爬到頭頂處的半蟲人,其中一隻落下去的時候蹭到了我的身體,隻覺一股腥臭令人作嘔,我趕緊把身體緊貼在絕壁上,免得被它的下落之勢帶動,跟著它一起滾進深潭,從這麽高的地方落進水中可不使鬧著玩的,水深若是不夠的話,跟跳樓也沒什麽區別。


    shirley楊掛在懸崖絕壁上對我叫道:“老胡,這些藤蘿堅持不了多久,得趕快轉移到棧道上去。”


    我答道:“就是這麽著,不過這可是玩命得勾當,你快求你得上帝顯靈創造點奇跡吧。”


    我說罷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胖子,他在高出根本就不敢睜眼,死死地抓著兩三根老藤,腰上的安全繩繃得筆直,上麵的岩釘恐怕已經快撐不住他的重量了,碎石頭沫和植物泥正哧哧哧的往下落。


    棧道原本在我們的斜下方,但是經過剛才突然的下墜,已經幾乎平行了。但是中間幾米的距離是反斜麵,寸草不生,要想過去隻有抓住藤蘿與登山繩,向鍾擺一樣左右甩動,把這種力量積累起來,最後一舉蕩到棧道上。


    我把miai衝鋒槍遞給shirley楊:“你掩護我。我先把胖子弄過去,然後是你,我殿後。”這種情況下沒有商量的餘地,shirley楊一隻手攀在一條粗藤上,單手抵住槍托,把槍管支在掛住岩壁的登山鎬上射擊。不時地變化角度,把爬至近處的“人”紛紛打落?br>    我把背包掛到胖子身上,雙腳抬起猛踹他的屁股。胖子被我一踹立即明白了我要做什麽,大喊道:“爺是來倒鬥的,不是他*的來耍雜技的。”


    話未說完,胖子已帶著顫音向棧道的方向橫擺了過去,但是由於力量不夠,擺動幅度不到30度就又蕩了回來。胖子所抓的藤條被鋒利的岩石一蹭,喀喀兩棵齊斷,登山繩繃得更緊,眼看便要斷了。


    我知道這次必須要盡全力,隻有一根登山繩,萬難承受胖子和那包沉重得裝備,隻剩下最後一次機會。要是力量不夠,就隻有去河裏撈他了。


    這時忽然聽到miai那打字機般的掃射聲停了下來,估計shirley楊那邊彈藥已經耗盡。剩餘的彈鼓都在背包裏,在這絕壁上沒辦法重新裝彈。此刻已成燃眉之勢,當即奮起全力,先向側後擺動至極限,抓著老藤用雙腳直踹向胖子的大屁股。


    我用力過度,自己腦中已是一片空白,耳中隻聽胖子“嗷”的一嗓子,登山繩斷開的同時胖子已經落在了棧道的石板上,但是大腿以下還是懸在殘破棧道的半空,原本離我們就不算近的棧道此時又被他壓塌了將近一米。


    與我們所處位置最接近的這段古代“棧道”是修建“獻王墓”之時架設的,都是螺旋形由上至下,一匝匝圍著懸崖絕壁築成。我們進穀時曾見過截斷水流的堤防,當初施工之時,這些瀑布都被截了流,所以有一部分“棧道”是曾經穿過這裏的,後來想必是被瀑布衝毀了,所以這一段是處殘道。胖子砸落了幾塊石板,卻終於爬了上去,躺在地上驚魂難定,一條命隻剩下了小半條,不住口地念“阿彌佗佛”。


    我助胖子上了“棧道”,但是用力太大,自己賴以支撐地最後兩條藤蘿又斷了一根。僅剩的一根也隨時會斷,抬頭再一看shirley楊,她正反轉miai的槍托將一隻抓到她肩頭的人打落1搪躺的絕壁上,麵麵目可憎的蟲子們像是在上麵鋪了厚厚一層白蛆,形成彎月形的包圍圈,已將我們兩人裹住?br>    我趕緊向上一躥,用手勾住側麵一條老藤,對shirley楊喊道:“該你過去了,快走。”這時候不是謙讓的時候,shirley楊足上一點,將身體擺向棧道。也是第一次力量不夠,需要反複擺動積蓄力量,我見狀也想故伎重施,抬腳準備踹她屁股。


    shirley楊卻也抬起雙腳,在我腳上一撐,借力彈向棧道,隨即一撒手,落在了胖子旁邊。這時胖子也已回過神來,從背囊中取出另一把“芝加哥打字機”,把我身邊的“人”人一個接一個射進深潭?br>    但是miai火力雖強,放在這裏也如杯水車薪,擋不住潮水般一波接一波的半人半蟲怪物。然而古棧道上可能有防蟲防蟻的秘料,這些家夥都不接近棧道,反倒是全朝我擁來。


    我的工兵鏟、登山鎬,全讓我在遊泳時扔了,身上隻有一把俄式傘兵刀。在這絕壁危崖上難以使用,隻好順手拔起了shirley楊插在絕壁上的登山鎬,隨手亂砍。


    在胖子和shirley楊雙槍的掩護下,我雖然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是被團團包圍,隻求自保,已無暇抽身蕩到“棧道”上去了。


    shirley楊靈機一動,正要扔繩子過來接應我,卻在此時我攀住的藤蘿已被啃斷。這些千年老藤雖然比較脆,卻都十分堅韌。那些“人”像是一群失去理智的瘋狗,顧不上口器裏的倒刺都被折斷,襡x頌傯蹙筒凰勺臁?br>    我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發揮出了身體中百分之二百的潛能。感到那老藤一鬆,不等身體開始往下墜便向側麵橫躍,抓住了另一根藤條,但是這樣一來,反而又離那“棧道”遠了幾分。


    我的手剛剛抓牢這根藤條,有隻紅了眼的“人”突然淩空躍下,剛好掛在我的背上,咧開四片生滿倒刺的大嘴對著我後腦勺便咬,我覺腥風撲鼻,暗道不妙u庖是被咬上了,那四片怪嘴足能把我腦袋全包進去。急忙猛一偏頭,使它襯爍隹鍘?br>    被我當作武器的登山鎬剛好被另一隻“人”襡。無法用來抵擋背後的攻擊n業耐菲到了一側,卻沒有擺脫眅∥液蟊襯侵弧隘人”的攻擊範圍,它轉頭又咬,我已避無可避。見那怪口中粉紅色的森森肉刺,直奔我的麵門咬來。


    一串miai的子彈擦著我後脖子的皮飛了過去,我背後那隻“人”的腦袋被齊著脖子打掉n抑桓芯醪弊由弦蝗齲後腦被濺了不少蟲血?br>    我顧不上去看究竟是胖子還是shirley楊打的槍,但是那救我性命的射手肯定考慮到,如果射擊蟲頭必定會把有毒的蟲血濺進我嘴裏,故此用精準的槍法射斷了它的脖子。雖然shirley楊槍法也是極好,但是她的射擊缺少一股狠勁兒。能直接打要害,而且手底下又這麽準的應該是胖子。


    我手上的登山鎬被蟲口牢牢咬住,正自吃緊,想用力把它甩落。忽然又有三隻“人”從絕壁上跳落,衳孿惹氨淮虻裟源的那隻,直接向我撲了過來,其中兩隻在半空便被Shirley楊和胖子的miai打死,剩下的一隻卻又跳到了我的背上。


    我背後尚有一具沒頭的蟲屍沒能甩落,這下又加上一個活的,手中的藤條再也承受不了,立刻斷了開來。幾乎在同時支援我的火力將第二個蟲頭也擊成碎片,但是我也失去了重心,身後掛著兩具無頭蟲屍,在空中向後翻轉著直墜下去。


    耳中隻聽水聲轟隆,由於上半身重量過沉,頭重腳輕,所以頭下腳上的直向深潭中落去。我身處空中,眼中所見皆是墨綠,哪裏還分得清楚東南西北,隻有一個圓形的天光晃動,四周垂直的危崖向下延伸形成鐵壁。這一刻仿佛是掉進了一個綠色的大漏鬥裏,渾身冰冷,感覺又好象孤身墜入十八層冥冥洞府之中,距離人間無限遙遠。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黑色旋渦


    “獻王墓”所在的墨綠色水窟其地形地貌,在地理學上是名副其實的稱做“漏鬥”。其形成的原因不外乎兩種:其一是強烈的水流衝毀了溶解岩岩洞,造成了大麵積的塌陷;其二,也許是在億萬年前,墜落的隕石衝擊所致。


    我背著兩隻沒頭的半蟲人,從陡峭的絕壁上翻滾落下。這次有了心理準備,身體雖然快速地在空中墜落,手中卻一刻沒閑著,將登山盔上的潛水鏡罩到眼睛上,甩脫了身後兩具無頭蟲屍,深吸了一口氣,將嘴張開,以避免被從高處入水的巨大衝擊力壓破耳鼓。


    剛想將身體完全伸展開,來個飛魚入水,但卻沒等做出來,身體便已經落到了水麵,肩膀和頭先入水,被巨大的衝擊力在水上一拍,五髒六腑都翻了幾翻,隻覺得胸腔中氣血翻騰,嗓子眼發甜,練武術的人常數說“胸如井,背如餅”,但是沒有準備好入水的姿勢,後背先入水,搞不好已經受了內傷。


    所幸潭水夠深,落水的力量雖然大,卻沒戳到潭底,帶著無數白色的水花直沉下數米方止,我睜眼一看,這潭水雖然在上麵看起來幽深碧綠,但是身處水中,隻覺得這水清澈見底,陽光照在水麵上,亮閃閃的綠光蕩漾,便像是來到了水晶宮裏一般,潭中有無數大魚,其中很多是裂腹鯉,此魚肉味鮮美,蓋世無雙,等閑也難見到如此肥大的。


    不過我此刻沒時間去回味不久前路過大理時所吃的大頭裂腹鯉。急於浮上水麵遊到潭邊的“棧道”上匯合胖子與shirley楊二人,當下便雙手分水,向水麵遊去。


    但是手分足踩,半天也不見動地方,這才感覺到身處一股旋渦狀的潛流之中。這水潭清澈無比,在水中連潭底的水草都看得一清二楚。在我不遠處的潭底,卻有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圓形,之所以看起來黑是因為太深了,那是個巨大的旋渦,帶動潭中的潛流,將潭水無休無止的抽進其中。


    正是因為潭底有這麽個大旋渦,所以瀑布群縱然日夜不停地傾瀉下來,也難以將水潭注滿,康巴昆侖的不凍泉下也有這麽個大旋渦。據說直通萬裏之外的地中海,所以這潭中的旋渦可能也是處大水眼,通著江河湖海等大川大水,這種可能絕不是沒有。


    如果被卷進旋渦,恐怕都沒人能給我收屍了,想到這裏心中頓時打個突。急忙使盡全身的力氣向旋渦以外遊動,但是欲速則不達,越是焦急手足越是僵硬,不但沒遊到外圍,反而被暗流帶動。離那潭底的大旋渦又近了幾米。


    從我閉氣入水到現在,不過十幾秒鍾,肺裏的空氣還能再維持一陣,不過要是被旋渦的暗流吸在這裏,用不了多一會兒,氣息耗盡,就難以幸免,肯定會被旋渦卷進深處。


    不過此時我已經身不由己,完全無法抵擋旋渦的強烈吸力,轉瞬間便已被湧動著的暗流卷到了潭底,慌急之下,見得身旁有一叢茂密的水草,這大片水草也被旋渦邊緣的潛流帶動,都朝一個方向偏著頭,水草是長在潭底的石縫中,那石縫的間隙很窄,手指都難伸進去。


    我就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趕緊伸手去抓那些水草,想使自己的身體暫時固定下來。否則哪怕再離旋渦一米,就再也出不來了,不過正應了胖子常說的那句話了,趕上摸金校尉燒香,連佛爺都掉*。好不容易揪住一把水草,誰知道水草上有很多蜉尣卵,滑不溜手,用力一抓竟然攥了個空。


    我對準那大叢水草接連伸手揪了幾次,都沒有抓到,每一次抓空,心就跟著沉下去一截,已經數不清這是今天第幾次麵臨生死考驗了,隨手拔出俄式傘兵刀,倒轉了插進那生長水草的石縫中,傘兵刀刀刃上的倒勾此時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使刀身固定在水草根部與石縫的交接處。


    這塊潭底的條形大石似乎是人工鑿成的,也許是建造“獻王墓”時掉落下來地,由於條石沉重,所以沒被旋渦吸進去,我終於找到了能夠固定的地方,更不敢有任何怠慢,抓著條石在潭底向遠處爬行,漸漸脫離了旋渦的吸力範圍。


    忽然覺得手中觸感不對,冰冷堅硬,似乎是一層厚重的鋼鐵外殼,生有大量的斑剝鏽跡,借著碧波中閃爍的水光,看到這條石,盡頭連接著一個巨大的圓柱,橫倒在潭底,上麵全是碧綠的水草,一群群小魚在水草中穿梭遊動,顯得這個大圓柱也是綠色的。


    長滿水草的巨大圓柱一端稍稍有些傾斜,撞進了旁邊的石壁上,竟然撞破了一個大洞,洞中極黑,好似另有洞天,我心念一動:“是了,是被我們埋葬的那個轟炸機飛行員,原來他的轟炸機墜毀在了這水潭裏,他跳傘降落到了遮龍山的邊緣,不幸被那大祭司的玉棺纏住,枉死在了密林邊緣。”


    正是因為那位飛行員穿著轟炸機機組成員的製服,我們才能判斷出它與墜毀在樹上的運輸機,是兩碼事,shirley楊形容這蟲穀是雲南的百慕大三角,飛機的墳場。我們見到的就有兩架大飛機,沒見到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再看那被機頭撞穿的石壁上,破損的石窟裏,隱現著很多異獸的石像,這個方向剛好與深潭正上方,建在絕壁危崖中的王墓寶頂宮殿一致,難道“獻王墓”的地宮已被墜毀的飛機撞破了?


    我在水下已呆了一分多鍾,無法再多停留,隻好迅速浮上去換氣,頭一出水,便被上空的萬道虹光晃得眼睛發花,硬塑的登山頭盔上雖然有排水孔,用來潛水時保護頭部,並且減輕水流的阻力,但是仍然覺得非常沉重,隻好暫時把登山頭盔摘下來。


    漏鬥形大水潭獨特的地勢,像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擴音器,把瀑布群水流激瀉的聲音來回傳遞,隻在這絕壁之內轟鳴回響,在這什麽都聽不到,我看見高處的“棧道”上有兩個人飛快的奔下來,遇到被瀑布衝毀的殘道,便利用藤蘿直接向絕壁下爬,正是胖子和shirley楊,他們下來的再迅速,終究是不及我直接摔下來的速度。


    在瀑布奔騰的地方,便是近在身邊,把嘴貼在對方的耳朵上說話也未必能聽得清楚。我們相隔幾十米的距離,我幹脆放棄了呼喊,將登山頭盔拿到手裏,在水麵上揮動手臂。


    墨綠色的大水潭中浮上來一個人,在絕壁上居高臨下看來,十分醒目。果然胖子和shirley楊立刻發現了我,也在“棧道”上對著我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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