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一謝拉開車門,薑寧一副被捉奸的樣子乖巧地跟著他上了車,見他一臉不虞的樣子,忙伸出兩根手指頭:“我就和他說了兩句話。”


    燕一謝哼了聲,傾身過來替她係上安全帶,道:“我知道,我說什麽了嗎?我沒那麽善妒。”


    薑寧一驚:“你怎麽知道?”


    隔這麽遠,怎麽還能聽見她和許鳴翊說話?難不成在她包裏放了錄音器什麽的?


    不得不說薑寧還是腦洞太大。


    燕一謝瞟了她一眼,道:“你嘴唇動了兩次。”


    薑寧:“……”


    觀察這麽仔細,恨不得把她臉盯出一個洞來吧,這還敢說自己不善妒?!這比原始住民貓還要善妒了都。


    為了讓燕一謝安心,薑寧道:“他有女朋友了。”


    燕一謝卻半點也安心不下來,對著後視鏡指指點點:“可他還在朝這邊看。”


    說完猛地一踩油門,一眨眼把許鳴翊等人甩成了一個小黑點。


    薑寧:“……那也不關我的事,我有最愛的老公了。”


    “少來。”


    燕一謝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俊臉上的緊繃和警惕顯而易見消散許多,嘴角也忍不住揚了揚。


    他伸出一隻手去抓住薑寧的手,扣住她的手,強勢地與她十指相握。


    時間的確可以改變許多事。


    就像許鳴翊之於薑寧,從青梅竹馬,慢慢褪色成記憶裏一個無足輕重的小黑點。


    而薑寧對於許鳴翊而言,恐怕也亦如是。


    薑寧不太確定他是否喜歡過自己,但想來,年少時期或許是有的。


    可是這份喜歡,並不足以讓他一直等下去。


    他會遇見新的人,會對新的人心動,會和新的人玩笑打鬧,也會和新的人一起走下去。


    這很正常,世上大多數人都這樣。


    然而,唯獨對於燕一謝而言。


    薑寧離開後,他的時間就靜止了。


    分開的這些年,他也遇見了新的人,新的事,但從未抬眼看過任何人和事。


    他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近乎偏執地守護那唯一一份感情,心裏隻藏那一個人。


    薑寧抬眼,問:“如果,我說如果,當年我真是甩了你,而非有什麽苦衷,你會怎麽……”


    話沒說完,燕一謝的一張俊臉已經黑如鍋底。


    薑寧忙撓了撓他的手心:“如果,我這不是說如果嘛。”


    “那就去搶回來,關起來。”燕一謝語氣冷颼颼,看了薑寧一眼。


    “……”薑寧瞬間覺得他仿佛真的周密計劃過,不由得寒毛直豎。


    燕一謝道:“總之即便得不到你,也不會有別人。”


    薑寧於是確定了。


    她想要的可能不隻是愛情,還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一份偏愛。


    而這份偏愛,無論哪輩子,都隻有燕一謝會給她。


    第91章 嫁給我,好不好?(正文……


    數日後, 燕一謝帶薑寧回到海市去。


    再次故地重遊,他心境又是不同。


    上一次來,是處於一種被拋棄的怨懣當中, 帶著孤注一擲的心情,在絕望和死灰複燃中掙紮,想從那個人身上索求一個結果。


    他風塵仆仆,腳步匆匆, 看什麽風景都隻覺一片荒蕪。


    而這次, 他生命中缺失的那一塊拚圖終於被填滿, 他緊緊扣著薑寧的手, 心中變為饜足, 終於也有心情放慢腳步看看年少時期與薑寧一道長大的地方。


    從機場出來後,一輛黑色車子緩緩滑行到兩人麵前, 車門在薑寧麵前打開, 司機忙下來接過燕一謝手中的行李。


    薑寧見司機有點眼熟, 但一時又說不上來,不由得盯著他看了好幾眼。


    雖然司機也不帥, 往人群裏一扔就沒了,但燕一謝心中仍是莫名有點吃味。


    他有意無意地用身體擋住了薑寧的視線,道:“是周管家的侄子。”


    薑寧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長得有點像。”


    “他們一家都在為燕氏工作, 不過管家年紀大了,前兩年已經退休了。”燕一謝牽著薑寧的手上車:“上車,很快你就可以見到奶黃包。”


    薑寧反應過來,接下來他們是要去見周管家。她跟著燕一謝上車, 幽幽地看了燕一謝一眼,控訴道:“我還以為你把它帶出了國。”


    燕一謝沉默了下,道:“當時實在不方便。”


    當時他整個世界一片灰暗, 連自己都自顧不暇。


    而且出國之後的那一段時候,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手術室,一旦麻醉起來可能很久才醒。實在沒辦法照顧好一隻貓。


    他隻能將奶黃包交給了周管家。


    腿有好轉的那一年,他去看過奶黃包,然而時間隔了太久,他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雙腿能夠站起來,不再坐在輪椅上,沉默寡言的少年變成了麵無表情氣場冷淡的男人。


    興許是變化太大,奶黃包已經不記得他了,畢竟貓的腦容量就那麽大。


    他俯下身去的時候,奶黃包咬了他一口。


    薑寧聽他說到這裏,趕緊抓起他兩隻手看了眼。燕一謝修長右手食指上果然有一道痕跡,不過這都過去半年多了,痕跡已經變得非常淺。


    薑寧摩挲了下他的手指:“……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燕一謝睨了薑寧一眼,似笑非笑:“都說貓隨主人。”


    “胡說,我忘性可沒那麽大。”薑寧拒絕背“薄情寡義”的這口鍋,並理直氣壯地把鍋甩了回去:“而且我把它送給了你,你才是它的主人!”


    燕一謝見她仍抓著自己的手,反手握了回去,笑了笑,沒說什麽。


    薑寧又問:“那你上次見到它時,它有什麽變化嗎?有沒有照片?”


    “照片……忘了拍。”燕一謝神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你見到就知道了。”


    片刻後薑寧終於知道燕一謝古怪的神情是什麽意思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躺在門檻上曬太陽的圓滾滾橘色大胖子,說是一頭豬冒充了一隻貓她也信。奶黃包看起來半點也不認識她,懶懶睜開眼睛瞥了她一眼後,就翻了個麵兒繼續攤大餅。


    薑寧:“……”


    周管家退休後,拿著積蓄在海市附近的小鎮買了套宅院,帶著老伴過起了退休生活。


    他聽到院門外有汽車聲,連忙迎了出來,見到燕一謝,頓時一喜:“少爺。”


    燕一謝對他點了點頭,道:“我帶她過來看看你。”


    她?


    管家心中陡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立刻看向不遠處蹲著逗貓的人。


    夕陽下,女孩漆黑海藻卷發披肩,穿一身寬鬆毛衣牛仔褲,伸出一根手指頭與胖貓鬥智鬥勇,精致的五官在陽光下鮮活靈動,不是薑寧是誰。


    當年高考之前,管家知道燕一謝是怎樣拚了命想和薑寧在一起,他放棄繼承權,想盡辦法討好薑寧的母親,做一切曾經那個心高氣傲的少年做不出來的事。


    正因如此,薑寧當時的心狠實在出乎他意料。


    他隨著少爺出國,親眼見過少爺最困難的那段時日,少爺終日一句話也不說,將自己關在病房,仿佛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能力。


    他心中很難不對薑寧有嗔怪。


    但沒想到……兜兜轉轉了三年,最後讓少爺執著的人,還是她。


    這一瞬,管家有種被命運擊中的感覺。


    為什麽都那樣了,還不放手。


    他收回視線,看向燕一謝,歎了口氣:“您還真是……”


    燕一謝知道管家要說什麽,打斷了他的話:“當時是一些誤會,她並沒有對不起我。”


    他和薑寧之間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都隻是他和她兩個人之間的事。


    即便是那三年裏,他午夜夢回想到她的時候,心中都湧出一片冰涼的恨意,他也從不允許別人說她半分不好。


    更何況是現在。她已經回到了他身邊,當年的事情也得到了解答。他更加不容許外人對她評判一個字。


    對於他而言,除了薑寧,唯獨管家算得上半個親人。


    他更加不希望作為他親人的管家對薑寧態度有異。


    管家神色還是有些糾結。


    “我和薑寧一路走來,已經很周折,波折能少則少。”燕一謝低聲道:“我希望你用比對我更好的態度待她。”


    管家看著燕一謝,半晌,隻有點點頭。


    薑寧聽到這邊的動靜,抬起頭來,見到周管家,忙站起身:“周叔!”


    其實見燕一謝本人已經完全釋懷,管家又有什麽不好釋懷的。


    雖然不知道少爺所說的當年的事有誤會,到底是什麽誤會,但是管家決定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現在少爺開心最重要。


    他轉過頭去看薑寧,笑起來,還是當年的口吻:“薑寧小姐,好久不見,你又更漂亮了。”


    三年沒見,薑寧也很是高興,小跑過來,欲要和管家來個擁抱。


    管家張開手。


    兩人還沒抱上,薑寧就被燕一謝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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