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朝中如何,對於百姓們來說卻是不知情的,他們隻想要過安定富足的生活罷了。


    很快,一個消息傳回,石破天驚。


    “晉國突然出兵西南,攻大梁之不備,如今已接連攻下兩城。”


    皇上震怒,堂堂大梁幾十萬的兵馬居然毫無用處,連失兩城,“廢物,全是廢物!”


    “皇上,如今大梁內憂外患,臣認為應當議和,不可與他們對上。”又大臣飛快的站了出來,懇切道:“涼州地動、瘟疫,豐城雪災,使得國庫空虛,一旦開戰,百姓又該受苦了。”


    “他們這是趁火打劫,若不教訓一番,隻會變本加厲。臣以為應當立刻發兵,揚我國威!”作為武將,絕不願意在國家危難被他國欺負之時選擇退縮言和,後頭一臉絡腮胡的官員大喇喇的站出來反駁道。


    “他們勢如破竹,幾十萬大軍都擋不住他們的腳步,你以為再拍幾個人去就能夠阻止他們的腳步嗎?”


    “哼,酸腐書呆子,你怕死就是怕死,何必說的這麽好聽。”


    ……


    很快朝堂上便吵了起來,皇上看著下頭掐架的官員隻覺得頭疼,“夠了,晉國軍隊還沒打到你們跟前呢,你們自己倒是打起來了,成何體統!”


    “臣等知罪。”


    “顧愛卿你與朕說說你的想法。”


    一直冷眼看著其他人爭吵的顧南風此時才站出來,擲地有聲道:“陛下,大梁的一草一木皆不可退讓,臣懇請率兵出戰。”


    及其簡單的一句話表明了心中意願,皇上如今雖說看起來一團和氣,但是年輕的時候也是及剛的一個人,晉國在此時發動戰爭,顯然就是想要趁虛而入。若是跟他們議和,指不定獅子大開口,倒不如直接與他們一戰。


    顯然皇上也是主戰派,加之顧南風征戰多年,從未有過敗績,那還有什麽理由放任晉國的這般欺負到家門口來。


    幾乎用了最快的速度集結軍隊,準備糧草,第三天顧南風便踏上前往西南的征途。


    “顧大哥定要平安歸來,我等你凱旋。”城門口,遲未晚望著馬上意氣風發吸引著所有人目光的顧南風,在心中默念。


    似乎是心又感應一般,顧南風回頭,一眼便看見了人群中一身青衣墨發的遲未晚,嘴唇微動,不發出聲音,卻能讓人看得清他在說什麽。


    他說,等我。


    緊急集合的十萬兵馬浩浩蕩蕩的往西南出發,帶著未知的結果,帶著家人的不舍,終是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迎接他們的將是浴血沙場,生死不知。


    一個個都走了,遲未晚忽然覺得京城都變得空蕩蕩起來。沒有了匡月樓突然來蹭飯與自己鬥嘴,亦不見了顧南風的溫柔目光,縣主府都安靜了起來。


    “我哥他年年在邊關,你不用擔心,他定能平安回來的。”看著提不起勁來的遲未晚,顧玉溪以為她是擔心自家哥哥,忍不住安慰道。


    遲未晚點頭,望著難得放晴的天空,“去逛逛。”


    連日的陰沉天氣,難得今日放晴,不少人都出來逛街。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攤位,吆喝聲不斷,似乎京城的百姓並不曾因為晉國的攻打而害怕緊張,依然是閑適的過著自己的生活。


    那句話或許說得沒錯,這世上不是沒有黑暗,而是有人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為你打破了黑暗,擋住了一切傷害。


    府中該有的東西都有,逛街也沒什麽要買的,無非就是感受一下街上的氣氛罷了。三人走走停停,看見新奇的才會停下來看一番,合眼緣便買。


    恩?遲未晚忽而停下了腳步,看著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便不見了,四處看了一圈,找了個方向忙追了過去。


    “怎麽了?”


    “我好像看見一個及眼熟的人,隻是他一眨眼便不見了。”不斷的在腦海裏回想究竟是在哪裏見過他,遲未晚記憶力極好,見過一麵的人下次再見到便能認出來,這會她就是覺得那人自己見過。


    “或許隻是在街上見過一麵吧,走吧。”於娉婷將她拉了回來,順便還將手中的糖人喂到她嘴邊,“快嚐嚐,甜的很。”


    遲未晚下意識的張嘴,頓時甜味溢滿了口腔,“這也太甜了吧!賣家是跟糖有仇嗎?”恨不得將那一口糖人給吐出來,偏偏在大街上不好做如此粗魯的動作,隻能皺著眉硬生生的吃了下去。


    等等!想到糖人,遲未晚腦中靈光一閃,那人她真的見過!而且還不是什麽好地方,而是西山。當時追殺她與顧南風的兩撥人,其中一撥就是這人為首的,隻是後來她躲在山洞中,顧南風與匡月樓聯手掃蕩西山。隻聽說人都已經抓了,怎麽這人還能自由行走,甚至還來了京城。


    若是他還安然無恙,那是否還有一批人隱藏在京城中?他們要做什麽?遲未晚腦子裏浮現無數的問題,“不行,我進宮一趟,你們逛吧。”


    也不顧其她人,遲未晚便動作迅速的坐上馬車趕往皇宮。


    “她怎麽了?”


    “不知道。”


    遲未晚進宮直奔禦書房,誰也不清楚她與皇上聊了什麽,隻是自她出宮之後,皇上在禦書房一人呆坐了許久。


    一連幾天,西南消息傳回,大軍已經抵達戰場。隻是關於太子的消息依舊沒有,這使得朝廷中人心越發的浮躁,關於太子已經身亡的消息亦是傳得有鼻子有眼的,皇上似乎也漸漸的不抱希望。


    二皇子如今勢力越發的大了,以往隱藏在溫和表象下的野心逐漸顯露,幾乎開始自覺地接手曾經太子所做事宜,官員們亦是開始向二皇子一脈靠去,而皇上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京城漸漸開始轉了風向,遲未晚見狀便直接大門一關,誰來也不見了。


    “縣主,這是雲侯府送過來的信,雲侯爺交代一定要您親自打開看了才行。”門房從外頭送了信進來,靜姝交到一直在房中不願出門的遲未晚手中。


    這雲侯府自從上次護國寺一事鬧出來之後,已經許久不曾找過自己麻煩了。而安夢瑩聽說也是被雲侯爺禁足在家中,連同唯一的女兒遲靜雅也被牽連得不能出門,怎麽這會又開始找上門了?


    纖纖素手打開信件,裏頭隻有薄薄的一張紙,上頭言辭懇切的寫明了雲侯府已經查清遲未晚真的是他與穀憐心的孩子,隻是當初被惡仆所惑,才一直不肯相認。如今既然事情真相大白,他作為父親,是一定要認回這個女兒的,若是她心中還有恨意,雲侯爺願意答應她的任何條件,隻希望她能再去一趟雲侯府。


    而去雲侯府也不隻是要認回遲未晚這個女兒,雲侯爺表明自己還想要將她娘親留下的所有東西都交給她,以表達自己的歉意。


    “這雲侯爺突然轉了性子?”同樣看了信的於娉婷對此表示深刻的懷疑,之前滴血驗親,證據就在眼前,雲侯爺都死不承認,這會就突然良心發現了?


    遲未晚亦是不信,使出反常必有妖。隻是連雲侯爺都親自下場了,想來定是要放大招了。去還是不去,這倒是個問題。


    “還是別去了。”於娉婷開口,每次遇到雲侯府總沒有什麽好事,上次夜裏闖進護國寺想要害她們的黑衣人全都自盡了,一點消息也問不出,即便身上帶著晉國死士的令牌,誰知道背後到底是誰,萬一和雲侯府有那麽一星半點的關係呢,“太危險了,我怕那雲侯爺想要對你不利。”


    雲侯爺究竟是為什麽不肯認自己,又為何此時突然向自己示弱?自己的樣貌與穀憐心這般相似,若是有人一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那誰比較有動機想要先殺了她,毀掉那些極有可能知道自己身世的人?


    答案不言而喻,唯有雲侯爺了。若真如此,那晉國死士又如何解釋?雲侯爺指示得了晉國人士?他可是大梁的侯爺,即便是皇上不看重,至少在這裏生活也是一般人難以企及的,土生土長於大梁,又如何能與他國的人扯上關係。


    “不,我要去。”


    想了許多問題,亦是每一個問題都需要去解答,遲未晚還是決定再走一遭雲侯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顧南風離去前還是給遲未晚留了幾個暗衛保護她,所以遲未晚也敢獨自赴約。於娉婷本想要跟著她一同前去,愣是被遲未晚給攔了下來,同時心中隱隱覺得不安,親自將她送到了慶侯府,希望她能夠在那待到自己回來。


    “這兩個丫鬟也懂些武功,你帶在身邊我也放心些。”慶侯府拍拍手,兩個模樣普通的丫鬟便到了遲未晚跟前,恭敬的給她行禮。


    遲未晚自是知道多帶一個會武功的,對自己來說多一份穩妥,當下便接受了,同時將靜姝留在了府中,帶著那丫鬟便上了馬車。


    第八十八章 不恨她?


    冬日裏天黑的總是特別快,這會才不過酉時,天色便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路上行人極少,便是偶爾出現幾個,也是行色匆匆。


    遲未晚抱著小火爐坐在馬車中閉著眼,將每一件事情串聯著思考。自己初見二皇子的時候,遲靜雅便已經對著二皇子示好,表示自己爹也會支持他。雲侯爺什麽德行?自打與慶侯府交惡,皇上對他也沒有以前的恩寵,二皇子緣何這麽多的官員不挑,非得挑一個幾乎被邊緣化的名聲並不太好的人?


    當日自己被迷暈,二皇子同樣堂而皇之的能夠在雲侯府中行走,是不是表明其實他與雲侯府關係極好,甚至如在自己家後院一般。


    如此說來,二皇子與雲侯爺關係匪淺?雲侯爺身上他有什麽可圖的?且那日滴血驗親,雲侯爺夫妻前頭如此自信是為什麽?即便是血脈相融,也絕不承認。正常情況下,即便再討厭這個孩子,但這麽多人在眼前,如何也應當認下來才是啊,他這個反應就是很不正常。


    想著,馬車便到了雲侯府,丫鬟青兒小心的扶著遲未晚下了馬車。門前相迎的隻有遲靜雅和一眾丫鬟婆子,她麵上不甚好看,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盯著容貌姣好的遲未晚,眼裏情緒即便掩藏了又掩藏,依然流出些許的恨意與快意。


    “參見永寧縣主。”


    “起來吧。”聲音淺淡,讓人聽不出喜怒,“遲小姐可是準備讓我一直站在這兒吹吹晚風?”


    對她的目光,遲未晚回以淺笑,似乎兩人關係一直挺好的。遲靜雅同樣笑了起來,這一笑宛若夏日豔陽,美豔不凡,“妹妹哪裏話,姐姐在這兒也是等了妹妹許久,爹正在裏頭等你呢。”


    姐姐妹妹的叫得親熱,遲未晚心道:我隻有一個姐姐,但絕不是你。“遲小姐還是喊我一聲縣主吧,畢竟我這身份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認親戚的。”


    “你!”遲靜雅還真的沒想到遲未晚這般硬骨頭,即便雲侯府遞過去橄欖枝,她也真的像之前那般,居然還不認,真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隻是她又不知想到什麽,愣是沒有將接下來的話罵出來,閉上嘴帶著她往後院走去。


    雲侯府的後院很大,遲未晚這是知道的,這會七彎八拐的終是到了眼熟的地方——傾心閣。上次啞婆便是將她帶到了此處,且是穀憐心的住處。


    隻是這次前來,院子裏被打掃得幹幹淨淨幹枯頹敗的草木也被清理了,即便沒有栽植繁盛的花草,至少看起來沒有那般蕭條了。屋內燃著燭火,遠遠的便透出了光,這才是有煙火氣的地方啊。


    雲侯爺背對著門口站在書架前,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在翻閱。聽聞又聲音才轉過身來,見到遲未晚的瞬間揚起了欣喜的笑意,“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雲侯爺有什麽事兒請盡快說吧。”才不會與他客套,遲未晚站在房間中央,目光清明的看著她,顯然她在告訴雲侯爺自己的態度,決不可能認她做爹。


    “以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你要怪爹,爹也無話可說。”雲侯爺輕歎一聲,可是心酸,自責愧疚的看著遲未晚,“當時你娘和那個孩子是我親手蓋棺下葬的,又怎麽可能從邊關來一個莫名出現的人成為我的孩子,還說是流落在外的,我是如何也不相信的。”


    “當年從府中離開的那些下人,我一直在找,現在終於找到了幾個知情的,才知道你是被那些膽大包天的下人調包帶走的。”說著,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恨,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是你娘身邊的大丫鬟秋梅,為了讓自己的孩子享受富貴,才將你和她自己剛出生的孩子調包,誰曾想,那孩子竟然死了。”


    聽著他的解釋,遲未晚並不曾完全相信。穀憐心生產的時候,這麽多人看著,如何這般容易的就被調包了?那時候他雲侯爺又在什麽地方?還有啊,為何當年穀憐心一死,雲侯府就開始大規模的換人,很明顯就不是因為孩子調包被發現,那又是什麽?


    “那秋梅呢?誰告訴你這些事情的?”遲未晚並不為所動,無比冷靜的問道。


    雲侯爺目光一閃,“帶進來。”


    很快便有一婦人被帶了進來,隻見她穿著灰舊的襖子,身上還打著補丁,形容枯槁,手掌上厚厚的老繭,畏畏縮縮的跟在婆子後頭進來,一進來便直接跪倒了地上,渾身顫抖不敢說話。


    “把你之前跟我說的,全都再說一遍。”雲侯爺往前一站,雙目一瞪,便是沒有厲聲嗬斥,那婦人也是恨不得縮到了地底下去。抬頭飛快的看了眼雲侯爺,然後才小聲一卡一頓的說起來。


    說的內容與雲侯爺說的大同小異,隻是有些地方說的更細致點罷了。遲未晚不發一語的看著她,等她全部說完了才說了一句毫不相幹的話,“算起來你離開雲侯府也有十四年了,想來是過得不太好。”


    “是是是,小人小人過得不太好,縣主和大人都有眼光。”那婦人直接趴在地上,不斷的應和。


    “她是秋梅?”轉頭去問雲侯爺,雲侯爺眸光涼涼的掃過地上那婦人,閃過一絲厭惡,“正是。”


    “讓她走吧。”


    “你不恨她?”沒想到遲未晚竟是這般輕易的就放過了這人,雲侯爺疑惑的問道。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她如今過得也不好,又何必再去為難她。再者,有些事兒,誰說的清呢。”說道最後,遲未晚看著被帶出去的婦人,語調悠長,似乎話裏有話一般,隻是讓人挑不出問題在哪兒。


    雲侯爺隻覺得這人一直讓自己看不清,麵上卻帶上來愧疚焦灼,“現在你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難道你還不願意認爹嗎?都是爹的錯,讓你在外受苦多年,你娘定是不希望你流落在外的,以前是我這個做爹的沒有盡到責任,以後爹一定好好補償你,回到雲侯府好不好?”


    說得誠懇,遲未晚卻不願意接話,“雲侯爺尤有妻有女,一家人過得也是幸福美滿,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不過既然您已經承認了我是您的女兒,那我娘的東西是否可以給我了?”


    她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認親,再者剛才那個婦人根本不像是大家族裏調教出來的丫鬟。穀憐心可是慶侯府的掌上明珠,她身邊的大丫鬟必然也是極有能力和魄力的,否則如何能夠當得起大丫鬟一職。偏這婦人唯唯諾諾的,明顯就是很怕雲侯爺,回的話亦是亂用詞語,簡直就是在光明正大的告訴她,我不是大丫鬟秋梅!


    隻能說這個雲侯爺到底還是太輕視她了,隨便找了個人來冒充。誰告訴他,隻要說了,她遲未晚就一定要信的?


    眼前人目光坦然的看著他,眼中竟然絲毫不為自己說的話動容,雲侯爺心中哽了一下,目光紅紅的盯著她與之對視,希望她能夠心軟一分。偏這人竟是一點感情也不露,同樣冷靜的看著他。


    最終還是雲侯爺拜下陣來,指指房中的,“這個房間是當年你娘住的,當時我太傷心,便將院子封了,這麽多年裏頭的東西我一直不曾動過。你便是不認我,也是會想念你娘的吧?我便將這一切都送給你,隻要不帶離雲侯府就是了。”


    說的好聽,就是換了種方法讓遲未晚回到雲侯府罷了。遲未晚一輕笑一聲,繞過雲侯爺。這房中的東西,她上次都曾翻看過,隻是當時光線暗,並且門窗皆是被封鎖著的,她看不真切罷了。


    這會也是真真切切的能將一切都看清,她走到床邊,將竹籃中的虎頭鞋拿了出來,握在手中緩緩的撫摸著。若是穀憐心還在,她或許就不會被送到麥和村了吧。不過府中有安夢瑩在,也不知穀憐心能不能鬥得過她,鬥不過的話或許自己也會死的很慘。


    “天色已晚,府上已經做好了晚膳,你留下來陪我一起吃頓飯吧,哪怕就這一次。”有人進門在雲侯爺耳邊說了幾句話,雲侯爺臉色一變,微微點頭,那下人才下去。


    即便是側著身子好像沉迷於對穀憐心的懷念中,事實上她一直在關注著雲侯爺。她不相信雲侯爺花這麽大的力氣讓自己來府上,就是為了給自己表演個遲來的父愛。


    這會聽見他開口,緩緩轉身好一會才點點頭,“好。”


    雲侯爺聽聞,麵上一喜,連道了三聲好,“好好好,快讓人傳膳。”


    將虎頭鞋帶在身上,遲未晚便隨著他一同往前廳去。兩個小廝在前頭打著燈籠,彎著腰帶路。遲未晚小心的觀察著周圍,兩個丫鬟亦是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縣主小心!”青兒突然輕斥一聲,將擋在遲未晚身前,就在那瞬間被一個雪球給砸中了,雪球頓時散了,盡數落在了地上。


    “誰,給我出來!”雲侯爺眼見著有人傷害遲未晚,一聲怒喝,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了一般。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隨身空間:農女致富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葉立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葉立夏並收藏隨身空間:農女致富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