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看著餘小魚的背影,一起住招待所的時候,他見過餘小魚的身份證明,不過是個剛成年的女同誌,竟然已經當廠長這麽些年,還把藥廠管理的這麽好,藥廣布全國,以前他還會覺得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麽貓膩,現在他一點都沒有。


    自立,自律,又極有人格魅力,她不成功,誰成功!


    餘小魚走到公交車站,看到大車從麵前開過,她轉身找了個角落,閃進了空間,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出來,坐了好幾天的車,衣服上都沾有味道,去拜訪病人,得把自己整利索。


    就這樣,餘小魚手提一網兜蘋果走進了軍區總醫院。


    那一網兜又紅又大的蘋果特別紮眼,有好多病人家屬看到了,眼睛都直了,這裏是軍區總醫院,進來的大多數都是部隊上的人,有時候一攀談,還會發現是一個基地的,所以大家都盯著餘小魚,想看看她是哪家的親戚,扯上點關係,問問蘋果是打哪兒買來的!


    餘小魚直奔導醫台,“你好,請問蘇元嘉在哪間病房?”


    護士抬眼看了下餘小魚,麵無表情的問道:“你是他什麽人?”


    這話一出,餘小魚一時有些懵了,她是他什麽人?


    護士看她答不上來,似乎是早已猜到了,“上麵有交代,無關人等不得探視。”


    說完她就低頭開始寫東西。


    餘小魚眉心一皺,“我是他老家的朋友,我們兩家關係很好,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這位同誌,你怎麽說話的,什麽叫我不放心,我有什麽不放心的,你說是朋友,就是朋友,要是旁人都這樣,那病人還怎麽安心養病啊。”


    老家來的,那就不是本地人了,護士說完,低頭不再理睬。


    正在這時,大門口進來一對夫婦,導醫台的另一位護士看到他們,立馬站起來說道:“蘇首長,蘇太太,這位女同誌說是從你們老家來的,你們看看是不是親戚!”


    來的人正是蘇景山跟吳慧麗,護士的話說到一半,他們看向導醫台前背對著他們的女同誌,這身高背影,兩人相視一眼,吳慧麗下意識說道:“小魚?”


    餘小魚連忙回頭,立馬笑了,“蘇伯伯,蘇阿姨!”


    吳慧麗親切的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好孩子,你辛苦了,大老遠的讓你跑一趟,走走走,我們邊走邊說。”


    “等等!”餘小魚從網兜裏掏出一個蘋果遞給另一個幫忙的護士,要不是她,說不定這次還得跟蘇阿姨他們錯過,“謝謝你啊!”


    那護士連忙擺手,“不用不用,都是應該的!”


    最開始跟餘小魚搭話的那個護士看到蘇首長的愛人跟眼前這女人這麽熱切,心裏暗叫不好,可她也是本職工作,上麵的確是交代過,蘇首長的兒子謝絕一切人的探病,專心養病,她心裏多少還好受點,可這份讚賞被她同事拿走了,這就有點微妙了。


    尤其是她看到那個又大又紅的蘋果,這絕對是一等品的蘋果,這位女同誌說給就給,這家境肯定不錯,萬一這位女同誌把剛剛的事給蘇首長他們說了,她肯定要被護士長罵。


    一想到這兒,她的頭再也抬不起來。


    她低頭前,餘小魚跟她對過視線,心虛又發慌。


    “怎麽了?”吳慧麗是多敏感的人,已經暗暗察覺不對勁了。


    餘小魚笑著搖了搖頭,“沒事,我們走吧!”


    拿著蘋果的那位護士看到餘小魚提著一網兜的蘋果,頓時碰了碰同事的胳膊,“這麽好的蘋果,沒點關係絕對弄不到!”


    “神氣什麽,不就是個蘋果嗎?你就是個小小的護士,得了個蘋果難不成就能攀上關係當護士長了?”說著她站起來沒好氣的把筆甩在桌麵上,轉身走了。


    再怎麽厲害,也不是本地人,神氣什麽!


    餘小魚挽著吳慧麗的胳膊,“元嘉哥怎麽樣?”


    吳慧麗歎了口氣,眼底暗了暗,“還是沒醒來!現在在重症監護室住著,隻有醫生跟護士能進去,我們都得在外麵,所以好孩子,這蘋果你回去的時候再帶回去,這兒沒人吃!”


    餘小魚握住吳慧麗的手,“阿姨,你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元嘉哥絕對不會有事!”


    吳慧麗回握住她的手,“借你吉言,他啊,是個命苦的,從小就老進醫院,這才順暢了多久,又在醫院住下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他,沒給他一個健康的身體。”


    吳慧麗眼底的青色騙不了人,眉眼間的愁容也足以顯現她這些天有多擔心,多焦慮。


    餘小魚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阿姨,我想元嘉哥也不會怪你,你的愛,元嘉哥跟朵朵都能感受到,放心吧!”


    “朵朵在你們家,沒少給你媽媽添麻煩吧,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你們一家人,幫了我們這麽大的忙,你還不遠萬裏的來看元嘉,好孩子,阿姨記著你們的好!”


    “說這個就見外了!”餘小魚還要說話,拐彎就看到前麵病房外一對老人,正是蘇老爺子跟蘇奶奶,醫生正在跟他們說著什麽。


    吳慧麗手一緊,看了小魚一眼,鬆開手,加快了步伐走到醫生麵前,“怎麽樣?今天我兒子恢複的怎麽樣?”


    蘇老爺子跟蘇奶奶回頭看到了小魚,蘇奶奶往小魚這兒迎了幾步,“小魚,你來了!”


    餘小魚快速的跟爺爺奶奶打招呼,她扶著蘇奶奶站在一旁,聽醫生講話。


    那醫生看了眼餘小魚,有些不知道該不該講,下意識看向蘇景山。


    蘇景山會意,連忙說道:“你說吧,在場的都是自家人!”


    得到首長的允許,主治醫生說道:“之前已經說過,病人被發現大腦裏有淤血塊,而血塊壓迫很多的神經,這也是病人為何不醒來的主要原因,我們不知道血塊什麽時候會破,一旦破掉,將造成很大的影響,但是也不能什麽都不做,長時間昏迷下去,病人的體內的一切組織都會開始休眠,甚至衰退,這對病人的身體也是非常不好的,所以,我們專家組還是覺得需要做開顱手術,把淤血塊吸出來,當然,這個手術風險很高,需要跟你們家屬商量一下!”


    此話一出,蘇奶奶的身體虛晃了下,他們也不過是今天早上剛下火車,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醫生講病情,竟然嚴重到這個地步了!


    “奶奶小心!”餘小魚緊緊的扶著蘇奶奶。


    吳慧麗聽了後臉色也發白,開顱手術,這幾個字光是聽著就很嚇人。她拿不定主意,下意識的看向蘇景山。


    蘇景山臉上依舊麵無表情,隻有那眉心能夾死蒼蠅的溝壑能看出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醫生,蘇元嘉送來的時候,眼睛還看得到嗎?”


    餘小魚一提,主治醫生就明白她的意思,不過他還是如實相告,“淤血塊壓迫的神經很多,所以眼睛是否受到影響,還得等病人醒來再觀察,當初病人送來的時候,已經是昏迷狀態。”


    蘇奶奶看向蘇老爺子,有些六神無主,“老頭子,怎麽會這麽嚴重?這可怎麽辦?”


    蘇老爺子坐在長排椅上,手牢牢的抓住拐杖,聞言隻是動了動喉嚨,深深歎了口氣。


    主治醫生看氣氛陷入了僵局,他隻好說道:“你們家屬先商量,我先回辦公室,等你們商量出結果,再通知我們。”


    說完他轉身要走。


    吳慧麗連忙叫住他,“等等,醫生,這個手術一定會成功嗎?”


    主治醫生遺憾的搖了搖頭,“雖然我也想,但我還是得說不一定,手術期間有一切可能性發生!”


    吳慧麗眼裏亮起的光瞬間暗淡了,她的肩膀突然耷拉下來,一瞬間像是老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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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96


    餘小魚不忍心看到蘇阿姨這樣,連忙扶著她在一旁坐下,“阿姨,別著急,肯定有法子的!”


    吳慧麗像是突然找到希望一樣握住餘小魚的手,“小魚,你是不是有什麽法子?”


    其他人也看向小魚,尤其是蘇奶奶,本就有些六神無主,聽到吳慧麗說這話,視線更是牢牢鎖住小魚。


    餘小魚也不想瞞著他們,語氣很認真的說道:“阿姨,不瞞你說,我手上的確有幾個很好的藥方,不過我得跟主治醫生聊一聊,畢竟人命關天,不是小事!”


    吳慧麗一聽,精氣神都回來了,“走,我們去見主治醫生!去把你的方子拿給他們看!”


    “對對對,慧麗你帶小魚去找主治醫生,他們有專家組,裏麵肯定有中醫大夫看得懂這藥方!”蘇奶奶回過神,趕緊催促他們快去。


    餘小魚點點頭,“那行,那我跟蘇阿姨先去找醫生,你們在這兒等我們!”


    蘇奶奶忙不迭的點頭,蘇景山決定一起去,他是元嘉的爸爸,沒道理不去。


    鍾崇明的辦公室門被敲響,他喊了聲,“進!”


    門被打開,是蘇首長和他愛人。


    鍾崇明連忙站起來,有些驚訝,“首長,你們已經商量好了?”


    吳慧麗邊走邊說道:“醫生,是這樣的,這位女同誌從事的也是醫藥方麵的工作,白樺堂你知道吧,她就是白樺堂的廠長,白樺堂所有的產品都是她研發出來的,特別了不起,我公公之前肺部有問題,也來你們醫院看過,你們都說隻能慢慢調養,沒有痊愈的可能,可她給了我公公一瓶藥,喝了就好了……”


    “慧麗,說重點!”蘇景山忍不住打斷她的話,她太緊張了!


    吳慧麗下意識的看向蘇景山,嘴唇動了動,“我,我……”


    餘小魚見狀,直接說道:“醫生,請問你們專家組裏有中醫嗎?我想跟他聊一聊蘇元嘉的病情!”


    鍾崇明聽到眼前的人就是白樺堂的廠長,還有些不信,他上下打量這位女同誌,看起來很年輕,她有診斷的經驗嗎?這看病可不是鬧著玩的!


    “敢問你今年多大了?”


    餘小魚坦然的看著他,“虛歲19。”


    才19歲,別說是正規的醫科大學畢業,依著她開廠的時間,估計連高中都沒上過,鍾崇明有些不高興的看向蘇景山,“首長,她的身份你們確認過嗎?這麽年輕會是廠長嗎?該不會是騙子吧,騙了我倒是沒什麽,要是耽誤了病人的病情,那就嚴重了!”


    她剛剛問到淤血是否會影響眼部視力,估計也是胡言亂語。


    蘇景山聽了這話,剛準備給餘小魚證明,隻見餘小魚已經掏出身份證明跟介紹信遞給鍾崇明,他繼續說道:“我們兩家關係特別好!”


    鍾崇明仔細看著上麵的章子,又聽蘇首長這麽說,曉得自己是誤會了,他把證件還給餘小魚,“對不住,我也是不放心,想給病人把把關!”


    餘小魚收回東西,看著鍾崇明坦然一笑,“沒關係,我能理解!”


    “不過你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了,任誰都不會相信白樺堂的廠長僅僅是個剛成年的小姑娘,你應該是屬於有天份的那一種,行,我帶你去見我們醫院的中醫泰鬥,白鴻齊老先生,這次他也參與到病人的病情研究中了,我們得快點,白老先生,每周隻有一天來醫院,其他時間都不在!”


    餘小魚看向吳慧麗,衝她笑了笑,“阿姨,肯定沒事的!”


    他們跟著鍾崇明一起走到一樓,剛要穿過大廳,餘小魚就聽到一聲喊聲。


    “小餘廠長!”


    餘小魚側頭一看,是那個司機,他怎麽這會兒在這兒?


    司機一看真是餘小魚連忙走過來打招呼,“小餘廠長,還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你不是應該去其他醫院送藥嗎?怎麽來這兒了?”


    “油箱裏油不夠了,剛好能送到這兒,我就來了,呐,外麵正在卸貨呢,你等等哈,我叫一個人來!”


    司機很快就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司機身旁跟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步伐衝衝的走了進來,司機指著餘小魚說道:“我真沒給你吹牛,這位就是白樺堂藥廠的廠長,這藥都是她廠裏的人生產出來的!”


    白大褂的人正是中藥房的主任,他推了推眼鏡,不敢置信的說道:“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真沒想到您就是白樺堂的廠長,認識一下,在下是中藥房的主任,我叫……”


    “楊傑,下次吧,我們找白老有急事,下次有機會你們在認識!”鍾崇明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他這陣仗有要聊天很久的意思,這哪擔的起,去晚了,白老走了可怎麽辦?


    楊傑連忙推手示意他們趕緊走,“是是是,您那麽遠過來肯定有急事,我就不打擾了,我叫楊傑,再會再會!”


    話音剛落,他又忍不住說道:“白樺堂的藥實在是太棒了,我們整個中藥房的人都特別崇拜你,繼續加油!”


    餘小魚衝他點頭致意,“謝謝!”


    說完他們就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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