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醫台接了餘小魚蘋果的護士連忙喊楊傑,“楊主任,你說那位是白樺堂的廠長,我沒聽錯吧,她看起來很年輕啊,廠長怎麽說也得四五十歲了吧!”


    在楊傑身邊的司機聽了,不樂意了,“你這小姑娘,怎麽能這麽說,你們不知道這裏麵的事,白樺堂藥廠前身是我們省城的三藥廠,瀕臨倒閉,是小餘廠長來救活了廠子,當時多少人看白樺堂藥廠的笑話,覺得肯定挺不過多久,誰知道這些年白樺堂藥廠的藥遍布全國的中藥房,獲利的人更是數不勝數,這個不用我說,你們應該也知道吧!”


    “這麽厲害啊,我剛剛隻是感歎小餘廠長的年齡,她太厲害了,我像她那麽大的時候,都不知道以後要幹啥!她就已經救了這麽多人,太優秀了!”


    楊傑情不自禁的點頭,“是的,真沒想到我今天還能看到她本人!”


    導醫台另一位護士,自從得知那女同誌的身份,頭壓根就沒抬起來過,眼下他們又在她麵前可勁的誇那位女同誌,她臉色十分不好的起身去倒水。


    本以為是小地方來的人,沒想到竟然是個廠長,還是白樺堂的廠長,這誰能想到,他們不也沒想到嗎?誰讓她一開始不說清楚,要是她來了直接說她是白樺堂藥廠的廠長,事情就不會這樣了!


    楊傑身為主任,眼力勁兒肯定是有的,一看這護士臉色不對,在司機走後就問了問情況,得知真相後,他臉色也有些不好,就光他看到的,這護士針對農村來的病人家屬,態度不耐煩,就好幾次,這次還惹到了白樺堂藥廠的廠長,萬一人家心生不悅,給軍區醫院的藥少了,一種藥隻給個一二十瓶,那病人可就遭殃了。


    另一個重要的點,不能比其他醫院的中藥房少,不然走出去,太丟人。


    有必要跟護士長商量商量,這麽重要的導醫台位置,得坐一個態度好,不看菜下碟的護士!


    ——


    白鴻齊看了一輩子中醫,近些年特別亂,他也不想過這麽不太平的日子,索性就稱年紀大,又把自己的醫學典籍什麽的全部捐給醫院,家裏低調到不能再低調,這才過了許久的安生日子。


    一周來一天,已是他留戀這個醫院最好的證明。


    鍾崇明敲了敲門,得到回應後,推門進去,跟白老介紹道:“白老,這位是蘇首長,他的愛人,還有這位,白樺堂的廠長,餘小魚同誌,他們來是想跟你聊聊蘇元嘉的病情!”


    白老聽到前麵,都是對他們客氣的點頭笑了笑,直到鍾崇明介紹到餘小魚的身份,他才戴上老花鏡,眯著眼看向餘小魚,末了,突然釋然的笑了笑,“後生可畏啊!”


    鍾崇明給他們搬來凳子,“坐下說吧!”


    幾人坐下後,白老開口道:“蘇元嘉的病情還有我們專家組的意見,你們都知曉了?”


    鍾崇明點點頭,“都已經跟他們說清楚了!”


    “那你們這次來是為了……”白老的眼神從他們臉上一一巡過,最後落在餘小魚的臉上。


    餘小魚碰到他的視線,淡淡的笑了笑,“蘇元嘉腦部有淤血,你們專家組的意思是做開顱手術,相信你們也知道這手術危險性極大,你們也沒有十成的把握,萬一在手術中間有了什麽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餘小魚停頓了幾秒,白老示意她繼續說。


    “但是據我所知,我們中醫關於這方麵有一定的研究,若是能在不開顱的情況下,那淤血塊能自己消失,被人體自己所吸收,這對病人來說,更安全。”


    白老聽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當然也是我們都想看到的效果,但是,這並不是那麽容易,餘同誌,你學中醫多久了?”


    “並沒有正兒八經的學過,隻是偶得機遇,有高人指點過,言歸正傳,不知您可有為蘇元嘉的病情出過什麽中醫方麵的方子,我想看一看!”


    餘小魚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可她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她十分有底氣,因而,她說她沒怎麽正兒八經的學過,白老跟鍾崇明都覺得她說的是客套話。


    白老沒有為難他們,把手邊的一個文件夾打開,遞給餘小魚,“前麵的不用看,這張方子是我最滿意的!不過,沒人采納!”


    語氣很正常,餘小魚下意識的看了眼白老,他臉上看不出不滿,反而還很自然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吳慧麗忍不住問道:“為什麽沒有被采納?”


    她在白老跟鍾崇明之間來回看。


    鍾崇明清了清嗓子,錯開了吳慧麗的眼神,“是專家組集體的意思!”


    白老笑嗬嗬的說道:“要不是近幾年白樺堂的藥又讓大家看到中醫的魅力,我想專家組裏也不會有我!”


    西醫見效快,療程短,哪兒痛治哪兒,中醫講究整體調理,認為身體都順暢了,也就沒病沒痛了,見效自然慢一些,現在的人,都隻想打一針,病就好,中醫慢慢的就被人放在第二的位置。


    “這個藥方挺好的,不過我建議把裏麵的當歸換成赤芍或者丹參,這兩個都更適合蘇元嘉的病情!”餘小魚把文件夾遞給白老,指著其中的一味當歸說道。


    他果然是泰鬥,這藥房跟她抄寫的其中一個方子,隻差一味藥材,他是有能力的!


    白老聽了餘小魚的話,忍不住讚賞的看了她一眼,“赤芍、丹參,這兩樣不管哪樣都是難得的藥材,更別提這用量不少的問題,用當歸雖然不及他們,但勝在藥材容易尋!”


    “沒關係,這兩味藥材我來供,你隻管把藥方完善,這裏麵所有的藥材都我來供!”餘小魚認真的看著白老。


    話落她又看向鍾崇明,“給我們一個星期時間看看療效!”


    鍾崇明看著蘇景山,“可以,但是,還得請蘇首長簽一份同意書!”


    蘇景山跟吳慧麗相視一眼,他看著餘小魚,眼底有掙紮。


    最後,還是出於對小魚極大的信任感,他點頭了,“好!我簽!”


    聲音剛落,吳慧麗就忍不住捂著嘴哭了出來,誰都知道,這是在賭。


    賭他兒子的命!


    餘小魚聽不得蘇阿姨壓抑的哭聲,她騰的一下站起來,硬著嗓子說道:“我去弄藥材,明天就回來!”


    時間每過去一秒,蘇元嘉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險。


    她耽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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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97


    第二天下午,吳慧麗焦急的在軍區醫院門口來回走著,眼睛不停的左右望著,小魚說今天回來,也不知道會是幾點過來。


    好一會兒沒看到人,她隻好失望回去,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出來等了。


    蘇奶奶坐在病房外麵,一會兒站在玻璃前看病床上躺著的蘇元嘉,站累了就坐下歇歇。


    她看到吳慧麗獨自一人回來,拍了拍身邊的椅子,“坐一會兒,小魚說今天回來,肯定會來!”


    蘇奶奶語氣很堅定,她對小魚有百分百的信任。


    吳慧麗歎了口氣,坐在婆婆身邊,頭卻依舊看向拐角處,每當有人路過,她的眼神都會突然找到焦點,隻是,過去的都不是她等的人!


    ——


    餘小魚並非拖延時間不去醫院,她承包了蘇元嘉藥方裏所有的藥材,要是去的太早,藥材拿出來的太容易隻怕是太紮眼,她估摸著時間,快下午5點才走向軍區醫院。


    若是平時,她怎麽著也會說個一周的時間,這次隻說用一天時間,已經是很惹眼了。


    好在她有白樺堂藥廠廠長的身份,到時候若是有人問起來,也好有個說辭。


    餘小魚剛踏進軍區醫院大廳,導醫台裏接了她蘋果的護士立馬跟她擺手打招呼,“小餘廠長,首長夫人今天下來等你好久了,你終於來了!”


    餘小魚衝她點了點頭,視線飄過另一個護士的時候,發現人已經換了,不是昨天有意為難她的那個。


    她又看了眼跟她打招呼的護士,那護士隻是咧嘴衝她笑著,餘小魚回了個笑容,收回視線,朝蘇元嘉的病房走去。


    昨天情況太趕,她甚至都沒好好看過蘇元嘉就去見了白老,緊接著直接走出了醫院。


    餘小魚一出現在拐角,正端著飯盒吃飯的吳慧麗,立馬放下飯盒,嘴裏興奮的喊著,“來了,小魚來了!”


    蘇奶奶也趕緊放下飯盒站了起來。


    餘小魚看到向她跑來的吳慧麗,舉了舉手裏的行李袋,“阿姨,藥材都找到了!”


    吳慧麗看了眼行李袋,又看向小魚,眼眶裏紅彤彤的,她輕輕皺了皺眉,壓下心口的抽疼,“阿,阿姨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小魚,你真的救了阿姨的命,阿姨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蘇奶奶也走了過來,“好孩子,辛苦你了,快來,剛送到的晚飯,你快吃點墊墊肚子,等晚上回家,再給你煮吃的!”


    吳慧麗像是被提醒了,趕緊接過小魚手裏的行李袋,很沉,她邊走邊給小魚揉胳膊,“這麽沉,累著了吧,快過去歇歇!”


    餘小魚搖了搖頭,“還好,元嘉哥今天情況怎麽樣?”


    吳慧麗歎了口氣,“沒什麽變化,還是在昏迷!”


    餘小魚給她打氣道:“阿姨,沒有什麽變化,說明情況也沒有惡化,我們還來得及,元嘉哥是軍人,意誌力,求生的意識絕對很強烈,他在裏麵加油,我們在外麵,也要給他加油打氣!”


    蘇老爺子聽到餘小魚的話,讚成的點了點頭,“我說的你們不聽,小魚說的你們總該要聽了吧,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都不如一個晚輩看的開,趕緊來吃飯,別元嘉好了,你們又倒下了,到時候,又得鬧騰!”


    蘇老爺子說著站了起來,把排椅的位置讓給她們三個,自己端著飯盒,走到另一邊去吃。


    蘇奶奶想把自己的飯盒讓給小魚,小魚連忙說道:“奶奶,我帶的有飯盒!其實我現在還不怎麽餓,我就吃點菜就行!”


    “那怎麽行,我們倆一人給你扒一點,都是幹淨的,沒動過,這一大盒飯,我可吃不完!”蘇奶奶看小魚拿出了飯盒,直接往裏麵扒了一半的飯,吳慧麗也跟著給她分了點米飯,又給她夾了點京醬肉絲。


    “這肉絲很下飯,原本是配著餅吃的,不過你爺爺喜歡搭著飯吃,等有時間了,阿姨給你做正宗的京醬肉絲!”吳慧麗擔心小魚吃不好。


    除了京醬肉絲,還有其他家常小炒,山藥炒木耳,青椒炒雞蛋。


    餘小魚本來覺得不餓,可第一口京醬肉絲拌著米飯吃進嘴裏,甜鹹口的肉絲,醬汁特別入味,在加上米飯綜合,吃起來特別豐富,罷了再吃一口山藥或者木耳,十分解膩,餘小魚拿起筷子就停不下來了。


    吳慧麗跟蘇奶奶看小魚吃的這麽想,視線一對,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小魚的憐愛,這丫頭,也不知道打哪兒弄來這麽多藥材,肯定都沒怎麽吃飯。


    吳慧麗理了理小魚額前的碎發,“小魚,慢點吃,吃快了容易噎著!”


    餘小魚這才發現她們都盯著自己吃,她以為她們都沒什麽胃口,連忙勸道:“特別下飯,奶奶阿姨,你們快試試!”


    蘇奶奶笑了笑,也夾了一筷子京醬肉絲喂進嘴裏,一口菜一口飯的吃著,“是,是挺開胃的!”


    蘇老爺子看到她們終於吃起了飯,心裏很滿意,還是小魚有辦法,他剛剛還是發火了,她們才願意把飯盒打開,隻是還沒吃上,小魚就來了!


    吃到一半,鍾崇明來了,他腳底帶風,扶著眼鏡,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餘小魚。


    “你真的隻花了一天的時間就弄回來藥材了!”剛剛有護士來說白樺堂藥廠的廠長來了,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護士直言讓他自己來看,沒想到還真是。


    餘小魚端著飯盒吃的很香,這會兒已經不是特別餓了,她吃飯的速度也降了很多。


    “白老明天會來嗎?”


    鍾崇明推了推眼鏡,“會來,他今天就在這兒,走之前交代我了,他這幾天都會在!”


    “好,明天我們再去找白老!”


    餘小魚其實在空間裏也有再煉藥,時間比較久,需要四天,所以前兩天,隻能用中藥房的設備。


    鍾崇明點了點頭,“沒問題,我明天早上會再給病人做一次全身檢查,到時候咱們再商議怎麽用藥!”


    吳慧麗站起來道謝,“醫生,謝謝你,你費心了!”


    鍾崇明走後,餘小魚把飯吃完了,抬眸看到那扇大大的玻璃窗,似乎終於有了勇氣,她站起來走到窗戶邊,看向裏麵。


    蘇元嘉一動不動的躺在白色的床上,蓋著白色的被子,頭上纏著白色的紗布,頂部的燈光打在他毫無血色的臉上,更顯得嘴唇泛白。


    “他會不會渴?”


    吳慧麗不知什麽時候也走到餘小魚身邊,陪她一起看,雖然這個畫麵,她已經看了無數次,“有專門的護士穿防護服進去給他喂水,一個小時一次。”


    餘小魚用眼神走過他臉上的每一處,臉上的刮傷,紅腫,絲毫看不出一點邋遢的樣子,在他臉上反而還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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