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馴服它,才不是當它的奴隸,不可能無要求一直順著它。


    它這家夥成熟了,聰明一點了,結果卻還沒有剛複生時候的乖巧了,越來越會脾氣大,她一定要給它吃個教訓。


    這樣想著,安娜就真的都沒有理它,晚餐時候才給它喂一點食物和水,開口也隻是問它:“你想清楚沒有?”


    她打算安托萬如果還不想清楚的話,她就繼續看看要不要繼續冷著它,結果它果然不懂,於是就真的冷著了。


    這樣連續兩天過去,她的月經都結束了。這月經來勢洶洶,去也快速利落。


    一場波折過去,然而安托萬還是沒有想清楚。可見它的大腦是多麽的貧瘠,居然完全不知道轉彎,也不知道如何討她歡心,哪怕是敷衍地服從她一下也行,可它就是不。


    真的是很有個性的一種動物了,性子不屈不撓,高傲得不願意改變。


    安娜身體變好、變輕鬆了,心態也好了,居然還有點佩服它這種行事方式的,起碼它用這種欠揍的方式生活了那麽多年,卻還是活得好好的,說明它的身體資質太好,遠遠沒有逼迫到讓它自己主動改變的程度,不像她……


    哪怕親眼看著曾經的國王丈夫死去,心中的陰影依舊到現在還纏繞在她的心頭,時不時約束她的言行。


    她本性張揚驕縱,可現在的生活,哪裏張揚驕縱了呢?


    好吧,想著想著,她不但佩服它,還羨慕它了。、


    所以當她整理好自己一番準備接近它,給它個台階下的時候,她臉上那居然平和又溫柔的表情居然不是裝的。


    她好久沒有靠近它了,也幾天沒有往它身上澆水了,走近它時,發現它身上的鱗片有些又微微翹起了。


    按理來說在室內不用曬太陽,它的鱗片不該幹燥成這樣,可是仔細一想,一樓的壁爐一直在熊熊燃燒,她又經常白天大風時開窗透氣,晚上空氣濕潤一點時就緊閉門窗,所以室內的空氣還真的就比室外是幹燥的。


    不過也不可能幹燥成這樣,除非它的身體在發生什麽變化,急需用水什麽的。


    安娜忍不住猜想起來,不過她也沒有能夠猜想得有多深,因為她是提著水桶過來的,安托萬老早就發現了她的存在了。


    它很快就爬向了她,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對視,它的眼睛直勾勾地隻會一會兒看著她,一會兒看著水桶。


    “水,要喝水。”它的話語流利很多,尾音也幹脆利落很多,不再像兒童學說話時那種喜歡拖音的感覺了。


    可能是安娜的靠近給了它一點台階下,更可能是因為它的腦筋似乎更聰明一點、靈活一點了,所以明明安娜用幾天時間忽略它,可它也沒有怎麽鬧,還乖乖地等她拿水,催促也隻用眼神催促而已。


    安娜也隨意說了一句:“唉,看你難受,所以才過來的,但你必須得在這次後好好想想我之前說的話了。”


    意思意思說了一句鋪墊,找好台階下的她開始用濕潤的抹布給它擦身體。


    這次擦拭她比較謹慎,畢竟經曆了幾天降到冰點的冷淡關係,所以她隻敢小心翼翼地擦尾巴,擦完後把剩下的水桶的水往它上半身一潑,就草草了事了。


    安托萬的表情明顯不滿意,但說話語氣還好:“我的上半身,不擦的嗎?”


    話語中間有點停頓,但還是很通順,它真的有點不一樣了。


    安娜走得遠離了它一點,說道:“目前沒有動力擦,你應該有水就可以了吧,我看到你的鱗……”


    “我有為你付出的。”它忽然飛快地說道、


    “什、什麽?”這次說話不流利的人變成是她的了,她難以置信聽到剛剛那樣的一句話。


    “你不讓,讓我離開,”它語速慢了點,說話才又繼續艱難起來,“我做不到,但我忍耐,忍耐就是,付出了……”


    它居然連說了好幾句,湊成的邏輯還挺有道理,不過它說的話實在是斷斷續續,詞語因為它發音困難而有限度,所以安娜費勁了很久才讀懂它的意思,大概就是它守在城堡裏付出不了什麽,但它不鬧事就是付出了。


    它說的“不鬧事”勉強來說也不能算錯。對比城堡外它肆意捕獵廝殺的行為,的確,它在這座城堡裏所作的一切事情都是比較收斂的了。


    第24章 .  他的睫毛   不一樣


    可是“不鬧事”就是付出了?


    安娜兩眼對它的兩眼,越看眼睛越大,越看眼神越詫異。


    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滿心複雜。


    要她一下子難以接受這個解釋是很困難的,可是細細品味片刻,又覺得它說得很有道理。


    然而,她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它呢?要是它的這種說法能成立,那它豈不是什麽都可以不用做,隻用忍耐地看著她就好。


    她要的是控製它,讓它發自內心地習慣聽她的話,才不是什麽在她麵前消極抵抗呢。


    所以她糾結了個半天,咬定了個主意,堅定又認真地說道:“你的確是有在努力了,誇誇你,但是我得說,這樣是不夠的。你隻是在忍耐,離付出還差一大截……”


    她還沒有說完,安托萬就不滿地皺緊了眉頭,生氣地頂嘴:“哪裏不是了!”


    語氣特衝,一副極其不好馴服的樣子。不過它就算語氣好,也證明不了它好馴服到哪裏去,所以安娜隻是避讓地微微後移了一下身體,等它說完,又平靜地恢複了正常。


    它這一會兒聰慧一會兒又似乎幼稚的樣子,顯得它的性格和智商都很不穩定的樣子。


    安娜開始懷疑它說的“忍耐”的付出時間了,看它這沉不住氣的樣子,估計它有意識開始“忍耐”也是沒多久以前的事情,那在它忍耐之前呢,它也算被她控製得好好的,沒有多鬧事啊,那它後續的忍耐算個屁啊,不過是延續之前的做事方式罷了,搞得多委屈一樣,還敢和她叫板,純粹就是想逃避付出,找個借口繼續空讓她付出罷了。


    安娜更堅定地想要安托萬聽話做事來取悅她了。


    它越急躁,她越心定,慢條斯理地和它講道理:“你的確很努力了,我覺得你很好,但是這真的不是付出,你努力錯了方向。而且,你也要想想我為什麽不讓你離開,還不是因為你原來要殺我嗎?你還欠著我呢,我關著你好好地供你吃,供你喝,提供給你一個幹淨的環境,還親自上手給你擦身體,請問,咱們現在到底誰欠誰呢?是你啊。我讓你對我表示善意,過分嗎?不過分啊?這甚至代表以後我有可能要放你離開的信號啊?隻要你表現得好,讓我感受到你對我是有善意的,你是值得我付出的,你也補償了所有對我不起的地方,我會更對你好啊。”


    她說了一堆看似很真善美的好話,一句句話猶如一滴滴迷魂湯,一下子全灌入安托萬的嘴裏,灌得它的眼神雲裏霧裏,嘴巴也暫時開不了口,沒法發火氣了。


    她也預料到了這種結果,畢竟她結婚前是驕縱能惹事的類型,但能順利活那麽久,又熱衷被人捧著對待,自然也鍛煉出一張會消火的嘴皮子。結婚後雖然那個垃圾國王丈夫雖然是喜歡折磨她到討好他的樣子,一般她的話沒有什麽用,但她如果放下顧慮和廉恥,也有說得管用的時候,能讓她自己獲得很多自由。所以就安托萬這種類人怪物,她當然有暫時哄好它的信心。


    當然它抓重點也比較隨它的欲望,沒有領悟安娜說的重點是讓它付出,而是把注意力聚焦在一點上,半信半疑地問:“放我,放我離開?”


    對它影響那麽大的事情,可它暫時看不出什麽情緒,表情隻有懷疑這點顧慮,安娜輕鬆地點了點頭,它沉默地盯著安娜的表情沒幾秒,忽然快速低頭貼地麵,不讓安娜看它的表情。


    它一向坦坦蕩蕩,說話做事隨心所欲,從沒有隱藏過自己的情緒和表情的時候,現在能有這舉動,足以證明它內心的激蕩,可是激蕩與隱藏它的情緒有關嗎?


    為什麽要在她的麵前隱藏呢?


    安娜百思不得其解,同樣百思不得其解的也有係統。


    【我觀察了它一千年,還沒見過它這種情態。】它納悶地說。


    【你不是說你可以什麽掃描嗎?黑暗中的它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楚,現在它雖然低頭了,但你應該也能掃描出來它的表情吧,說說給我聽。】安娜立刻安排係統做事,簡直是時時刻刻利用好到手的每一份資源。


    【表情也沒什麽特別的,就嘴巴勾了勾啊,】係統安靜了幾秒,掃描出來後更加無語地說道,【這有什麽好隱藏的啊。難道說它仰頭仰累了,需要低頭鬆鬆脖子?這也有可能,它是水生動物,雖然也能在陸地轉化呼吸功能用肺部呼吸,在水裏它可以隨意變化姿勢,哪向現在,隻能一直趴著抬頭看你。剛剛在樓梯那邊你站得更高,它更需要仰頭,累了也正常。】


    係統草草解釋,可安娜卻不那麽覺得,因為它是快速低頭的,明顯是情緒到了才這樣,不過就一個小動作也沒什麽追根究底的必要,她隻要知道,它是在高興就行,也隻要知道它因為安娜的話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就行。


    怪物的心理,連係統這種研究了它上千年的東西都無法理解,那她也不必為了它為難自己的腦子了。


    她催促安托萬麵對她,問道:“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安托萬很緩慢地抬起頭,緩慢到拖拖拉拉,看得急死人了,它明明眼睛水亮水亮的,明顯就是對安娜的說法感興趣,可是語氣卻非常勉強,語言也非常簡短:“我盡量。”


    嗯?


    什麽叫“我盡量”?她剛剛也說了,像它這種對她有虧欠的人,她對它好那是它走運了,它不好好珍惜這個機會,還要故作矜持勉強什麽?


    安娜要不是在它身上圖謀很多,她才不會忍受它這種又要端著又要陰裏怪氣的樣子。


    她直接了當地就提要求了,先從簡單的開始:“你的眼睫毛真長,顏色好像還有點細閃,角度變動的時候會微微亮著,我能摸摸……”她頓住了,立刻從詢問商量的語氣變成要求的語氣,“我想摸。”


    語氣有微微變化,但要求也簡單粗暴,不過這要求也算是挑戰它了。


    它的腮部以前被她當做是弱點挖死過它,眼睛也和魚鰓一樣,不算是和骨骼啊或者鱗片啊一樣堅硬,都需要外麵的皮肉保護著。魚鰓在呼吸時時時要露出來,眼珠子在看清事物時也要時時暴露在空氣中,既然能挖掉腮部進入它腦子內部弄死它,那麽眼睛當然也可以。


    不知道它有沒有保護自我弱點的意識,但既然是它生理上的弱點,作為做事極其依賴本能的獸類,它多多少少都會抗拒別人觸碰它的那裏的。


    可是它卻點頭了,還是那副勉勉強強的語氣:“好吧,你來吧。”


    說罷,它懨懨地閉上了雙眼,順勢慵懶地閉目養神了。


    安娜嘴角抽了抽,忘記了她要摸睫毛的時候,它還可以閉上雙眼來抵禦她的惡意。


    不過也算了,都能摸到眼睫毛了,那距離摸到它的眼珠子也應該不會太遠。


    她立刻小心謹慎地靠近它,然後努力手穩地去碰它的睫毛。


    它的眼睫毛的確是它身上很好看的一個地方,又長又濃密,像一把小扇子,搭配它的一雙大眼睛是再適合不過了。摸起來的時候很軟,但是這些材質應該是很堅韌的,睫毛表麵有點粉,似乎是有什麽細粉覆蓋在上麵,摸了後手也粉粉的。安娜觀察了下手指頭,發現手指頭上有點黑黑的細粉,但這些細粉不是純粹的黑,是帶著點光亮的,隻是光亮較為細弱,流動間透著藍綠色的光芒,偶爾帶點紫色。、


    這顏色與它尾巴的顏色有點像,都是黑色裏帶著這些顏色的光芒,不過這顏色在它尾巴上大片展現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陰冷裏透著點森森詭異,但如果這種顏色碎裂成這種小細粉,就有點好看和可愛了。


    第25章 三更合一


    安娜不知不覺地搓動了好幾下指頭, 才想到要把指頭上的細粉弄掉,隨意拿出個毛巾擦幹淨指頭後,她並沒有把目光投回安托萬身上, 而是投向了水桶。


    此刻水桶底部還有極其容易讓人忽視的一點點水滴, 桶壁上也有薄薄一層水霧,反射著水光。


    安娜伸手進去用指尖摸了十幾下那濕潤的桶底, 才回頭繼續看安托萬。


    此刻安托萬已經睜開了眼睛, 疑惑地看她, 她立刻伸出手指說道:“我覺得你好像比較喜歡我碰你的時候手上帶水, 所以沾了點水再摸你的眼睫毛, 你繼續閉上眼睛吧。”


    是的, 她每一次觸碰它的時候,她都想精心營造一種她碰它時, 它會很舒服的錯覺。


    安托萬當然是喜歡沾水的手指頭碰它的,立刻又閉上了它臉上最明亮顯眼也最好看的大眼睛。


    臉部裏它眼球的部分迅速被眼皮覆蓋, 那眼皮上還帶著些柔軟的鱗片,對比它其他身體部分的鱗片, 這部分的鱗片比較雪白透亮, 顯得它的眼睛部分很是幹淨, 但也更是對比突出了它那存在感強烈的眼睫毛。


    安娜濕冷的手指頭輕輕碰那些濃密的睫毛,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明明毛發和鱗片部分不該讓安托萬感受敏感的,畢竟是可以隨時舍棄和耗損的保護自己的身體部分,可它的睫毛隻是被她輕輕碰一下,就睫毛微顫,眼皮也跟著微動了下,那是眼皮裏的眼珠子在動。


    它這樣的反應, 似乎她剛剛觸到了它多敏感的部位一樣。


    水分沾染在它的眼睫毛上,明明並不多,但並沒有就此粘在上麵,而是順滑地滑到它的睫毛根部,也就是它的眼縫裏,然後徹底消失,像是被它的內部眼睛吞噬了一樣。


    它的睫毛粉末那麽多,不應該是順滑的才對,應該粘住那些稀薄的水分才對,可是剛剛的那種狀態,似乎是它的眼縫裏有了吸力,或者是它驅動它的睫毛改變了材質狀態,從表麵粗糙的粉末變成了極度順滑的了。


    不管是哪個原因,這麽細微的地方它居然也能控製,說明它的控製身體變化的能力已經強到可怕了。


    這種極度渴望水分的動物,真的是隨時隨刻透著與人不同的詭異。


    安娜手上還殘餘一丁點水光而已,把手放到移近的水桶裏,又擦拭了幾下濕潤的水壁,再碰安托萬的眼睫毛時,安托萬不打一聲招呼,忽然整張臉往安娜的手指上懟。


    它可能仗著自己身體好,也不怕被安娜戳瞎,動作很是莽撞。


    不過這一靠近,也意味著安娜猝不及防地碰到了它的眼下,它的眼縫,還有它的眼皮。


    它的眼下沒有鱗片,居然觸感幾乎完全和人的皮膚一樣細膩柔軟;眼皮有鱗片,按理來說不應該柔軟,可是安娜摸著,忽然覺得自己是在摸著柔軟的羽毛,輕柔又舒適。


    對比之下,居然最堅硬的地方,是那條眼縫。


    安娜本來就有以後有機會殺它的意思,所以怎麽可能畏懼觸碰它呢?


    猝不及防和詫異之後,她幹脆整個手掌都伸入水桶,讓自己的整個手掌都覆蓋上了水光,然後放肆地張開雙手,一點一點地去觸碰它的臉龐。


    她為它擦拭過頭發,當然也偶爾觸碰過它的臉頰,但那時心裏還有點驚慌,不敢細細去感覺,現在才可以緩慢又細致地去觀察和感覺了。


    不過她這樣放肆地觸碰,它似乎又不知道敏感為何物一樣,一直任由她各種試探。隻是那眼皮一直在左邊鼓動一點點,右邊鼓動一點點,反應出它的眼珠子一直在不安地四處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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