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隻當她醉酒忘事,原原本本將昨夜酒宴上的事說給她聽。


    寧窈恍然大悟,隱約想起來這一段。


    最開始是為了小十五,他實在太慘,每次都被人抓起來,她再去花力氣救,也怪麻煩的,如能遮掩魔氣也是個好辦法。


    後來……她是想起陸執,不知那潛魔丹能不能克製陸執的血魔咒,陸執未置可否,隻說讓她想去就去,寧窈這才下定決心。


    寧窈突然不是滋味。


    虧自己對他那麽好,有事總記掛著他,他倒好,趁她病就威脅她,練什麽劍?


    明知道她是學渣。


    陸執就是故意跟她過不去。


    她滿腹不樂意,可木已成舟,既然答應了玄明門,也隻好一道去。


    聽說離島的故事後,寧窈也不禁感興趣,橫豎她不想那麽快去行宮,就當打卡旅行也好。


    既來之則安之,寧窈就是這麽佛係。


    事既已定,盡快趕赴離島便是頭等大事,午時剛過,寧窈一行人就坐上玄明門的玄天飛舟,去往離島。


    這飛舟名字取得大氣,實則是兩個前後相連的轎廂拚搭而成,空間也就比普通轎子大一點,裝飾樸素,乘起來卻是如履平地,感覺不到正在空中飛行。


    隻有掀開玄色紗簾,看見眼前雲彩鋪天,金光漫漫,才真實感覺在自己已經離地萬裏之遙。


    寧·恐高症患者·窈腳發軟,無福消受此等美景,忙放下紗簾。


    回過頭,就見陸執那廝緊挨自己左側,輕輕倚著,閉著眼,一派閑適清冷。


    他一路非常安靜,聽了離島的故事也不發一言,若不是知道他底細,寧窈肯定以為他是哪個淡定的世外高人。


    可這世外高人正在放肆的捏她耳垂,不知用了什麽障眼法,旁人全然看不見。


    結合早上那事,寧窈甚至懷疑他是在色誘自己。


    “此去離島必然會遇上危險,但殿下放心,我們玄明門一定不會讓殿下受傷,隻要取得離心草製成丹藥,殿下可先行離去。”


    周允梁一開口便是溫潤公子,讓人如沐春風。


    寧窈看他還挺帥的,似乎還是修仙界美男榜前十的人物,不覺多看了兩眼。


    正要開口,耳朵上突然被重重捏了下。


    寧窈委屈地側過頭,隻見陸黛玉狹長的眼眸微睜,淡淡睨她一眼,好似在無聲警告。


    看帥哥也不可以嗎,真是霸道。


    老盯著陸執看又容易犯錯,寧窈謹記教訓,絕不再碰他一根指頭,再有下回,把自己賠給他都不夠。


    寧窈眼觀鼻鼻觀心,決定做個瞎子,小七這時卻出聲說:“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你們玄明門幾天前還在冤枉好人,連真鬼都抓不到,屬實讓人難以信服。”


    周允梁臉色微變,他帶著歉意說:“十五那事是我們不對,不知小七姑娘怎麽才能原諒在下。”


    小七冷哼一聲,“多說無益,隻盼周方士真能言出必行。”


    周允梁一張清雋的臉上滿是無奈。


    “好了。”寧窈拉小七回來,塞給她一把榛子糖,好堵住她這張厲害的嘴。


    說來也新奇,小七素來是個和善性子,唯獨見了周允梁就渾身炸毛。


    寧窈忍受著陸號技師的耳部spa,想起即將抵達離島,微微皺眉。


    昨晚酒席上就說過,離島獨立於千西湖中,原本是個祥和平靜的小島,島民也不多,三個月前不知為何出現許多妖魔作亂,玄明門共派去十五名方士,通通沒有音訊。


    寧窈記得,在書裏也出現過離島的劇情。


    她趁這時急忙叫醒係統,這回係統總算發揮作用,痛快地給了她那段劇情文字。


    寧窈一目十行,匆匆掃過,目光落在結尾處。


    【玄明門三人在尋找門下弟子的時候,無意中勘破島中不為人知的可怕秘密,他們拚死保住黃婷玉,以陣法送她出島,靈力耗損而亡。】


    這劇情給的實在太沒誠意了。


    玄明門在原文中所占篇幅本就少得可憐,全門上下一出場就是炮灰,離島一行隻是匆匆帶過,連結局都這麽潦草。


    寧窈開始後悔了。


    還以為是開副本打小怪攢經驗,順便充實背包,沒想到這副本有boss,還什麽不為人知的可怕秘密……


    寫清楚是會死人嗎?


    寧窈想著,原文裏隻說玄明門三人,並沒提到葉無鏡,說不定他們會死,是因為葉無鏡不在。


    這回因為她改變劇情的緣故,有葉無鏡組隊,還有旁邊這大魔頭鎮場子。


    或許可以以毒攻毒?


    “在想什麽?”陸執傳音入密,“怕了?”


    寧窈想不到他竟能感知自己情緒,馬上收斂心思,同樣用密音,好聲好氣道:“有陸公子在,我不怕。”


    接著聽見他一本正經說:“你修為太差,整日不學無術,好吃懶做,你不怕誰怕?”


    寧窈:“……”


    好端端的又挨了頓罵,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對不起,之前她懷疑大魔頭在色誘他,實在是對他的侮辱。


    講話這麽煞風景,跟個老學究似的,長得再勾人,一開口也讓人下頭。


    寧窈懨懨地不理睬他,閉目養神。


    然而卻由不得她不理,下一秒,寧窈聽見他不耐煩的聲音:“跟我來練劍。”


    這一聲清冷卻回音嫋嫋,仿佛有人在她腦子裏敲了一聲,一陣眩暈後,她的神識卻被迫吸入了陸執的神府之中。


    “這是……”


    寧窈驚訝地睜大眼睛。


    放眼望去是一片看不見盡頭的竹林,天空陰雲密布,冷風颯颯,她和陸執麵對麵站在一片空地上,連一塊能坐下的大石頭都沒有。


    雷聲滾滾,還伴隨閃電,氣候環境非常惡劣。


    寧窈是真沒想到,連他的神魂世界都能這麽壓抑。


    反派人設簡直萬年不倒。


    陸執對她東張西望的小動作頗為頭疼,他麵無表情,動作利落地抽出血魄劍,對準了她:“開始吧。”


    寧窈:???


    “開始什麽?”


    “練劍。”陸執稍一抬劍,一簇冷光鋒芒畢露,從她眼前一晃而過。


    “可我還沒看過劍譜。”寧窈為難地撓頭。


    陸執麵沉如水,他將劍收回,不悅道:“我不是說過讓你半天看完,下午便要練習嗎?”


    這人簡直不講理,寧窈暗自翻了個白眼。


    從沒見過上午發教材,下午就讓人考試的,這教書水平實在堪憂啊。


    寧窈感覺胸悶氣短,忍不住小聲嘀咕:“上吊也要喘口氣,凶什麽凶。”


    她神魂就在他神府之內,任何一點靈氣變化都逃不過他,寧窈的毛病又犯了,靈台內波動頻頻,隻是被昨夜吃下的丹藥暫時壓住。


    陸執也不是好脾氣的,但見她鼓著臉頰,滿腹委屈的模樣,倏然間心軟。


    竟莫名想起她昨夜乖乖趴在他身上舔冰的樣子,瞬間氣全消了,心中泛起層層漣漪,令他想勾起嘴角。


    他輕咳兩聲,緩聲說:“那你現在就看。”


    “現在?”寧窈不明就裏,“可我們還有三個時辰就到了。”


    “你想得美,”陸執淡淡一笑,“在我這須彌空間裏,時間全由我控製,可以是一瞬息,一時辰,一天……無窮無盡。”


    一陣風過,寧窈看見惡魔的笑容,遍體生寒。


    試想,把你關在一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逼你學習,通不過考試就一輩子出不去,沒吃沒喝沒wifi,隻能和監考老師麵對麵。


    這是地獄吧?


    寧窈:“你不是認真的吧?”


    陸執仍掛著笑意:“你可以試試。”


    試試就逝世,她可不想在這鬼地方待一輩子。


    算了,地獄就地獄,她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誰讓她睡了這活祖宗呢?


    寧窈妥協了,她拿出藍皮書,舉手發問:“老師,我想要張桌椅,還有紙筆。”


    這點要求當然滿足,陸執手一抬,寧窈麵前赫然出現一套紅木桌椅,她坐下後,發現就連尺寸都正合她身高。


    筆墨紙硯更是一應俱全。


    寧窈眼中發亮:“報告老師,我想要一份蘭花豆,琥珀水晶糕,兩個大雞腿,再來點酒糟鵝掌……”


    陸執黑著臉打斷她:“都沒有。”她當是酒樓點菜呢?


    沒有就沒有,寧窈悻悻地翻開書。


    這一本從如何運氣,調節經脈講起,內容繁雜且艱澀,寧窈堅持到第一頁就開始犯困。


    這具身體的學渣人設也是不倒。


    林中風聲獵獵,她回頭看了眼,陸執就在不遠處打坐,看來並沒有關注她。


    寧窈以手撐臉,另一手執筆,假作在紙上寫字,實則閉著眼打瞌睡。


    她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忘了這是在誰的神府中。


    陸執膝蓋上漂浮著一片水鏡,巴掌大小,剛好映出寧窈那張巴掌大的臉。


    她睡容恬靜,看似睡熟了,右手卻在紙上寫寫畫畫,畫麵移過去,全是一堆鬼畫符。


    陸執:“……”


    天空隱隱的悶雷突然炸了好幾聲,全都響在寧窈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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