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確實夠委屈的,他們完全沒想到自己被買回來是幹這種事的。


    怎會如此!


    喬挽月一眼就從人群中找到了明決,他正低著頭認認真真地做活,看起來雖然有些吃力,但絲毫不偷懶,能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


    喬挽月提著糖水走了過去,明決注意到喬挽月走來,動作停下,抬著頭呆呆地看著她,模樣還有些可愛。


    喬挽月把手裏的糖水送到明決的麵前。


    明決有些受寵若驚,他雙手接過喬挽月送來的糖水,然後轉頭看了看四周,小聲向喬挽月問道:“這是隻給我一個人的,還是其他的哥哥們都有?”


    喬挽月:“……”


    第111章


    喬挽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回答說:“隻給你一個人的。”


    明決一下子就笑了起來,他的眉眼彎彎,不過很快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了,他有些擔憂地看了看還在這裏哭哭啼啼的美人們,猶猶豫豫地開口,向喬挽月問道:“隻是隻給我一個人,其他的哥哥們知道了不會生氣吧?他們不會揍我吧?”


    喬挽月握了握拳頭,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明決這個德性特別的欠揍,他的那些哥哥們想不想揍他喬挽月暫時還不得而知,但是她現在挺想動手的。


    想到大長老剛剛跟自己說這個明決的身體不好,喬挽月想了想又算了。


    明決察覺到喬挽月的態度有些不對,他低聲說:“我跟族長開玩笑的,希望族長能開心點。”


    喬挽月心道這果然專門買回來的,就連白送的都油嘴滑舌的,她本來是想要打算直接離去的,隻是看著明決的這張臉又有些舍不得,她在一邊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托著下巴打量著明決。


    大長老買回來的這二十多人裏其他都是三三五五地湊在一起幹活,隻有明決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裏,勤勤懇懇地揮舞著手中的鋤頭,活幹得倒是漂亮,比其他二十幾個人加起來做的都好。


    喬挽月轉了一圈後,又把目光落到了明決的身上,向他問道:“怎麽這邊隻有你一個人?”


    明決嗯了一聲,神情看起來有些失落,喬挽月問他:“他們欺負你?”


    “沒有,”明決立刻搖搖頭,“他們隻是都不太喜歡我,大概是我做錯了什麽。”


    “哦?”喬挽月好奇問他,“那你做錯了什麽?”


    明決低著頭,輕聲道:“我也不知道,”


    喬挽月端詳了他一會兒,忽然開口說:“會不會是他們嫉妒你的美色,所以才故意孤立你?”


    “怎麽會?哥哥們都是很好的人,”明決的臉色泛著微微的紅,不知是急的,還是羞的,過了一會兒,喬挽月又聽到他低低說道,“是我不好,總惹哥哥們不高興。”


    喬挽月覺得他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又可憐,又可愛,但她又總覺得有些可氣,這絲感覺來的非常莫名其妙,他明明長得這樣好看,幾乎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審美長的,她怎麽會覺得他可氣呢?


    這很不對。


    太陽隻剩下的半邊臉倚在西山上,他們的影子被拉得長長,拖在地上,喬挽月手指微動,道路兩側的枝葉簌簌抖動,為明決送來一陣清風。


    正在揮著鋤頭的明決手下動作微頓,抬頭看向喬挽月,嘴唇微動,似乎有話想要對她說,喬挽月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他的話,幹脆主動向明決問道:“你從前的時候在你們老板手下都做什麽啊?”


    明決有些羞愧地道:“我無能,都隻是做一些雜事,不像哥哥們,每天可以見很多的客人。”


    喬挽月覺得有些不對,疑惑問道:“嗯?他們既然會見很多客人,怎麽還會被留到現在?”


    明決道:“不知道,大概哥哥們不喜歡他們吧。”


    喬挽月搖搖頭,大長老說她讓這幫美人們來修路是暴殄天物,她看他們的那位老板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就憑明決這樣的姿色,就算是身體不好,應當也有不少人能看上他的。


    搞不明白將明決白送來的那位老板心裏到底是在想什麽,天色漸漸暗下,他們一天的工作也要結束,喬挽月站起身來,臨走時叮囑明決說:“別太累了,我聽說你的身體不大好。”


    “沒事,”明決將手中的鋤頭揮得那叫一個虎虎生風,他對喬挽月說,“我很能幹的。”


    喬挽月嗯了一聲,對他笑了一下,沒說其他的話,跟著明決一起被帶回來的其他美人活沒幹多少,嘴裏嚷嚷著腰酸背痛,再也幹不動了。


    喬挽月嘖了一聲,覺得他們太缺乏鍛煉,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們的工作量應該適當地增加一些。


    喬挽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風柔陪在她的身邊,問她的後院要怎麽安排,喬挽月打了個哈欠,擺擺手,讓風柔自己看著安排。


    後院中的房間倒是很多,縱然大長老這一次買了二十多個美人回來,也才能把這些房間占了一半去,風柔聽說喬挽月挺喜歡其中一個叫明決的公子的,所以等他們幹完活回來後,她特意把離喬挽月最近的那間屋子給了明決。


    明決聽到自己被分在這裏的時候,很快就意識到這是距離喬挽月最近的地方,他笑著對風柔說謝謝,而其他人看向明決的目光中充滿嫉妒,一個白送的,憑什麽能夠得到暮族族長的青睞,從前的時候他們怎麽沒發現這人有做狐狸精的潛質。


    銀白月光灑滿蜿蜒的溪流,喬挽月坐在塌上打坐,馬上就要進入忘我境界的時候,忽然聽到從後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喬挽月睜開眼睛,有些煩躁地歎了口氣,隨後披了件外袍起身來到後院,便看到明決被他的那些哥哥們圍在中央,一副被欺負的小可憐的模樣。


    喬挽月走過去,開口沉聲問道:“怎麽了這是?”


    “都是我不好,”不等其他人開口,明決便先道歉,“是我讓哥哥們不高興了。”


    喬挽月道:“你先別道歉,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的話音落下後,那些個青年就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他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像是養了幾百隻鴨子,喬挽月有些頭疼,日後她要是真的成親了,隻要一個夫君就夠了,男人太多真不是件好事。


    “你們都閉嘴,”喬挽月冷聲道,等著這些男人都收了聲後,喬挽月對明決道,“明決你說。”


    明決看著自己周圍的這一圈哥哥們,抿了抿唇,似乎在顧忌著什麽,直到喬挽月又催促了他一聲,他才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一一說來,原來是這些人知道明決住的房子離喬挽月最近,覺得他不配住在這裏,明決從前就是個給他們端茶送水跑腿的小弟,現在竟然住的比他們好,這簡直沒有天理,所以他們找到明決,希望他能識趣點,主動將這間屋子給讓出來。


    明決說起這樁事來的時候倒是將這些哥哥們的行為包裝了一番,但喬挽月也不是傻的,自然是能聽出其中的門道來,明決輕輕歎了一口氣,一副有些苦惱又有些內疚的模樣,他對喬挽月說:“我住在哪裏都沒有關係的,隻希望哥哥們不要再打擾族長休息就好了。”


    喬挽月在這些人的身上掃了一眼,問道:“既然你都願意把屋子給讓出來了,那他們還在這裏吵什麽?”


    明決不好意思道:“哥哥們都想住這間屋子,他們對我都很好,我不知道該把它讓給誰。”


    喬挽月冷笑了一聲,待明決很好?這是得有多好才能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過來搶明決的屋子。


    她道:“你們一個個的幹活幹不好,搶屋子倒是搶得倒是挺厲害的,明天你們若是再幹不好,就把你們全都賣到南平州挖靈石去,現在這屋子就是明決的,你們中若是有誰覺得不服,可以親自去找我說。”


    這些個男人也就敢欺負欺負軟弱無能的明決罷了,哪裏敢到喬挽月的麵前去,喬挽月見他們一個個老實了下來,又道:“誰要是再在晚上惹是生非,我就讓你們全部都睡外麵的大街上。”


    喬挽月把話丟下,拂袖離去。


    後院裏的這些男人再不敢搶明決的那間屋子了,一個個垂頭耷腦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麵,趴在被子裏麵嚶嚶嚶個不停,這跟那位大長老買下他們時說的根本不一樣,要是能提前知道他們被買回暮族是幹這種事的,他們說什麽也不能來啊。


    明決在院中看了會兒月亮,直到那月亮被烏雲遮蔽,他才從院中回了屋子裏,屋子中一燈如豆,明決坐在桌前盯著那搖搖晃晃的燭焰,雙眸中閃過一絲沉思。


    他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額角,他好像是對那位暮族的族長一見鍾情了,這是從前明決從來不覺得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隻是如今確確實實地發生了,他就是喜歡她,想要一生一世都和她在一起。


    可自己的身份太低微,不大能配得上她。


    明決吹滅了眼前的燭火,房間瞬間陷入一片黑暗當中,既然現在配不上,他就努力讓自己配得上。


    第二天喬挽月後院的這些男人為了顯示自己不是那麽的無能,做起活來倒是比昨日努力許多,然而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卻發現,明決這個狗逼做的還是比他們多出許多,更可怕的是他們都是三兩人合作做的,而他完完全全是一個人做完的。


    他們瘋狂地內卷起來,可不管他們怎麽努力,也根本卷不過明決。


    好可怕啊,之前的時候不是說以明決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活不過明年,現在他這看起來身體棒得不行,還是說這是他的回光返照?


    之前喬挽月每天下午的時候都會給明決送一碗糖水過來,今日不知為何來人變成了風柔,明決詢問其原因,風柔隻說是段輕舟回來了。


    明決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仍保持著微笑,向風柔問道:“那是什麽人?”


    風柔解釋道:“段輕舟段公子是三長老的獨子,幾位長老一直有意讓他做我們族長的正君。”


    風柔頓了一下,安慰明決道:“不過你放心,要是我們族長喜歡你的話,也會將你一起留在身邊的。”


    明決臉上的表情未變,他捧著手中的瓷碗,對風柔笑著說道:“多謝風姑娘。”


    第112章


    風柔送完糖水轉身就離開了,明決站在原地,看著手裏的鋤頭,半晌沒有動作。


    其他的人看著明決停下動作,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瘋狂地揮舞起自己手中的工具,要趁著明決不幹活的這段時間超過他。


    他們埋頭苦幹了大半天,想著今天幹得總算能比明決多一點了,他們抬起頭,齊齊向明決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比較一下,他們今日做的工作終於攆上來了,但這並不能讓他們開心,他們發現明決這個狗逼不知道怎麽回事,徹底撂挑子不幹了,正悠閑地坐在石頭上,單手支頤,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狗尾巴草。


    這些男人心中嫉妒得不行,憑什麽明決坐在這裏看熱鬧,怎麽還不死啊?


    傍晚時,明決等人從外麵回來,喬挽月剛剛送走了段輕舟,一轉頭就見明決捂著手臂,鮮紅的血從他的指縫間滴落下來,他看到喬挽月看向自己的時候,立刻轉過身去,似乎很不希望喬挽月見到他受了傷。


    喬挽月快步走了過去,他的臉色蒼白,整個人像是被脫了一層皮去,額頭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喬挽月的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皺眉問道:“怎麽了這是?”


    明決搖著頭說:“沒事,隻是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碰在了石頭上麵。”


    喬挽月並不相信明決的這番話,她掃了一眼四周的那些男人,他們一個個地都心虛低下頭,恐怕與明決胳膊上的傷脫不開關係,喬挽月對明決沉聲道:“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明決起初的時候還不聽話,被喬挽月瞪了一眼才乖乖地抬起手臂,送到喬挽月的麵前,他胳膊上的傷口很深,幾乎快要看到裏麵森白的骨頭,鮮血正汩汩湧出,眼看著那鮮血快弄到喬挽月的衣袖上麵,明決連忙收回了胳膊,對喬挽月說:“族長,髒。”


    淺淺的血腥味還彌散在空氣當中,喬挽月心中突然湧上一股沒來由的暴躁,她道:“不知道是哪塊石頭才能把傷口割得這樣平整?我倒是想要親眼看一看。”


    喬挽月的話音落下,就見明決的那些哥哥們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更加不安了,生怕明決現在就帶著喬挽月去見那塊石頭。


    明決將袖子放下,把傷口都遮住,對喬挽月說:“族長,您就別問了,隻是小傷,我自己能夠處理的。”


    喬挽月看了他一眼,最後沒有再多問,就這麽放他們離開了,其他的男人紛紛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們也覺得今天下午明決受傷是個意外,但事情也確實是因他們而起的,這位暮族的族長向來偏心明決,若是被她知道了,到時候遭殃肯定會是他們。


    等這些人都去了後院以後,喬挽月把風柔給叫過來,詢問今天下午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明決又是怎麽受的傷。


    風柔知道的也不多,她親自到在那裏監工的族人眼前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原來是明決下午的時候有些不舒服,多歇了一會兒,其他人看不過去,就讓明決去幫他們幹活,明決倒也是個好欺負的,他們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結果後來這些人竟然因為明決幫他們做的量不一樣而打了起來,明決上前去拉架,才不小心受了傷。


    據說當時,明決站在路邊喊著不要再打了,不要為我再打了,喊得嗓子都啞了。


    聽風柔說完,喬挽月沉默了,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大長老買人的時候都不測一下智商的嗎?怎麽什麽蠢人都往回買,不怕影響了族人們嗎。


    當天晚上,明決便發了熱,喬挽月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的,他站在簷下,好像一陣風吹來就能將他吹倒,他還要跟著其他人一同過去修路,隻是剛下了石階,踉蹌了一步,幸好喬挽月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沒讓他直接摔在地上。


    明決意識到自己是倒在喬挽月懷裏的時候,身體一僵,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直到聽到喬挽月的輕笑聲,才直起身,同喬挽月道歉。


    喬挽月見他的臉頰還帶著病態的紅暈,幹脆讓明決先休息一段時間,不必出去修路了,明決還有些想要出去勞動的,不過喬挽月的態度強硬,硬是將他給留了下來,找了大夫幫他看病。


    明決的身體的確不大好,大夫的意思是若不好好調理著,恐怕活不了幾年,三萬靈石都花出去了,要是這個最好看的保不住,喬挽月會覺得自己的錢全都打了水漂,於是又叮囑了明決一遍,讓他好好養傷。


    明決在屋子躺了一天,燒總算是退了,喬挽月也不打算再讓他出去修路,隻讓他在屋子裏好好再歇一段時間。


    倒是明決自己總也閑不住,病情稍微好了一些後,就來到喬挽月的眼前來。


    “怎麽過來了?”喬挽月開口問道。


    明決低著頭,回喬挽月道:“我既然已經被買來送給族長,如果不能幫族長做些什麽,我心中十分不安。”


    喬挽月不以為意地笑了一聲,不過倒是沒有打發明決回去,而是向他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明決點點頭,道:“已經好了很多了。”


    “你都會什麽?”喬挽月向明決問道。


    明決顯得有些羞愧,他對喬挽月說:“我會的東西不多,恐怕隻能幫族長端茶倒水跑個腿了。”


    喬挽月本想讓明決回去繼續養病去,然最後被美□□惑,覺得明決現在留在這裏勉強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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