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諸位自己看吧,這便是謀隱閣下最後一輪的兩次交易書。”趙斐叫來了兩名白衣童子,讓他們手持交易書展示在眾人麵前。


    “田九出銀五兩五錢,收取佟博幹糧一袋。”第一份交易書上清楚寫著佟、田二人的交易。


    “佟博出銀五錢,換取仇大海幹糧獎勵權。”第二份交易書則清楚寫下了仇大海多出五錢銀子的原因。


    “如何?”陸勤起身環視了一圈,緩緩說道:“諸位若還有疑惑盡管提出來,本員外可一一給予答複。”


    “疑惑,能有什麽疑惑?”魏瀚文大大咧咧的接過話茬,不屑的懟起何忠:“隻是有人輸不起而已。”


    “既然如此,便開始進行獎懲吧。”魏瀚文話音一落,再也無人質疑,陸勤順勢說道:“除了翔雲,請其餘人上繳一袋幹糧。”


    “我、我,不、不想死!”何忠雙膝跪地,喃喃自語,以至於白衣童子將幹糧收走了而不自知。


    “請兩位公證再次公布大家的錢、糧數。”陸勤依舊一板一眼履行著遊戲的進程,絲毫沒有因為到了最後還懈怠。


    “佟博,銀二十一兩,幹糧二袋加一塊!”


    “仇大海,銀十九兩,幹糧一快!”


    “田九,銀十八兩五錢,幹糧二袋!”


    “何忠,銀十八兩五錢,幹糧兩塊!”


    “陸少雲,銀零兩,幹糧零袋,陸清璃契約卷一張!”


    趙斐、司若水最後一次宣布了眾人的錢、糧數。


    “不,我不要死!”兩位公證人的話音剛落,何忠似受了刺激一般,一躍而起,向室外跑去。


    “想走?”趙斐淩空躍起,甩手一擲,幽焰中的其中一把刀閃電般插入何忠的後心。


    “唔!”何忠悶哼一聲,軟軟倒地。


    “還有一個懲罰,便是陸清璃的性命。”趙斐躍至何忠身邊一把將刀拔出,身形更不停歇,朝著陸清璃的方向襲來。


    “當!”正當趙斐的雙刀劈向陸清璃之際,一柄閃耀著寒光的利劍架在了刀刃之上。


    “司若水,京衛府玄武院新晉院主。”趙斐並未撤刀後退,雙手發力將幽焰前壓,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變成猙獰:“方才咱們還是一同擔任公證人,沒想到這麽快便能交手了,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麵對趙斐的挑釁,司若水既沒說話,也沒退縮,隻是默默將左手也握在了劍柄之上,二人就這樣比拚力氣。


    “還算有點院主的樣子!”趙斐讚了一句,內力自丹田源源傳入掌心,刀身漸漸變成了暗紅色。


    司若水隻覺一股狂暴的氣息透過銀龍劍直抵自己的心房,不由得想起了先前與杜寒山的那一戰。


    由於自己的輕敵,中了對方了燃血術,險些殞命,這種挫敗感令她至今無法釋懷,如今遭遇了與當初同樣的感覺,卻激發了司若水潛在的鬥誌。


    司若水做了一個令諸人都沒想到的大膽舉動,隻見她原本緊握劍柄的雙手突然鬆了開來,足下一轉,整個人閃至趙斐身後,附著一點寒芒的中、食二指點向他的風門穴。


    趙斐並不慌亂,左腕一轉,左刀不偏不倚朝著背後的風門穴一動,而右刀向前一推,竟想將下落的銀龍劍挑回手中。


    司若水由豈會如他所願,利用方才悄悄纏繞在劍柄上的銀絲輕輕一拉,銀龍劍似有靈性般回到了自己手中,而右指與飛旋而來的左刀比起了速度。


    趙斐也並非等閑之輩,雖然奪劍失敗,可卻對左刀的控製極其精準,饒是司若水竭盡全力,雙直還在點在了刀身之上。


    “凝!”司若水輕叱一聲,陰寒的內力自指尖噴湧而出,寒霜從左刀中間向兩旁擴散,很快便將其完成冰封。


    “方才還覺得你有院主的樣子,盡使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真令人失望。”趙斐乘著司若水冰封左刀的間隙,轉身退至三尺之外。


    司若水懶得搭理,持劍而上,失去左刀的趙斐突然將僅剩的右刀舉過頭頂,雙目微閉。


    “住手。”就在兩人第二次短兵相接之際,佟博卻突然曲指一彈,兩顆飛蝗石直擊趙、司二人的右腕虎口。


    二人雖有意在戰,可在佟博飛蝗石的幹擾之下,無奈隻得選擇閃避。


    “翔雲,你這是何意?”一直默不作聲,作壁上觀的陸勤見佟博出手,亦出言問道。


    “博想與員外單獨說幾句話,不知可否?”佟博笑道。


    “可以!”陸勤仿佛猜透了佟博的用意,又補了一句:“但無論說什麽,都沒法改變結果。”


    佟博也不惱怒,隻是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走到陸勤麵前,麵露從容的微笑。


    “你想說什麽?”陸勤卻是一臉嚴肅,與佟博神情成鮮明的對比。


    “作為一個商人,總是喜歡待價而沽!”佟博不慌不忙,語速緩慢:“這位姑娘的命,請員外開個價吧!”


    “哈哈哈!”整場遊戲中,一直不苟言笑的陸勤此刻卻放聲大笑,使得在場諸人都為之一楞。


    “你能拿什麽來換,要知道本員外可並非陸少雲。”很快,笑聲戛然而止,陸勤再次壓低了聲音。


    “銀兩員外一定是看不上的。”佟博朝著陸勤湊近了幾分,低聲說道:“不過對於陸行雲的消息,不知員外可感興趣?”


    “陸行雲鼠目寸光,塚中枯骨,本員外向來不放在眼裏。”陸勤冷聲道。


    “陸行雲的確不算什麽,可他手中的東西對於員外您可是價值連城啊。”佟博賣起了關子。


    “什麽東西?”人總是對未知充滿好奇,強如陸勤也不例外,況且拋出誘餌的還是自己深深忌憚之人。


    “博若說了,員外卻不願交換,那豈不是虧了?”佟博依舊賣著關子。


    “那你想怎麽樣?”對於應對佟博,陸勤耐心十足,因為他知道,這不是一個容易戰勝的對手。


    “其實以博與員外的交情,便是將這個消息贈送亦無不可。”佟博笑道:“所以在這之前,還是說一說這場未完的遊戲。”


    “未完?”陸勤楞了楞,問道。


    “陸少雲的懲罰還未執行,又怎麽能算完?”佟博笑道。


    “陸少雲已經由陸清璃替死,還需如何懲罰?”陸勤眉頭微皺。


    “看來員外沒算清楚。”佟博搖了搖頭:“陸少雲幹糧耗盡需死,排名沒能達到與博之間的約定,也需死,難道陸清璃能代替他死兩次?”


    “這?”陸勤一時語塞。


    “博素知員外兄弟情深,可做不到相煎何太急。”佟博趁熱打鐵:“而那陸行雲,手持先帝遺詔,欲對員外暗施冷箭,這種行徑亦為博所不齒。”


    “先帝遺詔?”陸勤心中震驚,可表麵看上去卻毫無波瀾:“上麵都寫了些什麽?”


    “朕百年之後,若陸家所犯之過罪大惡極,則著侍衛陸行雲恢複原本姓氏,助時雨以予肅清。”佟博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利刃一般紮在陸勤的心中。


    “是嗎?可本員外光明磊落,遵紀守法,又如何會犯大過。”陸勤臉色極為難看,卻依舊為了麵子說著違心的話。


    “該說的博都說了。”佟博卻不理會陸勤的想法,隻是詢問道:“那陸姑娘的事。。。。。。”


    “本員外同意交換,可你說的這些都與遊戲無關,似乎並不能服眾。”陸勤又給佟博出了一個難題。


    “博願如此。。。。。。”佟博胸有成足的笑道:“不知員外意下如何?”


    “看來你早就將一切都算好了。”陸勤輕歎一口氣,製止了欲待再戰的趙斐:“先生,停手吧。”


    “可是若不殺陸清璃,豈非對其餘遊戲參與者不公?”趙斐與司若水戰出了真火,依舊手持雙刀不肯罷手。


    “翔雲已經使用第一名的銀兩兌換權買下陸清璃的性命,這樣並不違背遊戲規矩。”陸勤解釋道。


    “原來如此,這家夥算計得好深。”許雲晉不禁感歎道:“無傷輸給他,並不冤枉。”


    “可五輪遊戲已經結束,何如能交易?”趙斐質疑道。


    “先生可別忘了,陸清璃本就是遊戲的額外賞賜,與錢、糧等交易正品並不一樣。”陸勤反駁道:“即為額外賞賜,自然可以在遊戲之外待價而沽。”


    “員外說得沒錯,如此嬌滴滴的美人殺了豈不可惜。”魏瀚文看著昏迷不醒,雙頰紅暈的陸清璃,頓時色心大起。


    “員外所言甚是。”趙斐察言觀色,已知陸勤心意,隻得收起雙刀就驢下坡。


    “博謝過員外。”佟博鄭重地作了一揖。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看著你們遊戲,本員外亦心癢難耐。”陸勤笑道:“翔雲,不知道可有興趣與本員外玩玩。”


    “隻要員外有興趣,博自當奉陪。”佟博也不推卻,作揖笑道。


    “今日已晚,翔雲可暫且歇息!”陸勤指著佟博、司若水吩咐道:“陸玄!既然他二人是你的專屬護衛,那由你安排他們的起居。”


    “尊令。”陸玄拱手道。


    “翔雲,明日見。”陸勤起身緩緩走出石室,趙斐、許、魏二人亦緊隨其後,一眾白麵童子、與護衛七手八腳將風、花、雪三侍女放下並帶走,很快石室中隻剩佟、司、陸玄幾人。


    “呼!”直到陸勤的背影消失在眾人眼中,陸玄才輕舒一口氣,讚道:“小兄弟!真有你的,竟然能在這種毫無勝算的遊戲中全身而退。”


    “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先讓在下用點膳食。”佟博話還未說完,隻覺雙腿無力,身軀下沉。


    “前輩,便依佟護衛所言。”司若水適時的扶住佟博,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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