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用膳的模樣,怎麽看也不像餓了六天!”陸玄瞧著佟博慢條斯理的吃著碗碟中的菌菇,感歎道。


    “在下先前被冰封了足陽明胃經,雖然已用內力將冰封緩緩化去,可身體依舊虛弱,若快速進食,豈不危及性命。”佟博解釋道。


    “原來如此!”陸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老夫還有一事不明,不知小兄弟可否賜教?”


    “前輩請說。”佟博一邊用膳,一邊說道。


    “你是怎麽收服田九為己所用的,難道就不怕他背叛嗎?”陸玄說道:“若是在第二輪交易時,仿效何、仇那般鎖死最後一輪的交易,豈不是更加穩妥。”


    “前輩說的沒錯,那樣的確是穩妥了,可後麵的還有三輪,萬一交易內容泄露,便會破壞後麵的布局。”佟博笑道:“田九此人不但大智若愚,還經受過饑餓的苦難,這才給了在下可乘之機。”


    “此話怎講?”陸玄沒能理解佟博的意思。


    “第一輪時,陸少雲為了賣出幹糧,對仇大海、何忠、田九提出交易,而何忠、仇大海誰也不願意買,便威逼田九收糧。”佟博笑到。


    “小兄弟進行了添油加醋,迫使陸少雲賣出了兩袋幹糧。”陸玄腦海中回憶著第一輪時的情形。


    “那時田九心中早有屯糧的想法,卻又不敢表露,剛好借著在下的話買回兩袋幹糧。”佟博說道:“雖然他在眾人麵前唯唯諾諾,可眼神閃爍,心機甚重。”


    “想不到一個小小的護衛能如此心機,可這樣的人很危險。”陸玄歎道。


    “危險的人才有合作的價值。”佟博卻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在石室中被暗器打倒的數十人,如此在下所料不錯,除了參與遊戲的三人,其餘人已被處死。”


    “小兄弟所料不差,那些人護衛都是前閣主陸行雲的心腹,員外又怎會留他們性命。”陸玄點了點頭。


    “而這三人被選中參加遊戲,定然是得了陸勤某種承諾。”佟博分析道:“譬如說,隻要幫助陸少雲贏得遊戲,便能活命,得到一些賞賜。”


    “既然是這樣,那田九更應該死心塌地幫助陸少雲,為何會背叛?”陸玄不解。


    “那是因為陸勤對田九看走了眼。”佟博笑道:“方才在下說了,田九心智成熟,壓根就不認為幫助陸少雲會有什麽活路。”


    “對啊!”陸玄恍然大悟:“當田九失去了四兩銀子後,已經被那三人當做棄子了。”


    “所以與在下合作是田九唯一的選擇,隻不過。。。。。。”佟博緩緩放下手中的碗碟,取出手帕輕輕擦拭著嘴邊的油漬。


    “隻不過什麽?”陸玄迫不及待的問道。


    “隻不過田九心中的顧慮在於,在下憑什麽能保住他的性命?”佟博笑道。


    “這是他的機會,也是你的機會。”陸玄從佟博的訴說中,感受著遊戲的殘酷。


    “如果不能達成一致,大家都會丟了性命。”佟博歎道:“所以在下隻能做成承諾,隻要在遊戲中勝出,便會將他安排至一個合適的地方。”


    “田九如此心機的人,怎麽會輕信於人?”陸玄質疑。


    “在下同他說,若是下不了決心,最後一輪可以不交易。佟博笑道:“對於心機重的人,無需讓他相信,隻需將選擇權交給他。”


    “結果田九在第五輪進行了交易!”陸玄歎道:“看來他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你。”


    “以田九的心智,自然會在權衡利弊之後,分析出在下與陸勤誰更可信。”佟博笑道。


    “小兄弟當真厲害,難怪連員外都對你青睞有加。”陸玄聽了佟博的分析,心頭十分佩服,自嘲道:“當初在紫煙酒樓,老夫還嫌棄小兄弟手無縛雞之力,現在想想是多麽可笑。”


    “手無縛雞之力又有什麽不好,如咱們這般費盡心力,在死亡邊緣掙紮又有什麽好!”佟博正色道。


    “那你為何還要留下來?”沉默寡言的司若水冷不防地問了一句。


    “那院主又何必以身犯險,來這紫煙閣呢?”佟博反問道。


    “你沒必要知道!”司若水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院主的事,卑職自然沒有興趣!”佟博搖了搖頭,卻話鋒一轉:“可卑職已經答應小鬼,要替他完成此間事。”


    “小鬼,此間的事由我替你辦!”佟博先前在長門殿中說過的話,在司若水的腦海中再次響起。


    “你知道鬼捕來此的目的?”司若水麵色冰冷,死死的盯著佟博。


    “雖然小鬼未曾透露,不過以卑職對他的了解,也能猜到一二。”佟博對麵司若水的凝視,很是坦然:“而院主既然與小鬼同行,那目的應該也一樣。”


    “既然猜到了,那你打算如何做?”司若水問道。


    “卑職現在與院主可是有著一樣的目的,所以咱們非敵人。”佟博看著司若水警惕的眼神,笑道:“況且卑職答應院主的事,已然做到。”


    “哼!現在可以說了吧!”司若水隻是朝著佟博微一頷首,再次追問道。


    “當務之急,自然是如何活著出閣!”佟博緩緩起身,走到司若水身邊,小聲道:“至於院主所慮,卑職想如此如此。。。。。。”


    “你方才是故意將陸行雲持有遺旨的事告訴陸勤的?”司若水聽著佟博的計劃,問道。


    “算是吧,畢竟可是他們害人在先。”佟博笑了笑,突然問道:“若是卑職未能救下陸姑娘,院主會如何?”


    “會殺了你。”司若水冷冷言道。


    “卑職為首級還能留在脖頸上而慶幸。”佟博笑著摸了摸脖頸,輕噓一聲。


    “陸管事。。。。。。”佟博與司若水說話之際,一個黃衣護衛匆匆而入,附在陸玄耳邊聲音竊語。


    “知道了。”陸玄點了點頭。


    “前輩,有什麽事嗎?”佟博問道。


    “也沒什麽大事,隻是老夫麾下護衛在閣中捕獲一名形跡可疑的女子,現已押入樓中。”陸玄說道。


    “形跡可疑的女子?”佟博微一皺眉,問道:“在什麽地方捕獲?”


    “似乎在錢莊附近!”陸玄答道。


    “此女子關押在何地,能否帶我去看看?”佟博問道。


    “何必這麽麻煩,老夫吩咐護衛將她帶來便是。”說著,便吩咐護衛道:“去,將那名女子帶來。”


    “多謝前輩。”佟博拱手稱謝。


    “佟護衛,清璃她。。。。。。”司若水瞧著昏迷不醒的陸清璃,內心擔憂,可驕傲的內心,使得話到了嘴邊卻欲言又止。


    “院主請放心,陸姑娘隻是熱病而已,並無大礙!”佟博似乎明白司若水的想法,耐心解釋道:“煩請院主以內力將其體內燥熱之氣驅散即可。”


    “嗯!”司若水雷厲風行,聽了佟博的話,立刻替陸清璃行功療傷。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一個勁裝女子被兩名護衛押進珍饈室。


    “兔護衛,果然是你。”佟博見到女子麵容時,也印證了心中的猜想。


    “佟護衛?”玉兔瞧見佟博,也是心中驚訝。


    “老夫記起來了,這位姑娘當初在紫煙酒樓替小六擋下了致命一擊。”陸玄一念至此,衝著兩名護衛擺了擺手:“放開她,你們先下去吧。”


    “是!”兩名護衛放開玉兔,走出石室。


    “佟護衛,你怎麽會在這裏?”擺脫束縛的玉兔,急忙問道。


    “這便說來話長了,日後再與兔護衛細說。”佟博輕聲說道:“況且不光是我,院主也在這裏。”


    “院主?”玉兔順著佟博側身露出的空隙瞧去,隻見司若水正雙目緊閉,替一女子療傷,差點沒驚出聲來。


    “兔護衛,暫且不要打擾院主。”佟博將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嗯!”玉兔強自將心中的疑惑忍了下來。


    “兔護衛,你是怎麽被他們抓住的?”佟博悄聲問道。


    “自打救出羽姑娘,我便一直蟄伏於酒樓打探消息。”玉兔想到閣中的巨變,不禁心有餘悸:“可現在的酒樓,已經一片死寂。”


    “然後呢?”佟博繼續問道。


    “酒樓不能呆了,我便想去錢莊與羽姑娘會合。”玉兔說道:“可令人奇怪的是,街道之上除了一些閣中護衛來回走動,見不到其他人的蹤影。”


    “以兔護衛的警覺,一定也猜到了閣主的變化。”佟博笑道。


    “所以我十分小心地避開這些護衛的耳目,潛行至錢莊。”玉兔輕舒一口氣,繼續說道:“可到了錢莊,居然發現。。。。。。”


    “發現有人進攻錢莊?”玉兔話還未說完,佟博便截口道。


    “你?”玉兔震驚道:“你為何會知道?”


    “這不重要!”佟博笑了笑:“我想兔護衛一定是見到了什麽,導致心神震蕩,這才露了行藏。”


    “佟護衛又猜對了!我見到一個長相猥瑣的家夥,利用一位姑娘威脅安護長。”對於佟博的能耐,玉兔早已見識過,所以在震驚過後,很快便平複了心情。


    “原來如此。”佟博點了點頭:“一定是兔護衛想救下那位姑娘之際,遭到了閣主護衛的襲擊。”


    “那些人利用這位姑娘,逼著安護長敞開錢莊大門,當然不能讓他們得逞。”玉兔說話間,目光無意落在陸清璃的身上,驚異不已。


    “兔護衛,怎麽了?”佟博也發現玉兔麵色有異,出言詢問。


    “這位姑娘。。。。。。”玉兔突然壓低聲音,湊在佟博耳邊,輕聲細語。


    “有趣,還真是有趣!”佟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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