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寶寶的九零年代


    作者:鈕鈷祿蛋


    【本文文案】


    貔貅幼崽秀秀下凡曆練,沒想到碰上了極品重男輕女的人家。


    她上頭已經有個姐姐了,爹媽要兒子,生下她還是個女兒,奶奶恨不能把她溺死在馬桶裏,還是親爹下不去手,把她扔到了牛棚裏,生死看天,不怪他們老宋家。


    窮困潦倒的下崗工人林建民把她抱了回去,跟剛出生的兒子當龍鳳胎報了戶口。


    宋老太太攆著說閑話的鄉親罵街:誰說俺家又生了賠錢貨,俺們家娃娃一落地就死了!


    親爹宋援朝恨恨地想:老子以後是億萬富豪,臭丫頭片子賠錢貨,老子一定要生兒子,繼承老子的千億家產!


    可是誰也沒想到,自從秀秀到了林家,林建民的早點生意像點了爆竹一樣,火的不的了,有了錢的林建民疼媳婦寵孩子,還在縣城開了店。


    秀秀的親爹宋援朝堅信自己仍會成為華夏第一的富豪,整天上山下河的找生子偏方,可他媳婦的肚子大了小小了大,卻始終沒能生出個兒子,然而宋援朝不在乎,老子有錢,老子隻要兒子!


    然而工地出事故,投資也被騙,開個店門口連個鳥兒都沒一隻,宋援朝看著街對麵林家越修越氣派的大飯店,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男配重生+女主貔貅神獸體質


    養崽美食文,求抱走!!!


    日常養成係,有點慢熱,女主養父母本來是衰神附體那類人


    內容標簽:種田文 美食 打臉 年代文


    主角:林秀秀 ┃ 配角:預收《穿成年代文女主對照組》 ┃ 其它:預收《年代文大齡剩女》


    一句話簡介:招財進寶是被動技能


    立意:重男輕女是不對的


    第1章


    1990年夏,青山縣小寨村的後山養殖場。


    林建民擠好牛奶從牛棚出來,不過五點,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三天前,林建民媳婦兒生下個大胖小子,可奶水卻一直沒下來,雖說喝米湯也能養,可剛當上爹媽的人都想給孩子更好的。


    要不是下崗又趕上媳婦生孩子,手裏實在沒錢買奶粉,林建民也不會四點多起床到這養殖場來,跟那頭才下崽不久的母牛借奶。


    夏天的清晨,山上也風涼。


    林建民搓搓胳膊仔細把裝牛奶的軍用水壺背好,準備去拿草料犒勞犒勞那頭替自己出力的母牛,可才靠近飼料棚,就聽見了一陣微弱的哭聲。


    是孩子的哭聲!


    犯困的林建民一個激靈清明過來,確定那聲音不是幻覺。


    循著聲音繞開一垛垛草料,林建民在廢棄的牛槽裏,看到一個隻包了塊單布的孩子——那孩子皺皺巴巴皮膚發紅,顯然落地沒多久。


    林建民剛當爹沒幾天,最看不得這個,上前攏著包孩子的布把小家夥包緊了些,見這孩子身上連件衣裳也沒,又是個女娃,便猜到這十有八九是個棄嬰。


    雖說改革開放新時代了,可重男輕女的老思想卻沒絕跡,有些迷信狠的人家,生了閨女就地溺死或者扔了的事兒,在他們這塊兒還是時有發生。


    林建民可憐這孩子,卻也有自知之明,他這下了崗,還跟爹媽哥嫂一起住著,家裏整天勺子碰鍋瓢碰碗都是事兒,他養不起這女娃娃。


    於是就把孩子抱到了養殖場辦公室,上夜班的幾個工人都圍了過來。


    “這女娃娃長得真俊,就是命苦,唉……”


    “是啊,還沒見過剛落地就這麽俊的娃娃,爹媽也是真能狠下來心。”


    “棄嬰是違法的,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有這些老古董,不把人命當回事兒的!”


    “可這把她扔到咱們這兒,雖說養殖場這些牛啊羊啊,費點勁兒奶是不缺,關鍵這戶口怎麽上,總不能跟牛啊羊啊似的那樣,萬一再要傳出去,回頭都往咱們這兒扔孩子,算了算了……還是趕緊送出去吧。”


    老場工這話一說,圍著的幾個人躲瘟似的立刻散開了。


    隻剩林建民尷尬的抱著孩子。


    “建民啊,不行還是給她放回去吧,咱就當沒看見,誰家日子都不容易,佛菩薩不會怪咱們的。”


    放回牛槽沒人管,這剛落地的奶娃娃,到不了天黑就會沒命,可這也是一條命啊,林建民的雙臂仿佛有千斤重,腳下更挪不動一步。


    他下崗小半年了,靠著媳婦兒先前的早點攤子和磚廠賣苦力勉強賺幾個錢夠給爹娘交生活費,兒子落地才三天他都愁出了白發,再把這個抱回去……


    “對了建民,你媳婦兒不是剛生麽,把這閨女抱回去,上戶口的時候就說你媳婦生的龍鳳胎,這倆娃娃前後差幾天根本看不出來,不用你媳婦兒拚命白得個這麽俊的閨女,多好的事兒啊!”


    林建民一愣。


    “這辦法好,要不過兩年你想要閨女,媳婦兒還得遭一茬罪呢!”


    想起自個兒媳婦兒生孩子那光景,林建民的腿都是軟的。


    他的目光落在懷裏粉嫩嫩的小人身上,小家夥已經睜開了眼縫,眼珠子黑亮亮的盯著他,好像真能看到似的,看得林建民心都化了。


    。


    陽光給養殖場鍍上一層淡金色的時候,林建民背著借來的帆布包把孩子藏好,步履匆匆的離開了後山養殖場。


    拐過一個山包包,正碰見村長的外甥宋援朝從另一邊岔路上下來,林建民不好直接裝看不見,隻好停下來跟他打招呼。


    話還沒搭上,包裏的孩子竟哭了起來。


    林建民手足無措的去捂包,又怕自己手重趕緊抬了起來,一臉局促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趕緊扯了句孩子鬧覺出來轉轉,轉身一溜煙小跑著沒了影兒。


    宋援朝眼神明滅的盯著林建民的背影,狠狠掐滅了手裏的煙頭。


    他知道林建民包裏裝了個孩子,那是他昨天晚上才落地的閨女,剛才丟在牛棚裏。


    他記得林建民是有兒子的,那小子下崗後蹬三輪賣早點,媳婦老早就病死了,連一個孩子都養不起,為了孩子上學還來跟他借過錢,如今卻像撿到寶似的把個賠錢貨撿回去……這蠢人就是辦蠢事兒!


    宋援朝是活過一輩子的人了,他掙下千億家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隻有一件事兒刺在心頭幾十年——他有兩個女兒,卻沒兒子。


    年紀大心髒不好到醫院搶救,身邊都是外姓人,他憋屈難受血壓一直降不下來,再睜眼,竟回到了媳婦兒生二女兒的時候,老天又給了他一次抉擇的機會。


    他前頭已經有個女兒了,上輩子老二落地前,找了幾個相麵的師父都說是兒子,相師還說他是有大富貴的人,不過他命裏隻有兩個孩子。


    一家子千恩萬謝款待那相師,誰成想瓜熟蒂落卻變了樣,生下個閨女。


    他那老娘迷信,非要把老二扔進井裏,他那會兒年輕不信這些,想著過些年孩子大了還能生,卻沒想到,他真的有了大富貴,也真的就是這兩個孩子的命。


    生了老二後幾年,他媳婦兒也再懷過兩次,可都是沒足月就莫名其妙的掉了。


    再後來他的錢越掙越多,外頭也找了不少女人,卻一個都沒懷上過。


    他後來也找過不少風水師父,靈的不靈的,馳名中外的,十有八九說得都是他命裏隻能有兩個孩子,兩個閨女占了位置,那兒子自然也就來不了了。


    上輩子,他也動過那不該有的心思,可到底也沒跨過那條底線。


    卻沒想到老天爺可憐他,竟然叫他重活一回。


    所以這回小女兒落地,娘說要扔,他沒再反抗。


    畢竟他想了一輩子的兒子,如今眼看有了指望,絕對不容一絲錯漏!


    。


    再說另一邊,林建民背著個孩子,一路提心吊膽回了家。


    正靠在門上勻氣,他二嫂田鳳霞忽然湊了過來,“老三這是咋了?做賊了還是撿錢了,瞧給嚇的。”


    林建民被嚇得一哆嗦,差點蹲地上,下意識把包抱在了懷裏。


    “真做賊啦?”


    田鳳霞眼疾手快,帆布包一下被拉的大敞開,她往裏一瞥,隨即嚇得尖叫著坐在了地上,“什麽東西那是?”


    林建民托著孩子忙去扶她,“二嫂,是個娃娃,活的。”


    田鳳霞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大著膽子又往布包裏看一眼,見那真是個活生生的女娃娃,臉色立刻難看起來,“老三啊,不是二嫂說你,一個剛子你都要養不起了,再拾這麽個賠錢貨回來,是怎麽著,吃定娘會給你養是吧?”


    林建民的臉瞬間漲的通紅,“孩子我自己會養。”


    “你自己養?!”田鳳霞的嗓門一下拔得老高,“建民啊,你說這話虧心不虧心啊,你這都下崗幾個月了,你給娘交過生活費麽,你媳婦生孩子的錢還是娘給赤腳大夫的呢,你還敢說你自己養孩子,笑話不是……”


    “吵吵什麽吵吵,一大早不做飯淨在這兒打嘴仗,沒見一家子等吃飯呢!”


    堂屋的簾子被掀開,林建民的親媽張紅英走了出來,這季節覺淺,方才田鳳霞的話她都聽見了,雖說老二媳婦說的難聽些,可她這個小兒子也真是不讓人省心。


    張紅英生了三兒一女,三個兒子都進了棉紡廠成了家,小女兒還在縣城讀高中。


    當年她男人林有糧在廠裏見義勇為瘸了一條腿,老大林建國才十六歲就進廠接了他爹的班,老二林建水二十出頭進的廠也早轉了正,可偏偏老三年紀小進去兩年都沒輪著轉正的機會,這回下崗就首當其衝遭了殃。


    當初仨兒子都娶了媳婦兒後,張紅英就丟開了兒子們的工資,隻讓他們每月交五十塊錢夥食費,算是孝敬父母和在家吃住的開銷。


    老三下崗那會兒他媳婦正懷著孕,沒了收入,守著那早點攤也掙不了幾個錢,交不齊夥食費,打從老三下崗,這小半年家裏就沒消停過。


    如今老三媳婦總算生了,還是個兒子,家裏這才消停沒幾天,老三竟然又撿了個野種回來,這是要幹啥!


    林建民看出來他娘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得抱著孩子湊到他娘跟前,從褲兜裏掏出鼓鼓囊囊用手絹包著的一疙瘩,塞到了他娘手裏。


    “媽,您數數。”


    張紅英打開手絹,皺皺巴巴的一疙瘩竟然全是錢!


    還都是灰洞洞的大票子!


    她慌忙攏住手絹,埋怨的瞪了一眼小兒子——這種東西進了屋偷偷給她多好。


    田鳳霞打老三掏出來那手絹就一直盯著,這一切自然沒逃過她的眼睛。


    “老三,你不是擠牛奶去了,哪來的錢?”田鳳霞知道錢在婆婆手裏沒指望,可她剛才看得清楚,那新嘎嘎的一百塊至少有兩張,她男人林建水一個月工資才88塊5毛錢,那錢每個月還要給爹娘交生活費,剩下的都不夠她自個兒花,一百塊的大票子她這輩子攏共也就林家結婚送彩禮那會兒子見過一回。


    林建民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把懷裏的丫頭往前一遞,“喏,就這小丫頭帶著的,”林建民就把怎麽在養殖場撿到孩子,又打算怎麽往上報龍鳳胎說了一遍,隻不過把這回來路上撿到的錢說成了孩子繈褓裏帶的,“帶了這麽些錢,孩子爹媽肯定是遇到難處了,咱們拿了這錢,總不能不管人家孩子吧?”


    張紅英捏了捏那一疙瘩票子,沒說話。


    老話都說,多子多福。


    可現在的人書讀多了腦子也精了,生活水平比原先不知道好了多少,卻都不那麽願意生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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