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照片上聞璽看起來比現在稚嫩一些,可能是前些年拍的。


    嚴昱澤緊跟著資料的消息說:他很低調,紙麵上能查到的隻有這些。


    阮棠想了想,像聞璽這樣身份的人查起來絕對不簡單,她極為誠懇地發了條消息過去:謝謝。


    幾乎就在同一秒,嚴昱澤發了消息來:為了查這個知道我費多大勁,和上次撞車一起,你又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這小氣巴巴的口氣簡直要從屏幕上溢出來,阮棠磨了一下後槽牙,很後悔剛才那麽真誠發了“謝謝。”正琢磨著要不要趕緊撤回。


    嚴昱澤又飛快發來兩條:


    “客氣什麽,不用謝。”


    “記得還就行。”


    阮棠:“……”這一過年,感覺對方皮厚的本事都跟著見長。


    放下手機她又癱回沙發裏,認真想了想,到現在為止,嚴昱澤真的出了不少力,尤其在她毫無頭緒的領域,他能換到這些資料和信息,一定也付出同等代價,阮棠覺得,說自己欠他人情,其實一點都不假,也不過分。


    但是嚴昱澤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挺好的事被他說出來就欠欠的。


    這樣一想,她翻起身,拿手機給他回消息:新年快樂。


    過年期間的微(哈)信功能有點特殊,提到新年字樣,滿屏幕掉落元寶。


    嚴昱澤看著手機,挑了一下嘴角。


    ……


    過了新春頭兩天,後麵幾天阮棠再沒有空閑癱在家裏,每天不是跑親戚就是和高中老同學聚會。經過大學幾年和初入社會的毒打,老同學們和以前多少有些不一樣,大家很是熱鬧地聚了一天。晚上還有兩個男同學給阮棠發消息,懷念一番青春,感慨歲月匆匆,然後隱晦地表達好感。


    阮棠一邊把臉和記憶對上號,一邊婉言拒絕對方。怎麽拒絕不讓對方感覺難堪是一門學問,幸而阮棠還真不缺經驗,算是熟門熟路了。


    剛發完消息,她就接到了嚴昱澤打來的電話。


    阮爸阮媽在客廳裏在看春晚的重播,春節期間看了不下三次,他們仍然被逗得哈哈大笑。


    “你那怎麽那麽吵?”嚴昱澤問。


    “過年不都是這樣?”阮棠離開客廳進自己房間並關上門,“這麽晚有什麽事嗎?”


    “查到點事情,還是關於聞璽的。”嚴昱澤說,“和久城合作的公司很多,在同行裏的業績可以說是出類拔萃,就一個業務谘詢公司來說,短短8年就有現在的規模,是不是覺得發展的有點快了。”


    阮棠想起氣派的公司大樓,問:“他是有什麽特殊背景還是本事?”


    “背景倒是一清二白,本事有點特殊。”


    阮棠微微蹙眉。


    嚴昱澤停頓了兩秒,忽然說:“你怎麽沒反應,不追問特殊的意思嗎?”


    阮棠正嚴肅等他繼續說,聽到這句,嘴角抽搐,“大哥你打電話還要像說相聲那樣,非要個捧哏的嗎?就不能直接公布答案?”


    “你不捧一下怎麽能突出我這份情報來之不易,”嚴昱澤理所當然地說,“行了,看在你態度還算誠懇,我就直接公布答案。久城還提供一種特殊谘詢,隻對投資方和最高級的客戶,範圍縮的很小,在他們那個圈子被稱作風水谘詢。”


    “哈?”阮棠懷疑耳朵出了問題,“你是說那種請個大師,拿個羅盤的那種?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


    嚴昱澤笑出聲:“你電影台詞記得夠順溜的。哎,不對,你看電影啊?為什麽上次問你的三部都沒看過。”


    這個時候還能計較這個,阮棠真想給他跪了,“這是重點嗎?電影的事放一邊,咱們說久城行嗎?”


    嚴昱澤哼唧一聲,回到正題,“具體什麽風水谘詢不清楚,但是資方願意動輒千萬上億的投資,就不是一般的風水。看看房子測測吉凶是絕對不值這個價格的。”


    阮棠想了一下自己存折裏的數字,想象力頓時就貧窮了,有限了,“說不定有錢人就喜歡搞封建迷信這一套,千金難買心頭好。”


    “你要是有錢,願意為些虛無縹緲掏這個錢?”嚴昱澤反問。


    她剛要回答。


    他立馬又說:“我問錯人了,這題有點為難你,就是撇除三個零你也付不起,有錢人的感受你不懂。”


    阮棠:“……我謝謝你哦。”


    嚴昱澤隨口刺激過她,笑笑,神色一斂說:“既然你要查,就多關注點這些信息,我懷疑風水隻是個名目,還有其他更隱蔽的事,關於風水的谘詢,永城和香港還海外基金的聯係也很頻繁。外人很難查。”


    阮棠說:“好。”


    “阿澤。”電話那頭輕輕一聲喚,柔柔弱弱,是韓萌的聲音。


    阮棠一聽就立刻緊張起來,真怕他們兩個又因為什麽吵架,之前兩次聽兩人吵架印象實在太深,她趕緊說:“先這樣吧,你趕緊去陪女朋友。”說著先掛斷。


    嚴昱澤看一眼手機屏幕,臉上沒什麽表示。韓萌推開院子的門,“阿澤這麽冷你站外麵幹什麽?”


    “打個電話。”


    韓萌挽著他的手,“過年還有工作?”


    嚴昱澤搖了搖頭沒接口。


    韓萌好看秀氣的眉毛皺起,知道他是不會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她有些不滿,但很快又放鬆下來,“我聽峰哥說你已經不接通告和劇本了,為什麽呀?”


    嚴昱澤的口氣輕描淡寫,“打算推出娛樂圈。”


    韓萌瞪大眼睛,“阿澤,你現在是最紅的時候。”


    “那又怎麽樣。”嚴昱澤挑眉,顯得有些痞氣,“拍戲我不感興趣,再耗下去沒意思,合同期限也沒剩多少時間,趁這個時候結束正好。”


    韓萌抓著他的胳膊,輕輕搖了搖,“可是你還有粉絲,還有我,現在就隱退太可惜了,你看圈子裏的前輩,哪個不是等賺不動了再退,你這樣粉絲該多失望啊。”


    “失望是會有,但娛樂圈更新迭代的快,她們很快就會有新的偶像。”


    “阿澤……”


    “別再說了,”嚴昱澤揉了一下韓萌的頭發,“尊重我的決定,無論誰讓你來勸,你回去告訴他們,你盡力了就好。有事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韓萌眼睛頓時泛起霧氣般水蒙蒙的,她咬了咬唇,什麽話都沒有說。


    作者有話說:厚顏求票票,月#票推#薦#票,用力朝我砸吧,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 有點羞恥,掩麵遁走


    第28章


    混吃混喝閑躺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很快春節假期就餘額不足見了底。阮棠最後一天收拾行李,阮媽拿著臘腸臘肉要塞她行李箱裏。


    她嫌棄味道重汙染衣服,被爸媽兩個無情的駁回。


    離家的時候,阮棠一提行李,謔!比來的時候重了一倍不止,她咬著牙拖著上高鐵。


    節後上班,她已經換到了樓上的辦公室,新的辦公環境還沒熟悉幾天。錢佑曼就通知眾人準備出差。


    “第一張照片上的人叫林遠誌,已經查到他籍貫慈溪,照片就是在老家拍的,45年日本人投降,他搬去斜塘,後來在那結婚,當時斜塘鎮住的人不多,應該會有記載。”


    項目小組的工作都是由她安排,其他人沒有意見。行政效率奇高,很快為他們定好車票酒店。阮棠回家又把還沒完全理出來的行李重新塞回去,再把那些重的比如臘肉什麽的拿出來。


    第二天提著一個輕裝上陣的行李箱,阮棠在火車站和大家匯合。見麵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聞總也在。


    在自動換票機拿好票,黃宇過來問阮棠座位號,兩人不在一起。


    上了車,阮棠想著行李箱不算重,放頭頂的置物架很合適,哪知把行李舉起來,才知道和提著的感覺不一樣,著實有點吃力。


    旁邊伸出一隻修長寬大的手,在她行李箱上推了一把,放到置物架上。


    “謝謝。”阮棠轉身道謝,就看見剛才伸手的聞璽往她旁邊的位置一坐。一等座的空間已經比較寬敞,但是他身型修長,長腿一擺,空間都幾乎被擠壓了。


    阮棠再一看,走廊那邊坐的是錢佑曼和黃宇,單獨坐在後排的是消瘦男子,她記得她叫張誠。


    黃宇給她一個同情的表情。


    和老板坐在一起,對於想上進的人來說是個機會,但對於鹹魚來說,就有點折磨。


    阮棠很顯然不是第一種。從聞璽在她旁邊坐下,她就感覺身體仿佛被束縛住了,很不自在。想來想去還是用老辦法,裝睡。


    路程一個小時,眼睛一眯就過了。


    她打算鋪墊一下,比如先打個哈欠什麽的。還沒來得及實施,旁邊聞璽已經閉上眼。


    阮棠眼角餘光注意到他睡覺的動作,懷疑對方是不是也怕她會逮著機會拍馬屁,采取了假睡。


    路上沒人說話,黃宇倒是很想和阮棠說話,可惜隔著走廊和聞璽,他也隻能偃旗息鼓。


    車廂裏有各種聲音,情侶竊竊私語,熊孩子咋咋呼呼,還有家長教訓的嗬斥,交織在一起。


    阮棠低頭刷著手機,忽然感覺身邊的人頭歪了一下。她頓時神經敏銳起來,側過臉,看見聞璽睡熟了,嘴微張,頭微微朝她的方向歪著。


    從她的角度看,他的鼻梁挺直,下頜弧度幹淨利落,倒沒有平時那麽冷峻。但是他這樣歪著頭,她真的很擔心,不會等會兒再往這個方向傾斜,那就等於要往她靠過來。


    電視劇裏浪漫無比的場景,現在卻讓阮棠有種提心吊膽的擔憂。


    如果他真要靠過來,她是給他推回去?還是隨他去?


    阮棠心煩,盯著他歪著的腦袋看,觀察是否還有後續活動趨勢。


    列車平穩而高速地運行著,聞璽的頭微微動一下,他突然睜開眼,冷峻而深沉的氣勢瞬間回到身上。


    阮棠嚇一跳,趕緊撇頭看窗外欣賞風景。


    聞璽若有所思瞥她一眼。


    很快列車到站,眾人下車,阮棠經曆過車上那段,有意走在後麵和黃宇一路。黃宇情緒亢奮,說之前來過斜塘,還介紹幾樣吃過的點心小吃給阮棠,兩人聊著天,氣氛極其輕鬆。和前麵三個人沒交流的狀態形成鮮明對比。錢佑曼和張誠跟在聞璽左右,態度恭敬。


    到了車站外,早就有商務車來接,把幾人送到酒店。


    斜塘是江南溜達水鄉古鎮之一,鎮上還保持著依水建築舊貌,整個古鎮都被圍起來,對外收費。是遠近馳名的旅遊景點,圍著古鎮外麵才是鎮上居民生活居住的地方。


    公司預定的酒店就在離古鎮景區不遠的地方,從樓上望下來。正好可以看見古鎮內一隅,灰瓦白牆,小橋流水,人流穿梭其中,一派江南地區獨有的婉約風光。


    酒店裏,阮棠和錢佑曼一個房間,黃宇和張誠,剩下聞璽是單獨一個房間,眾人放下行李稍稍修整,中午直接在酒店用餐。


    黃宇偷偷和阮棠說:“少吃點,等會出去吃小吃。”剛說完就覺得旁邊有道銳利的目光看過來,他抬起頭,就見錢佑曼盯著他,雖然臉上還是微笑著,但眼神卻透著嚴厲。


    他不敢再多話了。


    下午分配工作。錢佑曼問:“我已經提前聯係過圖書館,有地方誌可以查,誰去?”


    黃宇第一個舉手。查資料是他的專長,當仁不讓。他還對阮棠眨眼,示意她也一起。


    阮棠沒理他。


    “好,地方誌交給你。”錢佑曼拍板,然後對阮棠說,“你跟我一起下午出去一趟。”


    阮棠點頭。


    “回去準備一下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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