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做完這一切,霍停雲出來,竟發現馬車不見了。那守車之人當場跪倒請罪,“王爺恕罪,那馬不知為何忽然受驚,一時間橫衝直撞,屬下們怕傷到百姓,也不敢強行製服。”


    霍停雲眸色一沉,明白這一次肯定是魏起了。


    魏起要將人綁走,倒也還好,他既然有他想要的東西,在得到那東西之前,佛生定然沒有生命危險。何況那東西還與他自己有關,佛生定然不是他地主要目標,他才是。


    既然如此,他隻需要等便是了。


    魏起此舉,倒給霍停雲原來的安排做了鋪墊,他便順理成章把這事兒一並推給魏起。


    *


    馬車好不容易停下來,佛生被撞得有些發蒙,見一個蒙麵人將簾子掀開,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隻是讓手下人將她綁起來,轉移到另一輛馬車上。


    佛生又無法反抗,隻能乖乖被綁。她試圖問他們是什麽人,如果說之前的事是安平郡主所為,那現在她都死了,這怎麽又冒出個人?


    總不能是永寧公主?


    佛生還未問完,便被塞住了嘴巴,蒙住了眼睛,扔進了馬車裏。


    因為被蒙住眼睛,她也不知道這是去向何方,隻感覺到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都快睡著了,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又有人將簾子掀開,仍舊沒說話,將她從車上轉移下來,上了另一輛馬車。


    把車裏除了她,還有另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她,故而第一眼,佛生還沒認出來。她被粗暴地推進車裏,取下了口中的布條,待近了,她才認出這人竟是魏起。


    魏起沒穿督公的衣服,隻穿了身常服,因此看起來還頗有種和藹的氣質。


    佛生心裏警覺起來,大著膽子問了句:“你想幹嘛?”


    魏起笑了聲,笑聲陰森,這才像魏起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道:“我還沒問你東西呢?你倒先問起我來了。”


    佛生愣住:“什麽東西?”這不怪佛生,因為那日她刺殺之前,是順過一個墜子,可那墜子模樣醜陋,用料也非上乘,大抵是扔街上都沒人會要的程度。之所以她會拿,不過是因為那圖案與她母親的遺物上的圖案一樣。她怎麽也沒想過,那便是那什麽聖物。


    因而後來總有消息說,那個刺客還偷了聖物。佛生還一直覺得冤枉,以為是魏起瞎扣屎盆子。


    直到此刻,她仍然很不解,並且質問魏起:“我覺得你這人真挺奇怪的,我分明就沒拿你什麽聖物,你卻放出消息,告訴他們是我拿了。今日竟還來質問我。”


    她說得理直氣壯。


    隻聽見魏起冷笑了聲:“你沒拿?哼,別裝蒜,我勸你最好識相一點。”


    魏起輕挑她下巴,讓佛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真沒拿啊,關鍵是……”她怎麽就解釋不清楚呢?


    魏起微收了力道,扼住她的咽喉,“怎麽著?你是以為我很好糊弄麽?”


    佛生翻白眼:……


    直到魏起說出那聖物的樣子,佛生呆滯了。


    “……你們這個聖物,不會太隨便嗎?”那個醜醜的東西到底哪裏像聖物了?這個族的族人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啊?竟然拿這樣一個東西當聖物?是族裏已經沒有任何的好東西了嗎?


    魏起可不想聽她瞎扯,他隻想要那東西,“東西呢?在哪兒?”


    佛生:“……在幽王府。”


    她一直沒把那東西放在心上,索性隨便扔進了個箱子,想著下回去看她娘的時候,便一並帶去。


    魏起顯然也愣住了,但下一刻便覺得她在說假話,因而更加用力。


    佛生麵色漲紅,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她忽然覺得,不久之前死去的安平郡主有點慘,原來被人掐著脖子窒息是這樣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很痛苦。


    她麵色扭曲起來,可魏起並不是要她的命,不過是嚇嚇她,見她都要死了,還不說真話,便誇了一句:“倒是有骨氣。”


    佛生:……


    救命,她說的就是真話啊。做人好難哦。


    馬車還在往前,不知道要去哪裏。魏起掀開簾子,佛生趁機瞥了眼,發覺外頭全是樹,似乎是在樹林中。


    魏起似笑非笑看向佛生,嘲諷道:“哦,我知道了。你不願意同我說真話,是想著霍停雲願意來救你是嗎?”


    他嘖了聲,語氣極盡嘲諷:“真是個不入流的小殺手,居然會相信男人的虛情假意。你可知道,他霍停雲之所以待你那麽好,不過也是想要那聖物罷了。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


    第45章 安心   安全感。


    魏起似乎有些克製不住, 因而聲音聽來有些許顫抖:“沒有人可以拒絕寶藏的誘惑,沒有人。你明白嗎?那是無上的富貴,與長生的誘惑。”


    佛生愣了一下, 以自己不聰明的腦袋瓜認真思考了一下:


    霍停雲同她說過,他娘是千密族之人, 那麽所謂的千密族的寶藏,他肯定會知道。他既然說調查過她,那麽也肯定知道她拿了聖物的消息,可是這麽久以來, 他從來沒有問過一句……


    假使他真的對那個東西有意思, 因而才故意接近她,不至於到今日都還未開過口。何止是未開過口, 甚至於連類似話題都未提及。再說了,即便他是為了那個東西, 也不必要犧牲自己的……□□。


    他大可以像魏起這樣,直接把她抓起來, 嚴刑拷問。像佛生這種吃不住苦的人, 拷問之下定然會交代的,何須如此大費周章呢?


    所以佛生覺得魏起是在誆她。他一定是想離間他們, 好從中得利。


    她才沒這麽傻呢, 佛生心道, 隻是麵上裝出一副十分震驚的表情:“不可能, 你騙我。”


    魏起對她的反應很滿意, 笑了聲:“傻孩子,我怎麽會騙你呢?什麽情啊愛啊的,都是假的,不牢固的, 隻有權勢和地位以及財富,這些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裏的東西,才是真的。”


    魏起忽然間沉默了許久,而後喃喃自語說服自己。就是這樣的,那些情愛都是假的,都是用來騙人的。


    就像那個女人,一麵說著愛他,一麵卻耐不住寂寞,同別人苟且一樣。什麽愛情,哼,全是假的。隻有權勢與財富是真的,是真的……


    佛生看他這瘋瘋癲癲的模樣,機智地決定先閉嘴,免得刺激到他,他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給結果了。


    魏起忽然間看向她,冷笑了聲:“你怕我?你怕我殺了你嗎?放心吧,你還有用呢。”


    他還要用這個女人來威脅霍停雲,讓霍停雲幫他找到寶藏。隻要找到寶藏,他就能變成一個擁有無上權力與財富的男人了!


    他笑起來,越笑越大聲。


    佛生默默地往旁邊挪遠了一點,並且想著他的話,她還有用的話,無非是用來引誘霍停雲。


    好像到了某種時刻……


    萬一霍停雲來呢,可能很危險。萬一霍停雲不來呢,她豈不是顯得很尷尬?


    不過霍停雲說過,他父親的死亡真相查到最後,是查到魏起頭上。所以想來,即便沒有她,他也一定會來找魏起做個了斷吧。


    佛生一個人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迷藥的藥效已經全部退去,她的手腳開始感覺到有力氣,當然,也開始感覺到被繩子綁著的酸痛。但又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忍著。


    她也不知道到了哪裏,當然也不知道魏起要去哪裏。


    到了夜裏,馬車才算停下來。


    佛生被人帶下馬車,關進了一件空房,很快有人來給她喂東西吃。是個小姑娘,佛生試圖同她搭話,但發現她似乎是個聾子,一時無言。


    吃過飯,便又隻剩下她一個人在房裏。


    因為手腳都被綁著,怎麽躺著都不舒服,這一夜佛生便睡得很不好。大抵是因為睡得不好,所以也做了噩夢。


    夢裏是霍停雲告訴她,他確實在騙她。佛生大驚,問他騙自己什麽,總不能真是為了那個醜醜的聖物吧。


    霍停雲搖頭,說隻是騙了你身體差這一條。


    而後佛生便醒了。


    嚴格來說,這好像也不是個噩夢。


    但挺奇怪的。


    佛生醒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這一天沒再有任何動靜,隻是安靜地吃飯睡覺。


    魏起讓人看著佛生,問及她的動靜,下人答:“回督公,那女人沒什麽動靜。”


    魏起點了點頭,他已經派人將消息傳給霍停雲,約他來這裏見麵。若是他動作快,今夜應該便可以到達。


    魏起閉眼,深吸了口氣,他自然是想著越快越好。不過他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些事情就是要慢慢來才好。


    霍停雲隻能獨身前往,不能告訴別人,更不許帶人來。


    霍停雲收到消息後沒多久,便決定出發。被向古勸阻:“王爺,您真要一個人去嗎?”


    霍停雲冷哼了聲:“一個人去又何妨,他既然想要寶藏,也不會拿我怎麽樣。放心吧,一切照計劃行事。”籌謀了這麽多年,自然是為了這一刻。


    不止魏起等不及,霍停雲也等不及。


    霍停雲獨自騎馬前來,比預想的時間更早了一個時辰。看著單槍匹馬的霍停雲,魏起拍手:“好,不愧是霍致意的兒子,有膽量。”


    霍停雲下馬,看向魏起,視線掃過一圈,並沒發現佛生,“既然我來了,那麽人呢?”


    魏起嘖嘖稱奇,“怎麽著?你還真是對她動了心?我還以為你更想要寶藏呢?”


    霍停雲麵上一陣嫌惡:“寶藏?我沒興趣。”他之所以對千密族的消息這麽感興趣,不過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寶藏一事,為了個寶藏,一定會頭破血流,會有無數人為之死去,這不是好事。


    魏起哦了聲,顯然並不相信,不過既然人來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魏起一聲令下,便有人把綁起來的佛生帶了出來。


    她除了有些許狼狽,倒是沒受什麽傷。


    佛生看著霍停雲,才一日沒見,她竟有些思念霍停雲了。


    “你來了。”佛生遙遙相望說。


    “嗯。”霍停雲應了聲。


    魏起冷笑,打斷他們的對話,“別在這上演什麽生離死別的情感大戲了,既然來了,還不招呼好客人?”


    魏起底下的人便將霍停雲圍住,帶去另一個房間,房間似乎是會客廳,那人按著霍停雲坐下,魏起在另一邊坐下,與他說:“既然來了,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不搞那些虛頭八腦的。東西呢?你帶了嗎?”


    霍停雲從袖中取出一對玉墜,扔在桌上,“自然帶了。”


    有一隻墜子一直在他手裏,沒想到佛生真拿了另一隻,還這麽隨便地扔在了王府的房間裏,他來之前派人一番翻找才找到。先前他試探佛生,還以為她當真沒拿,不過這已經不重要。


    魏起拿過那一對墜子,如獲珍寶,“這就是千密族的一對聖物了?哈哈哈哈哈真不錯,寶藏……我的寶藏……”


    他仔細端詳好一會兒,才把東西放下,看著霍停雲:“既然如此,我就把話放下,隻要你幫我找到寶藏,我拿到我想要的,我便放了你們,決不食言。”


    霍停雲隻是輕哼一聲。魏起要放過他,他可還沒答應放過魏起。不過現在當然不能說。


    “好。”他答應得幹淨利落。


    魏起側眼看他:“你就不怕我食言?”


    霍停雲隻是笑了笑。


    二人達成協議,第二日便出發前往千密族的聖地。夜裏霍停雲來見佛生,與佛生睡在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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