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就是因為懷疑他和那些劫獄的人是一夥的嘛?


    不就是想打聽那夥人是誰嗎?


    宋從極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平和中卻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傳了出來:“茶涼了。”


    “???”


    天相急忙安排人倒水。


    男人更懵了。


    “你既然什麽都不想知道,為什麽不放了我?”男人忍不住問道,“或者直接殺了我?”


    宋從極翻動著新泡好的茶杯蓋子,根本沒理會他。


    男人明明都頂住了天玄司一輪接一輪的審訊,可是麵對著宋從極的沉默,他卻不知為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宋從極越是什麽都不問,他就越無法安心。


    憋了半天,他忍不住再次開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宋從極沒理會他,反而看了天相一眼。


    不一會兒,天相命人拖著幾個裹屍袋進來了。


    那都是劫獄的人。


    雖然沒能一網打盡,但至少也殺死了不少。


    “司主,人都齊了。”


    宋從極點了點頭。


    男人一頭霧水,以為他們打算用這些屍體來威脅他,結果他們居然什麽都沒問,反而把男人和這些屍骨都關到了同一個地方。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男人再次開口詢問。


    宋從極語調平和卻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意味:“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男人在聽到這句話後臉色當即就變了。


    顫抖著過去把裹屍的袋子打開。


    裏麵雖然都是那天劫獄的人,卻全是他的家人。


    畢竟他一直隱瞞的都是單身孤寡的形象,誰也不知曉他有家人。


    所以,他們是怎麽看出來的?


    或者說,他們是怎麽知道男人與這些死者的關係的?


    男人把麵前所有的屍體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確認無誤,的確都是他的家人。


    再次看向宋從極的時候,他從腳底竄至頭頂一股冷意,連帶著牙齒都忍不住發起了顫。


    不過,還好他兒子逃了,還算好。


    男人咬著牙繼續沉默。


    宋從極無事人似的問天相,“那天劫獄的人全部抓到了?”


    天相配合道:“回司主,都抓到了,但是有一個瘋了。”


    宋從極掃了一眼裹屍袋,雖然沒看男人,話卻是對他說的,“還差一個吧?”


    男人渾身一顫,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還差一個。


    那個瘋了的人,是他最後一個家人,也是唯一的活口。


    他們既然能分辨出這些,那唯一的一個也不會認錯。


    男人撲通跪到了地上,“宋司主,求求你放過他吧。”


    宋從極終於看向了他,徐徐道,“你拿來什麽來換?”


    男人眼神閃爍,似是還沒下定決心。


    宋從極起身,準備離開。


    男人忽然衝著宋從極大喊道:“仙姑是不會放棄我們的,她是我們永遠的神!背叛她的人都隻有以死贖罪!”


    喊完猛地站了起來一頭撞向牆麵,當即死了。


    用他這條命,來換自己的兒子。


    也用他這條命,來為曝光仙姑贖罪。


    宋從極腳步頓了一頓,卻並未回頭,繼續往前走去……


    *


    一炷香後,天相拿著一卷卷宗走進了書房,“司主,這個白蓮花是最近一年新起來的一個組織,裏麵的人都叫這個教主為仙姑。屬下查了他之前的行蹤,發現他曾去過這個白蓮花教的總壇,想必他說的仙姑就是這個教主了。”


    宋從極接過卷宗簡單地掃了一眼,“這教是幹什麽的?”


    “主要都是些上京的夫人們,教義是鼓動女人自強,有不少皇親貴胄都是他們的教員,才成立短短一年的時間,據說成員已經破萬了。”


    “而且,這白蓮花教有個特別奇怪的習俗。”


    說到這裏,天相的臉上都有些掛不住,“……這仙姑特別喜好男色,據聞每個入會的教員,都會提供各種男人給這仙姑享用,俗稱開光。被她開過光的男人,被譽為擁有純淨陽氣的男人,能帶給任何女人好運。所以有一些教員甚至將自己的男寵或者丈夫,獻祭給了她。”


    “……”


    魁鬥在旁邊聽得一口老血,“現在的女人怎……外放成這樣了?”


    宋從極卻已經皺起了眉,“都有哪些成員?”


    天相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宋從極,“聽聞淮安侯府吳氏……乃是這仙姑的護法。”


    宋從極:“……”


    魁鬥已經驚住了,“白小姐不是懂這些的嘛,怎麽還能讓歪門邪道給騙了。”


    天相:“屬下去收集資料的時候,聽淮安侯府的人說,白小姐也入會了,說是要去學學怎麽給男人開光的。”


    宋從極:“……”


    宋從極臉色毫不掩飾地黑了下去。


    “總壇在哪兒?”宋從極問道。


    “就在之前我們追捕的密林山腳下。”


    宋從極站了起來,直接下令,“既然仙姑與這些人關係匪淺,那便去會會他,安排一下,即刻前往。”


    天相:“……是。”


    *


    為了不引起太多的注意,宋從極特地換了一身粗衣麻布,與天相等人偽裝成運送菜品的農戶前往了白蓮花總壇。


    今日乃是總壇每月一次的入會大典,所以想要成為正式成員的人們都聚集在此,等待著參加入會儀式。


    宋從極推著車子跟著他們的人一路往裏走。


    白蓮花總壇雖選在了山腳,卻借著財力將此處打造成了一個頗具規模的庭院。


    庭院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白色蓮花台,到處都是穿著統一白色裙裝的教員,還有那些盛裝出席等待著加入的新教員。


    “今天也是我們人手不足,不然是萬萬不可能讓你們進來的,你們快點把菜送到廚房就趕緊走了,別打擾到仙姑和教員們。”


    “好嘞好嘞。謝謝大哥了……”


    天相這邊應付著白蓮花裏的一個守衛,宋從極隨便掃了一眼就看到了無數皇親國戚的夫人女兒們混在其中。


    “司主,這白蓮花發展的也太好了吧?這些夫人別看平日裏都躲在閨房,她們嘴裏可也藏著不少上京城的秘密呢。把這些夫人聚到一起,怕是目的不簡單。”天相在旁邊小聲地和宋從極說道。


    宋從極觀察著周圍,尋找白優的身影。


    忽然,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仙姑,優優可乖了,她特別崇拜你所以想跟我一起加入白蓮花呢。”


    “就是就是,仙姑貌美如花,跟著仙姑幹事業,我都覺得是我的榮幸呀……”


    宋從極循聲而去,隻見蓮花台下,白優穿著教員的白色蓮花服,與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站在一起商量著什麽。


    宋從極耳力極佳,特地放慢了速度聽她們的談話。


    仙姑居高臨下地打量著白優,“……雖然你娘是我的護法,但是要想加入白蓮花,總得讓我知道你能為我們做些什麽?白蓮花是一個互幫互助的地方,你若沒有需求,自然也就不需要我們。”


    白優特地往仙姑麵前走了幾步,在她的身上聞到一股奇怪的香氣,或者說那根本不能算是香氣。隻能說是一種很淡很淡的氣息。那是亡者身上才會有的氣息。


    她一個活人為什麽會有這種氣息?


    白優壓下心頭的疑惑,看著仙姑一臉認真道:“我被退婚了,現在反正也嫁不出去,我以後都不想嫁人了,就想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來,希望仙姑能幫我。”


    仙姑掃了一眼白優的身後,“讓你入會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們的教員每一個都得到了神靈的庇佑,你總得有東西獻給神靈吧?”


    白優故作天真地問道,“神靈在哪兒?是哪個神啊?”


    吳氏急忙衝她使了使眼色,“傻丫頭,仙姑就是啊。仙姑是神的在人間的代表啊。”


    還真是敢認啊。


    白優拉長了尾音,“哦,這樣啊……”


    ”我可以嗎?“白優天真地問。


    仙姑笑了,“陰陽合一才有獻祭的作用。你我同屬陰,是沒有用的。”


    吳氏高興地搭腔,“仙姑要多少錢,你開口說,我幫她出。”


    仙姑先是搖了搖頭。


    吳氏茫然了,“那不要錢,咱獻什麽呢?”


    仙姑用眼神指了指白優身後。


    白優一時沒反應過來,扭過頭去一看,好家夥,這是看上她哥了!


    白馳這會兒吊兒郎當地在算周圍這些東西的開銷,壓根沒注意聽她們講了什麽。


    要不是他打算來看看找點商機,他對這些邪門組織還真沒什麽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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